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

进入屋内，出乎意料的，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大厅放着几张竹子制的凉椅，顾屿带她穿过前厅，来到后面的厨房。

        有一位围着围裙，面容温柔的女性在切菜，能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这应该就是顾屿的母亲了，林兮心想。

        出于礼貌，林兮甜甜的喊了声：“阿姨好。”

        顾阿姨笑了起来，就想冬日里的暧阳，可以融化寒冷的尖冰：“哎，是小顾的同学吧，长的真标志，现在都六点半了，吃饭了吗，饿不饿，就在这里吃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林兮下意识的看向了顾屿。

        顾屿长身玉立，看着她，没有回应，那眼神似乎在说：“问你的问题，问我干什么？”

        顾阿姨忽然一拍头，瞧我着记性，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小顾你也是，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林兮本来想回答，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身旁边的顾屿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林兮，她的名字是林兮。”

        认识他这么久，林兮第一次听到顾屿念她的名字，林兮瞥过头去看他，顾屿的脸隐没在光线不不明处，晦涩不清，使人看不到有什么表情。

        顾阿姨十分热情，，小兮啊，你们先出去玩会，饭马上就会好的，等下我叫你们吃饭。

        林兮：“谢谢阿姨。”

        顾阿姨笑的开心起来，眼里夹杂着些许林兮看不明白的东西，似乎是希望，是寄托。

        林兮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她进来起顾阿姨看她的眼神就太过炽热了，炽热到让人不舒服。像抓住了一抹浮萍，不肯松开。

        顾阿姨目光死死的注视着林兮，带着许多期盼，像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顾阿姨对着林兮问：“你会回来吃饭的，对吧，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身旁的顾屿突然紧张起来，严肃的看着林兮，手也伸了出来一下，但是顾虑到什么又缩了回去。

        林兮诧异起来，顾阿姨的眼神太过火热：“林兮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她本来就答应了，根本就不会走，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阿姨，我不会走，我哪也不去，我还等着吃饭呢。

        顾阿姨笑着说，“好，好，那你们先去玩，等下我叫你们吃饭。”

        不知道林兮有没有看错，顾阿姨的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闪发亮，像夜空中的星星，晶莹珍贵。

        没等林兮看清，顾屿带着她走到了前厅。

        两人面对面站着，顾屿定定的看着她：我妈刚刚那样，吓到你了吧？

        林兮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很惊讶，顾阿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找一个人。”

        顾屿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林兮的目光，让林兮脸上的神情无所遁形。

        良久，顾屿的声音沉闷，微哑。自林兮认识顾屿起，他的声音一直是清润，好听的。沉闷的声音彰显了少年低沉的心情，像寒冬的雨，冰冷剌骨。

        “我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在我中考那天，有一名女生，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抓了，觉得自己没有了前程，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期盼，坐在六楼楼顶，要跳楼。我父亲在家，接到报警电话，饭都没有吃，急急忙忙赶到现场，几名民警轮翻劝那名女生，没有劝动，女生什么也听不进去，最后从六一跃而下，我父亲吊着一根绳子，也跟着跳下去救女生，最后绳子断了。时间太短了，短到没有机会把措施布的更完整一点，甚至没来得及铺气垫，父亲跟着女生从六楼摔了下来。

        父亲走的时候，母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得回来吃饭。很久，父亲都没有回来，母亲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她生性很倔，他不回来，她就一直等，等到饭菜都凉透了，他也没有回来……”

        枯坐到太阳下山，等回来一具尸体。

        母亲不愿意面对，也不敢面对。从那以后，母亲的记忆错乱，最严重的时候，在大街上逢人就问就问：“你吃饭了吗，我做好了饭，你要记得回来吃饭啊。”

        母亲问过很多人，有些人害怕的逃走了，有些人支支吾吾的躲开，有些人觉得她有病。你是第一个认真回答她的人，所以你应该知道，这怪异举动背后不为人知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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