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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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邱楚天正斜斜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月色，就听得身后门响。
回眼看过去，果然是今天见到的“唐无颜”。
“你怎么顶着这幅样子就过来了。”
邱楚天笑着说道。
“这几日我会一直顶着这幅样子呢，你可要看仔细了。”
“唐无颜”，或者说凤子凡，摊开双手对着邱楚天笑了笑。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是不是今天有了什么收获？”
自从五行化阵失败之后，凤子凡虽说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来，但邱楚天可以感知到他心中的沉重。
“被我捞到一条大鱼，自然心情不错了。”
凤子凡大喇喇地坐到窗边一张藤椅上：“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
“难不成被你抓到鬼了？”
邱楚天挑了挑眉，看向凤子凡问。
“不但是鬼，还是一只大鬼。”
凤子凡微微一笑：“今日通过传送阵自蓬莱传送过来的人，是西陵雁。”
“什么？”
邱楚天闻言神色一肃：“你当真确定？”
“十分确定。”
凤子凡点了点头：“你可记得他那时背后偷袭重创了我。”
“当然记得，要知道能叫你吃这么大亏的人，还真是举世少有。”
“正因为他当时重创了我，沾到我的血液，所以如今才无所遁形的。”
说到此处，凤子凡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一双眸子也暗了下来：“当时我后心受创，若不是吸取了黑凤化体全部功力，恐怕我现在早已涅槃了，然而黑凤却因此陷入沉眠，叫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收他点利钱自然说不过去。”
“我是听说狼鼻子狗鼻子很好使，没想到鸟鼻子也很好用，呃，你可以不用理我，继续说。”
刚插了一句话的邱楚天，在凤子凡投过来的注视中乖乖收声。
“凤凰一族的血液中，带有一种特殊的火灵力，那是源自于凤凰一族涅槃之火的火灵力，这种灵力一旦被外人沾染到，就会迅速地渗透到皮肉中去，因为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所以外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但这种火灵力对凤凰一族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
凤子凡继续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按照龙府主的法子布置下去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我当时就觉得鬼族很有可能另有准备，加上青儿提醒了我丹药易容一事，我就猜测西陵雁会有所行动，果不其然，西陵雁根本就没发现体内潜藏着我的火灵力，还以为可以顺利过关。”
想起西陵雁易容换形后的样子，凤子凡轻笑一声：“还别说，丹药易容果然神奇，要不是我对那火灵力十分熟悉，恐怕也根本不会将这冷无烟与西陵雁联系到一处。”
“再神奇的丹药，也敌不过我们凤真人的神机妙算，不是吗？说起来，你这外貌变化得更为自然，又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也是服了丹药？”
“哎呀好友，莫非你不知道，妖修会化形这个天赋神通吗？”
凤子凡不以为然地看着邱楚天道：“莫说是给自己换张脸，便是换一下性别，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咦？这么好的事情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邱楚天笑了一声后又摇了摇头：“好了，不与你说笑了。再说回那西陵雁，他竟然甘愿抛开家族门派、舍下名声与地位投身鬼族，当真是叫人意想不到，莫非他有什么把柄被拿捏在鬼王手中？”
“正是因为意想不到，我才中了他的暗算，这种意想不到，我以后再也不想经历了，不管他是有苦衷还是单纯喜欢这样做，最终他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凤子凡长叹一口气：“此次他化身冷无烟，说要去采药，恐怕采药是假，为鬼族做先锋，查探生脉一事才是真，可见他是铁了心要助纣为虐了。”
“那你打算怎样做？是装作没发觉，先给他一点甜头，还是直接带人去把他拿下？”
邱楚天问。
“不着急动手，我方才说了，不收他点利钱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凤子凡弯起一边嘴角来笑了笑：“之前我们并不知晓鬼族为何要探查生脉，现如今正是绝好的机会，我已经在他身上做好了布置，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伪装成唐无颜外出，执典长老大殿那边我也做好安排了，必要时候还要你替我遮掩一二，万不要叫人发现凤子凡不在凌广门内的事实。”
“如此的小心，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周围还有鬼族奸细？”
邱楚天看着凤子凡眉眼间的谨慎，不由得眉心一蹙。
“此次鬼族卷土重来，全然不似上次孤军作战，就目前看来，已经浮出水面站到鬼族那边的，就有血异族跟幻海神教，再加上林灵若与皇甫云亭一事也给我们敲了警钟，现在西陵雁又归顺了鬼族，此时的他们要在咱们身边安插上几个暗子，还是很容易的，我们不得不防。”
“我是个懒人，总之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好了，只是你打算跟踪西陵雁，可要好生注意安全。”
邱楚天认真地看着凤子凡说。
“放心，我身上的伤俱都被黑凤转移了去，且不说西陵雁还没发觉我的身份，就算有所察觉再度交手，我也有七分胜算。”
凤子凡说完就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就是来跟你打声招呼，这就准备动身了。”
“嗯，我会为你小心遮掩，一旦探查到消息，就立刻回来。”
没有日夜更迭的蛮荒道中，今日，出现了一条风尘仆仆的身影。
一头红发的烛明轩，正骑着全身墨黑的鬼狮飞速向森罗殿奔去。
“属下拜见鬼后！”
一进森罗殿，看到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叶冰之，烛明轩捧着一个石制的盒子单膝跪拜道：“属下幸不辱命，石心鬼种已经取到了！”
“明轩快快起来，你做得很好！”
叶冰之一贯冷冽如冰的声音，此时也透出一丝难掩的激动：“将石心鬼种呈上来。”
守在叶冰之左侧的行知闻言走向烛明轩，向他探出细小的双手：“烛将军，请将它给我吧。”
待烛明轩仔细地把盒子放到行知手中后，她回身走回到叶冰之身边，半俯下身子伸出手把盒子呈了上去。
叶冰之接过这个盒子，缓缓打开盒盖，只见随着盒盖开启，一股浓郁的魂力随即发散出来，使得在场所有鬼族都觉得精神一振。
“好浓郁的魂力，这石心鬼种对我鬼族来说，真是天赐之物！”
叶冰之此时眼中的喜色也难以遏制，毕竟之前她虽是采纳了西陵雁的建议，但对于石心鬼种这种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她总是习惯性地抱着几分怀疑态度，而今亲身感受到这股浓郁魂力，叶冰之心中的疑虑顿时消弭了泰半。
“幽州当地一些鬼修常会用这石心鬼种来修炼，用作货币流通的那部分石心鬼种倒是没有这般精纯的魂力，这盒子里的十二颗石心鬼种，有九颗是我寻来的普通鬼种，只有三颗是我在归途中与一名鬼修起了争执，杀了他之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烛明轩说道：“当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三颗石心鬼种时，也是惊讶万分——不过就算是另外九颗普通的，只要吸取过生脉之力，必然也能变化为这种对我们大有裨益的样子。”
“鬼后，属下觉得，这三颗饱含魂力的石心鬼种，可以即刻给鬼王使用。”
一旁的行知忽然开口道：“虽然与吾王耗损的魂力相比，这三颗石心鬼种中所包含的魂力只是九牛一毛，但鬼王的情况已经不容拖沓了。”
叶冰之方才就将石盒子赶紧扣了起来，此时听了行知的话，虽然有几分犹豫爬上面庞，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神情来。
“行知说得没错，元明的魂力消散太多，当务之急还是先给他补充魂力，这三颗饱含魂力的石心鬼种我先取走，明轩你随后带着另外九颗鬼种去寻西陵雁，与他一起安置鬼种。”
叶冰之颔首道。
“鬼后，石心鬼种之事，不能全然交给西陵雁。”
自方才起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烛智渊慢悠悠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石心鬼种既然对我族至关紧要，就尤其要慎重以待，西陵雁不管怎样来说都是个背叛过的叛徒，我对他始终是有几分不放心。”
“此前我在他身上下了噬魂蛊，你觉得不放心，又给他暗中下了控魂咒，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叶冰之缓慢地摇了摇头：“三弟，是你太过虑了，我们这次要躲过凤子凡等人的监视顺利进入昆仑的计划，还要全靠西陵雁从中周旋，我要是表现得对他太过谨慎，岂不是叫他心生疑窦，愈发不会踏实给咱们办事？”‘叶冰之轻笑一声，接着说道。
“就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我才越发一次次叫他出面，现如今的他在凤子凡等人眼中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我越是将他推到前面，他就越是无路可退，现在他除了鬼族早已经无处可去，西陵雁是个聪明人，从前他敢背叛，是因为他身后还有退路，而今我已经将他的退路一一斩断，离开咱们这条船，他就再无生机，识相如他，必然会衡量清楚背叛鬼族的代价，不是他能担负得起的。”
“皇嫂考虑得确实周详，臣弟自叹弗如。”
听完叶冰之的话，烛智渊双眼轻轻一眯，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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