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6

月末考核，2ne1的i’mthebest和infinite的bemine，比起高强度的刀群舞，高允珠觉得前者更难。

        除了对yg的表演风格有点水土不服，还因为她还被任命为四人组的队长。

        高允珠是第一次担任队长，收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和staff姐姐诉苦，说明明有高恩欧尼，为什么还要我当队长。

        staff姐姐拍她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说总之好好做。

        i’mthebest的舞蹈里有很多和伴舞互动的部分，高允珠和hina商量着准备都改成和成员的互动，lami和徐艺洋则在复习着动作。

        回宿舍的时候高允珠还在帮徐艺洋顺韩语歌词。过了一会后她下床准备去卫生间给罗渽民打电话，看到这欧尼手里拿着歌词纸睡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重复着她的part。

        高允珠深受感动，毫不犹豫掏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第二天放给徐艺洋看逗她，说欧尼连梦里也在努力练习啊，她捂着脸说韩语真的很难啊。

        -

        金惠仁放了寒假回韩国，从上飞机前就开始短信轰炸高允珠预告自己的行程。她给高允珠打电话说想见欧尼，高允珠还在练习室排走位，说我没时间啊。

        “所以我来见你啦！”

        练习室门被猛地拉开，金惠仁闪亮登场，王者归来。

        和灰头土脸穿着运动服的练习生不同，她穿了件皮草，像90年代末的rapstar。还戴着墨镜，光鲜亮丽，当然最华丽的装饰品还是身边跟着的漂亮的混血男孩。

        她揽着混血男孩的胳膊笑嘻嘻给练习室里的人介绍：“这是ann，我的男朋友~”

        练习室里的四个人只有徐艺洋不认识金惠仁，高允珠给她们俩互通姓名介绍着，徐艺洋鞠躬问候，金惠仁点点头，高允珠不赞同地皱眉：“艺洋是欧尼啊，好好问候。”

        她又重新鞠躬问候，问高允珠李马克在哪里。

        “某间练习室里吧。”

        新男团在进行最后的选拔考核，男练习生们这时候应该也忙得不可开交。金惠仁拉着她的小男友去找李马克炫耀，走之前还对高允珠眨眼：“就说过我会找到比马克欧巴更帅的男亲吧。”

        “整个s/m都要知道惠仁欧尼有新男朋友了吧。”lami感叹着。

        “这不就是惠仁想看到的吗。”高允珠耸肩，拍拍手：“来吧，我们再来一次。”

        -

        晚饭时间她们点了紫菜包饭。吃到一半金惠仁回来了，看到紫菜包饭很是嫌弃，手一挥，说我请你们吃好吃的！高允珠声音凉凉的，说体重管理。

        “低卡路里也是可以有美食的！”金惠仁翻着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说欧尼一定会震惊的。

        而事实证明做得再精致的减脂餐也不会好入口到哪里去，高允珠吃了两口比韩牛还昂贵的天价沙拉就没了兴趣。挑拣着吃掉里面撕成细条的鸡胸肉，她又拿起紫菜包饭。

        至少这里面还有点碳水。

        -

        ann盯着高允珠，他灰色的眼珠让她想到小时候买过的人偶。灯光倒映在里面变成碎金色的亮点，他说原来高允珠是这样的。

        “嗯？”高允珠嘴里还塞着紫菜包饭，疑惑地歪头。ann笑了下，手指擦过她唇边，说酱汁沾到了。然后含情脉脉看着她，把手指放进口中。

        高允珠差点把紫菜包饭扣到身上。她的表情从震惊不解最后定格到极其嫌恶，扔掉筷子揪着金惠仁的衣领把人拉到角落，咬牙切齿：“金惠仁，你男朋友有毛病吧！”

        金惠仁听高允珠讲了也不生气，意义不明地笑了几声，说我挺喜欢他这样的呢。

        “……”也对，这孩子确实也是哪里不太对劲。这么一想还挺般配的。

        吃过晚饭后高允珠去声乐练习室，金惠仁拉着ann非要跟她一起。ann抱着金惠仁的皮草外套跟在她们两身后，金惠仁拉着高允珠的手兴高采烈讲着她在美国的生活。

        她住在迈阿密，阳光明媚的海滨都市。漂亮又骄纵的女孩子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金惠仁在美国的中学也是风云人物，进了啦啦队，还在和橄榄球队的四分卫交往。

        高允珠怀疑地回头看了眼ann：“他？四分卫？”

        ann很瘦，怎么也不像能胜任这项野蛮运动的样子。

        “啊……这个嘛。”她拉着高允珠的手进到练习室里，ann跟进来关好门，把皮草丢给金惠仁：“满意了吗，我的大小姐。”

        这句话是用日语说的，高允珠茫然脸。

        金惠仁接住皮草，用韩语回答：“明明你也玩得很开心。”

        金惠仁开始和高允珠告解，说ann其实是女孩。高允珠震惊地看向ann，混血有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庞，以为她是男孩子的时候会觉得有些阴柔，知道她是女孩子了反而看出几分英气。

        未成年人金惠仁在佛罗里达的监护人是移民美国的姑姑，ann是小她两个月的表妹。

        “我是真的交到男朋友啦，不过他不想跟我来韩国，我只能找ann来撑场子。”金惠仁有点郁闷，说回学校就甩了他，垃圾男人。她还给高允珠看两个人的合照，海边金发男孩子搂着穿泳衣的金惠仁笑出一口白牙，很典型的欧美校草系长相。

        ann赞同，说你男朋友很stupid。

        金惠仁反而不乐意了，打了下ann的胳膊。

        她们俩小学生打架，高允珠懒得理，戴上耳机开始开嗓。

        练习了一段时间后她再摘下耳机，金惠仁已经靠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ann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抬眼看向高允珠：“练习结束了吗？”

        她摇头，指着金惠仁轻声说要不你先带她回去吧。

        ann推推金惠仁的肩膀，她一下惊醒，睡眼惺忪问高允珠：“欧尼练习完了吗？”

        “没啊。”高允珠叹气：“你先回家睡觉吧。”

        “欧尼好辛苦……”她还想说什么，ann已经站起身把皮草外套丢到她头上：“走吧。”

        “那么再见。”无视了抱怨的金惠仁，ann和高允珠道别。

        练习室的门关上，金惠仁语气有点可惜：“本来还想……”

        “反正还要在韩国待一段时间。”ann耸肩：“总有机会的。”

        -

        圣诞节那一天金惠仁约高允珠去吃饭。她本来不想去的，连练习时间都不是很够用。但金惠仁死缠烂打，她被妹妹搅得头昏脑胀，最后还是答应了。

        在约定的地点还看到了李马克。他看起来也是直接从练习室过来的，他和高允珠两个人都穿着长羽绒服，脱下来交给侍者后露出里面的运动服，看起来和高级西餐厅更加格格不入。

        金惠仁大概是这间餐厅的常客，问了下有没有忌口之后很自然地给马克和允珠点了餐。ann只点了全素的沙拉，高允珠觉得奇怪：“你也需要控制饮食吗？”

        金惠仁翻了个白眼，抢话说：“她是佛/教徒！”

        ann双手合十对他们行礼，高允珠回忆着指出疑点：“上次在练习室里，你的沙拉里也有鸡胸肉吧？我记得你吃了啊。”

        “是设定。”ann说得理直气壮：“这是我对外的人设。”

        ……理解不能。

        -

        金惠仁拉着李马克去拍照，ann说我们要不要也去逛一逛，这个餐厅里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地方。

        高允珠欣然同意，ann带着高允珠上了电梯，还输了密码，按下顶层的按钮。

        电梯门开了，是一个温室花园，里面甚至还有一棵小型的棕榈树。高允珠惊叹，仔细打量着：“是真的植物诶！”

        ann笑，说当然。

        花园里还绽放着大片大片颜色绚烂的花朵，ann叫她回头，她看着ann正举着手机，于是露出灿烂的笑脸比v。

        有什么东西撞到她的头上，高允珠回头，看到了用红色丝带悬挂着的绿色枝叶。

        “这是什么啊。”她错开点位置，问ann。

        ann收起手机，走到她面前：“doyouknowwhereyouarestandingby？”

        高允珠摇头。

        ann摸着高允珠的侧脸，轻轻贴上她的嘴唇，说thisismistletoe。

        她灰色的眼珠看起来颜色更深了点，像是某种夜间行走摄人心魄的精怪。

        高允珠捂着嘴唇笑了，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诶。

        “喜欢吗，和女孩子接吻的感觉。”ann倒是问得很认真。

        她笑，说比和男孩子接吻好多啦。

        回到餐厅的时候甜点已经上了，金惠仁正在拍照，看到ann用日语说了句什么，然后她们俩起身，说要去和认识的长辈打招呼。

        高允珠问李马克mistletoe是什么，李马克愣了下，笑了。

        他从桌上的装饰干花里抽出一束，走到高允珠身边，把淡蓝色的花朵举到她头顶。

        “比如说这是mistletoe，你在mistletoe下，我需要吻你。”

        他看向高允珠的嘴唇：“mayi”

        她摇头，说：“no,thereisnomistletoe”

        李马克在高允珠耳边低声重复着：“thereisnomistletoe,butistillwannakissyou”

        他故意压低了声线，她觉得耳边像是有碳酸气泡在炸裂。而这时前面某一桌爆发出尖叫声，其他人开始鼓掌，他们也看过去，一个男人半跪在地上，对捂着嘴的女人递上打开的小巧丝绒盒子。

        钻石的光芒隔这么远也闪烁着刺痛高允珠的眼角膜。她收回视线，不经意看到李马克挽起的衣袖下，小臂上明显的疤痕。

        他看向高允珠，执着地等她的回答。餐厅开始应景地播放lovestory。高允珠听着轻快的旋律，taylorswift唱到romeosaveme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

        嘴唇上有温热的触感，他亲得莽撞又不得章法，咬破了高允珠的唇角。血腥气在两人唇齿相交间蔓延，李马克拉开点距离，跟着歌词，说iloveyou,myjuliet

        他们是并不体面的罗密欧和朱丽叶。没有家族之间的血海深仇，爱，躁动，欺骗，虚荣，混合成浅薄的青春期。不去想就不用负责。高允珠倒扣在桌上的手机铃声一遍遍响着，罗渽民的名字跳动着，最后随着屏幕一起熄灭。

        而她勾住李马克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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