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别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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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铃兰的记忆里她没有送过赫连旌一枚铜币,她与他的交情只在回京的路上,后来他入质子府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此人。他撒谎成性,这事情或许只是他编撰出的一个借口罢了。
思及此,她偏过头去忍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继续前行:“你信天意那就让老天来救你,寡人不会。”
赫连旌喘着粗气,灿烂的桃花眼变得幽沉:“本王是在与你交换条件。”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嗤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以为你躲进岩缝之中就能活下去吗?此处的地形你怕是没有那么熟吧?”
宋铃兰停了动作,他这话说进了她心坎中去,她不熟此处道路若要出山还是个难事,只是……若救了赫连旌又难保自己不是“农夫救蛇”。
她犹疑再三后哑着嗓子对他说道:“你把那绳子给寡人。”
宋铃兰最终还是救了赫连旌。
她躺在岩缝中干燥的枯草堆上,外面的天已擦黑,一层薄薄的雾气萦绕在山林之间,周遭一片朦胧,唯有他们所处的岩缝之中有一丝光亮。
宋铃兰对着燃起的火焰小心摩挲碎成两段的玉镯,心思飘远,她在担心祁仲桐是否脱险。
赫连旌见她沉默藏有心事突然没好气地说道:“你那小郎君肯定早死了。”
“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她反驳回去,将那玉镯爱惜地放入怀中。
“他就是你的凤君?”
她没有回话,合上眼睛假寐。
“他也不怎么样嘛……至少,还没有本王长得好看。”
宋铃兰下颔角动了动,状似梦呓地回道:“你?太丑,比不得我洛阳男儿。”
赫连旌一听她这样说便气不打一出来,因为这话她在选秀看画像的时候说过,当时她便是以“太丑”为由让赫连旌落选。
落选倒也罢了,可赫连旌在宁国当质子的时候偏偏是靠“美色”吃饭。他在质子府上因为没权没势不受滇国国君待见还是个男儿之身便时常受人欺侮,连每日餐食也都是下等人的配置,不过他每月有一次出府放风的机会,他每次出府都会满载而归,“掷果盈车”这么离谱的事情他却运用自如。
可是后来因着女帝给他颁的“太丑”这个评价导致宁国女子不像从前那般对他追捧,反而更欣赏像摄政王那般模样的人,他的生活便一下从云端落到了泥地之中。
宋铃兰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她知道“掷果盈车”一事也只当是宁国女子无聊时的消遣,她不知道赫连旌当质子那几年生活会如此艰辛。
回望那些时候自然是没有眼下的情境更艰辛。
“本王哪里丑了,我看你是得不到便想毁掉。”
宋铃兰不理会那人的言语,枕着枯草想着自己的事情,今日是她的生辰,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潦草的一日,早上出门时的开心便是今日仅剩的一份喜悦吧,也不知道祁仲桐现在怎么样了。
又是一座山,一场雨。
她与祁仲桐的相遇与别离为何要在同一情境之中。
宋铃兰想到此处时不由得皱紧眉头,合拢身上破烂的衣衫,迷糊地听着山林中清晰的狼嚎。
那狼嚎声孤独苍茫,在重山之间一阵又阵的回荡。
方育从营帐之中走出来,看着面前横尸遍野的场面皱紧了眉头走到那长身玉立的人面前说道:“凤君,陛下也不在这里。”
“那就去下处。”祁仲桐展开手中的羊皮画卷,上挑的狐狸眼中满是冷漠,热烈的篝火给他的面庞镀上一层暖黄色,照映着他脸上的血痕。
他纤长的手指在画卷上的一处点了点后便起身离开。
连潮拦下了他前进的步子,抿着唇良久才说道:“凤君,夜已经深了……”
“那更要快点找到她,她怕黑,”他握着玉笛的手突然收紧,“她在椒宁宫的时候都要点着灯才能睡着……”
“凤君——”连潮再次拦住欲跨过他身侧的人,他不忍心看他身上的斑驳伤口,忍着难过说道,“那凤君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不然陛下看见会……生气的。”
“我去迟了她才会生气吧。”他的眼眶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不争气的变红,迈着决绝的步子往下一个目标点行去。
葫芦关的两岸翠山耸立,山林密且大,在这巍峨山川之中找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山脚处在他们脱险后就已经去寻过,可荒芜的山脚处除了几处人烟并没有宋铃兰的身影。
祁仲桐在茫然无措之时想到赫连旌说过要生擒女帝换取国君玉玺,所以会不会是他们的人抢先一步救了他们?
他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一想到她在敌军的战营之中担忧的的心情就像疯长的藤蔓一样将他紧紧包裹,他一个驻点一个驻点的挑过来,却始终没有她的半分消息。
他垂着眸子脸上看不出悲喜,握着玉笛翻身上了马,他攥着缰绳往前面走,身后的人纷纷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悬崖。
所有人都知道——
陛下能生还的可能太小了。
可是没人敢在凤君面前这么说。
画卷上十五个驻点他们已经挑了十四个,或许不到最后一个凤君是不会死心的。
祁仲桐攥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他看着前方林子中出现的火光时心却突然抽痛了起来,他暗自祈祷——祈祷宋铃兰一定在那里。
他带着恨意却仍然不忘谋局,以巧取胜,火烧半边连营。
他看着被绑到面前的首领低着声音问道:“赫连旌呢?”
那被缚住双手的人抬头看向他,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疑惑道:“太子不是翻山入关了吗?”
“他溃败而逃,你们没有去接应他吗?”
那首领是个经不住诈的人,听他这样一说心中疑惑更甚,快言快语道:“太子溃败?可我们没有收到信号要前去接应……”
“什么信号?”
“你是宁国人?”那首领反应过来,紧闭着嘴不再答应他的话语。
祁仲桐将手中的玉笛横在他的脖颈处,弹出了锋利的刀尖逼近他的肌肤:“说!”
“你这么着急看来太子已经得手了,”他无畏地一笑道,“既然如此,只要能完成太子的大业,舍我一条命又如何?”
祁仲桐眸中的寒光乍显,滚烫的血液在他的刀尖处迸出,四射向周围。
他嫌恶地看了那断了气的人一眼,用自己的袖口细心地擦拭玉笛上沾染的血液,冷静地开口说道:“搜,仔细搜。”
整个营帐几乎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莫说宋铃兰,就连一块青绿色的布条都没找到,一个又一个来来回回禀报“没有”。
帐顶之中没有,柴堆里面没有,处处都没有。
他望着火盆中跳动的火焰陷入沉默之中,连潮提着缴来的剑走到他的身侧安慰道:“或许陛下已经逃走了,可能现在都到驿站了。”
连潮的话仿佛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一边念叨着“对,她很聪明,可以自己脱险。”一边去牵马。
他把手中的玉笛习惯性地别在腰间,他翻身上马的时候那玉笛却从腰带处滑落。
玉笛破碎的声响在滋啦的火焰之中格外清脆,他错愕地看向地上碎成两段的玉笛瞳孔突然缩紧。
他的眼眶擦红,像做错事的孩子无措地看向那破碎的礼物,右手捂着胸口处,嘴里喃喃着:“公主生气了,她把给我的礼物都要回去了……”
他皱紧眉头,下马拾起那两段玉笛抱在怀中,他转过身去,黑暗隐没他淌下的一滴泪珠。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噤声,寂静的林中又传来孤狼悲痛的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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