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只是梦么？

终于是上好了药，而楚天齐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让赵四熬了些药给他喝下之后，萧语歌也打算离开了。

“二小姐，您能不能留下来陪陪公子，这两天公子睡着的时候，都总叫着您的名字......”赵四作为楚天齐的贴身侍卫，对于主子对二小姐那位情，他是心知肚明。

“可天快黑了，我若不回去的话......”萧语歌看了看天色，若再不动身，她恐怕会错过进城的时辰，这倒不是很重要，毕竟，现在那个城门对她来说，也是形同虚设，她担心的是，千霆轩若是去如意坊没有找到她，估计会发疯。

“二小姐，您就留下来陪陪公子吧，公子已经很可怜了，他若不是为了您，他也不会......”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这事，萧语歌目光陡然一寒：“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他没了这只眼睛的？”说不好，她不介意赏他两颗毒药吃吃。

“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本来公子是不同意去找二小姐您的，是夫人，是夫人跪着求公子，还威胁公子，说若是公子不去救您，夫人便自己去跪着求您，公子不忍心见您为难，这才不得已答应了夫人，可是，从头到尾，公子就没想过要剜您的眼睛......”

萧语歌早就猜到了，只是亲耳听到赵四说出来，她的心还是狠狠地一痛，倘若娘亲自来跪着求她，她或许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原来，亲生的永远是亲生的，在亲生的面前，养女永远都可以弃之。

“我可以留下来，但是，你要去如意坊和清洛说一声，告诉她，别告诉王爷我的行踪，只说我外出义诊了，赶不上进城的时辰，就宿在外面了。。”

“是！”赵四见她终于答应留下来照看公子，也暗自舒了一口气。

谷中一切对萧语歌来说都很熟悉，所以，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也没有什么不便的，随便煮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之后，见楚天齐还未醒来，便拿过椅子坐到他床前。

此时，天色已暗淡了下来，她点燃了油灯，忙碌了一下午，她也困了，于是，趴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楚天齐的声音给吵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楚天齐好像梦魇了一样，两手紧紧握拳，整个人还不停地抽搐着，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哥哥！哥哥！”她抓住他的手，试图叫醒他。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似乎从梦魇中回过神来，猛地睁开那独剩的一只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歌儿就在他的身边，他不敢动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这几天，他已经在梦里失望过很多次了。

“哥哥。”萧语歌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还以为他没完全清醒，于是，又叫了他一声。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下一刻，他将她紧紧地抱住，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温度，顿时让他喜极而泣：“歌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哥哥，你别太激动，你的伤我才刚上好药，它离大脑很久，若是过于激动，便会牵扯到头部，引起头痛。”萧语歌拍了拍他，然后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歌儿，你怎么来了？”此时的楚天齐已经确定这不是梦了，开心之余，也很是自卑：“歌儿，你不应该来的，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哥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歌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安慰她的，可结果呢？

“哥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呢？你知不知道，爹和娘都好担心你。”

“现在的我，留在相府，只会给爹和娘丢人，这样离开也好，从此，我和萧家便再无瓜葛了......”他用一只眼睛还了萧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若爹娘听到你这般说，定然是很伤心的。”记得上一世的她，也是这般说的，可内心却希望得到他们的怜惜，只是可惜，他们根本就不怜惜她，甚至还认为她软弱可欺，她的步步退让，他们的得寸进尺，即便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令她心寒。

“歌儿，你知道吗？前些天，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的眼睛被我亲手剜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怎能那般伤害你......”

“是吗？如果说那一切都不是梦呢？”呵！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梦吗？那可是她上一世经历过的痛楚，他居然只当那是一场梦？

“不！那只是一场梦，我永远都不会那般伤害你的歌儿！”楚天齐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会如梦中那般伤害她，可即便是在梦中，他都觉得好过分。

殊而不知，那是上一世歌儿所经历过的一切，连他以为是在梦中尚且不能释怀，而她经历过那一切，叫她又如何放得下？

这一世，若非她步步为营，以命相博，换来他们的另眼相待，他们又如何会放过她？她没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也不会以德报怨，她信奉的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所以，她不会因为他们的忏悔而有半分心软。

“好了，不纠结这个了，饿了吧，我给你煮点吃的。”萧语歌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他们认为是梦也好，是真的也罢，都阻止不了她复仇的心。

或许是因为歌儿在身边，又或许是因为歌儿的医术高超，楚天齐似乎觉得伤都没那么痛了，这也是他剜眼之后，唯一一个如此安静的夜晚。

“哥哥，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躲在这里吗？”萧语歌自然希望他回去，前世，她变成独眼龙之后，受了多少的白眼，遭了多少的笑意，那些讥讽，就像是一次又一次地剜着她的心，那种痛苦，若不让他亲生体会一次，又怎会对得起上一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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