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冲突

“来得正好。刚才有个学生送我的小零食，给你们分点。”

        齐悦卿受宠若惊地双手接着“恩赏”，并说了谢谢老师，以感谢“楚皇”的隆恩。

        “以后你们就是我的课代表了，多多关照。”

        楚景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漂亮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钢笔盒和一个手账本。

        “嗯……你们自己选吧。”

        齐悦卿和齐潇相视一笑，都不太好意思先出手。

        “那这个钢笔给潇潇吧。你的楷书写的很好看。”

        “哇～谢谢老师！”

        齐潇的眼睛闪闪发光，是菱墨的新款诶，当下最流行的钢笔牌子，楚老师好用心。

        课代表收买进度100，就算不送礼物，齐悦卿也早被她收买了，心甘情愿地为她的楚老师做牛做马。

        齐悦卿双眼带光，一眨一眨地望着楚景熙，楚景熙亦把目光转移到她。

        她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道：“我们……还挺有缘的，这个送给你，悦卿同学。”楚景熙将精美而小巧的记事本送给了齐悦卿。

        “这个是我之前买的情侣款的本，正好我用不完，这个就给你了。你一个，我一个。”

        情……侣……款。这三个字在齐悦卿的脑海中蹦来蹦去，如果她能预测未来的话，应该在这一刻把楚景熙的嘴堵上，免得以后……

        而此时齐悦卿内心里丰富的小剧场又开始了：情侣款吗？哈～哈～哈～哈～

        此刻的她正处于云端之上。

        “怎么了，不喜欢吗？”

        “啊……不…不不不，实在是太荣幸了，太麻烦您了……太不好意思了……”

        老师不会觉得她有语言障碍吧？

        “你喜欢就收下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个心意而已。”楚景熙把本推到了齐悦卿的面前。

        “谢谢老师！”

        “楚老板又送学生东西呢。”

        说话的是齐悦卿上一个班的语文老师胡婷婷，众所周知，她和楚景熙是对很好的闺蜜。

        “也没有老送吧，只是送了课代表而已，他们以后会很辛苦的。”

        “人家也很辛苦呢～”

        “真是的，多大人了，喜欢什么发给我。”

        楚景熙的声音温柔极了，宠溺地看着她，嘴边还露出了谜之微笑。

        想象力丰富的齐悦卿似乎脑补到了什么，可爱傲娇甜妹和温柔气质御姐……大姐姐和小娇妻……

        “你们去上课吧。”楚景熙终于想起了小“电灯泡”们。

        “好的，老师再见～”

        两人不愿再打扰他们，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胡老师也挺好看的嘛，原来没什么机会细看，现在一看倒是个别致的美人。她的衣品也很好，偶尔在走廊里能看到她穿着漂亮的小白裙子。”齐潇滔滔不绝地讲着。

        “是啊。我看楚老师比较爱穿黑色呢。”齐悦卿的话似乎跟齐潇说的没什么关系。

        胡婷婷之前给她上过半学期的课，每□□服都不会重样，齐悦卿当然知道她的美，可是后来她彻彻底底地被楚景熙“圈了粉”，所以更在乎楚景熙一点。但现在，看到那两人那么亲密，齐悦卿除了羡慕以外，竟还想拉郎给她俩组cp。

        果然很般配，楚景熙想着，嘴里念着，“既见景熙，云胡不喜？”

        “嗯？”

        “没什么。”

        少女的小心思罢了。

        话说齐悦卿当了楚老师的课代表以后，一直尽职尽责，每节课前去办公室接她，课后送她回去，帮她拎东西，帮她收作业，用心如此。她并不觉得这是个累活，反而觉得能帮上老师很开心。她出奇的能干也让楚景熙对她刮目相看。

        下节是语文课，齐悦卿和齐潇像往常一样齐作业。齐潇开朗一点，一般是组织齐作业的人，齐悦卿一般负责收作业，她们两个配合的很默契，常常被称为语文老师的左右护法。

        楚景熙虽然从来没在班上发过火，每一天都和善地、温柔地对待每一位同学，但是在教学上她是很严格认真的，每天都会收学生的作业批改，因为她严谨的治学态度，同学们的配合，分班后的两次大考，他们班的语文成绩都排在了第一名。

        齐悦卿齐了两趟，同学都很配合，但走到了烦人精唐琳旁边，她又开始阴阳怪气上了。

        “哟，还以为谁呢？原来是齐大课代表啊。”

        “交作业了。”齐悦卿懒得看她。

        唐琳之所以这样，一是她一贯喜欢刁难齐悦卿，二是她语文学得不错，也想当课代表，结果老师没选她这个“人才”。选了大学霸齐潇也就算了，还选了极其平庸的齐悦卿，让她十分不满。她觉得若不是齐悦卿使了什么手段，贿赂了老师，好事也不能轮上她。

        “怎么样？每天收作业很累吧？当时就劝你早点别干了好了。交作业这种事情大家都很烦的，他们只会觉得你是楚老师的走狗。”

        本来她的话齐悦卿就不爱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最后一句让齐悦卿很不满意。

        齐悦卿把作业本“啪”的一声摔在了唐琳桌上，她的脸冷若冰霜，目光里藏着无尽的“杀意”，让唐琳不敢说半句话，“你还交不交了？”

        这样一个举动让包括唐琳在内的同学们都震惊了。在他们印象中，齐悦卿是个为人和善，不爱说话的乖乖女，她戴上眼镜时，那副认真的样子都能“迷惑”住老师们，觉得她是个好学生，就是成绩稍微不理想些，像那种努力却不太聪明的孩子。

        但其实截然相反，齐悦卿是个聪明而不努力的学生，她只是很会装好学生而已，把老师耍得团团转，有的时候还会背着老师干一些“坏事”。

        唐琳颤颤巍巍地把作业交了上去，看着这么多人都关注着她俩，她缓过神来，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她的表演欲又开始使她表演起来。

        “课代表收作业就是这个态度吗？你不是应该为同学服务吗？居然还恐吓同学。呜呜呜，好吓人，好害怕。”

        齐悦卿翻了个白眼，无视了她。

        “齐悦卿。”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悦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地回头，看见楚景熙正站在门口看着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楚老师看到了多少，不会真以为她在霸凌同学吧。

        “你出来一下。”

        唐琳幸灾乐祸地看着齐悦卿，嘴里嘟囔着什么。同学们大概能看出个前因后果，纷纷对楚景熙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齐悦卿恢复了平时的神情，她的眼神里充溢着失落和委屈。她把沉沉的作业本放到了讲台上，乖乖地走向了楚景熙。

        楚景熙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反而先走进了班级。

        她神情严肃地说，“是我让我的课代表收这些作业的，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向我提出来。我的人我会好好管教，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跟我反馈。但是，如果你们要是跟她们过意不去，就是和我过意不去。”

        齐悦卿站在走廊，透过教室门，看向那个人，她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像星光一样耀眼，照亮了她的全世界。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有人会站在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她想起了很多个从前，被人误会、责怪、羞辱，无数个黑夜，她躲在被窝里无声的哭泣，家人、朋友……那么多爱她的人，无人为她而来，甚至那些尖锐的刺刀正被他们拿在手里。那些刀借着“为她好”的名义，总是无情地审判着她。

        楚景熙回过头，温柔地看着她，向她走来，拍了拍肩膀，“辛苦了。”

        齐悦卿嘴角动了动，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哭的感觉，牵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

        做她的走狗怎么了？她觉得一切都值了。她不仅要做老师的走狗，还要做老师的舔狗。

        “好了，去上课吧。”

        回到教室，齐悦卿坐在位置上，她拄着下巴，端详地注视着讲课的楚老师。她的眼睛很清澈，朱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在灯光的映衬下，及肩的卷发反着亮光，能看出来它们被保养的很好。她最喜欢她穿黑色长裙，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远观着她的端庄优雅，还想要靠近她。

        看了很久，她只觉得楚老师从偶尔扫视到她，变成了一直盯着她看。齐悦卿看了看其他同学，大家都在低头做题，只有她一个人在瞅老师。她尴尬地低下头，偷瞄了旁边同学在干什么。

        “三十一页的课堂探究，抓紧时间做哦。一会找同学说一下。”

        齐悦卿抬头看了楚景熙一眼，发现她还在看着她，就好像专门说给她听一样。她赶紧投入了学习之中，不愿意辜负老师的良苦用心。

        写完了以后，齐悦卿端坐着，做好了被叫起来的准备，尽管她低着头，但能感觉到楚景熙看她的目光。

        “李小文。”

        齐悦卿松了一口气，但又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对于社恐的她来说，起来回答问题也会让她觉得很紧张，但在语文课上，她的内心深处倒是希望老师能关注到她。

        上完了课，齐悦卿像以往一样主动帮楚老师拿东西。

        “我又不是没手了，你拿少的这摞。”楚景熙嫣然一笑，抢过齐悦卿手里的东西。

        齐潇也过来帮忙了，从楚景熙和齐悦卿手里各拿了点。

        “能者多劳嘛。班级没有女生掰手腕能掰过我呢。”齐悦卿骄傲地说。

        “是啊，上次水桶都是你换的。你是怎么练出这么大劲的？”齐潇羡慕极了，文科班男生少，甚至有的男生都被她们当成“公主”惯着。像她这样劲大的女生偶尔也会干一些重活。

        “吃牛肉吃的吧。”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办公室。

        齐悦卿觉得，只要是跟楚景熙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快乐而短暂的，每一刻都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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