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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入京查案


墨国嘉禹十八年,七月廿三。

就在陆笙师徒身在淳义州办案期间,远在京城,发生一件令人痛心疾首之事。

墨国第一棋士棋待诏庄逸,无故死于还安观下曲意河中。

正行门诸等前往调查,至今一无所获。赵之阖请命皇上,请求联合君齐书生一同查案。

于是本在前往下一站路上的师徒二人,被迫召回京城。

“师傅,棋待诏之死,可小可大,但是正行门的最高首领出马,竟然只说了一句,邀您前去京城,这会不会,另有隐情?”筠琦很久没有听到了正行门的名号,只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诈。

一向不屑与他们为伍的正行门岂会这么“正义凛然”?

陆笙本就没有打算接受他们的“施舍”,只是皇帝有令,谁敢不从。

“进京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被人盯上却不自知,还眼巴巴的羊入虎口。”上一次进京,闹得险些被人灭口,这一次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大概就算是皇帝亲诏,陆笙也不会再放她出来了。

筠琦吐舌,上一次,那可是无意之中进了虎穴,非她所愿:“师傅,那么这个赵之阖是否如传言中那么不苟言笑,而又能运筹帷幄之间,有着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

其实果真如此,他怎么不去当大将军?”

说的那么厉害,既然如此,何必在正行门屈才?

然而陆笙却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情,只是将筠琦又往身边拽了拽。“怎么没有?他以前就是副将,不过后来由于一些缘故,自动请愿,才有了如今的他。”

以前竟然是将军,那么为何从文做武?难道是因为在此期间,发现了他自己的潜能和天赋?不会,皇家的指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

“哦。”大概是别人的事情很好奇,可师傅不愿意提,还是不问的好,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情。

只是这次进京,能不能看见那个楚楚可怜的芷漪姐姐?这一别已有三年,真是久远。

“想唐芷漪了?”还真是巧,师傅竟然看穿了她的迟疑是因为唐芷漪。

阔别这几年以来,她没有给唐芷漪写过一封信,同样也没有收到过。

三年了,三年前他们的相处,是最美好的一段回忆。那时候,她是真心待唐芷漪,当她是亲姐姐。

可,谁能知道,一切的主谋是小王爷呢。主谋是唐芷漪的心爱之人,她无法做出挽回的事情,也就只能亲眼目睹。

唐芷漪,你可安好?

“没有,我是在想会不会遇见独孤若彦,这样的话,可以续了我们的赌约。”

提及唐芷漪,她没有一丝的心疼流露,不是没有,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陆笙也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入了京,前来的迎接队伍,竟是正行门的人。

“陆笙兄,许久不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这个人,衣着华丽而气态自然。而最神奇的便是,所有的身后之人,全都距离他很远。

怎么?很可怕?

陆笙只扫了一眼过去,对他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斜身看着筠琦:“不知道向大人行礼么?”

这大概就是赵之阖,而师傅这态度,明显是想告诉别人,自己没有看出来这是大阵仗的意思啊。

“是,师傅,见过大人。”既没有尊称哪个大人,也表现的的确是后知后觉,仿佛这个人很不显眼。

这师徒两个还真是默契,默默的贬低了赵之阖适才那么嚣张的气焰。

“不过师傅,这个大人是什么职位啊?”筠琦看了师傅一眼,便了解到师傅的含义,遂又添油加醋的补充了一句话。

陆笙心中甚是满意,捏了她的脸,故作生气:“为师是这样教你的?你是没有职位的,遇见哪个大人都要行礼,因为人家职位高。”

职位,要是真的认真比较起来,谁能比得过与君同齐?

赵之阖那脸上不可控制的怒色立刻显出,只是没有发作:“你这徒弟果真是不同以往,成长多了。”

都是前辈,谁不知道谁那一句两句都是在讽刺他们正行门,自以为是?

“大人真这样觉得?可师傅刚还骂我愚笨来着。”筠琦这个鬼机灵,要真是认真起来,真能叫人气的急了。

陆笙也不想多废话,咳了两声:“棋待诏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刻意提醒了棋待诏这三个字,以免待会赵之阖故意找茬。筠琦毕竟还小,可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的。

“随我来吧。”赵之阖也才忽然反应过来,不该和一个小辈计较那一两句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了庄逸尸首所在。

“庄逸,年二十一,墨国第一棋手,为当今的棋待诏之一。

近半年因身体不适,住在还安观中。据道观中的道姑说,七月初五那日早上,庄逸背着草药出门,后来就再没有回去过,直到庄逸的尸体被发现在曲意河。

据仵作验尸后说,死亡原因是溺水窒息,死亡时间大约在七月初五的午时至申时之间。

现场我去看过,线索杂乱,不能保证完全是原有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口鼻中尚有不属于曲意河中的碎花瓣。”

难得,这个居高临下的赵之阖,竟然会亲自向师傅汇报这些消息,筠琦静静的听着,一边也在心里思考。

既然不是溺死在曲意河,那么根据残留的花瓣调查这个季节,这种花瓣会出现在哪里,不就是又进一步的调查?

“庄逸,年二十一,墨国第一棋手,自十五岁登入京城,纵横捭阖,棋无对手。邻国友谊之交,慕名前来的友人棋手,都败落给他。

而我们大墨本国之中,另一个棋待诏之一的夏观语,也是自庄逸出现之后,每每与他对弈必败,从无胜出。

因此,夏观语对庄逸十分不满,也视之为唯一的劲敌。这是目前唯一有嫌疑的人。

并且根据调查,初五那一整日,夏观语自称去了成江山一个人练棋,直到傍晚才回。所以没有人可以证明那段时间里,他不在场。”

成江山和还安观是邻比,来回的时间都不需要一个时辰。

赵之阖的话虽然没有什么破绽,可是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既然他们甚至都有了怀疑的目标,那么为何不直接去调查?而且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复杂的案子,既然如此,怎么会想到要找师傅前来?

一山不容二虎,难道这是赵之阖的阴谋诡计?

可天子脚下,难道赵之阖敢明目张胆的陷害、耍手段?

“筠琦,你有什么看法?”听了这些,陆笙完全不着急,只是先提问了筠琦。

筠琦左思右想,看着赵之阖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险些笑出声来:“关于庄逸被害一案,大人只说了这么多,然而很容易给人灌输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就是这个夏观语是最有嫌疑,也最有作案时间和动机的人。

然而我们现在还没有自己接触和介入,这个观点,我保留我的看法。

先说一点,我觉得如果我是夏观语,我想杀死庄逸的话,我肯定会选择一个对我有利的时间,找人给我作证,否则庄逸一死,必然怀疑到我的头上不是么?

利益和名誉的冲突的确存在,所以夏观语的嫌疑成立。

但是,师傅,我还想问一个,能不能透过残留的花瓣,调查出附近哪里种有这样的花朵,而找出庄逸的第一死亡现场?”

谁能不知这个方法,大概他们也是实践过了只是效果甚微。

“那花实在是普通,没有办法作为线索。”一个赵之阖的手下,回答了筠琦的问题。

作为筠琦的师傅都还没有发话,就连赵之阖也是沉默不语,这个手下竟然这么主动?

筠琦没注意,回头看了看,本是不知是谁说话,这一回头,看见了一个人,半笑着本想打招呼的:“独……”

她看见的,正是独孤若彦,不知为何,这个人也在。

只是独孤若彦的眼神很冷,像是没有看见筠琦,也丝毫不注意这里。

陆笙见他们这语气,大概是觉得筠琦过于无知,便站出来解围:“那你们既然不觉得这是线索,那么什么是线索?

就算无法从它入手,难道不知这也是重要的么?”

陆笙也不过是随意的点评了一句,拉着筠琦加快了脚步。这里都是赵之阖的人,他们很难实在的拿出更好的线索分享。

对于正行门的人,还是留一手的好。

“陆笙兄不必走的如此焦急,此事皇上并没有给一个期限,只是说尽快。

再说,这本就是我赵某的职责所在,是我负责……”

“师傅,那既然是大人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来啊,他们是不是解决不了,找我们给他们善后呀。”

筠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几句话把赵之阖噎住了。队伍中的严溯终于按捺不住,气的大吼:“阮筠琦,你可真是狂妄自大。我师傅这样的人,也是你配说三道四的?我们正行门需要你们来善后,笑话!”

筠琦记得,这是三年前见过的那个人,当初的印象就不好,没想到现在还是沉不住气,只怕将来也不会接任。

“哦,那师傅,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故作很轻松的样子,立马拉着陆笙脱离了他们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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