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肉靶子：体验助开悟

度过了司习境，进入了锻体境，不过是刚刚踏入了修真之路。
  任何一个锻体境者，在更高境界修真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只因为灵力才是世界的本源力量和最强大力量。
  先天境界者，才能充分感受到灵力。
  皓天宗战斗道左夫子说：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当感受灵力的时候，修真士会发现灵力也将他裹胁其中。
  先天境界的修炼，就是体内无形无质的灵力胚胎不断发育成长，学会让灵力自由流动，喜怒哀乐，一派天真，宛如初生。
  而元婴境界修真士，已经能在体内丹田处构筑灵池，储备灵力以备不虞，释放灵力用以攻击。
  重生境界者，则全身一切部位，表面与从前相似，实际已然不同。人族数百万年为了应对自然灾害和天敌进化出来的肉身，只是一层层的堆砌而已，勉强能用，并不完美。重生之后，则大脑敏捷、思虑全面、全身任一部位如臂使指，天地间的灵力已经可以顺手拈来。灵力池如江河湖泊、海纳百川一般，吞吐灵力，浩浩荡荡，绵延不息。御风可飞行，御剑击杀万里敌。
  真人境界者，心之所向，即能来去自由。因此域界之隧对他不再是障碍。真人已是宗师，做事随心所欲不逾规矩，世间万物如探囊取物，立身万丈危楼而不惧，探手即可摘星辰。
  宗圣者，为大宗师……
  如果说低境界者见自我，中境界者见世界，高境界者则是见众生，一人而牵系千万人。
  锻体境是低微的境界，跟修真大师比就如蝼蚁之于大象。
  然锻体境却是不可逾越的阶段，从来没有哪个修真士能不经历锻体而晋升到更高境界。
  却有很多修真士，停留在锻体境，终身再无进益，一生碌碌无为。
  近一平方公里的丁卯演武场上，离众人200米外蹲着的白兴，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兵阵典籍在怀，蓝起却走了。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没见他最后一面，没跟他道一声别。
  他感觉他经历了一个比悲伤还更悲伤的故事。
  演武场中央，二十个女贡生，每隔三米坐着一人，环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弧线。
  她们看着前面，弧线所在的圆内将有好戏上场。
  林丰已经豁出去了。
  她们的第一任务就是看，认真地看，全神贯注地看。
  当然，不仅仅看。
  她们背后，是崔万相、伍淼庭等五人。
  崔万相静静坐在女贡生之后，地上摊着薄如蝉翼的竹简，右手拿着指头粗细的毛笔。
  其他四人，则是一招招打着太古猿拳。只是看上去好像心不在焉。
  早知道今天的修炼这么独特，能拥有同窗女贡生全体的目光，他们定然不做此选择。
  林丰则心里咯噔，如果早知道只有四个人选择继续打太古猿拳，我真的还敢豁出来吗？
  而且，二十个女修真士同时扫视过来的目光，谁想拥有谁要去，她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那目光，可不是温柔的水，而简直是锋利的箭，很骇人的好不好。
  他想做出冷漠的样子，偏偏媛嫒冲他眨眼睛，姚元沁、涂晓婷冲他甜甜地笑……
  其他四十个男同窗贡生，散落在演武场的四周，有人躺着，有人坐着，大多数人踱着步。
  但他们心里全都惊呆了：十分钟前，林丰说，今天的修炼是，每个人和他打，直到一个人趴下为止！用尽全力打！
  一个一个轮流来。没轮到的，就在演武场自由活动。
  头儿跟你对打？我们不管是不喜欢打的，还是喜欢打的，都不喜欢跟你打。
  头儿跟你对打？蓝起昨天不是跟你比试过了吗，那惨状，惨不忍睹啊，没看到他今天还卧床不起没来吗？腿脚没事，蒙羞没来。那就更严重了，谁的脸不是脸，谁都不想丢脸啊！
  头儿跟你对打？你一定搞错了。
  林丰再三表明，没错，今天就这事儿。
  对打可没彩头，头儿你拿不到好处的。你确定？
  王世通装模作样地道：“报告，世通经过一番激烈打斗，不幸落败，可灵石没带在身上，头儿没有斩获任何战利品。”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林丰说：“没关系没关系，今天跟我打，免费，明天开始，如果还想跟我打的，500灵石打5分钟，1000灵石打10分钟，1500灵石打15分钟……5000灵石打……任意时长，打到停下为止。”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霍开平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的，道：“头儿，今天个个都想躲着你，明天个个都不会找你，你的免费策略要失效了。”
  林丰最后道：“废话少说，散开，准备，现在开始热身，10分钟后，立即开打！”
  楚扬休率先一甩袖子，道：“打就打！谁怕谁？”从队列中走出，到演武场上热身——就是溜达去了。昨天的一场大战，表明林丰的确已经高出了他们一大截，输赢不战自明。他一边踱步，一边恨恨的把长袖甩了一次又一次。

  林丰看他们的模样，好像压力很大的样子，心里想，今天，我压力比你们大啊。
  冀三阳一跺脚，地面一阵抖动，青草棵棵碎裂，泥土飞起人高。尘土飞扬中他也走开去了。
  众人纷纷散开，去准备……迎接他们叵测的命运。
  林丰走到站在右侧的媛嫒和孟小辛面前，跟她们讲了他对女贡生的几项任务安排。
  然后，就到了最初的一幕。
  女贡生们围坐成一个弧形。这个弧形大约只占弧线所在圆的八分之一，而圆心处的林丰站立不安。
  嘿，那谁，楚扬休、冀三阳、霍开平、王世通、熊斌……你们快来打我。
  四十个同窗贡生，脸色凝重，只想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
  第一个轮到霍开平，他也是班上诸多君子动口不动手之人之一。要动手，也等会使用灵力了之后不是？
  果然，林丰扎了个马步，全身鼓荡下，气势陡然拔高。众人眼前仿佛看到一头来自丛林深处的洪荒猛兽。
  霍开平想好了，大不了一招就被林丰击败，或者一下就被他弹飞，就如同蓝起最后那拳一般。
  他硬着头皮，冲到林丰跟前，一招攻向林丰。
  林丰躲开。
  嗯，头儿闪开更好，他可不希望接触上林丰，跟蓝起最后那拳一般。
  他用第二招。
  林丰再躲开。
  他再第三招。
  林丰只是躲开。
  霍开平发现，他的太古猿拳貌似还有不完善的地方，刚才那招，他可以打得更好，他的身体可以更迅猛、更凶悍。
  他使第四招。
  林丰再躲开。
  霍开平发现了以前从来没在太古猿拳中发现的乐趣。
  第五招，第六招，第七招，第八招……
  头儿，我要发飙了，他用尽浑身解数，判断林丰的走向，决策拳法的招式，拿捏攻击的长短，增强拳脚的力道，提升每一招的技巧。
  他忘记了输赢，输赢此刻与他无干系！
  有没有灵力与他无干系，他只想这样一直战下去！
  霍开平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浑身力量澎湃，每一分每一秒都淋漓尽致。
  然后，第二十九招开始，林丰终于开始跟他接触上。
  他心中一惊，就要被弹开了吗？蓝起那一拳是怎样的体验，蓝起的拳头肿起似南瓜。
  他一拳打在了林丰身上。
  然而，既没有伤害到林丰，也没有受到林丰猛烈的力道反击。
  只是被微微震开。
  霍开平愈加兴奋，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我可以打出更刁钻的角度，我可以使出更大的力量。
  他凝聚全部的力量在攻击的拳或脚上，他拼尽全力攻、击、杀、伐。
  每一次都被避开，或者被微微震开。
  他一招又一招不知疲倦地攻向林丰。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喜欢打斗！以前，他从来都是看不上眼拳脚功夫。
  是看不上眼，还是自恋？蜷缩在了狭小的围城之中不得脱身。
  今天之前，他甚至不喜欢自己的身体，因为身体感受不到灵力，也不能储存灵力，更不能驾驭灵力。
  今天之前，他眼里只有灵力，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获得灵力。
  楚扬休、冀三阳、王世通、熊斌……三十九个修真士，从演武场四周，缓缓聚拢过来，围在女贡生围起的弧线的对面，形成了圆的另一条弧线，他们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内二人。
  霍开平，如车轮一般，旋转不休，太古猿拳越来越快、越来越精湛，精神越来越充足，气势也越来越雄伟，简直如朝阳一般光芒四射、大气磅礴。
  今日的霍开平，跟往日的他实在太不一样了。
  白兴霍地站起，他目不转睛地遥望着霍开平。
  这是他想要的兵。
  能组成他梦想的阵。
  别人一打百，他只期望百打一，百个锻体境者打败一个先天境者，百个先天境者打败一个元婴境界者……乃至百个宗圣打败一个天仙！当然，世间根本就没有一百个宗圣！
  若没有阵法，一千个一万个修真士，也战不赢一个更高境界修真士！
  如果修真士不给力，再好的阵法也发挥不出作用！
  十七年前，父亲把一岁的白兴托在手掌上，用胡子摩挲他稚嫩的脸庞，说：兴儿啊，长大了，你一定要百打一啊！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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