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营救 有人自后抱住了她。(除夕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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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怀之离开之前, 陆齐光没有叫他把香炉捡起来。
她想,总得留点什么显眼的证据给居正卿,来证明她曾经尝试过逃跑、但没有成功。
居正卿此人太过奸诈,又是个天生会演的, 要是陆齐光当真安安分分地被迷晕了, 指不定还会引起他的怀疑。
陆齐光看了一眼窗外, 发现距离入夜还有好一阵时间。
她被捆得难受, 试图改变姿势,反而让关节扭得更不舒服。
陆齐光索性闭上眼, 打算睡一觉,养精蓄锐,迎接今晚的挑战。
按她前世的经历与对居正卿的了解, 这恶人只对她一双眼睛感兴趣,所以,她完全不担心居正卿可能会趁着她睡着、毁她清白。
况且,牧怀之很快就会回来。
他会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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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光再次睁眼时,橙红色的烛光率先映入眸中。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绑到了一把木椅上,就坐在紧闭的木窗边。
木桌就在不远处。落在桌下的香炉已经被收拾干净, 桌上立着一支铜烛台,红烛正静静燃烧。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陆齐光没再听到别的响动。
居正卿不在屋里, 但她知道他已经来过。
夜幕降临, 牧怀之已经带人守在外面了吗?
她不知道, 甚至没有任何渠道能和牧怀之联系,只能依靠两人冥冥之中的某种感应。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
陆齐光顺势望去,与走入屋内的居正卿对上视线。
居正卿对她微微一笑, 转身关上门,走到木桌旁,自怀中摸出一柄碧玉雕花匕首,放在桌面上。
陆齐光认得那柄碧玉雕花匕首。
那是上一世居正卿剜出她眼眸时所用的那把。
她几乎是本能地感到紧张,喉间吞咽了一下,却很快又平静下来。
“您在害怕吗,殿下?”居正卿捕捉到陆齐光脸上转瞬即逝的恐惧,显得兴致盎然,“您为什么害怕?我不会伤害您的。”
陆齐光直视着居正卿的眼睛:“我不怕。”
至少现在不怕了。
她知道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居正卿笑起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陆齐光的面前,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您真可爱。”他字句轻巧,“我喜欢您眼睛里的亮光。”
“是吗?那还真不能如你所愿。”陆齐光干脆地闭上了眼,“看见你,我就感到讨厌。”
面对陆齐光挑衅似的话语,居正卿并没有生气。
“还是请您把眼睛睁开吧。”他的口吻很温柔,“取出来之后就不好看了。”
陆齐光并没有听从他的话。
她对居正卿很了解,知道他对她的美有着病态的渴求。因此,她胸有成竹:在真正见识到心中想要的完美之前,他不敢动她、不敢破坏这股美。
她轻声:“在我之前,你害过别人吗?”
“害?”居正卿愣了一下,“这是害吗?居某以为这更像是收集。”
留心到对方没有否认,陆齐光十指收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尖锐的痛感在手中肆虐,她的愤怒也随着痛楚的飙升而水涨船高。
陆齐光压抑着自己的火气:“既然你有自己的‘爱好’,为何还非要考这趟科举?”
居正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烛光在他脸侧摇曳,将那张白面裹上一层火色,仿佛是自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他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您今日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陆齐光背后一凉。
“不行吗?”她镇定地学他的话,“你就当是满足将死之人的心愿。”
居正卿闻言,微微一笑,又恢复到寻常那种可怕的温柔:“好吧。难得您在乎,那您就尽管提问。凡是我知道的,就都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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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荒宅离开后,牧怀之就将长乐公主被绑一事秘密知会给了把守上京城的十六卫。统帅十六卫的将军大惊失色,为求自保,允许牧怀之借调人手。
其实,光有绑架公主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定居正卿的死罪,甚至能将他当场处决。
可问题是,陆齐光与牧怀之二人的初衷,是为贺松平反。一旦将居正卿就地正法,必然会惊动与之勾结的恶人,再到那时,平反所需的证据链可能会出现断裂。
所以,自十六卫中借走精英后,牧怀之又去了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与牧怀之有些交情,一听情况,当下就决定随牧怀之一同赶赴现场。
至于大丫和贺松那边,牧怀之不曾通知,一是说了没用,二是怕说完了反而横生事端。
牧怀之调集好了一切需要的人手,赶在日落之前,躲在了荒宅后的浓密竹林中——这里许久不曾有人踏足,竹枝一丛丛地野蛮生长着,很适合隐藏身形。
他历来信守承诺,自然也将陆玉英一起带来了。
陆玉英说到做到,确实没有拖任何人的后腿,只是跟随其他人一起,潜藏在竹林之中,屏息凝神,观察着荒宅的情况。
众人在竹林里等待了许久,终于迎来天边第一缕月色。
牧怀之仰头,扫了一眼头顶那惨白的光,很快又低头监视着眼前的荒宅。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厌恶月色。
月光于他,代表着许多与陆齐光共度的曾经——二人相遇,三人共饮,仓皇奔逃,月下背负,表白心意,剑舞流萤,梦魇亲吻……
但如今,月光成了一种讯号。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示他:他的心上人正身处危险之中。
可牧怀之没有多少时间伤感,更无暇忧虑。
他看见居正卿出现在视线的尽头,慢慢走入那座竹屋之中,将陆齐光扶到椅子上、用绳索捆起来,关上那扇原本打开的木窗,随后又离开了。
众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那扇木窗,是除正门外进入竹屋的唯一入口,也是能让众人观察到竹屋内部情况的唯一渠道。一旦关上木窗,竹屋内的情况就无法被外界获知,这无疑增加了营救公主的难度。
不过,众人悬着的心很快又被放了下来。
因为在居正卿第二次进入竹屋之后,竹屋内部传来清晰可闻的攀谈声。
计划照常进行。
只需等待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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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光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人,开口问道:
“在省试,你靠着交换自己与贺松的成绩,夺得了会元,没错吧?”
“是。”居正卿坦然,“但您不能说是我主张的,我也是被害者。”
陆齐光蹙眉。
居正卿无辜地摊了摊手:“最想要功名利禄的人是我的父亲,不是我。可他年纪太大,再借助舞弊的法子往上爬,多半是不能被信服的。”
陆齐光闻言,像是没忍住似地,嗤笑了一声。
“你现在倒是想把自己摘干净了。”她冷冷道,“可捡到贺松手稿的人明明是你,定下交换成绩对象的人是你,拿着贺松的手稿去欺骗我长姐的人也是你。”
出乎陆齐光的意料,居正卿依然很坦然地应下了:“是。”
接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但——您又能将我怎么样?贺松已经落榜了,陆玉英已经上套了,现在只要我和您都死在这里,您能耐我何?”
陆齐光浑身一激。
她望着居正卿那张脸,强烈的恨意在心头翻涌。
她终于认清了。
像居正卿这样的恶人,既背负着家族强加于身的恶,也背负着自己最纯粹的恶——他不畏惧死亡,甚至漠视死亡,将死亡视为逃避制裁的一种方式。
那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偏偏要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陆齐光压下这阵火气,调整呼吸,又问:“那曹尚书呢?我知道曹尚书与你是同乡,可像鹤山坊那样隐蔽的行贿方法,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居正卿眉头一挑:“殿下该不会没查出来吧?鹤山坊的背后人,就是曹尚书啊。”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像是在掸灰,提到曹尚书时的口吻也很不屑。
“这个一身钱臭味的老东西,虽然不算聪明,但在弄钱这事上确实有一手。我父亲与他联系上后,他主动交代了鹤山坊的事,倒也让我大开眼界。”
接着,居正卿像是说得累了,将两片嘴唇一抿。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那柄雕花匕首,将烛火吹灭。
室内骤然昏暗。
陆齐光心头一沉:“我还没问完。”
“可我不想说了。”居正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和您说得太多,毫无意义。”
一下,又一下。
陆齐光听得出来,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可在当真抵达她身边之前,那阵足音调转了方向。
“哗啦——”
木窗被人猛地推开。
流水似的白月霎时涌入屋内,毫不留情地侵占了窗边的每一个罅隙。
陆齐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眼睛一疼,下意识眯起双眸。
狭窄的视野之中,她看到居正卿站在她面前,一手拿着雕花匕首,另一手擒着她的下颌、将她的头颅微微抬起。
“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您。”居正卿的口吻好像在问陆齐光最后的遗言,“既然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离开慧公主府后,您没有直接揭穿我?”
陆齐光被迫抬着头,月光盈满了她的眼眸。
她直视着眼前的恶徒,流光溢彩的双眸中有坚韧的光芒在闪烁。
“因为我知道该怎样去爱别人,我要帮我的姐姐守住她在乎的东西——居正卿,你比我可怜,你不光不会爱人,也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美。”
这话戳中了居正卿的偏执,他的手腕狠狠一甩,将陆齐光的头扭向一边。
他抬起手臂,匕首被高高扬上半空。
迎着即将落下的刀尖,陆齐光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归于黑暗。
她听到匕首摔落在地上,听到风弄竹叶,听到居正卿的惨叫,听到脚步声急促地响起,也听到官兵们厉声的呵斥。
有人自后抱住了她。
在这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她慢慢睁开眼。
在她面前,居正卿被十六卫按压在地上,双手锁向身后,背上还插着牧怀之之前用过的短刀。他的碧玉雕花匕首掉落在一旁,被一脸愤恨的平安一脚踢得远远。
牧怀之站在门边,嘴角微勾,沉沉地望着她。
他动动下颌,示意她回头。
陆齐光刚想回头,长姐清冷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畔:“别看。”
“好。”她柔顺地应,反而像在呵护那倔强又隐忍的皇长女。
在陆齐光看不见的地方,陆玉英嘴唇紧抿。那双从来只执书卷、可撰诗文的手,颤抖着、慌乱地摸索那捆绑妹妹的绳索,笨拙又仓促地尝试解开。
“下次不要再犯傻。”
陆玉英的脸上有清薄的两道泪痕,鼻音不知是出于风寒还是出于泪水。
“我是在乎名声,可……”
她讲不出来,但陆齐光听到了。
——可我,也在乎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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