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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们走走


“你是指邵姨娘!”

        玉渊笑笑不吱声。

        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她不会逼着她去死,但她早晚一天要死,怎么死法,她都替邵姨娘想好了!

        “那么……可笑在什么地方?”谢奕为好奇又问。

        倘若她没有重活一世,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应该踩着高家和妻女的血,一步一步登上高位,达到人生顶峰,难道不可笑吗?

        玉渊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一条黄泉,十万幽魂,若有一日,他遇到我爹和我娘……呵呵呵!”

        玉渊大笑起来,整个城楼都仿似回荡着她无羁的笑容,柔软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寂落寞。

        谢奕为心痛如裂,伸手搂过她的肩,低声道:“阿渊,别想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三叔!”

        ……

        玉渊腰间的伤三天就结了疤,脖间的那道刀痕更是不见了踪影,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只是心里的呢?

        离五月初一越来越近,玉渊心里的焦灼也一日盛似一日,连廊下那只小混蛋都察觉了,轻易不敢在玉渊面前蹦哒、学说话。

        十日之期又到。

        这一回她学乖了,白日就派沈易去王府,等确定那人在家后,才等天黑过去。

        沈容为了早去早回,抄了一段近路。马车驶进巷子,冷不丁就与前面行来的马车相遇。

        这巷子极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沈容本着先出后进的原则,命沈易扶着车尾,两人一前一后小心引着马车往后退,避让前面来的车。

        玉渊坐在车里万事不关心,任由他们折腾,她哪里知道,那辆与她错身而过的马车里,坐着的是周家小姐。

        周紫钰好奇的一撩帘子,见车身上写了一个高字,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玉渊入了安王府,一路向里,走到书房门口时,听到院子里有女子嘤嘤的哭声,便停住了脚步。

        老管家一听是陆侧妃的声音,忙道:“高小姐等一等,老奴先去瞧瞧。”

        “去吧!”玉渊浅浅笑了下,笑不达眼底。

        老管家进去片刻后,哭声便听不见了,又过了一息,一个盛妆丽人走出来,俏生生的脸上还挂着泪滴,唇色微淡,瞧着婉转柔弱。

        玉渊瞧着她的通身打扮,便知道这人是侧妃陆若素,不由的多打量了几眼。

        陆若素察觉到她的打量,目光冷冷的看过来,“你是何人?”

        玉渊忙低下头:“我是张太医的徒弟?”

        陆若素睥睨着她好一会,才扭身离去。

        卫温等人走远了,低声道:“小姐,她怎么这样看人,谁啊?。”

        玉渊勉强笑了一下:“少问别人,管好自己。”

        卫温吐了下舌头,心道:问问也不行啊!

        主仆二人走进院子,有丫鬟拿着扫帚在扫地上的碎渣滓,玉渊仔细一看,竟是只上好的青花茶盅。

        她在门口顿了顿脚步,才推门进去。

        书房里,李锦夜扶案站起,“你来了?”

        玉渊深深看他一眼,眼眸里装的是轻云薄雾,掩盖住了这二十多日思念。

        “怎么样,眼睛好些了吗?”

        “恢复了八成,旁的倒还好,就是看书吃力。”李锦夜说这话时,目光缓缓移到玉渊的脸上,视线一碰,他就温柔地笑起来。

        玉渊被他的笑晃了神,目光不自然的一扭,这才发现他的书桌上,摆着一只西洋眼镜。

        这时,房里的烛火跳动了一下,“呲啦”一声轻响,她的心也跟着跳了几下。

        用针已经恢复不到十成十,时间一久,便是七成,六成……越来越差。

        李锦夜坐下,伸出来,“愣着做什么,替我把脉啊!”

        “噢!”

        玉渊回神,走到他边上坐下,手指落在腕间,只觉得这家伙身上的寒气又重了一层。

        玉渊闷闷收回手,复又走到书桌前,握笔拧眉了竟有半盏茶的时间,迟迟都没有动笔。

        李锦夜一个字都没多说,只亲自倒了杯温盏塞在她手里。

        指尖独碰,玉渊浑然不觉,李锦夜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寒颤,她的手真暖,像个小火炉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再摸上一摸。

        李锦夜一颗心在跳,面上不便带出来,只好一脸的漠然。

        这时,玉渊似想到了什么,笔落在纸上,一气呵成,等方子写完,帝都的夜色,早已深沉浓重起来。

        “我换了几味药,会更苦些,喝完头也会更疼,你能忍的罢。”

        玉渊这话说得很和缓,压在嗓子眼里将出未出似的,李锦夜知道她在揪心,遂玩笑道:“不能忍,也得忍啊!”

        玉渊听了这话,心里更难过,扭过头,默默从医包里取出医针,“来,躺下吧!”

        “今日先不急着行针,我们走走如何?”

        玉渊望向他的眸子里,光细细碎碎,然后点头。

        这年也不知怎么了,谷雨已过,立夏未至,京城里的天气却已经一浪热过一浪。

        玉渊刚走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手心都潮了。

        “那天让你白跑一趟,原是宫里出了事,有蒙面的刺客闯入禁宫。”

        玉渊心里一惊,脑海里立刻想到那个鬼面,脚下没留神,踩了根枯枝,李锦夜扶住她,等她稳住了身体后,手才松开。

        玉渊乱了心神,手臂被他扶过的地方,好像烫出一朵烟花。

        李锦夜又道:“这几日京城不太平,不光是巡夜的多了,连宫里的禁军也增派了人手,我忙着接待使团,长衫忙着巡逻,你师傅天天在宫里侍疾,没顾上你。”

        这话隐隐有解释的意味,玉渊听了,心里很是舒服温暖。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日照例是曲江赛龙舟,龙舟赛完,宫里还有夜宴,宴上使团会向皇帝敬献贵礼,也会向皇帝说出和亲的人选。”

        玉渊猛的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李锦夜摸了摸鼻子,道:“那天我让长衫来送信其实是急了点,只是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个念头,按理,绝不会落在你头上,但你背后有个高家,就得多存一份心。”

        玉渊听了这话,又是伤心,又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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