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切洋葱活

末艺见到陈南西就高兴，小声对她说：“这应该是厨师长专门给你做的吧。我们店只有杂酱面和海鲜面。”

        末艺忍不住兴奋，之前还郁郁寡欢的，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天一样，“你来这专门看我的？”

        陈南西点头，喝了一口店里的水，“总要支持一下你的工作。”

        “这是突然袭击吧。”末艺还在笑，两个人说说笑笑，一点也不当这里是末艺打工的地方。

        “阳春面”上来的时候，陈南西小声询问厨师长，“这多少钱啊？”

        厨师长看着末艺，对陈南西说：“你问她。”

        末艺瞪了他一眼，把碗推到陈南西面前，“这不像你的作风啊，怎么买东西还问钱。再说，这我请你吃的，快吃。”

        陈南西喜滋滋的，尝了一口，发现比店里之前的什么炸酱面和海鲜面好吃多了。

        “你们店应该再加一种面卖，这肯定卖的比其他两种好。”陈南西感叹。

        但阳春面太平淡了，就像是中国的家乡小面，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卖的。韩国人习惯吃海鲜面和杂酱面，这也是市场决定的。

        厨师长也对陈南西很感兴趣，问她是从哪里来的，今年多大，像是个查户口的。末艺见他问这么多问题，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厨师长见她不开心自己也不再多问。

        陈南西坐在店里观察周围的人，也觉得无趣，到现在她也不明白末艺有一天会放下身段来洗碗。

        东北大哥见陈南西是个好脾气，至少比末艺的脾气好，就想和她多说说话，于是把末艺支走，自己跑去问陈南西。

        “你家四川的，韩语学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找份工作？”

        本是随便一问，恰好这时候看到末艺在干活。陈南西觉得如果能体验下留学生打工也不错，她的想法很简单，就像是旅游体验一样，她去沙漠旅行还花了一万二体验过四天四夜的徒步旅行呢？

        她点头，问：“还有什么工作？”

        “俄语怎么样？”

        “不好。”陈南西陈恳地说。做人还是要真诚的，不能因为东北大哥自己也不怎么会韩语就瞎扯，不好就是真的不好。

        东北大哥叹了口气，但又觉得陈南西有趣，也想和她聊天，就问她：“那你愿意到厨房工作吗？这几天厨房工作多，我可以多招一个下手。”

        陈南西赶紧点头，也不管是什么工作。反正现在末艺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现在好了，她也在后厨工作，两个人怎么说也有个伴。

        大哥用手挥了挥，说：“今天晚上就开始吧。”

        于是在末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陈南西就被带到后厨换衣服了。

        后厨的尽头是一个院子，因为是晚上，露天的院子很冷，她被带到一间小屋，这小屋是和前面饭店隔开的，东北大哥就招招手，打开那间小单间。

        她跟着走进去，心里还有一点害怕。

        “这什么地方？”她站在门口，还不敢进去了。因为她看到里面有一张床，床小，而且不怎么干净。小小的房间堆积了许多的白色袋子。

        东北大哥看她害怕，哈哈哈一笑，“你怕什么呢？这是仓库，你要在这换鞋子外套，就连多的衣服都不用脱，你怕什么呢怕成那样。”东北大哥不无限期的说。

        “还要换衣服？”虽说对方说只换个外套，但她还是觉得奇怪。

        这时末艺来了，东北大哥直接将钥匙交给她，“得了，你来给她讲，弄得我想干什么坏事一样。”

        “咋了？”末艺问东北大哥。

        东北大哥这才指着末艺的衣服说：“你给她找一身工作服，她今天就留在后厨帮忙了。”

        末艺还不相信，以为陈南西说着完，就听东北大哥说：“快点，再晚点这个小时就不算工钱了。”

        陈南西拉着末艺就进了小屋，将门关上，笑着说：“谢谢老板。”

        末艺的表情甚至有点惊悚，“你怎么祸害到这里来了？”

        两人关着门什么话都可以说，陈南西立刻拉着她，“你说什么呢？我是真的来体验生活的，之前又不是没有打过工。”

        末艺找来工作服让她换上，其实就是一套皮质的围裙，因为陈南西并不高，那围裙都落到她的脚跟了，还要戴上塑料手套，脚底也要船上雨靴，可以说完完全全的车间妇女工人的模样。

        但她觉得有趣，还拿出相机拍照，重点在自己的雨靴和塑料手套上。

        “外面不能玩手机的，有监控，你悠着点，别祸害店里的人，不然我们两个都拿不到钱。”末艺再三警告，这样看来她好像对这份工作特别上心。

        “你好像很喜欢这工作？”陈南西疑惑地问。

        “只能说这都是命。谁叫我喜欢我们家爱豆呢？”末艺也在叹气，但手里的动作丝毫没停下，而且几下将她的包和自己的放一起，“这是仓库，也是员工休息室，有老鼠的，你最好不要进来。”

        一听有老鼠陈南西吓了一跳，接着就被爱钱的末艺推了出去。

        后厨还有一个大妈，厨师长就让末艺继续去洗碗，然后让陈南西和那大妈一起去后厨切洋葱。

        两人各自分了一把菜刀，一人分了一个小板凳，一共有五大袋子的洋葱。

        厨师长指着五袋洋葱对两人说：“今天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些洋葱都处理了。”

        “怎么处理啊？”陈南西问。

        厨师长指着大妈说：“她会教你，你可不要受不了甩手就走了。”

        “不会的。”她最不喜欢有人先给她敲警钟，怀疑她的样子。

        东北大哥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大妈也是中国人，会说中国话，带着陈南西到露天的场地坐下，外面的冷风不大，但也很冷，待了一段时间就会流鼻涕。

        但更苦命的是——洋葱的气息。

        洋葱那让人哭泣的味道无处不在的钻进在场所有人的鼻子里。厨师长大概知道这惨局，根本不出来，大妈手把手教陈南西切洋葱。

        说是处理，其实只需要把洋葱的两头切掉就行了。大概是有专门切洋葱的机器，就像是洗碗机不能要海鲜贝壳之类的破坏了洗碗机。切洋葱的机器也不能要洋葱头。

        陈南西觉得，怪不得自己不喜欢吃这家的面，这些食材都没有灵魂，所以她才不喜欢吃。

        月光下，寒风中，陈南西最开始还庆幸自己带了口罩和围巾，至少最开始时候能捂住鼻子死撑一会儿。但十几分钟过去了，那洋葱的气味无孔不入，就连她的眼睛都开始流眼泪。

        最受不了的就是眼睛，鼻子可以稍微捂住，嘴巴可以不说话，但唯独眼睛必须一眨不眨的盯着菜板和洋葱，否则根本不知道哪里下刀。

        大妈看陈南西哭得稀里哗啦，还在那里切，好像还越切越疯狂了。

        大妈都吓了一跳，对陈南西说：“小姑娘，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来切。”

        陈南西看着切了这么久，自己连一袋的五分之一都没切到，说实话很羞愧的，直接摇头，“我不累，阿姨你先去休息吧。”

        要说真辛苦，还是这阿姨。她不可能经常干这活，但看阿姨得心应手，她应该经常干这活。

        阿姨叹口气，说：“你还挺要强的。”

        陈南西说：“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有工作态度。”

        她说这话，大妈就知道她受过教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表演她，“小小年纪，还挺有自己想法的。”

        陈南西笑笑，再次说道：“阿姨你先去休息吧。不要太累到自己了。”她知道她的妈妈就有腰椎间盘突出，一般这年纪的阿姨腰部都不怎么好。

        这次大妈也没推脱了，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撑着双腿站起来对她说：“你也休息下，我去喝口热水。”

        “诶。”陈南西答应，但等大妈走后，她非但没停下来，反而更加努力的工作，好像手里的洋葱都是她玩游戏时切的水果，一个接一个唰唰唰的切。

        末艺趁着空一会儿的时候就跑进来看她，见她满脸是泪还疯狂的切洋葱，当即就笑出来了，随后又难过起来。

        “你看你这都遭什么孽了？”她说，是打心里心疼。

        “你就是爱折腾自己，什么最折腾就去干什么。”末艺又说。

        陈南西捏了一个洋葱放在菜板上，一刀下去，好像洋葱是自己的死敌，“那不是，几就是想经历一些不同的事。至少我今天体会到切五大袋子洋葱是什么感受了。”

        “鼻涕眼泪全都流的感受吗？”末艺不置可否，知道和陈南西说不通，就跑去前面找东北大哥。

        没一会儿，陈南西就听到两人吵起来了。

        “你就是故意的，都是一样的价钱，为什么我站在这里洗碗，她在后厨切洋葱？她生下来就不是干这活的。”

        这话陈南西不知道东北大哥听了后是什么感受，至少她觉得膈应，什么叫她生下来不是干这活的？她尴尬地看着重新回来的大妈，不好意思的说：“我觉得自己挺适合干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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