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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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宥容的目光在金盆上停留一刻,没有去拿。
夜云的洗沐器具同南华差别并不大,他之前出征归来时,也是被手下伺候着更衣沐浴,简单扫了几眼后就记清了流程,压抑着嗓音低声道。
“罪奴谢过陛下好意,罪奴还是先为陛下洗发为好。”
他语气静肃得吓人,云伊儿觉察出不对劲,忍不住蹙眉扫了一眼。
她见身后坐在石沿上的男子沉眸弯腰,侧在一旁的眸子沉沉不定,可除却恭顺讨好外瞧不出半点额外情绪,于是只得应了任由他动作。
她这几日只觉得贺宥容情绪非常不对。
虽说这人平日里就是一副心思深沉,除却刻意恭维外便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但这几天她每每打马经过他身边,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愈发阴晴不定了。
搞不懂在想什么。云伊儿蹙了眉,忍不住想起被他险些刺杀的事,抬眼朝贺宥容身上看。
贺宥容身上披着的素袍原本就是墨知箐为了方便居住官员在温泉拿人享乐所作,领口大敞宽松,弯腰时几乎什么也遮不住,半露出劲瘦的上身毫不顾忌地在云伊儿眼旁晃。
一向在贵女面前恭谨恪礼的男子这次什么也没挡,像是故意如此一般任由领口敞着,拿了膏沐揉在云伊儿湿漉漉的墨发上,神色阴笃地垂眸,用掌心撩水小心认真清洗着。
他方才侯在门外时,已经看见云伊儿将第一批男侍赶了出去,眼见着他们苍白着脸色低头畏惧着帝王难得一见的怒意,心底却莫名觉得快意。
云伊儿是不喜这些男子的,身为夜云国君,她不屑于同寻常上位者那般沉迷美色享乐。
和自己那整日流连后宫的旧国君主相去甚远。
贺宥容想到这里,动作轻柔下来。他像是怕弄痛对方似的小心按摩着云伊儿的头颈,明明是极尽珍视的模样,眸底却压抑深暗。
该不该说自己既无耻又自甘卑贱,可他还是仍旧是毫不顾忌地凑上来了。
云伊儿正闭着眸没有做声,脸颊似乎有些发红,神情倒是颇为警惕,并未看到萧凉秋风中,她身后的男子正细细冲洗后,将一缕墨发冲净拢在指尖。
他定定看着那抹乌色,脸色在晦暗挣扎后低头,长眉悄无声息拧紧,将薄唇覆在冰冷发尖上落下极轻的一吻,眉廓下满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影。
温泉汩汩地流着,没有人做声。
片刻后,贺宥容将少女的长发洗好后盘在头顶,正拿了澡豆在粗糙的掌心打上沫子,替她清洗肩头,手却一把被她抓住。
“别洗了。”
云伊儿侧身,鹿眸睁开眼神微冷,握着贺宥容骨节分明沾着水沫的五指,眼底深处却是难以遏制的警惕,“谁放你进别苑的?”
“陛下不必关心这些小事。”贺宥容垂眸,淡着嗓子开口。
他说着就要默然褪去上衣,将身子送到少女手边,举止带着些许生疏犹豫,言语却是难得温和的,“奴是自愿服侍陛下……”
“唰!”
他眼前忽的一阵水滴骤起,带着凉意的水流混着花瓣扑在他脸上肩头,激起阵阵冷意。
贺宥容在余光掠过一道雪白倩影从水中翻出后穆地低头,便见下一瞬玄色衣袂翻飞,一柄长刀直抵自己喉间。
云伊儿遮着外衫赤足站在池岸上,矜贵的玄色外衫被她单手攥着挡在胸前,少女如同出水的妖精般墨发湿漉漉一直垂到腿上,一手握刀举在面前跪立塌腰,上身凌乱不堪溅着水滴和艳红花瓣的阴笃男子。
她的声音寒了下去,“朕再问一遍,谁允你来服侍我的?”
贺宥容不答,只是顺着刀锋又往前爬了两步,抬起头,任由锋利的刀刃刺破脖颈皮肉,渗出丝丝鲜血来。
他的眉尾沾着一抹艳红的胜春花瓣,浓黑的长眉笔挺如锋,衣物却是半敞着褪到紧紧束着的腰间,放荡下贱地往腰腹下淌水。
“你不信我?”
他眸色深情又压抑地望着云伊儿,勾了下唇露出抹几乎行将自毁的笑意,只是问。
“陛下扪心自问,难道不喜欢奴这样对您么?”
他见对方一愣,自顾自迎着刀锋抬头,嗤笑发问。
“您难道不喜欢将我这种罪孽深重的败将踩在脚下,捻碎一身脊骨享受我被迫屈服的快感;
不喜欢看我像条野狗一样被众人折辱凌虐拔去爪牙,您再施舍般赐予我一点庇护,看着我卑躬屈膝爬到您身边,想尽办法讨好想要活下去。
然后就像对待个玩意儿一样,拿捏在手心里任由我爱恨…
陛下,奴现在就这般听话地做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云伊儿被他这般看着心头突跳顿时一窒,也分不清是痛还是怒。
她根本不想看到,也唯独不想看到贺宥容这般作践自己。
她脸色白了一白闭上眼,再抬眸时寒意骤生,“原来朕给你的善意,给你这昔日敌手的敬重…在灵戈部竭尽周全保下你。”
云伊儿颤抖着嗓音开口,“在你眼里,竟然都是朕在由着朕的喜好肆意爱恨?”
“云伊儿,我根本没有怀疑过你的善意。”贺宥容压抑着汹涌眸色,近乎孤绝地低喝。
“可您是夜云的国君!你让我以何种身份,去相信一个帝王会放下她全心庇护的子民,真心相待她相杀不休的劲敌?
云伊儿,换做是你,被俘战败受尽欺凌后被我这样轻描淡写地护住…难道不会这么想?”
“放肆!”
云伊儿眼角通红怒斥出声,但下一刻她的眸子眯了起来,年少帝王的孤寒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冷声发问。
“别苑事宜由啼州部管理,贴身伺候朕的宫侍都要经乌啼霞的手严加筛查后方能放进来,而乌啼霞对你…”
她记起去看贺宥容那日,乌啼霞慎重提醒自己不可轻信于他的话,忽的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贺大将军究竟是和朕的爱卿交易了什么,才换得一次这般被朕轻贱的待遇?”
她见贺宥容的脸色在听得这句话后,骤然恢复成之前压暗冷峻的模样,只是沙哑低笑。
“…原来你真的不信我。哈哈,也好,这样就很好。”
那笑声里有股苍凉萧索的疯劲。赫然间,云伊儿心底莫名唐突一冷,像是某种不妙的预感即将实现,顿时火起,愤声怒喝道。
“说!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贺宥容忽然无谓地开口,收了那副拧眉轻笑的表情,直起腰来。
他淡淡地抬眸看她。
“乌家主认为罪奴如今是陛下的走狗。罪奴也无非是和乌家主交易,待陛下秋猎大选结束,她会将罪奴按律发配至夜云边疆,此生此世,至死永不召回。
至于剩下的这段时间,任由奴随意作为,讨好陛下行走狗侍主之职。”
“你疯了?”
云伊儿听着他字字凿地答着,只觉得遍体生寒冷意爬满了脊背,既痛又哀地惊怒喝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边疆那种恶劣地方,你如今一个战奴怎能…”
“我当然知道。”
贺宥容定定看着她,脸上辨不出喜怒,只是嗤笑开口,“云伊儿你别忘了,我也曾是将领,看得见那些被送去戍边的罪俘是怎么死的。”
他是一心去送死的。
云伊儿望着面前拧眉嗤笑的男子,在他深邃压抑的眸中只读到这么一种情绪。
他说罢,又像是忽的记起一事,眉眼间换上了那副恭敬的神色,喉间抵着刀锋朝她无谓抬手拜道。
“败将贺某恭贺夜云国君大选成功,年年朝朝,同君后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
“……你!”
云伊儿握着刀柄的五指抖了一下,险些要将他一刀斩杀。
她提着刀怒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压下那股无名火,冷着嗓子发问。
“你何时知道朕要大选储郎?”
她刚一说完,对上贺宥容那副理应如此的神色,忽的摇头低笑,“也对,你一直都在灵戈部替朕探查消息,能知道此事并不奇怪。”
贺宥容不言,她在贺宥容不屑置辩的眼神中笑着倒退一步,手上仍旧举着刀,脸色却苍白地仿若要生出孤绝之感,五指紧握刀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如今平衡大选事宜已经是颇为艰难,为何他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自绝背弃而去?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泉水汩汩地流淌,云伊儿看着跪地执拗的男子,脑中恍然轻哦一声,冷着脸色扬唇。
“原来如此,你吃醋了。”
贺宥容一直漠然盯着她的脸上隐约崩出一道裂缝,肌肉扭曲了下,依旧强撑无谓地看着她。
云伊儿见他如此,口中话语更加笃定,眸子烈烈灼人地抬步逼近。
“贺宥容,是不是因为朕这几日都在猎场上选人,那些贵族公子仪态端方,背后家门赫赫有名,言谈举止也晓得如何讨得朕欢心。”
她默了默,将目光落在男子衣衫凌乱,大臂上还带着奴纹臂钏的上身,冷冷低笑嘲讽道,语气似哭似喜。
“你觉着自己下贱…每日都要像条野狗一样跪在朕面前讨好朕,就连苦心得来的那点好处恩情都要藏着掖着,一边自轻自贱地感激着,一边生怕被人看去再遭记恨。
太可笑了,你居然喜欢上朕了…你竟然真的喜欢上朕了?!”
贺宥容漠然看着她扬唇似笑,片刻后他低下头,轻嗤自嘲一声低语。
“陛下多虑了,奴如今只是意欲以身报恩,并无心许陛下的念头。”
“没有念头?”
云伊儿缓慢地凑近他,看着面前衣衫半褪跪坐在地的男子紧闭上眼,垂落下眸子看向他已然被温泉水渍浸湿的胯间,肆意笑着抬指,顺着他沟壑分明的腹肌向下划去,语气带了嘲弄。
“可是贺将军,你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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