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桃花村

为了提高效率，在有限的时间尽可能地搜集到更多线索，祁飘和苍南决定分头行动。

        行动之前，两人将目前已知的线索进行了汇总整理，因为祁飘触发过“红裙小女孩的特别关注”和昨夜不明猫头鹰人降临事件，所以祁飘优先跟进小女孩这条支线；而苍南因为有“完全体圆珠笔”傍身，则前往后山寺庙继续追查陆文这条支线，破解桃花嫁衣杀人事件最后的谜题。

        两人都是行动派，分配好探索方向后就各自忙碌起来。现在有一场未知的危机压在他们的头顶，优先掌握更多信息才能帮助他们在接下来的游戏掌握更多主动权。

        ----

        时间紧急，但解密讲究策略，祁飘回忆了下目前所拥有的道具——实习邀请函、记有不明数字的纸团、《故事会》刊物以及从猫头鹰人手里抢来的硬币手链，决定先去接触小女孩试试，看她对硬币手链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个时间点的话，她应该在幼儿园吧。”

        幸运的是，凤凰村只有一家幼儿园，所以祁飘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目标。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午休时段，祁飘顺利接近了滑梯旁玩得兴起的鲁赖囡，然后按计划拿出硬币手链在她面前甩了甩。

        “哇，好多钱哦~”听到硬币碰撞声的鲁赖囡果然被吸引了过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手链，嘴角有可疑的水光闪烁，“姐姐，这可以买好多好多的辣条，棒棒糖，还有玩具！”

        祁飘看着几乎串满了红绳的硬币，赞同地点头。

        对于小孩来说，这确实算是一笔“巨款”了。

        “你也是在那个巷子里捡的吗？”鲁赖囡扭了扭身子，声音里充满羡慕之情，“我从来没捡过这么多硬币，就，最多就一只手，几天就用没啦，还好每次去，都有新的钱钱！”

        这串硬币手链是祁飘从猫头鹰人手里抢来的，自然不知道小女孩所说的巷子在哪里。

        不过一条时不时会掉落硬币的巷子，怎么想都有点可疑，不知道会不会跟昨晚的猫头鹰人有关。

        “我的手链是从另一个地方得到的，你要是告诉我那条巷子在哪，我就告诉你哪里有这么多硬币。”祁飘蹲下身，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故意拎着硬币在鲁赖囡面前使劲晃了晃，“你看，这么多，很划算的。”

        “好呀！”鲁赖囡没多加思考就同意了，迫不及待地向校园外走去，“我带你去哦，很近哒。”

        ----

        那条会掉落硬币的巷子确实离幼儿园并不远，十分钟后，祁飘跟着蹦蹦跳跳的鲁赖囡来到一条白墙青砖的长巷，发现此地人迹罕至，静谧无声，脚步带来的回音如影随形地跟在背后。

        明明是阳光正盛的白日，她却感受到一股幽冷从前方传来。

        “啊，你看，这里就有一个硬币！”鲁赖囡兴奋的呼声响起，不等祁飘走近，她就迫切地沿着这条长巷向深处跑去，偶尔又传来发现硬币的惊呼。

        祁飘下意识的想抓住她，但久违的系统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是游戏助手小陆。

        之前祁飘进入副本后，小陆的存在就被另一道机械感厚重的系统声音代替了，此刻她不复过去欢快活泼的语调，沉稳冷静的声音彷佛变了一个人。

        【你有怀疑过世界的真实吗？每次午夜梦回，从高悬的云层急速降落，你的灵魂失语，低沉，难以为继，可会在虚实相间处迷乱？】

        听到这，习惯性面无表情的祁飘豁然抬头，眼神锋利地扫射着四周。

        要知道关于她的梦境，是连院长班森都不曾知晓的秘密，而这个不知来历的声音，为什么能一语道破？！她能看破人心？她知道我的过去？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祁飘压抑的声音穿破整条长巷，她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身边所有的事物，但那道声音却再未响起过，她匆匆的出现，匆匆的离开，就像耳边呼啸而过的微风，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祁飘独自站在空荡荡的长巷里，在短暂的错愕、愤怒、压抑之后，她的心慢慢冷却，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清冷淡漠。

        我会找到答案的，总有一天。

        关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祁飘收回望向云层的视线，转身向鲁赖囡消失的地方追去。

        ----

        长巷的尽头，是一座立着高高白墙的宅邸。祁飘还没靠近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许多小朋友的欢笑声。

        祁飘的视线右移，发现大门右边的白墙上挂着一个铜牌，上面写着：全国著名书法家，凤凰村第二中学特邀讲师……

        没看见眼熟的信息，祁飘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小朋友在院内跳皮筋的欢乐场景，刚刚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的。此刻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没有注意到祁飘的到来。

        院子里没有鲁赖囡的身影，祁飘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进入内宅，终于听到了鲁赖囡咯咯的笑声。

        透过厢房墙壁大开的支摘窗，可以看见临窗的书桌前正坐着一老一少，其中一位是鲁赖囡，另一位面目慈祥的老者大概就是这座古风宅邸的主人。

        此刻，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把着鲁赖囡的手，耐心地教她在黄纸上临摹书法。

        任谁一看都觉得这个画面和睦温馨，但两人背后高悬于横梁的装饰镜，将掩藏在桌底下的罪恶如实展露出来。

        祁飘眼神一冷，出声道：“回去了，你下午还要上课。”

        老人吓了一跳，先是反射性地对怀里的鲁赖囡说：“带人来了怎么不跟爷爷说？”，随后转头对着窗外的祁飘笑脸相迎：“你是鲁赖囡的家人吗？”

        祁飘看都没看老人一眼，牵起一只手里抓满糖果的鲁赖囡往幼儿园回去。

        等祁飘将鲁赖囡送到幼儿园门口时，充满机械感的系统响起：

        【你撞破了发生在鲁赖囡身上的wx事件，决定将真相

        选项一：告知鲁赖囡；

        选项二：隐瞒。】

        祁飘蹲下身，看着女孩懵懂的双眼，帮她整理了下白色的裙摆。

        【你选择了隐瞒，暴躁值上升10】

        在系统的提示声中，祁飘正欲转身离去，却被鲁赖囡拉住了裤脚。

        祁飘低头，看见鲁赖囡皱着眉头看着她：“你还没说，你是在哪里捡到那么大一串钱的。”

        祁飘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角，把鲁赖囡推倒在地：“骗你的，没人跟你说大人最喜欢骗小孩吗？”

        说完，留给气哭的鲁赖囡一个无情的背影。

        ----

        长巷尽头的宅邸，被败坏了兴致的老人把庭院内玩耍的小孩一一送走后，背着手往书房走去，结果进门看见一位少女正站在书桌前，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法字帖。

        “你是刚刚的……”还不待老人将话说完，走到他面前的少女按住他的手臂利落地向后一扭，然后在他的惊呼惨叫声中，将他的另一条手臂如法炮制地折断了。

        “啊啊啊你……”

        “好吵。”祁飘一只手卡住老人的脖子，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单手折断，将尖锐的一端对准老人的嘴狠狠一插。

        “嗬……嗬嗬……”这位享誉全国的书法家此刻满嘴鲜血，双眼暴凸，贯穿舌头的断笔更是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痛苦难当。

        可能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毛笔会成为他无法发声的帮凶，就像他也无从预料，为了便于作恶而遣散亲友的宅邸，会成为凶手作案的最佳场地。

        但凶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在他的意识因失血、窒息逐渐模糊时，凶手拖着他走出了宅邸，将他扔在了外面的巷道里。

        如果死在这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不，我要回去，我可是知名的书法家，我有那么多可以传世的作品，我怎么可以这么不体面……

        祁飘低头看向不断扭动着身躯向家门口靠近的老人，低语道：“感谢你的死亡为这条罪恶的长巷披上凶案现场的大名。”

        说完，祁飘一脚踩断老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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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情况下，祁飘对人类的善恶价值观无感，唯有孩童是例外。在她的认知里，小孩和大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他们虽然生存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成人世界充满厮杀，无趣至极，而孩童的世界则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她偶尔会被勾起好奇心的存在。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脆弱的。

        祁飘收回踩在老人脖子上的脚，抬头看向站在墙头的猫头鹰人。

        “你不能对小镇的人出手？”

        祁飘之所以这么问，是基于猫头鹰人为了保护小女孩多次捡走硬币却不直接解决罪恶源头的行为。

        猫头鹰人摇了摇头，朝她微微欠身后转身飞走了。

        “后山吗？”望着猫头鹰人飞走的方向，祁飘数了数到目前为止，副本里出现的不明人士，一位是立场存疑的猫头鹰人，她明明有能力却选择放任事件发展的消极行为，让她浑身上下充满矛盾点，祁飘一时不敢断言她跟小女孩之间的关系；另一位则是苍南提到的神秘人，虽然不知其貌，但疑似是与thechosenone幕后组织势力有关的真人……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中，有没有人是游戏助手小陆的马甲，她能知道我的事，是不是跟我的过去有关……

        祁飘长舒一口气，将疑问暂且搁置。

        硬币手链的来龙去脉已经摸清，祁飘除了得到满脑袋的疑惑，依旧没有发现影响凤凰村人异变的线索，现在只能期望苍南那边有所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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