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兵败甘谷

罗禹的活字印刷术终于有了进展，在昆山和三名雕刻师傅经过十几次试验之后，才发现是墨水的问题。

        昆山叫罗禹去忙其他的，这里有他们就行，外面采买纸张和书本的人快回来了，实在没事干就去接一下。

        罗家听完有点懵，这是被嫌弃了，看过汽车、飞机、火箭等等高科技的人居然被这几个土包子给嫌弃了，也真是无语了。

        不过，他们说得也对，如何改进墨水自己本来就是外行，就交给师傅们吧。

        得，你们慢慢弄吧，单筒望远镜的架子已经做好了，镜片也打磨完成，还是去组装试试吧，有了这东西，以后会带来不少便利。

        那水晶共打磨了八片凹凸镜，剩下的材料给李秀宁和杨蔓一人做了一个高脚水晶杯，杯身上雕刻着一些花草，在阳光下倒人加冰的葡萄酒，将整个杯身都映成红色，漂亮极了。

        两人从拿到后就一直爱不释手，随身带着，好像是什么宝贝一样。

        这个时代西域已有玻璃通过胡商带过来，但大多数都是容器形状，而且价比黄金，一个茶壶大小的玻璃容器，竟要卖到五千文，这相当于一个小镇集一个月所收的税钱。

        所以，非巨富之家是不可能拥有的，罗禹一直想要把玻璃烧出来骗点钱花花，可惜，时机不对，这场仗不打完，谁有心思买这些奢侈品。

        想远了，还是回黎老爹家里去组装望远镜吧，大唐没统一全国之前，没必要为那些事操心。

        也不知道李渊父子怎样了，按罗禹所知的历史推算，此时李渊可能已接收长安了，但全国战局却是一日三变，在这里众人又刻意回避谈论外面的事情，倒让罗禹变成了两眼一抹黑。

        李秀宁虽然从来不问起李家父子，但罗禹知道她肯定也时刻牵挂着，这让罗禹有点过意不去。

        当初答应李渊带李秀宁远离沙场，说到就要做到，更何况，特战队里有人会将这里的情况报予李渊，他真要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自会派人过来请他们出山的。

        想通了就不再纠结，以李渊父子的本事，这里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是他们的对手，坐看风起云落吧。

        李世民的六千多骑兵已进入官道四五里了，两侧都是高山，秦岭余脉地势虽不如主峰那边险峻，但也不是常人能攀爬上去的。

        当年为修这条狭窄的运兵大道，杨广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资源，用了三年时间才修好，总长不过才六七十里。

        再往前面六七里就要到达薛礼他们伏兵的山谷了，这里本就少雨，官道上很干燥，想要找寻薛举退军的痕迹，却没一点线索。

        李世民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觉，翠怡山那处山谷是否真的合适伏兵？他没到实地看过，只是想当然的把山谷设为伏兵之处。

        这跟赵括的纸上谈兵有异曲同工之妙，李世民转头看了一眼刘弘基，见他也是满脸不安，便问道：“你也感觉到了？”

        刘弘基道：“属下总觉得薛举不会如此轻易退兵回兰州，可又实在想不到他除了往西退还能去哪里？将军，这里的地形不适合伏兵，我们还是先赶到那山谷再说吧。”

        李世民闭起眼睛想了想，正待下令，往前探路的一名特战队员己飞马来到李世民马前，行礼后禀道：“禀将军，薛校尉已在山谷里待命，属下带人探完了这段山路，未发现有敌踪。”

        李世民听后，道：“传令，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山谷与薛礼汇合。”

        军令一下，几千骑同时加速前进，马蹄声响彻云霄，直震得地动山摇。

        山谷里没有伏兵，只能证明薛举已出了狭窄的官道，撤往甘谷县方向了。

        情况有变，薛举退得迅速，不清楚他为何不在路上设伏兵，这老狐狸用兵，是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世民来到那处巨大的空地，这里是修路时挖开的，应该是当时的民工驻地，整片空地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位于官道的右侧。

        当看到空地上只有零星的杂草从石缝处冒出来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遮挡物以后，李世民才明白，薛举为何要退那么急了。

        薛礼禀道：“将军，事出意料，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止？”

        李世民道：“纸上谈兵害死人，以后但凡行军路上的地形，必须实地看过，心中有数才能制定军略，这次怪我，想得太简单了。”

        薛礼躬身应诺，额上冒汗，这次的确是太想当然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没考虑到，薛举是从这条路过来的，自然知道这片空地，而自己这边却想伏兵于此。

        也就是这里没办法埋伏，如果有条件，还不知道谁埋伏谁。

        李世民看着斜射在空地上的阳光，问道：“前面出了官道是何处？”

        薛礼道：“出了官道往前五里，是一个叫武家河的小镇，属下这就亲自带人过去查探地形。”

        李世民沉吟片刻后才道：“记住，将所有能伏兵之处仔细搜索，千万别大意，你带三十名斥候一起过去吧，小心些，速去速回！”

        薛礼领命，转身挑了三十骑飞奔而去。

        李世民现在有进退维谷之感，情报的滞后很难做出正确的决择，如果退回秦州，不能与薛举对战一场，秦州危机始终存在。

        更何况外城城墙已被炸塌，他们留守的巡逻队亲眼目睹出炸塌的位置，虽能重新修补回来，牢固程度跟以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追击薛举，也不是一个好选择，至少现在不是好机会，兵力相差太大，贸然跟进，弄不好会进入到薛举的包围圈。

        龙潭虎穴不好闯，期待薛礼能带来好消息吧，李世民还是倾向于追击的，他对火药弹很有信心，只有把薛举一战打怕，消灭他六成左右兵力才能暂时保秦州无恙。

        至于以后形式如何发展，谁也预料不到，西北陇右道北接西突厥，他们到了冬季，会经常兴兵南下，薛举压力也不会小。

        等待总是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太阳升得老高了，才见薛礼只身飞马赶来，看他脸色，似乎有意外发现。

        果然，他来到李世民面前，下马回道：“禀将军，属下出谷后往前搜索了七八里后，发现敌军行踪，约有七八千人马，正在潘湾密林里埋伏，又向甘谷方向搜索了十几里，未再发现其他敌踪。”

        李世民站起身来，对刘弘基道：“你是如何想的？”

        刘弘基想了想道：“这七八千人留在密林中埋伏断后很合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人是诱饵，等着我们扑上去后他们再包围我们。”

        李世民又问薛礼道：“他们藏匿的地方是否容易被发现？”

        薛礼道：“那里离官道约两里，是好大一大片松林，属下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应该不像是故意暴露的。”

        李世民听后，来回踱了几步又问道：“那附近可有其他伏兵之地？”

        薛礼回道：“属下发现他们后又沿阵官道往前搜索到了甘谷县城边上，没有发现他们，至于伏兵之地，属下只能保证看过的地方没有。”

        李世民听后，想道：“跟薛举父子迟早要有一战，现在虽不是好时机，但有火药弹相助，应该能弥补兵力上的差距，就算他们围住我们，想要炸出一条退路不是难事，这一仗必须得打，国内越来越乱，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被动等着薛举来攻城。”

        优柔寡断难以成事，想好了就行动，李世民站定身形，下令道：“传令，骑兵每人分三颗火药弹，全部上马，随我出击，遇上敌军，不必请示，以百人为一组陆续投掷火药弹，步战兵回撤秦州，由殷将军指挥，修补炸塌的城墙，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罗禹看着装好的单筒望远镜，有点忐忑的拿起来放到右眼上试了一下，闭起左眼，效果不错，一里远的地方能模糊看到。

        伸手调试了一下转筒，焦聚变化之后景色变得很清楚，更远的地方也能看到了。

        寨子里的木工师傅手艺真没话说，罗禹只是把图纸给他看了一眼，他就拍胸脯说给他一天时间就能做好，结果半天不到，就给罗禹送了四支套筒过来，能伸缩，也能转动，罗禹很满意，约定晚上请他喝酒。

        寨子里的人都很质朴，而且很多都是手艺人，木匠、瓦匠、厨师等等，而那两名雕刻师傅，他们不认识汉字，却能雕刻出一手很耐看的印刷字，令罗禹称奇不已。

        四支望远镜组装好，调好焦聚后，慢慢走到学堂，如何分配这望远镜是一个问题。

        李秀宁三女都在学堂这边，黑板、粉笔早已弄好了，课桌椅子已送来了三十多套，张扬他们现在很忙，这要奖励一个。

        阿黎很乖巧的抹着课桌，她是猎人，也得奖励一个，杨蔓就暂时不给了，自己留一个，另外一个送给昆山。

        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做好，剩下的材料应该全部利用起来，而不是去做什么杯子。

        不过，水晶有的是，到时候再做就是了，李秀宁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舒服啊，这日子是真不错，一辈子这样过完也没什么不好的。

        好像忘了还答应了李秀宁要带她去东南西北游玩一圈，这是承诺，必须得做到。

        想想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小人物的烦恼也不少，生而为人，总是喜乐哀乐相伴一生的。

        李世民的长枪划过一名薛举伏兵的脖子，鲜血喷涌，溅了他一身，来不及闻到血腥味，前面又来一骑，狼牙棒当头砸下……

        这支两千多骑的骑兵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他们在李世民出了狭窄的官道后就忽然间从旁的密林里杀出来。

        出其不意的攻击让李世民有点措手不及，这里怎会有伏兵？难道是才过来？两千多匹战马要从密林里穿过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

        薛礼和刘弘基飞马上前，手中长枪如灵蛇吐信般刺出，那名敌军不管不顾，拼死也要敲碎李世民脑袋。

        身后的骑士惊愕了一下后就飞速打马上前，与冲过来的敌军绞杀在一起。

        其实这地方也不是很开阔，官道左右两边都是密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连人带马过来埋伏在这里的。

        狼牙棒呼啸着砸下来，李世民长枪比他更快的刺进了他的咽喉，抽出后又挑飞了狼牙棒。

        更多的骑兵冲了出来，战斗更加的残酷无情，两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战马哀嘶着四散奔逃，又被打得火热的军士阻挡住，它们只得来回跑动，乱成一团。

        另外一边也传来喊杀声，这次不是骑兵，而是手拿着一根灰色粗绳，绳头绑着一把弯弯的镰刀，一眼看去，至少有两百多人一字排开，他们将手中的绳索奋力一丢，镰刀就落到了官道之上。

        李世民一看，心中暗道不好，这镰刀往回一拉，马腿肯定得断，好毒的方法。

        薛礼最先反应过来，在他们即将丢出绳子之时就已点着了一颗火药弹丢了过去。

        巨响传来，惨叫声不绝于耳，虽然炸死炸伤了几十人，却还是有一百多人往回猛拉精绳。

        结果可想而知，镰刀在猛力拖拽下飞离地面，几十匹战马的腿被划伤、割断，一时之间，乱象丛生……

        更多的火药弹丢向两边的人群，爆炸的声浪回荡在天地间，残肢断臂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到处乱飞，地狱修罗场也不过如此了吧。

        前面又过来一支骑兵，李世民知道兵败已成定局，他也不再挣扎，趁火药弹爆炸间隙下达了撤退的军今，薛礼用尽力气往前丢了一颗火药弹后拔马回到官道出口处组织后面的骑兵往后退去。

        那些战马受伤的骑士跌下马来，自知已无生还可能，点着了身上的火药弹后，看着李世民口中大叫着“快走！”，就往前迎着敌军冲了过去……

        李世民虎目含泪，刘弘基想纵马相救，却被李世民拉住，这些兄弟为了阻挡敌军过来牺牲自己，以换得身后战友的安全，如果再不撤退，他们就白死了。

        几百枚火药弹炸响，李世民却看不到他们悲壮而伟岸的背影了，等外面的人全部撤回两边都是绝壁的官道后，薛礼已经点燃了二三十枚火药弹绑在一起的超大炸弹……

        对薛举第一战，败了，连薛举的面都没见到就彻底的败了。

            

        

        （月底上架，说句实话，是真的没多少信心能有多少朋友订阅的，不过，总得试试吧，能上架已经很高兴了，在这里感谢所有读者大大百忙间抽空一览，你们看开心了，我写得也开心。再次感谢大家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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