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撕破脸皮

好一会儿过去，陈南西才问起末艺姐姐。

        “你姐姐呢？还在逛吗？”陈南西问道，想着也是时候回去了，再晚点就不好搭地铁。

        末艺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坏笑着说：“我让她先回中国了。”

        “啊？为什么？”陈南西不知道就在她和席子易“偶遇”的这段时间，末艺已经成功将末倾说到中国去了，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夸张，但依着末倾的财力，的确是能说走就走。

        “她有孩子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妹妹。重要的是……”末艺打住了话，对陈南西坏笑。

        陈南西一猜就一个准，“你不想她坏你好事。”

        末艺缠着绷带的脸露出僵硬的笑，“还是你了解我，所以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别往医院跑了，懂吗？”

        陈南西老实的点头。

        她看着末艺花痴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心里也是复杂。两个人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末艺极容易因为一张脸而爱上一个人，但这对陈南西来说，太难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劝慰的话。

        回住处的路上，陈南西一个人看着周围陌生的人，听着歌，心里又短暂的安宁，但是这种安宁也很短暂，很快，她的脑袋里就是席子易的脸，那脸上的神情，时而严肃，时而温柔，时而偷笑……总之，都是讨人喜欢的。

        路过学校旁的便利店，陈南西看到何青青一个人坐在便利店的门口喝东西，因为近视眼，她本来还不确定那是何青青，但何青青红着脸一下就扑在了她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何青青抱着陈南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陈南西的手指触摸着她滚烫的脸，皱着眉看着她微微闭着的眼睛。

        “你一个人在街头宿醉？”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她生了气。

        何青青忽然就掉了眼泪，似乎痛心疾首。

        不用猜，陈南西就知道，何青青的事升级了。

        她拍了拍何青青的背，轻声说：“坐下慢慢说。”虽然心里说着,“我算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两的。”

        听了何青青断断续续倾诉的苦楚，陈南西总结了一句，“所以说，他只是做出了对他来说最明智的选择而已。”

        何青青又拿起酒瓶，灌了自己一口，似乎还接受不了陈南西就此点破此事。

        “我凭什么输给她？凭什么？”何青青怒声说。

        虽然不想刺激何青青，但这件事还是让她早点醒悟地好，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因为你对他所起的价值没有那个越南姐姐高啊。你也说了，论时间，你才刚去不久，那个越南人已经去了十个月。论关系，那个越南女的背后有学校的外援部支持，而你，没有任何组织或关系可以依靠……”

        何青青听了这些，又狂灌了自己好几口酒，颓废地说：“不不……我不能辞职，你不知道这种好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难找。”

        何青青将目光从虚无的地方转向陈南西，陈南西知道，这是一种渴求的目光。

        “你帮帮我，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南西也努力的思索着，她心软，她知道做这种善良心软的人会很累，而且一但帮忙不成功，她反而会被视作坏人。

        但是比起后面的事，她更不想让眼前这个努力为了生活奔波的女孩痛苦。

        “你能想到办法对不对，那个越南女这么对我，我也想反击，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和末艺一定可以的……”

        陈南西沉默地看着她，何青青也看着她，何青青想着，如果帮她，那么就说明陈南西是真的好，但如果不帮，那这个朋友，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南西觉得，她不能每次都出面替何青青摆平事情，她得自己学会保护自己。就她对那个老板的想法，就知道以后她的路很不好走，至少要吃很多亏。

        所以她面色僵硬，对何青青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就从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吗？”

        何青青放开陈南西，冷漠地笑着问：“意思就是你不帮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不用解释了，不帮就不帮。是，是我自己太笨，是我自己太贱，其实你早就看不起我了吧。一直同情我怜悯我，我都知道！我哭着求你都不答应，你根本从来没把我当朋友。”何青青冷漠地看着陈南西，扔下酒瓶就离开这里。

        陈南西站在那里，皱着眉看着何青青的背影，心口一跳一跳的，她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不气。她拿出手机，直接给何青青发了条消息。

        “我最讨厌别人拿感情威胁我，好聚好散。”发完，陈南西全然没有什么罪恶感或不适感。

        她又不是什么圣母婊，又不是拯救苍生的圣人，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穷学生。

        不过转念一想，何青青这么生气，急切，也是将平日里压在心里的真心话说了出来吧。

        但有些话何必说破呢？弄得现在鱼死网破的。

        何青青的事情她本来是有心想帮的，但一时在想办法就被撕破脸皮，她索性就不管了，到人世走一遭，谁还没几个要死要活的劫难。她陈南西又不是一帆风顺长大的。

        没有了何青青和末艺在身边，陈南西和班里其他的同学走得更近了。

        只是每次下课后去厕所的那段路十有八九会碰到席子易，还有几乎随时跟在席子易身后的顾语欢。

        每次见到顾语欢，陈南西都冷着脸。因为席子易一直冷着她，她也不再那么热情。大概是因为被朋友伤了心分了神，大概是时间让她最初的感情变了味。

        这天上课，一进门老师就在让所有人抽签。这韩国读书也是有趣，几乎没有固定的班级成员和朋友，随时都在换同学和同桌。

        这不，老师又要抽签换同桌了。陈南西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年轻人都喜欢新事物，结交新朋友，这样当然可以认识更多的人。但愁的是，就因为这样，她才没能和席子易一直一个班上课，多了很多遗憾。

        她兴致缺缺地坐在新的位置上，对身旁的新同学并不感冒。

        人生只若初见，原来到这个国家最初见的人，才是她最想留住的记忆，记得两三个月前，她，席子易，末艺，何青青，吕然一起相见时，是多和谐美好的画面。

        只是如今，分崩离析，有人每日都见却形同陌路，有人很久没见却毫无想念，有人撕破脸皮背道而驰，有人一直见不到连句问候都没有……

        陈南西正在走神，课上的老师走过来拍了拍她桌子，“南西，你来读课文。”

        陈南西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老师所云。

        又走神了。

        旁边的人忽然将书放在她面前，指着一处地方，小声说：“是这样。”

        陈南西赶紧捧起书，磕磕巴巴地读起来。

        老师担忧地说：“南西，没有预习哦。虽然你很聪明，但也需要努力，老师希望你可以上一流的大学院。”

        陈南西点头，脸上绽放出笑容，老师这才让她坐下。

        刚坐下，陈南西就看向旁边刚刚帮了她的人。是个男孩，中国人，几乎每次都迟到，上课不是玩手机，就是在等待手机充电，在玩手机的路上。

        长得特别精瘦，但个子挺高的，明显是有点先天不足的感觉，头上戴了一根发圈，脚上套着长筒袜，是个很潮的男孩。

        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算了，想不起来了，先用爆炸头来在心里称呼他吧。

        “谢谢你啊。”陈南西小声道谢。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专心玩自己的手机。两人也不再多交谈，但以后很多次，都是陈南西帮爆炸头，特别是帮他上课时占用教室里充电插座这种事。

        因为陈南西离充电插座最近。而爆炸头帮她，正是看中她在这一周里的这个作用。

        都是年轻人，有了这点互惠互利，两人就交好起来。接触了不多时才发现，这个爆炸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上课老师让大家练对话，爆炸头在这种时候不能玩手机，不然手机会被收上去，所以只能和陈南西两个聊天。而陈南西属于那种，觉得课堂上的内容太简单，百无聊奈的那种。

        “听说你和你女朋友闹分手？据说你很想复合。”陈南西平日里也是很八卦的，将爆炸头同桌的事拿上桌面来调侃。

        爆炸头拿着书，不屑地说：“你听谁造谣？明明是她守在我门前一晚上不走。真是糟蹋我名声。”

        “呵呵，你还有好名声了？”陈南西冷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互相伤害，临近下课时，她百无聊奈发了朋友圈，是说做菜的，讲的是红烧肉的做法，因为她好做出几道大菜，但现实是她既缺少技术，又缺少材料，只能先将做法分享到朋友圈记下，等条件充分的时候再做。

        没想到爆炸头一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就发消息给她说：“我做红烧肉最拿手，约个时间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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