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寻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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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确就如烛智渊所预料的那样，汤沐阳所率领的凌广门弟子，只是昆仑修士们反扑攻势的先头军而已，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千桑派与其余诸多结盟起来的小门派都纷纷赶了过来，鬼族肆虐的势头一下子就被遏制了下来。
看着又有一队鬼族不仅无功而返，还折损了几名人手，烛昊空心急如焚地又一次找到了烛元明。
“父王，我有话要对你说。”
走到烛元明的住处，烛昊空严肃地开口道。
“若你还是想说那番和平共处的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烛元明的情绪并没有被这几天鬼族遭受到的挫折所影响到，确切说来，当他决定要开始这场战争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被反扑的思想准备，因此面对着接连几天的受挫，他完全没有烛昊空这般焦急。
“父王，咱们刚刚从大阵中脱困，实力跟士气都远不如当年，而昆仑修仙界在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兵强马壮，现在与他们对上根本就是不智之举，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仅存的族民做出无谓的牺牲吗！”
烛昊空看着烛元明不为所动的神情，心中焦急更添一层：“父王曾经教导我，发动战争是为了掠夺资源，为了更好地发展鬼族，可是如果我们的族民都牺牲掉了，即便是有资源，我们也无从发展了啊！”
“……昊空，难道你以为战争只是书本上的文字吗？”
烛元明无奈地将目光从地形图上移开，看向烛昊空：“战争并非儿戏，一场战争中必定会有牺牲，会有胜利与失败，不会有长胜不败的将领，也没有不流血牺牲的战场，如果只因为牺牲了几名同胞，就放弃退却的话，那么之前所有的牺牲跟努力，都会白白浪费掉，这其中，还包括着你的母亲。”
“父王，我不是因为惧怕牺牲跟死亡才反对这场战争的，倘若没有找到极阴之地，那么即便情况比现在还要严苛，我也会认同父王的做法，可现如今的情况是我们已经找到了极阴之地，所以现在对我们而言，战争已经完全没必要发动了，有没有这场战争，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我们手中资源一时的多寡而已，用这么多的流血牺牲去换来一个不必要的条件，父王，您难道就分辨不出来哪条路才是更适合鬼族的路吗？”
烛昊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就在这时，一名受了伤的鬼将忽然快步闯了进来，几步就来到鬼王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刚才我带队巡视鹭影溪周边，遭遇了一队凌广门弟子，带队的还是那个外表看起来犹如幼童的修士，我跟他过了几招，想不到那小子手中有个颇厉害的鞭形法宝，我一不留神也吃了亏，多亏借助了鬼雾才脱身出来，只是其余的人马，估计都栽到他们手里了……”
“竟然这么快就追到这里来。”
烛元明冷笑一声：“也好，既然他敢来，我也趁机会会这个连我三弟都在他手下吃了亏的凌广门汤长老！他带着多少凌广门弟子？”
“至少有七八十人。”
那名鬼将回忆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大部分修为都在金丹期初期中期左右，少数几名修为要更高一些，估计在化神初期左右，殿下，您是要亲自上阵吗？”
“怎么，难道本王还不能亲自上阵了？”
烛元明剑眉一挑，看向那名鬼族：“七八十人，哈，你去点齐一百人马，列队在脉源地前面空地上等我命令！”
“是！”
那名鬼将立刻退了下去，站在一旁的烛昊空看着烛元明一脸的跃跃欲试，也心知现在不是规劝他的最佳时机，只能垂着手站在那里，半晌也不吭声。
“昊空，为父即将出征，你留在此处，看顾好剩下的人马。”
穿戴好战甲的烛元明回头看向烛昊空，忽然语重心长地边说边走到他面前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且等着为父凯旋归来的消息吧！”
一句话，成功地叫烛昊空心里打了一个突，他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那时鬼族还没有被封印到蜃海大阵当中去，每次父亲出征之前，都会这样拍着自己的脑袋，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每一次，他的父亲也都如约凯旋归来——除了那一次。
那一次，是他的父亲想要带着人去毁掉蜃海大阵，然而也正是那一次，身为鬼王的烛元明，第一次对他跟他的母后失约。
被这句话触动了心中记忆的烛昊空，此时只能勉强地笑了笑，回答了一句：“父王，一切小心留意。”
烛元明没有在意烛昊空此时的神情，挥了挥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点云宗这边，最近也并不平静。
玉敛香跟凤子凡一起赶往最新出事的村庄查看了情形，然而就如从前一样，两人都看出来是阵法失效导致鬼族长驱直入酿成祸患的，可任凭二人查看完了所有阵纹，都没有找出阵法失效的缘由。
“阵纹没有磨损，也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看起来就好似阵法自己老化失去效果一样——可问题是，这阵法在一天之前，还运转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失去效用……”
玉敛香拿着一块阵盘看来看去观察了半天，最后焦躁地将它丢在一旁的地面上。
“鬼族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破阵的法门，才会这么轻易就破坏掉此处的阵法的……”
“单从阵法上来看，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凤子凡虽然也没有找到阵法失效的根源，但他没有玉敛香那么明显的焦躁，此时看到玉敛香将阵盘丢了出去，摇了摇头又上前去把那块阵盘捡了起来。
“说起来，方才咱们飞过来的时候，我发现离这处村庄不到五里地的地方，还有着另外一处村庄，为何那处村庄的阵法就没有失效？鬼族也没有去进攻那个村庄？玉兄，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关联？”
“关联？”
玉敛香被凤子凡问得一愣，在细细想了一会儿之后，玉敛香索性站起身来召唤出剑踏了上去：“光是想没用，咱们直接过去看看再说吧。”
“我也正有此意。”
凤子凡毫不客气地跳到玉敛香身后：“事不宜迟，咱们尽快赶过去吧。”
“喂，自己飞。”
玉敛香侧脸看着身后“十分自觉”的凤子凡，冷着脸说道。
当然，最后玉敛香也没有成功地将凤子凡从自己剑上赶下去，两人御剑飞驰，五里地不过是一眨眼功夫就飞过去了，一来到这个没有遭受到鬼族祸害的村庄，凤子凡就发现了此处与其他村庄最大的不同之处。
这个村庄，位置十分特别，四周围着一座不算太高的石头山，只有村口位置有着一条狭窄、距离也不算太长的峡谷，能够用来进出村落，因为山上都是岩石，没有土壤，所以这石山上几乎没有植被覆盖，这副景象在满目苍翠的西昆仑密林中看起来十分突兀。
“这个村庄仅仅从地形上来看，就与其他那几个村庄大为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正是这特殊的地形，叫这个村庄幸免于难……”
凤子凡左右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庄的地形，忍不住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
“仅仅是地形，估计是不会叫鬼族知难而退的，这个村庄之所以幸免，一定有着别的原因……”
玉敛香说着便收起剑来，落到了地上，当他走到防御阵法边缘的时候，刻意地没有选择正确的进入方法，而是用错误的步伐走了进去，阵法瞬间就开启了：“看，阵法没有失效，还在运转着。”
“二位仙师，这是要来带我们前往霄沪峰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倒是将凤子凡跟玉敛香二人问得一愣，原来阵法之中，早已站着一名老者，只是之前老者的身形被阵法所隐藏，玉敛香等人又没有留意，所以竟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这位老丈便是此处的村长了吧？”
回过神来之后，玉敛香率先开口问道。
“回禀仙师，小老儿正是此处的村长，现如今外面妖魔肆虐，我们村中的土地又都在外界，不在这阵法守护当中，这些时日里，全村的老少都是靠着往年的存粮来度日了，原本即便是只吃存粮，也不是不能捱一些日子的，可没料想这几天又传出来了布置好防御阵法的村庄也被那些妖魔鬼怪给祸害了，小老儿当即就把仙师们当初留下的玉牌给摔碎了，自此之后，就一直站在村口等候仙师们前来……”
这个老村长虽然一把年纪了，口齿倒还算得上清楚，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玉敛香跟凤子凡总算明白过来为啥这老头会一直守在村口阵法当中了，原来正是相邻近的村庄被鬼族屠戮一事传到了他的耳中，他才想起当初来布置阵法的修士曾经留给他一个玉牌，说真要遇到紧急情况，就摔碎玉牌求救。
“留玉牌这个做法，是千桑派一贯的手法，看来此前帮他们这边布置阵法的，正是千桑派的弟子。”
玉敛香暗地里传音给凤子凡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代替千桑派弟子将这些人接走？”
凤子凡传音问。
“等咱们调查完之后，若是千桑派的弟子还没有赶到，那就将村民们先接走好了。”
玉敛香想了想后回答：“毕竟到现在为止，鬼族究竟是用什么法子破坏掉阵法的，咱们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放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在这里，无疑是放任他们等死。”
“嗯，你说的有道理。”
凤子凡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村长笑了笑：“村长，我们的确是来接你们前往霄沪峰的，只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在村落附近探查一下情况。”
“这……两位仙师有什么情况不明白的，尽可以问小老儿啊，小老儿身为此地的村长，别的本事没有，但说到这周围的状况，却也是十分熟悉的。”
老村长踟蹰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听了老村长的毛遂自荐，凤子凡跟玉敛香对视了一下，而后看回老村长那边：“既然老人家这么说了，那我就问一下，你可知道，你们村落跟周边那几个村落之间，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最大的不同？”
老村长显然没料到凤子凡会问这个问题，登时愣在了那里，思忖了许久之后，才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口气回答道：“要说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地形的不同了吧，当时来布阵的仙师们还说过，这种地形，易守难攻，连布置阵法都省了不少力气，而且因为周边没有什么植物，还可以省下一株什么黑麒麟……”
“等等……你说什么？”
凤子凡忽然打断了老村长的话，激动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们村口没有种下龙骨墨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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