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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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沧是标准的行动派，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就立刻展开行动。
所以当他决定要将黯天一事对凤子凡坦白之后，也是立刻就起身，在珑江雪的带领下去到了凤子凡的房间。
木易青没有在凤子凡这里，此时房间中只有凤子凡一人，仍旧是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外衣，继续坐在棋盘前自己跟自己下棋下得不亦乐乎。
“凤前辈。”
陆云沧跟凤子凡打了个招呼。
“是云沧啊，来来来，快来陪我手谈一局。”
一见到陆云沧，凤子凡十分热情地招呼他过去陪他下棋。
“前辈倒是好兴致。”
陆云沧笑了笑，也没拒绝凤子凡的邀请，直接走到他对面去坐下，开始专心陪他下棋，对围棋并不擅长的珑江雪则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脸颊百无聊赖地看他俩你来我往地捻子落子。
本来这就是一局残局，在实力相差比较悬殊的二人执棋之后，胜负很快就见了分晓。
“前辈心思缜密，晚辈自叹不如啊。”
陆云沧笑着投子认输道。
“原本胶着的局势，之所以这么快分出胜负，非是棋力所致，而是……”
凤子凡也把自己手中的棋子丢回了棋笥中，听到陆云沧的话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你心中有事。”
“……的确，我心中确实有一事牵绊。”
陆云沧一边帮忙收拾棋子，一边点头应道。
“跟这次五行化阵失败有关。”
凤子凡继续问，虽说是问，句尾的语调却没有上扬，反倒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是跟这次五行化阵失败有关。”
陆云沧点了点头，棋子很快都收拾完，他便正襟危坐回凤子凡对面，直视着他说：“凤前辈，此次计划之所以处处被对方占得先机，根本原因，其实是出在我身上。”
“嗯，继续说。”
凤子凡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神色，只是笑了笑示意陆云沧继续。
陆云沧当即就一鼓作气，把体内血剑以及两个剑灵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出来，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陆云沧就觉得仿佛心口上一块巨石被腾的一下子挪开了，连喘气都感觉顺畅了许多。
“都讲完了？”
凤子凡一直凝神听着陆云沧讲述的内容，同时关注着他脸上的神情，此时看他眼神澄澈中带着一丝解脱之感，不由得笑言道：“讲出真相对你来说，倒成了一种解脱了啊。”
“原本就是我的过错，如果再因此害的先生日日自责，我岂不是错上加错。”
陆云沧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我没有尽早知道这个消息，结果铸成大错，现如今鬼族已经重现人间，不知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才好？”
“鬼族骁勇善战，若是比照从前，大阵方破恐怕他们就按捺不住要杀出来了，此次大阵已经破了好多时日，鬼族那边却一点大动静都没有，云沧，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凤子凡开口问道。
“是不是因为鬼族在这么久的封印时间内，已经被削弱得很厉害，所以他们才没有即刻出兵？”
陆云沧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鬼族会耐住性子的理由。
“没错，正是如此。”
凤子凡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这次，看似是五行化阵布置失败，变成了背水一战的局面，但坏棋，也存在着扭转局势的关键之子，一旦我们把握住这个关键，就可以扭转乾坤，甚至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歼灭鬼族。”
“……我还在自怨自艾，前辈都已经开始着手考虑下一步了，这一点真是叫云沧惭愧。”
“呵呵，不必惭愧，你只是年纪太小，经历过的事情仍旧太少，遇到问题容易钻牛角尖，这都是年轻人才容易犯的错误。”
凤子凡对着陆云沧摆了摆手：“要记得，能解决问题的，永远不是你的后悔之心，过去的已经无法更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还能利用的一切机会。”
“嗯，云沧受教。”
陆云沧正色道：“对了，其实我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说明剑灵一事，还有另外一件要事。”
说着，陆云沧拿出那枚玉简递给凤子凡：“前辈请看。”
凤子凡接过玉简去大致一看，脸上顿时显出几分惊喜神色来：“这个阵法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当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云沧，这阵法是从哪里来的。”
陆云沧当下又是一番解说，最后问道：“这个阵法阵纹虽然驳杂，但还不是最困难的，叫我为难的是最开始提到的那三根通天柱，前辈可曾知道通天柱是何物？”
“通天柱……”
凤子凡将玉简交回给陆云沧之后，沉吟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上古书籍中曾有记载，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初开之际，因为怕天地再度融为一体，所以盘古以自身三根肋骨化作石柱，撑开天地，或许这便是玉简中提到过的那三根通天柱？”
话刚说完，凤子凡眉心微微皱起，又突然摇了摇头。
“不对，玉简中提过是要在布阵之前先行布下通天柱，古籍中记载的，却是一早就有的石柱，这两者应该不是同一种东西。”
“我也觉得是这样，通天柱的上古传闻我也曾有过耳闻，细想一下，跟这玉简中提过的还真不像一种事物。”
陆云沧附和道。
“不知当初给你这玉简之人，是否知道这个通天柱是何物？”
凤子凡问。
陆云沧旋即回头看向珑江雪，凤子凡的视线于是也追着陆云沧一起看向珑江雪。
忽然成为了视线焦点的珑江雪脸上露出了短暂的茫然神色，还好她很快地反应过来。
“别看我呀，那个老前辈送我跟云沧回到临枫岛之后就驾船离开了，我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他们。”
“看来是此路不通了。”
凤子凡莞尔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向考虑，既然可以人为布置，那么这玉简中所说的通天柱，一定是能够被人力所携带的……”
恰在此时，手中端着熬制好的汤药的木易青推门走了进来，凤子凡在看到木易青的一刹那，眼中一亮：“或许，这通天柱说的是一种灵植？”
“什么通天柱？”
将汤药放在桌上让它稍稍降温，木易青随口问道。
“青儿，灵植之中，可有什么种类能快速成长，还可以长得非常高呢？”
凤子凡急切地问道。
“若是单说能长得非常高，种类有很多，可要再加上快速生长，那么恐怕只有巨木藤这一类的灵植能够做到了。”
木易青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那这些木藤之中，有没有能起到接通天地阴阳二气这作用的？”
凤子凡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叫木易青陷入了一次时间较长的思索当中。
就在陆云沧都不自觉地开始屏住呼吸静候答案的时候，他清晰地听见木易青口中说出了一个字。
“有。”
这个字对陆云沧来说不啻于天籁。
“快说快说，是什么木藤？”
“是一种叫做鬼子佛的木藤。”
木易青一边说着一边以手背试了试药的温度，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端起来递给了凤子凡。
“这种木藤只生长在幽州，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木藤，据说其叶与根、花与果，全是一者剧毒无比，一者恰恰是前者的解药，而连接这两者的藤茎，则可包纳阴阳之气脉，通达天地之精髓，这鬼子佛生长十分迅速，据说从发芽到结果，只需要短短十天，但是结果之后果实落入地底，则必须要吸纳无数地脉精气才会再度发芽，当然，果实落下之后，原本的藤茎就会石化。”
“看来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凤子凡将汤药一饮而尽后说道。
“鬼子佛每次发芽都几乎会毁掉一条灵脉，正因为这一特点，所以野生的鬼子佛几乎都被幽州的修士们给铲除了，你们要找鬼子佛作何用处？”
木易青带着几分不解的神情看向陆云沧他们。
“为了布阵所需……”
陆云沧原本几乎要飞上云端的心情，又随着木易青的话跌落谷底：“木兄，照你这么说，就算去了幽州，也不一定能找到鬼子佛？”
“确实是这样啊，要知道幽州当地灵脉本就偏于贫瘠，又怎么经得起鬼子佛一再吸食。”
木易青看着陆云沧一下子暗下来的眼神，憋在嘴角的笑意终究是没藏住露了出来：“好了好了，不要失望的这么明显，叫我看得好开心。”
说着，木易青就自储物袋上一抹，转眼间手上就多出一个木盒。
“呃……木兄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盒子中放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木易青笑了笑：“当然就是你们要找的鬼子佛啊？”
“嗳？”
陆云沧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才露出恍然神情，难怪方才木易青这厮说话跟大喘气似的，一会儿一个转折听得他喘不过气，原来这小子是故意的，他身上竟然就有鬼子佛的果实！
“不才怎么说也曾游历四方，一些别人看似垃圾的稀奇古怪种子也收集了不少，当年恰好遇到过一个自幽州来到昆仑的散修，就用三瓶纳气丹换到了一兜种子，里面正巧有三颗鬼子佛果实，陆兄你看，这才叫无巧不成书吧……哎？陆兄你怎么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啊，师尊！救我！”
“唉，我人老眼花，什么都看不见呢。”
一旁的凤子凡眼见自家弟子陷入了被痛扁一顿的危机，却悠哉悠哉地转身过去，打开棋笥拈起一枚棋子，再次在棋盘上开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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