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回

第一章

        又是一个年末，来自西伯利亚的冷高压经过了高山深谷，来到南岭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虽是末流，但依然能够让不喜寒冷的南岭人民感受到凛冬的意志，街上的行人早已换上了期待已久的冬季服饰，迎接这一年难得的冬天。

        一辆山地自行车在麓湖地区的晚高峰中飞快地穿行，骑着自行车的男子头戴黑色毛线帽，面戴一个黑色的防尘面罩，眼睛还戴着一副运动眼睛，一身黑色工装，近一米八的壮实身材，要是警察遇上，盘问一番怕是少不免的。只见这男子背着一个中等大小灰色斜挎包，骑着他的战车在晚上11点半仍然车水马龙的麓湖交通之中快速穿行，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可谓潇洒十分。

        终于，经过十数分钟的骑行，这男人来到了一家位于麓湖附近的湖景高档疗养院，和门卫大叔打过招呼，经过安检后，经由后门的员工通道进入到了疗养院内。

        男人一路马不停蹄，和服务站的值班护士小姐姐打过招呼，经过第二重安检后，直奔目的地四层400x号房间。

        轻按房门口的视频按钮，房间内的中年贵妇见到是熟悉的面孔，便按键打开房门让男人进入房间了。

        “杨姐，这是你下单xx小店的布朗尼蛋糕和冬阴功云吞面，你尝尝。”男人说着从他那看着不大不小的斜挎包中拿出两个保温盒子，将盒子中的食物解包放到房间的桌子上面，静待妇人的吩咐。

        这一所坐落在超一线城市广府的麓湖地区的高档湖景疗养院，以环境清幽，高度隐私和高质服务所闻名，在此处疗养的人物大都是市内的达官贵人，而位于半坡位置，景观更好，更加清幽和隐秘的疗养院二栋更是传闻会有退居幕后的省级大人物入住。这家疗养院的背景可谓十分强劲，一般人根本不能踏入半步。

        但越是高档的地方，就越是会有奇怪的规矩。这所疗养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所高档疗养院没有顾客食堂，只有一个很小的员工食堂。居住在这里的贵客的饮食全部都委托距离不远的，曾经是国宴会馆的云麓酒家代劳。云麓酒家每月都会选派人员，在疗养院内专门的监测厨房烹调贵客们的一日三餐甚至五餐。云麓酒家作为曾经的国家级接待酒家，菜品自然是包罗万有且都是玉盘珍馐，但是这大人物的口味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满足的？

        这名男子和少数的几个人员所做的工作就是专门为了满足这些贵客们的饮食要求的。这些外送员一般经过严格的挑选，并且大部分都和某些达官贵人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例如和离开400x的黑衣男子在服务站打了个照面的西装男，这名西装男据传是某达官贵人的侄子，专门为疗养院的贵客们运送机场专机送来的中外美食。

        黑衣男和西装男点头示意后，便和服务站的护士长汇报工作，十数分钟后便骑着自行车从经由小路离开了。

        一路风行，黑衣男回到了他的家。

        黑衣男将装备卸下，将通行证件随手挂起，便准备沐浴更衣了。

        水花声和水蒸气弥漫整个浴室，淋浴过后的男子躺进了一个不大的浴缸里，拿起旁边防水架里的《西西里人》便看了起来。

        镜头离开浴室，环顾一周。

        这是一间大约90平米三居室的公寓，装修风格夹杂着和风和北欧风，全屋除了厨卫都铺了实木地板，和粉刷了淡灰色的墙壁。大厅算是十分的大，大约有30平多米。大厅里，60寸的大电视，坐得下10人的布艺大沙发，沙发身后的8人大饭桌，无一不诉说着这个大厅曾经洋溢着的欢乐。

        三居室中，一个是没有人味的客房，一个是带有些许灰尘的主卧，最后一个就是杂乱且最小的黑衣男的房间了。

        进入黑衣男的房间，最先抢走目光的是男子电脑桌后巨大的披头士乐队的手绘壁画海报，而后则是壁画旁的嵌入式工具柜和书柜，最后才是那看似专业的摆放着两个电脑显示器的电脑桌。

        浑身冒着热气的男子披着浴巾，关闭了家里除了他房间外所有的灯，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到房间，看了看随手挂在电脑旁的证件，证件上有他的名字和照片，zz乔，照片上的他笑得有那么一丝僵硬。

        如果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其实阿乔算是长得不错的。浓密的剑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配上白皙的皮肤，只看上半部，阿乔也可谓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惜相无完相，原本阿乔的m字唇配合上半部也可谓十分得体，但偏偏阿乔总是怪笑，使得整个嘴唇和面部向右边怂起，翩翩公子是算不上了，《少林足球》里张柏芝客串的玉面飞龙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般的容貌配上这中上身高和身材，早年间的阿乔也可以算是女孩们的热捧对象，可惜人生悲厄十常□□，加之阿乔性格闷骚，其行事又较为诡秘且出乎常理，经历众多苦厄，阿乔的人生一如诗说：“独留青冢向黄昏”。

        打开电脑，阿乔和朋友打了几局游戏，看看新闻，便累得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阿乔的房间内，暗黄的台灯灯光和青白的电脑屏幕光，将这个杂乱的房间渲染得颓废而又神秘。小台灯下，水晶杯里的酒液早已见底，烟灰缸里却是“盆满钵满”。显示器里，某站的番剧早已播放完毕，停留在结束的页面，网页的数据却是每过30分钟便自动刷新一次，慢慢地越升越高。

        昏睡的阿乔迷迷糊糊地爬了起身，而后慢慢站了起来，挪了两步便倒在了床上，继续昏睡过去。

        青白色的显示屏上，可能是因为乔起身时无意的动作，网页往下滑了一滑，几个加粗的大字格外的引人注目——感染人数。

        第二章

        雨点轻轻地敲打着楼下邻居的塑料檐棚，伴着仍在运行的电脑声音，听起来就让人睡意十足。一丝日光借着窗帘的缝隙偷偷地照进了阿乔的房间，照出了一片烟雾弥漫。当惨淡的日光终于照射到阿乔的脸上时，已经将近中午了。

        阿乔抓起被子盖过头还想再睡，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你出门没有啊？”电话那头传来一把女声

        “在刮胡子，准备出门了。”阿乔强装清醒地说道。

        “你不用急啊，我可能要迟一点出门哦，你到了电话我啊。”那边的女声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空气恢复宁静，但是阿乔却是瞬间陷入了不淡定。阿乔掀起被子就跑进了卫生间进行梳洗，梳洗完毕，搭配衣服，一顿捣鼓之后，阿乔便匆匆地出了门去。

        地铁上，戴着耳机听歌的阿乔发现，最近人们佩戴口罩出行的比率越来越高了，就这一节地铁车厢就有将近7成的人佩戴了口罩，望远一点，你还能看见远处的车厢里还有人带着那种带有阀门的口罩呢。

        “疫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阿乔不禁在心里想。

        乘着搭乘地铁的空闲时间，阿乔打开了了某博，查看着关于疫情的新闻。

        关于此次的疫情，大家可谓议论纷纷，在互联网上，各种消息层出不穷，一时之间难分真假。有人说病毒式来自本国某地，但是却又有人说病毒来自美国。截至目前为止，世界上只有几个国家传出有感染的消息，但各cdc都声称病毒传染性和致命性都不高，而同时各国的官方机构都仍在努力研究，争取早日制订出完备的治疗方案，民众不需过度恐慌。

        看完官方渠道的消息，阿乔趁着还未到达目的地，转战论坛，看看各地的小道消息。

        滑动手机，论坛上面的信息大都是是捕风捉影天荒夜谈，稍微描述得详细一点的，最后你都会发现是广告帖子或者是几年前的帖子。再次滑动手机，一则视频帖文吸引了阿乔的目光。

        视频中，一辆直升机正在天上飞行，突然间，直升机上闪出火光和传出枪响，一个个疑似人影的物件从直升机上掉落，随后直升机冒出浓烟，盘旋不久后坠落并爆炸，火光冲天。视频的最后，拍摄者将镜头匆匆收起，然后响起卡车车队和直升机快速经过的声音。阿乔将视频拉回直升机坠落的镜头，并反复的看了几遍，终于，在拍摄者要将镜头收回的前一秒，镜头略过了一个英文路牌——brackencity。

        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此城市的名字，可以发现这是一座位于美国东北部沿海地区的，以底特律为蓝本建造的城市，该市最著名的拥有一个由tagurato公司（t公司）打造的巨大的化工产业园。这座城市能在国内网站找到的信息不多，看来并不是一座十分著名的城市。

        眼看着地铁就要到站，阿乔收起继续发掘的念头，下车然后往约定的地点慢慢地走去了。

        在某著名国外连锁快餐店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烟盒都要见底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红黑格子风衣、牛仔裤、马丁靴的女孩子从远方怡然自得的走来，丝毫看不出是这是一个迟到了半个小时的人的样子。

        来者名叫凌嘉文，是阿乔的老同学和闺蜜，二人相识十年有余，感情早已超越性别，大家都互相把对方当做了家人。这个凌嘉文，阿乔通常都把她叫作凌凌姐，这是借用hk某玄学大师的名字的滑稽且私密的称呼，基本不会有旁人将凌嘉文这样称呼。凌凌姐虽不算是大美人，但也是五官容貌姣好，最出色的莫过于脸上一双似有耀光的大眼睛和一点丰厚湿润的朱唇，再配上其知性大姐姐的气质，使得不少年下少男都对其十分倾慕。这两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按理说是应该会有些什么情愫的，但是这两个人却是从来都没有把对方当做是异性来对待，这大概就是这段感情能持续这么久的前提条件吧。

        镜头扭转，回归现实。

        话说今天的约会，原来是二人为不久后的远游所做的准备。二人相识十多年，一直想结伴出游，但却一直被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所阻挠。终于，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撮合下，二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要在春节前往海岛避寒度假。

        二人一路闲谈着前往本地最大的高级超市，为旅行做购物准备。二人一路闲谈着，在搭乘扶手电梯进入超市时，迎面而来下行的扶手电梯上，无论男女老幼一律都是口罩伺候，这个画面瞬间令阿乔想起刚刚看到的新闻和地铁里的画面，他一边继续着话题，一边从斜挎包里掏出两个防尘口罩，示意他姐戴上口罩。

        “最近这病看着好严重啊，网上消息满天飞，搞得人心惶惶的。”凌凌姐虽然外表看着是不羁放纵爱自由，但是在阿乔面前却是十分的听话乖巧，丝毫没有半点脾气。“哎呀，口罩一戴，今天的妆算是白化了，可惜了老娘那粉底液啊。”

        “好啦好啦，安全最重要嘛，化妆品什么的，我帮你留意着折扣啦，好吗？”阿乔边戴口罩边说道。

        步入这一所全市最大的高档超市，二人久违地做了一次购物狂，借着为旅行做准备的幌子，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阿乔更是一次把临期区的将近过期的外国口味罐头和杯面直接买了两箱，仿佛买东西不用钱一样。

        踏出超市之后，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各式用品，在路边等待出租车的出现。突然，路边出来一声闷响，一个带着口罩面色惨白的中年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索契身子，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凌凌姐，她将东西递给阿乔后，便径直去帮助那中年人的家属将中年人扶到一边靠着，并且掏出消毒湿巾为那中年人擦拭跌倒所造成的擦伤。阿乔则是拿着一大堆东西，在隔壁听候差遣。

        出租车到了，二人将车辆让给了那中年人的家族，然后搭乘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阿乔的家。

        第三章

        二人回到阿乔的家时，已是晚上的7、8点钟了。经过一日的疯狂购物与刚才的突发事件，二人早已是累得不行，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瘫坐在沙发上，开启电视、零食、啤酒模式。

        因为工作的原因，凌凌姐需要在阿乔家借住几日，以确保在旅行前完成文案的创作。自从家庭剧变发生后，他的家人便移居南部海岛，一年也就回来住两三个月，家里平时也没有人，正是凌凌姐需要的适合创作的安静环境。

        零食和啤酒哪里能当饭吃，阿乔在休息完后便进入厨房忙东忙西，捣鼓着晚饭。这阿乔也算是当世奇人，对什么东西都略知一二，而厨艺烹饪更是其精修项目，忙活了半小时后，便从厨房端出了四菜一汤，还顺手设定好了烤箱的时间，预定好饭后甜点。

        暖洋洋的灯光照射在热气腾腾的饭菜上，让阿乔有些想念家的感觉。凌凌姐对于饭菜赞许有加，甚至还破例多吃了一碗饭，这对于一个常年节食减肥的女人来说，可算是不可多得。

        酒足饭饱，二人被电影频道正在播放的电影吸引住了目光，一边抽着烟，一边鉴赏起了电影来。乘着广告时间，阿乔起身准备收拾饭桌残局，却被凌凌姐以半个主人家的姿态喝止住了。

        “您老就歇着吧，我还得在这白吃白住几天呢，这洗碗善后的工作可不能把您老给累着喽，要不然我就吃不着好吃的啦！”凌凌姐说着便接过阿乔手里的工作，把阿乔赶回了沙发。

        厨房响起的淅淅水声，伴着电视的广告声音，再一次让阿乔对家的感觉有了念想。走出阳台，推开窗，凌冽的北风把阿乔打回了现实，这万家灯火，怕是很难有我的归属了，阿乔望着晚景，不禁顾影自怜。香烟的烟雾慢慢飞升，而后又被赶来的北风搅乱，消失于夜空里。安静的夜晚，让人感觉无比的舒适。

        突然，一阵急促的救护车警报声由远至近，响彻整个街区。阿乔伸头眺望，发现救护车就停在离小区不过几百米远的另外一个小区，救护车上的白大褂们行动迅速，拿着设备就钻进了那个小区，不过数分钟的样子，就抬着一名病人钻进救护车，警报声又在响起，而后扬长而去。就在救护车将要消失在阿乔目光内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隐隐从那个方向传回，为这个平静的夜晚添上了诡异的色彩。

        忙完善后工作，二人有躺回沙发，细细的鉴赏起了这部来自hk导演墨镜王的文艺作品。硕大的淡蓝色沙发上，二人惬意的半躺着，抱着鹅毛抱枕，抽着烟，喝着酒。二人的中间隔着一个大抱枕，像是冥冥中有些什么要将二人隔开一样。阿乔是个怕冷的人，他看看身边那个不怕冷的女人，默默从沙发上拿起一张毛毯披在了身上。

        北风适时地送来了它的温暖，让凌凌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阿乔抬起手拍了拍她，想让出毛毯，自己再寻一张，谁知她却自顾自的钻了进来。

        电影落幕时，那个大抱枕早已被二人放到了一边。

        烦人的电视广告随着电影结束而出现，这尴尬而又暧昧的气氛被这恼人的“只要998”驱散一空。

        拿着遥控器的阿乔打开新闻频道，印入眼帘的便是关于疫情的最新消息。国内疫情日益严重，东部某省份报告确诊病例破万，是目前国内最为严重的地区。而大洋另外一边的美国也受到严重的侵袭，美国东北部的多佛一日便新增过百病例，而该州的确诊病例也早已破万，全州感染率已经超过了1，情况可谓相当严峻。目前该病的症状表现为高热、咳嗽和呼吸困难，多各类并发症，致命率不高但感染率很高，防控形势严峻。

        “据报道，特拉华州全州已经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请看前线记者为大家带来当地的报道……”

        身旁的女人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阿乔将电视静音，然后轻手轻脚地将凌嘉文抱进了客房，盖好被子，便关门退了出来。

        无声的电视里，美国的公共卫生机构发言人正说着些什么，画面一切，医护人员正忙前忙后。而当画面回到国内时，国内的发言人则是正呼吁大家减少出门以及做好清洁工作和个人防护措施，看来各国都对疫情十分谨慎呢。

        熄灯熄火，拿起证件，检查过手机里发来的疗养院订单要求后，阿乔便出门工作了。

        阿乔骑着他的战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为客人购买心头之好。一单又一单，完事之时已经将近天亮了。回家之前，阿乔特意路过家附近的24小时超市，买了些早餐材料和卫生清洁物品，然后才回家。

        回到家中，梳洗过后，阿乔做了两份早餐，留下给凌凌姐的便条，然后才沉沉睡去。

        阿乔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噩梦更是时常有之，但今晚却是一反常态，甚至有美梦光临。在梦中，阿乔事业顺利，家庭美满，甚至还有一个交往稳定的女友。同时，他不再颠倒作息，而且还成功戒烟，一切都向着阿乔理想的生活在迈进。好梦绵长，美景醉人。就在阿乔为女友正式见家长的大餐在厨房忙里忙外之时，梦，戛然而止。

        又是午后惨白的阳光把阿乔叫醒。

        “fuck!”

        阿乔小声地骂了一句。

        “就不能让我把梦做完吗？”

        在阿乔还想再次找周公说理时，门外响起了凌嘉文的声音。

        “午饭午饭午饭午饭，起床啦！！！”

        凌凌姐称得是上人美声甜，这磁性的声音，有意无意撒娇般的呼喊恰好把阿乔心头的无奈给驱散，阿乔哑然一笑，穿好衣服，迎了出去。

        第四章

        一晃便数日，凌嘉文顺利地完成了工作，还多留了两天，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准备回家了。回家之前，阿乔计划为凌凌姐准备一顿丰盛的大餐，为这完美的几日做结。

        在这几日里面。新闻关于疫情的消息是与日渐多，同时也是捷报频传。虽然有些小道消息指病毒出现了新的变体，但是媒体的报道总体还是一片向好，感染增长已经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而病毒的治疗方案也是愈加成熟，将会有特效药在不久面世。这一场曾经被预言会堪比西班牙流感的疫情很快就会落幕。

        既然形势一片大好，一切似乎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世人便又投入到繁忙的日常生活当中去了。

        这一天的晚上，阿乔为凌凌姐准备了一顿名副其实的“九大簋”。二人用餐，却是祭出了六菜一汤的架势，用餐时阿乔还开了一瓶好年份的雷司令，而饭后更是还有糖水。不得不说，这架势着实是让两人都有种奇怪而暧昧的感觉。

        饭后照常，电影时间，一夜无事。

        工作归来的阿乔，睡醒的时候已经剩下一个人了。安桥的房门口留下了一小袋东西，手机留下了凌凌姐的口信，客房则是被收拾的一干二净。

        收听口信，阿乔得知留下的是凌嘉文的睡衣和一些杂物，交代阿乔收好，下次再来叨扰，阿乔家的钥匙却是被她带走了。

        “？”阿乔心中留下了一个问号。

        “有戏？”

        午后，阿乔边收拾家务边看着自己的日程表。他和凌嘉文将短暂分开一段时间，阿乔要处理疗养院的事务，而凌凌姐则是要进行工作收尾，而后先行飞往度假的南部海岛，阿乔则在三天后再飞往与她汇合。乔的内心不禁有了些许遐想，拿到自己要赶在而立之年前，觅得佳人？

        带着欢快的心情，日子总是过得快一些，转眼间，日子便到了。这一天，沈嘉文先行飞往南部，还留下口信，嘱咐阿乔早日处理好工作来与她汇合。

        同一时间，晚间的新闻报道宣布新的国家病毒研究所将在南部海岛落成，国家领导人将前往指导工作；同时，预定下月在南海举行的多方联合军演也将如期进行，我国舰队已在南部海岛停靠准备会客。

        听者无心，听到这个新闻时，阿乔只是想起移居南部海岛的家人，还有“真是一个好地方”的赞叹。

        听完新闻，阿乔便又再骑上战车，往疗养院方向去了。

        骑过熟悉的麓湖，在熟悉的晚高峰中穿行，不一会儿，阿乔便带着一大背囊的商品来到了疗养院。疗养院的保安大叔戴着口罩，相关者远远骑来的阿乔招了招手。一个摇摇晃摇的人影突然从路边杀出，挡在了阿乔的面前，阿乔眼疾手快，微捏刹车，一摆軚盘，往左一闪而过，躲开了这该死的第一道障碍，应接不暇，刚晃过这人，面前就是疗养院的停车场地车杆，阿乔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只见他把车往左侧一压，将车子压到几乎与地面平行，将双脚换到右侧，人车合一，在车杆的底下钻了过去，而后才将车一拉，完美复位，平安过度。

        疗养院的大叔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是目瞪口呆，双手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感谢法神，感谢闪电。”经过这惊险的一幕，阿乔不禁在心里暗暗的开始感谢他的偶像速降大神法比奥和他的闪电山地车。

        阿乔和保安大叔打过招呼后，刚想回身看看刚才那冒失的人，却发现刚才那突然出现的人，早已消失不见。阿乔心头疑惑，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醉得厉害，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便直行直过地重新回到了街里黑暗的角落。

        阿乔虽说不忿，却只能懒理，准备推车进入疗养院。

        保安大叔却是在此时伸手拦住了阿乔。

        “阿乔啊，院里的新规定，进入疗养院之前要先消毒，你把车子停好之后跟我来一趟吧。”保安大叔，虽然还惊魂未定，却还是谨记自己的职责，向阿乔说明道。

        “最近的疫情不是好转了吗，怎么突然又严格起来了啊，前天我来的时候不还不用消毒的吗？”阿乔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主任今天刚下的命令，说是无人例外，出入都要消毒，上头说什么，我也就只能做什么啦。”大叔说着给阿乔递了根烟，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

        阿乔也明白，大家都是小人物，何必为难人家呢？

        接过烟后，阿乔把车子停好，检查了下刚才刮到的脚踏，确认只是稍微刮花了之后，拍了拍车子，说道：“辛苦你啦伙计，今晚给你来个身体检查，给你来个除锈，再请你吃最好的油好嘛，谢谢老兄你的照顾啦。”

        说完阿乔便点燃香烟，和大叔闲聊了一会后，便跟着大叔来到了疗养院一个消毒室。

        消毒室里，两名护士拿着工具仪器严阵以待。阿乔先是被送进一个喷洒消毒剂的小空间里，而后又被安排穿好防护措施，最后才经由特殊通道进入疗养院。一套程序下来，花了不短的时间。

        派送完顾客订购的商品后，阿乔来到服务站想向熟悉值班护士打听下消息，但是小护士却是防备十足，想浑水摸鱼搪塞过去。护士纵是嘴密，但阿乔却也不是普通人。旁敲侧击之下，阿乔问到了些蛛丝马迹。

        原来，今日从外地来广府中心医院求医的一个大人物，因为医院病床不足，被暂时安置在了此处，中心医院还特意调了一批设备来疗养院。

        这位大人物的症状与目前的疫情的病症在某些地方有些许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中心医院为防止漏诊，只好暂借此地作为回旋。因为疗养院本就与中心医院有莫大关系，所以此时被默许进行。

        被阿乔带走的可不止是这一点线索，还有阿乔套了关系，从疗养院里要来的一套卫生消毒用品。

        捡尽便宜的阿乔，带着思索，骑车返回了家中。

        第五章

        冷清的天色终于被驱散，广府城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缕冬日艳阳。因为昨晚工作很早便完成的原因，所以今天阿乔也起得很早。

        这是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周三，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气温介乎于13~20c，吹和缓的东北风，相对湿度60，空气质量为优，是个值得出门的好日子。

        一早起来，阿乔便在家的附近骑了几圈，出了身汗，然后在家附近的丰年酒家喝起了早茶。一盅两件是本地人的生活情趣，几盏茶下肚，鲜美的鲜虾拉肠、虾饺烧麦和金酱凤爪便被呈了上来。

        今日的茶楼不似往日，平时即使是工作日也会有很多的老人家来喝早茶，可是今天的的场子却是较为冷清。阿乔坐的是大桌子，同台搭台的还有一个老人家，老人家拿着报纸，打着瞌睡，头就像钓鱼似的，频频下垂，像是十分困倦。阿乔害怕老人家打瞌睡会跌倒在地，便拉过来两张椅子，傍着老人家，让他有点依靠。

        茶足饭饱，阿乔在玩着手机发着呆。旁边的老人家终于是体力不支，躺在椅子，盖着报纸上睡着了。阿乔扫了一眼报纸，突然看得一阵心惊。报纸上赫然几个大字，“因不明原因，xx机场出现大面积延误或取消”。阿乔往南飞的航班就在明天，他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阿乔刚想查询详细，凌凌姐却打了过来。

        “喂？”

        “是我，怎么了？”

        “你的航班是哪一班来着？我看今天好像很多航班都取消了，我从朋友那里听说，南部岛这边从昨天凌晨开始就再没有航班降落了，机场好像都封锁了的样子，你那边怎么样啊？”

        凌凌姐的消息就像连珠炮弹，打得阿乔顿时哑口无言。

        “你快点查一下吧，我这边有消息再电联你。”凌凌姐见阿乔不开口，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查询，航班已经被取消了，而且目前无法办理改签，具体事项还要再等待通知。打开网站，省内其他城市往南部的航班也已经取消，而机场的大多数的其他航班也都处在延误或取消的阶段，再打开轮渡的网页，往南部的轮船也已经取消，理由是安全原因。

        阿乔快速的拨打了凌凌姐的电话，但暂时处于忙线。

        “椰城市岛内路190号，电话139xxxxxxxx，如果你岛上有什么事情你处理不了的话，就去往这个联络方式靠拢，这是我家人的联络方式，她们会帮你的啦。”

        阿乔给凌凌姐发去了短信后，又给在岛内的嫂子打了电话，但却是未能接通。

        “希望只是还没醒。”

        阿乔留下信息，希望在那边颇有关系的大嫂收到通知后能给凌凌姐一点帮助。

        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后，阿乔打包了些饭菜，开始往家里赶。一路上，阿乔边往家的方向骑行，边向本地的朋友和熟人打听消息。阿乔从几个兄弟的嘴里听到了些诡异的消息。原来，昨晚阿乔的几个兄弟拖家带口，去赴某某的前度的宴席，顺便带着家人想在那边度个短假，泡泡温泉，吃吃鱼生。乔因为工作和其他原因，并没有赴宴。但今天一早醒来，那边便传来消息，往广府的道路被暂时封锁，兄弟几家都滞留在了那边。

        不知道是怎样的阴差阳错，阿乔的社交圈子里，有来往的人们，要么是忙线，要么是刚好都出城了，留在城内的，只有阿乔一人。

        路过家附近的商业中心时，阿乔感觉到了陌生的冷清。这个大型购物中心平时即便是工作日也是人来人往，即使是现在外来务工的人们都回家过年了，也不该是这般的冷清，平日里流连潮牌、奢侈品店的人流早已不见，超商里排队买新鲜食品的师奶、老人家们也是只得数人，商场里最多的是空空的座位，而商场外最多的只有一排排的共享单车。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

        阿乔所住的是一栋八层双排的老式公寓，配有新加建的电梯和小区独立门禁。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而是进城务工的人们，少数的本地住户都是些来云山附近期望安乐养老的老人家。

        阿乔在上楼的途中，专门不坐电梯，而是走楼梯，想挨家挨户拍门了解情况，但却是拍了个寂寞。年轻住户大多都是外来人口，此刻应该已经回了老家，老住户则可能是老人家耳背，叫了很久也没人回应。

        应门的只有几户人，分别是一楼经营小卖部兼职管理处的大叔一家、附近公司合租的几个年轻人和在批发商场做生意的两个非洲人。交过底后，大家互相留下了相关的联系方式，便各自带着疑惑回家了。

        回到家中，阿乔第一时间扭开电视机，看看各个新闻频道的情况。各个新闻频道看起来都并无异常，新闻里也没有解释航班大面积延误的原因，只是稍稍带过。本地台更是离谱，新闻刚刚结束，便响起了“xx人参保心茶”的广告，丝毫不似有什么要发生的模样。

        用过午饭，阿乔抽了根烟，不力心头的烦躁，打起了瞌睡。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把阿乔吵醒了，阿乔打开门，发现是一楼小卖部的大叔。大叔一脸慌张，话都没说明白便拉着阿乔要往下走。

        原来，楼里的一个老人家家里响起了平安钟的声音，大叔前去查探，但却是无人应门，而社区也迟迟未派人前来。大叔心急，只能请我做个见证，他要拿管理处的钥匙开门进去查看。

        拿着钥匙，大叔打开了这一户的家门，推门进去，只见昏暗的大厅里，一个老人家正坐在躺椅上，按着胸口，口中念念有词，表情十分痛苦。大叔赶忙过去询问情况，并拨打120，而阿乔则是在一旁拿手机录像作证，并准备随时帮忙。

        “120这电话怎么不通啊？真是急死人了！”大叔一边听着忙线的电话，一边急得团团转。

        一丝困惑在阿乔心头闪过。

        大叔一边试图和老人对话，一边持机等待120回复，而阿乔则是边录像边留意着这屋里的一切。

        第六章

        那边厢，大叔和阿乔一起搭了把手，把老人家送上了大叔的私家车，大叔和大婶二人将老人家送往了医院，这边厢，阿乔则是拿着钥匙在小区待命，等待那边传来消息之后能够给入院的老人家送去需要的物资和证件。

        阿乔拿着钥匙，在大叔的小卖部里边看着铺子边等待着那边传来消息。未几，大叔打来了电话。

        “阿乔啊，那个，老人家这边医生处理过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就是这个，老人家要住院，需要些东西，你可不可以帮忙准备一下，然后送过来啊？”大叔在电话那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没问题，留个地址给我，我尽快送到。”

        按照清单，阿乔在老人家屋内收集好了病历证件等的，便骑上山地车往医院方向去了。一路上，阿乔行经了两条主干道，但是看见的车辆屈指可数，一股诡异的冷清笼罩着整个城市。戴上单边耳机，调开电台，这是阿乔一直以来骑车的习惯。

        “现时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据市政府发出的紧急通报，从今日中午12时起……沙……沙沙……沙沙沙……”

        自行车进入了隧道，耳机里的声音也因此受到了干扰，变成了沙沙声。这段过江隧道近一公里长，设有自行车专用道，在平时的工作日可谓是人来人往，可今天却是门口罗雀，冷冷清清。

        在即将出隧道口的时候，阿乔看到了一辆速度飞快，行驶得歪歪扭扭的汽车驶入隧道。这辆车的行驶方式可谓“离晒大嫂”（离谱），由最左边的车道，瞬间变驶到了最右边的车道，而后又忽左忽右，令人心惊。虽说这隧道里今日车流很少，却也是险象环生，几乎酿出大祸。

        眼见汽车驶远，阿乔继续骑行，刚出隧道口，转个大湾，便能够看见目的地医院了。

        和往常一样，医院的方圆一里内都停满了车，甚至还有一些特种车辆，但却是不怎么见人，别说前来求诊的人，就算是行人也是少见。骑车来到医院门口的附近，阿乔刚准备锁车往医院走去。

        “啪！”一声巨响划破宁静。

        阿乔下意识地低下身子，茫然四顾。

        “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巨响接踵而至。

        这声声巨响将宁静的气氛彻底搅乱，街上，不多的行人和临街店铺的商贩们都纷纷上街观望，巷子里，街坊邻居全部都探出头来四下查探。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锁好车，阿乔便被他强烈地求知欲望带动，推着自行车往疑似枪响的一员方向走去。刚走几步，枪声又响，而在枪声之后，似乎还有阵阵喧闹的人声逐渐逼近。

        终于走进医院的大院门口时，阿乔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门诊楼和住院部，黑压压的人群蜂拥而出，跑在前面的是几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们的身上都不约而同地沾上了点点血迹。跑在小伙子们后面的，则是一拨包罗万有的人群，而后是一众老弱伤残和医护人士，在队伍最后的则是一群警察和武警。

        待在原地的阿乔，在不远的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大叔背着邻居老人家正奋力飞奔，大嫂则是拿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后。阿乔看见大叔一伙，急忙挥手示意。阿乔边挥手呼喊，边从背包里拿出两节后轮横轴，快速地拧了上去。

        汹涌的人群不一会儿便到了跟前，阿乔放眼远望，只见在队伍最后的公仆们停下了撤离的脚步，迅速地将车辆和杂物摆成了一条简易的防线，掏出武器严阵以待。再看医院大楼门口，一群数十个的身上沾满血迹，姿态诡异的病号服们夺门而出，撞破了大楼门口的玻璃，追着一个落单的拄拐病人往这边疾走。

        眼看那拄拐者即将被追上，阿乔飞身上车，逆人群而行，从人群的边边冲了过去。不远处正布防的公仆们见阿乔正往这边疾驰，停下了上前接应拄拐者的脚步，快速地清出了一个缺口，示意阿乔往这边来。

        一个红黑色影子快速从防线突破而出，疾驰几秒，停在了那悲催的拄拐者面前，阿乔将那人背在背上，让那人蹬着后轴保持平衡，而后快速返航。

        阿乔一从防线穿插而过，公仆们便快速地收窄防线，盾棍枪支纷纷严阵以待。阿乔将那悲催的拄拐者送到殿后的医护身边时，身后便响起了枪响。

        “啪……啪……啪啪啪！！！”

        先是□□的乐章响起，而后则是一片79微冲接过接力棒，铺砌起一篇更宏大的乐章。

        前方忽作枪林弹雨，后方的民众当然怕误伤无辜，纷纷出了医院大院，鸟兽四散。

        阿乔放下那拄拐者一路疾驰不做停留，在人群中走寻到了大叔一家的身影，跟了上去。

        “大叔，你车停很远吗？把车钥匙给大嫂，我先送她过去！”阿乔一跟上大叔便作快速反应道。

        大叔也是爽快，将车钥匙给大嫂后嘱咐了一句，便让大嫂站上了阿乔的自行车后横轴。

        大嫂背着大包小包，扶着阿乔的肩膀，指点阿乔往大叔停车的方向骑了过去。不得不说，医院附近是真的难停车，也是难为了大叔，竟然将车子停到了差不多两个街口远的停车场。

        骑行路上，街面的民众被蜂拥的人群和不知名枪响吓得陷入了恐慌，街上一片杂乱，个个只顾得自己各奔东西。

        拿到车子后，大嫂急急忙忙地发动汽车，和阿乔回头去接大叔和老人家。

        街面上，大叔正背着老人跑得气喘吁吁，阿乔见到后便搭了把手，把大叔和老人送到了他们家的汽车上。

        “大叔。”

        “叫我强叔吧。”强叔打断道。

        “强叔，你们先把老人送回小区，然后把小区大门锁好吧，然后就是，沿途要是能够看见有什么药品超商的看看能不能备些有用的物资，我回头往医院那边看看什么情况，保持联络。”阿乔交代完便又再逆行而去。

        “小心点啊！”街面扬起夫妇二人的叮嘱声。

        第七章

        街上依旧一片杂乱，人们在四散的过程中留下了不少物品，甚至还有不少有用的东西。逆行的阿乔，想着可能遇到的危险，从临街的大排档那里顺了两个啤酒瓶塞在了包里。

        回到了医院大院的门口，只见刚刚架设起的防线早已被冲破，残余的警察和武警们且战且退，将那群疯了的病号们压制在了大院内，并封锁了医院附近的路口，关闭了大院的大门，医院内部的情况暂时不得而知。数辆不同单位的厢型车不知从哪里支援过来，帮助残余的武装力量进行封锁。

        阿乔在杂乱的大街上，站在警戒线后观望。

        那些不同单位的厢型车里，走下来了形色各异的人们。有的是cdc的全副武装穿着好防化服的卫生人员，有的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和特警，更有附近徒步支援过来的各类警员。

        在一名手持电台的指挥官指挥下，一道道的路障被快速地布置了起来，伤者被cdc的人员检查过后，分批次的戴上了奇怪的护具，装车送走。

        看到了这么一幕，阿乔是既害怕又好奇，回想起刚刚那群疯子病号，阿乔逐渐有了个疯狂的念头，姿态诡异、身有血迹、暴力倾向，难道是电影里的丧尸？阿乔偷偷拿出手机当望远镜，观察起了起来。远远望去，只见那些伤者身上多是抓咬伤，大部分并非很严重的伤口，只有数名武警身上伤口血肉模糊，难以分辨是怎样受伤的。但奇怪的是，所有伤者都被戴上了奇怪的护具，这些护具看上去并非是保护伤员，反而有点像是限制伤者活动的意思。

        看了只两眼，阿乔便被警戒的民警发现，数名民警迅速围了上来，把阿乔制在了原地，检查阿乔的手机是否有录像。

        一名刚从火线退下来的眼尖的警察指挥官认出了阿乔那一身的黑衣和那瞩目的红黑涂装闪电牌自行车，拿着水瓶喝着水从厢型车旁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阿sir，这个人刚刚在警戒线后拿着个手机不知道在拍些什么。”一名警员回答道。

        “那他手机里有没有拍到什么？”

        “刚初步检查过了，没有”

        “那没事了啊，这是个好市民，不能动手动脚啊你们，刚我们从医院撤出来的时候他还搭了把手呢。”那指挥官模样的人说着屏退了周围的警员，来到了阿乔的身边。

        那指挥官脱了手套，伸出手握了握阿乔的手。

        “小伙子，刚才很大胆嘛，你这骑车技术可以的啊。”指挥官说道。

        阿乔是既疑惑，又受宠若惊，答道：

        “额……还行吧……主要是能帮就帮吧……做人总归不能见死不救吧。”

        “啊，没看出来啊，小娃儿精神可嘉嘛。但是哈，下次还是顾着点自己好，一味地莽怕是会出事哦。”那中年大叔模样的指挥官操着一口川渝的口音，拍了拍阿乔的肩膀说道。

        阿乔罕有地感到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又有数辆厢型车支援到达，指挥官跟手下布置了几句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那谁，来个人陪着这个小娃儿，把他手机关喽。”那指挥官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阿乔是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心想我就看了两眼事发现场嘛，这怎么就把自己给留下来了啊。

        那边厢，调配而来的公安和武警力量陆续到场，在医院的不远处建立起了临时指挥部，各武装力量负责医院附近布防，而其他协调部门则着手清空路面和疏散附近群众。

        一切看起来都井井有条，但是阿乔心中却是隐有忧患，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在广府市内响枪，这情况是十分罕有的。

        医院虽然被封锁，但大院内还是不是传出渗人的怪叫。

        这所医院是城内最大的医院之一，每日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求医者到访，算上医护人员和住院患者，这所医院保守估计得有个两千人是常驻在内的。粗略统计，就刚才撤离的第一批人员，恐怕不到三分之一。医院外的指挥帐内，各方首长正在商讨对策，不时传出争吵声。

        阿乔被一个警员陪同着，坐在警戒线附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医院内，一些被困者正打开窗户挥舞床单求救。大院内的那些个疯子们早就不知所踪，猜想是被什么吸引回了医院大楼内。

        医院外，医院外的各股力量正安静且快速地各司其职，几个批次的武装力量正在集队，cdc方面也派出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员随队准备入内。

        医院附近的区域充斥着诡异的宁静，与刚才的躁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警戒线外不远处，一批批民众被引导人员分次带离区域，不一会儿，整个区域内的街面上就剩下了阿乔一个普通民众。

        “小娃儿，带上你的自行车，跟我来一趟。”刚刚离开的中年指挥官去而复返，朝着阿乔招手。

        阿乔是满脑子疑惑，但仍强装镇定，跟了上去。

        越过重重警戒，阿乔被带到了指挥中心营帐的帐篷外。

        看着周遭紧张忙碌的环境，阿乔满脑紧张：“我就拿手机看看了，不至于要就地正法我吧？”心里各种不妙的想法层出不穷。

        “阿乔。”一把声音从帐内传出，一只手拨开了营帐的门，从内走出来一个阿乔熟悉的面孔。

        “杨姐？”阿乔一脸惊奇的回应。

        没错，从帐内走出的是阿乔在疗养院的老客户杨姐。此时的杨姐换上了一身神采奕奕的军装，身后跟着的是那川渝口音的指挥官大叔，与平时所见的模样大大不同。早有传闻杨姐是大有来头，但万万没想到她还是武警部队的大人物。

        “阿乔啊，早有耳闻你是有料之人，刚还听小唐提起有个小伙子见义勇为，听着他描述我就猜想有可能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虽然是换上了军装，但杨姐还是熟悉的杨姐。没等阿乔搭话，杨姐就说道：“眼下这边还在忙，就先不和你叙旧了，赶紧回家吧，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第八章

        杨姐话刚说完，把一纸文件交到阿乔手上，挥挥手，顿时便有数名战士，来到跟前，把阿乔带了出去。

        在数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的陪同下，阿乔被送出了警戒线外，由数股冷峻的眼光目送离开。这么一阵的折腾，让阿乔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骑行离开医院周边的途中，阿乔不禁感叹，出来一趟，世界瞬间便变了样。

        来时还有些人气的大街上这时已是只剩落叶，难得看到的身影也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巡逻队。来时还能看见汽车的马路此时只剩阿乔一人，刚路过的隧道也被封禁了起来，只能凭证通行。阿乔来到隧道口，将刚刚杨姐给的文件出示给了守卫隧道的战士，而后快速通过隧道。

        过了江，情况算是好了一点。

        这边的情况看起来还没有那么严峻，行人被相关人员逐一劝导归家，街面的商铺则是被勒令关门，人流被一点点的引导回家或者安全的地方。街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限制出行相关的警示语，社区人员和武装人员混编的巡逻队开始出没在大街小巷，劝导那些不生性的人儿。

        道路畅通，阿乔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家的附近。阿乔所居住的街道也有巡逻队在街上巡逻，而回到小区，小区大门紧锁，强叔则是拿着支八卦棍坐镇门后，颇有关羽坐华容的感觉。

        强叔见到来者是阿乔，忙迎了上来，为阿乔开门。

        “强叔，那个老伯情况怎么样啦？”阿乔见面的第一件事便关心起了今早强叔送医的那个老人家。

        “哦，你说梁伯啊，他是心脏突然不舒服，好在我们发现得早啊，刚在医院输了液，回来被社区的人接走了，说是接去老人院方便她们照顾喔。你不用担心，刚在车上他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应该没有大碍。”

        “你刚回医院那边探查到了什么啊？”汇报完梁伯的情况，强叔问道。

        “我也没查明白，不过感觉事情不简单。医院那边来了好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我刚看了两眼就被警察查了，然后就被清出来了，回来的路上也看到城里现在好像是宵禁了，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

        走近一步，阿乔来到强叔耳边。

        “我刚在医院看到好多穿防化服的cdc人员，而且还留意到刚在医院闹事的那些病号有些奇怪。”

        “此话怎讲？”

        “那些个闹事的病号看着都神志不清，行为诡异，好像还有暴力倾向，刚回头查探的时候，还看到很多警察都受伤了，我拿手机放大了看，好像都是些抓咬伤，像极了电影里面那些丧尸。”

        强叔听到丧尸一词并未感觉疑惑，只是眉头一皱。

        “你是说像那部韩国电影《昆山行》里面的那种东西一样？”强叔稍稍回忆而后问道。

        “没想到叔你还挺新潮的，都知道《昆山行》啊。我是不敢乱说，但是当时你们被追出来的情况，还有我看到的情况，倒是和那电影有几分相似。”

        “我跟你说啊，当时我们带着梁伯到医院就诊，一进去我就有点慌了。虽说近年医患纠纷十分严重，但我是没想到医院里面竟然有这么多民警和武警在巡逻。”

        “后来呢？”

        “后来啊，我们陪着梁伯在输液，突然楼上就人声大作，起初我还以为是有人闹事呢，警察都赶了过去，后来，突然就传来几声巨响，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有人说是上面枪响了，打仗了，我还不信。直到有人来疏散我们，突然又有一群穿着沾满血的病号服的怪人冲了下来，开始打砸，我们就赶紧跑了。幸好当时梁伯刚好输完液了，要不然可能还来不及跑呢。”

        惊险，这是阿乔听到这一段故事的第一反应。

        “社区那边怎么说，城里是宵禁了吗？”阿乔问道。

        “社区的人刚来过，说是目前禁止外出，具体要再等通知。”强叔答道。

        “那好吧，强叔你先在这守着，我回去洗个澡，待会下来和你换班。这么一阵折腾，你也累了，等我。”

        “阿乔啊，你等会。淑仪啊，给阿乔打份饭，带点卫生消毒用品什么的让他带回家。”阿乔刚想往楼上回家，强叔便先声夺人，留住了阿乔。

        强嫂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带了袋东西给阿乔。阿乔不好意思的接过，连忙道谢，而后便回身上楼了。

        安抚好肚子，洗漱过后，阿乔换上一身吊带浅绿工装，拿着家里平时锻炼用的红檀木刀防身，便下楼换班去了。来到小区门口，只见小区里仅剩的几口人都聚到了一起，在商讨些什么。

        原来，强叔把小区里仅剩的人都叫了下来开会，商讨宵禁期间的事。来者除了之前提到过的几个合租小青年和两个黑人外，还有一个生面孔。那生面孔是个女生，披头散发，穿着一套二次元风格的番茄睡衣，踢着拖鞋，身形修长，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叼着烟，环抱着双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强叔看见阿乔的到来，便停下话语，向阿乔招手，然后把大家往小区的传达室兼小卖部引了过去。

        传达室里，大家简单的熟悉了一番。

        那三个合租年轻人分别是阿强阿良和阿祥，一起在市内cbd某大厦工作，都是湖南老乡，志趣相投便一起合租了。那两个黑人自称是尼罗特人，是肯尼亚人，来广府做布匹贸易生意，白话十分流利，还会说英语和斯瓦希里语。这两人都是身高体长，四肢纤瘦，乍一看很像那些东非跑马拉松的运动员。光头的较高的那位叫卡莫（老卡），矮一些扎脏辫那个叫乌胡鲁（老乌）。剩下的则是那个生面孔女孩，她自称小乔，是个模特。

        简单的熟悉过后，阿乔与强叔便和大家汇报今日见闻，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第九章

        “卧槽！强叔这传达室的电视能开吗！？我这几天没响的手机刚收到这个什么什么办公室的短信，要市民们打开电视呢。”

        正在大家一起商讨对策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年轻人阿强突然叫住了正沉思的大家伙。

        听到阿强的话，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检查手机短信，发现全部都收到了这个应急办公室的短信。自从几天前开始，手机信号就开始出现了异常，往市外的拨打的电话全都无一例外打不通；网络也是同样如此，平时浏览的网站要花很久才能打开，打开之后可以浏览的东西与日渐少，而日常每五分钟刷新一次的热搜更是开始长时间的停止更新，某已婚明星的出轨丑闻已经留在榜首近30小时了。

        众人还在诧异之际，强叔找来了传达室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本地电视台的频道。

        “从应急办了解到，离粤的通道已于今日早6点正式关闭，老六区会在未来的7天内实施宵禁，只有持有核批证件的少数志愿者、街道办和物流人员可以在相关单位陪同下在市区通行，离粤和进粤物资将由相关单位统一调配。而新区和郊区将会实施限制出行令，暂时不实施宵禁。”

        “目前，市内秩序良好，请各位市民暂时留在家中，锁好门窗，不要外出，若有需要，请致电当地街道办，相关工作人员会聆听你的需求。”

        在轮播数次后，电视的播放内容恢复了正常，放起了本地制作的电视剧。

        知道这么一个事实，也不知是好是坏。看着这个终于来到面前的事实，大家的心暗暗地悬了起来，同时又感到莫名的踏实。

        本来大家还想商讨对策，看看如何解决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但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按照政府的指引，待在家里比较好。简单几句，大家约定好了每日来传达室签到，还制定了一个值班表，而后便各自归家了。

        阿乔居住的地方，是老城区里城中村的一街之隔，被划入了村的管理区域，管制措施相对而言没有那么严格。小区对出的街面要几个小时才会有巡逻队经过，而街头街尾则是设置了检查站，但检查站内只有几个大叔大婶在抽烟喝茶，看着十分的惬意。

        宵禁后的前三日，一切都相安无事。大家靠着街道办定时定点派送的物资和强叔给大家匀出来的东西，日子过得还是十分可以的。大家偶尔碰下面，解决下想要找人说话的欲望，反而在这特殊时期结下了别样的友谊，特别是强嫂和小乔，这小区里目前仅剩的两个女人。

        情况看似一切良好。

        来到宵禁的四五日，大家盼着宵禁能在七日准时结束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巡逻队经过的频率越来越低，巡逻队里的武装人员忽然都消失了；街道配送的时间一改再改；电视轮播宵禁警告的次数越来越多。

        大家是盼着宵禁早日结束，但是，天不由人。

        第七日凌晨，值班的是夜猫子阿乔。

        天刚刚亮的时候，值班的阿乔正在挥舞着他锻炼用的木刀。这阿乔也是个怪人，拿着把日本木刀，一直练着日本的刀法，却是无端使出了些南派梅花刀的招式。

        正练着，几个黑影在小区对出的街面上闪过。阿乔的眼角余光留意到了这一幕，而后便放下木刀，往小区的大铁门靠过去望了一望。几个人正沿街疯跑，一个落在后面的人可能是体力不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跑在最前面的人并没有理会，径直地继续往前跑。而后面的两个人注意到了最后的伙伴摔倒了，忙回身将他扶起。

        这两人刚一扶起伙伴，它们便出现了。

        在这伙人来的街角，一阵躁动从那边传来。

        “哐哐铛铛”一阵暗响，一群姿态诡异的“人”不理街边停泊的车辆和杂物障碍，直接撞了过去，径直地追向前面的那几个人。望着这后面的一大队追兵，落在后面的那两人搀扶着受伤的伙伴，奋力逃跑。阿乔刚想开门吆喝他们进来，接下来的一幕，打断了阿乔的这个念头。

        “啪！”那三人的其中之一掏出了□□，开枪向后射击，想以此击退敌人，争取逃跑时间。

        却是未想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枪响的巨大声响撕开了这凌晨宁静的面具。之前的那个街口，一阵更大的躁动响起。与此同时，临街的民居中也响起一样的躁动。

        “哐！哐！”枪响后只数息，沿街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撞破窗户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躁动开始相互呼应，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从撞破的窗户或不知哪儿冲了出来。

        在这天色微亮而街边路灯又刚刚熄灭的尴尬时分，借着八分钟前从太阳出发的光辉，阿乔勉强看清楚了那些个的黑影的模样。那些个躁动而又诡异的黑影，分明是一个又一个——人，又或者说是发了狂的与人相似的生物。

        再看那奋力逃跑的三人，那三人先是被突如其来而又此起彼伏的破窗声吓了一跳，而又迅速反应过来，继续向前逃跑。然而，经过刚刚的那数声枪响，本来空无一人的街道霎时间多了许多动作诡异的黑影，原本还算畅通的逃生道路现在是困难重重，三人眼见及此，本想抱在一团，放弃挣扎。

        突然不远处的前方响起一阵汽车的轰鸣，一辆街道巡逻车从刚刚那独自往前飞奔逃跑的人的方向往这边驶来。那三个本来绝望的人瞬间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一样，迎着那奔驰而来的汽车飞奔呼喊。

        就像是正在看一场3d科幻末日大片一样，阿乔紧张得不自觉地为那三人默默在心底里打气加油，希望他们逃离现在的险境。

        那往回飞驰的汽车，在适当的位置一个甩头，而后往后倒车，去迎接那三个可怜的人儿。那三人往前亡命飞奔，那一车往后玩命迎接，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迎来一个tvb式的“做人最紧要的是开心”的欢乐大结局。

        就在这时，一栋隔在三人和一车中间的大厦的一楼落地玻璃突然破裂，一群癫狂的人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向着那拼命逃跑的三人开始追猎，那三人不得已向着前面前来接应的汽车开始大角度地绕行。正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的紧张时刻，一辆飞驰自行车出现在了路边街角。而这自行车上正拼命蹬踏的，正是刚刚还在小区门后看戏的阿乔。

        第十章

        刚刚还隔着小区双重铁闸大门看戏的阿乔，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那三人殒命于此，又恰逢强叔早起前来换班，只知会一声后，便骑着自行车想着搭一把手。

        自行车正无声且急速地穿梭在街道上，那些个追赶生命的癫狂黑影丝毫没有注意到阿乔的存在，只是专心地往着那发出生命呼喊的三人一车行军。

        就像老土的电影剧情一样，由于那群突然出现在三人一车中间的狂人大军，三人被迫绕行小y字路口的另外一条岔路，而那疯狂后退的接应汽车，也即时意会地调头往下一个路口的交汇点绕行汇合。

        不多时，阿乔的无声快车便接近赶上了那疲于奔命的三人。但由于不想让自己也陷于险境，阿乔并未直接与三人交汇，只是在路旁平行于他们的人行道上无声疾驰。

        只顾着看三人的阿乔并未意识到危险也悄悄地赶上了他。就在阿乔的行驶路线上，数个黑影突然出现，挡住了那窄窄的人行道，只几息的时间便会和阿乔撞个照面。前方的道路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挡住，而马路上更是有为数不少的癫狂黑影们正在追猎，救人如救火，阿乔无暇他顾，当机立断，在即将与人行道的黑影们交汇时，一个抽头兔子跳，把自行车驶上了路边的花坛上，借着花坛的那小小道路，在那些个黑影毫无意料之下便从他们身后驶过了。

        马路上，追逐那焦点三人的黑影们越来越多，而道路的前方也因不远处汽车的轰鸣声而暗流涌动。

        就在黑影们即将赶上的筋疲力竭的三人时，阿乔从随身的法宝斜挎包中拿出了一个防狼蜂鸣器，这个防狼蜂鸣器的防止误操作功能会使得防狼器在插梢拔出的一秒后才开始鸣响，如果是误操作的话，只要在一秒内把插梢插回，便可以防止鸣响了。

        阿乔拿出了防狼器，便行驶边用牙拉出插梢，而后瞄准追逐三人的黑影们的后方，奋力扔了过去。

        防狼器果然不负众望，在刚刚落在黑影们的后方时便开始了它的表演，耀眼的光芒从其中发出，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高分贝蜂鸣音。那群刚刚还在追猎三人的黑影，转眼便被防狼器吸引到了，转眼便有大部分的黑影调头往那防狼器而去。一阵混乱，追猎的黑影们顿时少了大部分，剩下依然往前的也被回头的同伴们无情地撞倒在地，一时之间，危机解除了大半。

        而那倒霉的三人也注意到了身后突然响起的防狼器和平行于他们的阿乔，但当下也是无暇他顾，只能点头示意后低头逃命。

        后方的追兵是被防狼器拖住了，但前方潜伏的暗流却也是被防狼器唤醒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影被叫醒，开始属于他们的追猎。

        阿乔加快踏频，超过了逃跑的三人，绕行进了一条小路，赶在三人的前头，将路边的一排电动车踢到，让电动车发出了同样高分贝的防盗警报。

        在三人前面潜伏的暗流瞬间涌动，却是向着大马路旁小路的蜂鸣电动车而去，前方的危机再次解除。

        阿乔不再后顾，驶出小路后保持无声溜行，未几，终于看到了那倒霉的三人和前来接应的汽车成功汇合。

        举手示意之下，阿乔也慢慢骑行接近，和那生死四人顺利汇合了。

        将自行车挂在车后，阿乔登上了汽车，和四人一同前往他们目前认为安全的目的地——片区警局。

        刚一起逃命的四人都是警察，刚刚一马当先逃命开车的是最年轻的辅警，其他三个年纪大一些的是这个片区的老警察。据了解，他们是从本区的第二人民医院附近撤出的，在昨夜深夜时分，他们接到上峰的命令，要彻底封锁第二人民医院，而后分批撤回片区，在片区再集合，而后等待撤出避难命令。根据最老年资的“老差骨”大叔透露，他从老上司那里得到的消息，zf将会在今天正式发布撤离避难命令，各个区域的市民将会被分批撤离。但事与愿违，据说，他们之前所在的本区第二人民医院在封锁时出现了意外，防线薄弱部分被感染者们冲破了，武器装备较差的民警部队被装备素质更好的武警部队换下了，他们就是被换下的那批部队。

        他们还有另外的同事本来是一起回分局待命的，但他们四人的那辆车却在途中被突然出现的感染者们冲散了，被迫另觅去路。

        “大叔，你觉得分局现在一定安全吗？”

        “不敢肯定，但是我们起码要回去汇合其他同事，然后等待命令，再作打算。”

        “不回家吗？你们都不担心家里人吗？”阿乔问道。

        “小伙子，不瞒你说，因为你救了我们我才告诉你的，其实市区内的警务医务人员和各种重要人员的相关亲属早就在宵禁期间通过巡逻车运作的方式撤离出城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安心的留在市区内继续执勤，要不然人人都忧心着家人，哪里够精力面对这一堆又一堆的祸事啊。”老警察说完叹了口气，掏出了怀揣在口袋的香烟，分给了车内的各人，而后点燃香烟，呼吸了起来。

        阿乔本来是想上车打探下情报，顺路去片区分局看看情况的，但是由于忧心小区里会受到感染者的波及，所以并未久留，还未享受完老警察赠与的贵价香烟，便中途下车往家里赶了。临别之际，警察们把车里面备着的几个手台分出一个给了阿乔，留下地址和电台id后，大家便互相告别了。

        一路往回骑行，不同于刚才的暗流涌动，路上都充斥着诡异的安静和祥和。阿乔为防止遇到危险，特意绕开了刚刚发生追逐事件的那个路段，选择另外一条小路往家的方向骑行了过去。

        第十一章

        为了绕行，阿乔沿着云山的西南段一直骑行，骑行的途中，阿乔不敢停留，只是在觉得可以的地方稍稍放慢速度观察，而后便继续前进了。

        马路不复旧时车水马龙的模样，一辆汽车也不剩，只剩下寂寥。行人路上，一些难以描述得痕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当然，阿乔所居住的地方附近也并非闹市，云山区本身也有很多近似郊区的地方，人口密集程度不比市中心的老区，在经历过宵禁过后，人流的痕迹自然是会少上几分的。

        在一个通往中心市区的大转弯路口前，阿乔远远地便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在一处环形立交桥的下桥匝道处，一辆警察厢型车和数辆私家车撞到了一起，在车祸现场，大量恶心的红黑色液体将马路和路边的花坛涂抹成了恐怖片里的场景，而在车祸地点的后方刹车痕处，还有许多遭到了碾压的尸体和不可名状的“残留物”。

        阿乔稍稍停留，而后放眼远望。在车祸现场的不远处，一条由血迹、杂物和拖行痕迹所组成的鲜明“道路”隐隐约约地指向了马路旁临街的商铺。

        驻足关网了一会儿，确认并无危险之后，阿乔静悄悄地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车祸的现场。

        远望的时候还并不觉得可怕，但待到近看时，恶心与恐怖的感觉才涌上心头。

        顺着刹车痕一路看来，那一具具遭到碾压的尸体随着逐渐靠近慢慢地清晰了起来，那些曾经存在过的鲜活的生命现在仿佛是被人类无心踩扁虫子一般，变成了一摊摊散发着腐臭和血腥的蛋白质一样。阿乔不忍继续凝视，只是强忍胃酸回头查看车祸的现场。车祸的现场同样触目惊心，车辆被冲击力挤压成了废铁，而车内的受害者也是理所当然地被压成了肉酱。在车祸现场的最前头，一辆墨绿色的旧款宝马被拦腰挤压成了一叶扁舟，车内一片血肉模糊。

        阿乔原本还想再查看一下情况，但现场实在是过于惨烈，即便是强忍胃酸，仍然不忍细看。回过头来，阿乔想简单地看一下情况相对较好的车辆里是否还有生还者或是能够使用的物品。情况至此，当然是无一生还，但是阿乔也算是福星高照，在撞毁的警车的后座找到了一件还挂着些许装备的警用马甲，把马甲塞进斜挎包后，阿乔便又再启程，往家的方向骑了过去。

        刚骑出去不远，阿乔便看到了那一条血迹道路的所指之处。那血迹道路的所指之处，是一间老式的酒楼，酒楼的玻璃门和大闸已经被冲破了，剩下的只有变了形的铝合金管和一地粉碎的玻璃，诡异可怖的气息随着若有若无的低吼不断传来，阿乔不敢多想，只看了两眼便离开了。

        随着肾上腺素的缓步下降，阿乔终于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危险，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身处在梦中，刚刚发生的一切也并非像游戏和电影的这么简单。冷汗不自觉地从额头和背脊渗出，慢慢地便把阿乔的衣服都打湿了。一丝后怕随着凉风潜入了阿乔的心底，让阿乔不禁汗毛竖起。虽说阿乔自诩丧尸电影和游戏的专家，观看游玩的丧尸题材作品不下百部，但真正遇到类似的情况时，自己并非可以像作品中的主角一样的幸运，每次都能够逢凶化吉的。

        “这难道真的是丧尸吗？”虽然有些奇怪，但不知为何，阿乔很自觉地便把之前的遭遇归类到了丧尸的情况里。

        一顿的自我质问和后怕之后，阿乔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且不协调的微笑。

        不多时，阿乔回到了家的附近，只一个转弯便能回到小区了。

        难题，也就在这时出现了。

        路边街角，十字路口，只一个转弯便能够到达的家，在此刻却是那么的遥远，而阿乔现在身处的正是数个小时前那一伙警察出现的地方。这是一条汇入大路的一车道小巷子，街道的两旁一旁是平房小商铺，一旁是城中村新建的握手楼公寓。若是在平日里，街道上将会有一排又一排的快递车和外卖车停泊在街道的两旁，一摊又一摊的“走鬼”地摊档散布在路边街角，三五成群的师奶大叔将会在这里游离浪荡。而在此时，你能看到的只有倒地四散的电动车，一摊又一摊的血迹，和一道道被毁坏的铁闸。

        阿乔悄悄地退出了小巷的范围，躲在一个花坛处，想通过观察得出一条安全的，不会引起瞩目的线路。

        街道上的一处动静引起了阿乔的注意。一家门面被毁的面包店前，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出现在了阿乔的视线范围内。定睛细看，那跌撞的人影衣衫褴褛，身上带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手臂上带着一处触目惊心的，面积不小的撕咬伤口，那伤口因为皮肤的存在，还连带着一片血肉。

        经过之前数日经历的种种，阿乔不知为何默默地便把那跌撞的身影，与平日所接触的丧尸画上了等号，而后静静地观察了起来。

        那丧尸似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丝毫不理街道中阻碍他前进的杂物，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游离浪荡之际，还不是发出些可怖的低吼声。

        那丧尸不自觉地游荡着，一不小心便碰倒了街里停泊着的电动车。那电动车不经推撞，便到在了地上，瞬间便发出恼人的防盗蜂鸣声。

        一时之间，原本还充斥着诡异宁静的小巷里瞬间出现一股暗流。各个阴暗的角落里，声声低吼即时想起，一具具行尸走肉从中走出，仿佛回复了往日繁华的景象。

        远处的阿乔还想借此观察一下那些丧尸的行为模式，顺便看看附近是否还有人类同胞，丝毫不察觉危险已经从那些阴暗的角落慢慢逼近。

        “嗒……嗒……嗒……”

        第十二章

        “果然没猜错，声音是其中一项能引起它们注意的因素。”阿乔在心里默默分析道。

        就在阿乔自言自语默默分析的时候，一具丧尸因为远处电动车的声响正慢慢地往阿乔的方向靠拢，而在这具丧尸身后，还有三五成群的，因为同样原因被触动的丧尸正慢慢往这边移动。

        小巷里，丧尸群将发出噪音的电动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正莫名其妙地向着无辜的电动车施暴。丧尸们不理周围的同伴，推搡着其他的丧尸，只顾寻找发出声音的源头。

        阿乔还想拿出手机拍下素材以继续研究，却只听到身后传来渐渐急促的步伐声。

        身后的步伐声，先是慢，而后便慢慢加快了速度，甚至有些像是跑步的声音。阿乔心知不妙，急忙转头，只见一具衣衫褴褛身穿红裙的女丧尸正踩着高跟鞋，像是厉鬼索命一样向着阿乔扑来，只差数息便杀到面前。阿乔这次出来得急，并未带什么防身兵器，身上唯一的利器是一把随身用以削水果的小折刀，这小折刀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不速之客明显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未敢多想，阿乔脱下随身的斜挎包，严阵以待。

        冷汗又再适时地出现，阿乔的嘴角又再不自觉地歪出了个诡异的微笑。

        那红裙丧尸飞奔而来，在离阿乔还有两个身位的时候便飞扑了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慢了下来，在阿乔的眼里，那飞扑而来的红裙丧尸在空中的动作显得那么地慢和那么地清晰，阿乔将手里的斜挎包使劲抡圆，只等合适时机便要出手。

        一下大力甩击，恰好将那斜挎包甩到了那丧尸的头部，而后阿乔借力向旁微让，将这次舍身飞扑卸了下来。那丧尸经此一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并未伤到阿乔半分。未敢多想，阿乔趁着那丧尸落地的空隙，借着旧时踢足球的肌肉记忆，大力扭胯摆腿，就像小罗罚任意球似的，一脚踢在了那丧尸的头颈位，一声若有若无的断裂声随之传出。

        抬头环顾，阿乔已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不做停留，一下飞身上车，骑着自行车大力蹬踏，从那尚未合围的丧尸包围圈中左闪右避，全身而退了。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之前阿乔要避免原路返回是因为想躲开之前警察同志们遇到的那群丧尸，现在迫不得已，只能尝试原路返回了。

        一路提心吊胆，偶尔闪避，总算是回到了警察同志们汇合的那个路口。

        丧尸群早已散去，大部分的丧尸都被阿乔之前推倒的那堆电动车引了开去马路上只剩下伶仃的数具丧尸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心中有了七成把握，阿乔发力狂蹬。

        一路左闪右避，避开了不少未察觉发生何事的丧尸。

        但是，俗话说得好，上得山多终遇虎，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些警惕性较高的丧尸还是提前发现了阿乔的存在，往阿乔扑了过来。

        先是一只丧尸突然醒觉，在与自行车交汇前猛然一扑，阿乔反应灵敏，一个俯身躲过了拦路一扑，而后又有一双丧尸齐齐反应过来，在阿乔的前方来了一记双鬼拍门，阿乔把心一横，将车身打横一摆，而后将身子让到车子的一侧，一记滑铲将双鬼铲了个人仰马翻，突破防线后，随即大力一拉，将车子拉起，恢复了正常姿态。

        冷汗就像被遗忘的水龙头一般，源源不断往外流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乔先是前方有更多的丧尸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堵在了阿乔前进的方向，而后又察觉小区的大门已经从里面被各种家具杂物堵上，一时之间可谓前无退路而又危机四伏。

        疾驰而过的瞬间，阿乔俯下身子，将之前扔出的防狼器回收。

        一个玻璃瓶子从小区靠近路边的三楼中扔出，砸在了路的另外一边，引起了一些小的骚动，那围在阿乔面的丧尸包围圈瞬间便出现了破绽。

        阿乔抬头一望，便看到了强叔躲在小区大门的后面比划着什么，小区里的小伙伴们正在准备搬开障碍为阿乔清理出一条通道，而强嫂正在小区的三楼准备再次扔出玻璃瓶吸引丧尸们的注意。

        阿乔未曾多想，以一个兔子跳跳出了第一层的包围圈，而后故技重施，借着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一下又一下的跳出包围，跳到了人行道上。

        疯狂蹬踏，阿乔眼见搬开大门处的障碍物还需一段时间，便掏出斜挎包里的伞绳扣子，扣在了宝贝自行车的车架处，建立起人和车的链接。

        未几，大门处的障碍物依旧为能够清理完毕，但阿乔已经到达门前了。阿乔二话不说，翻身下车，把车子靠在大门旁的墙边，借着自行车的高度，一脚蹬在车子的车座上，翻墙进入了小区内。

        强叔看到这套高难度的动作，虽然赞叹不已，却仍然快速反应，指挥众人接应阿乔，顺道合力帮阿乔的车子“翻墙”回家。

        冷汗早已被阿乔全部透支，但他嘴角那渗人的微笑却仍停留在脸上。

        “阿乔，你没事吧？”大家见到阿乔从危险中归来，全部都围到了阿乔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听到众人的关心，阿乔才如梦初醒，赶紧脱下上衣和头盔，紧张地检查着身上是否有伤口。

        “快，来个人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口，其他人快把大门堵好。”阿乔急道。

        “来，你们仨男生力气大一点，跟我一起去把门堵好，小乔你帮着阿乔检查伤口。”强叔拿出了他那年龄该有的老练，指挥着众人行动。。

        “来，衣服我拿着，你转个身来看看。”小乔依旧是叼着烟，但口中的话语却是多了一份急切。

        阿乔此时正是乖乖地听话，配合着小乔的检查。

        小乔细心地检查过后，发现阿乔并无大碍，才嘱咐阿乔穿好衣服，引着阿乔一起去帮助大门处的众人再次把小区的唯一出入口封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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