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划拳 小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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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事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他此前以为, 长乐公主性子软、好拿捏,便想凭借着自己对科举舞弊内情的了解,与公主谈谈条件,争取在东窗事发时能让公主保他一命。
但他没想到, 自己相中的长乐公主是块硬石头, 身边还站着个手起刀落不眨眼的杀神。
对于张主事的盘算, 陆齐光心无嗔怪。
夏虫不可语冰。张成和本质上只是个利欲熏心、目无法度的小人, 都忍心将自己的成就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就不用指望他对她肩上的责任感同身受。
可哪怕是上一世的她站在这里, 也绝不可能擅自答应他的条件。
陆齐光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张主事:“本宫劝你,别耍花样, 也别存歪心思。”
“你的生死自有三司量刑定夺,如今能救你的,只有你脑袋里知道的那点腌臜事。”她回身,向着雅间的木门慢慢走去,“你如实坦白,兴许尚可从宽。”
“不过,你放心……”
在推开木门、离开雅间之前, 陆齐光回眸,向张主事冷冷瞥去。
“若你抗拒隐瞒,那, 在将你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之前……”
她莞尔, 笑靥乍看柔软纯真, 细瞧却寒意森森。
“不论是曹尚书行凶,还是你畏罪自戕,本宫绝不会让你死掉。”
-
陆齐光走出雅间, 随手掩上门扉。
她将双臂轻轻搭在走廊的木栏之上,扫视着茶楼大堂内的光景——桌椅板凳依然少有人光临,伙计懒懒地趴在柜台上,而大丫不见踪影。
身后的雅间响起攀谈声,音量不大,她听不清。
这攀谈声很快就平静下来,门扉翕动,牧怀之走出雅间,站到了她的身边。
他没有看她,只是和她一样,欺身靠上木栏,与她并肩,低声道:“都安排好了,不必担心。”
“嗯。”陆齐光轻轻应了一声,“吓到你了?”
“怎么会。”牧怀之剑眉微扬,也回首望她,露出几分笑意,“我倒巴不得你对谁都是方才的样子,只将温柔都留给我一个人。”
陆齐光侧眸,去看牧怀之线条利落的侧脸。
她知道,上一世的经历已在她身上刻下许多不可磨灭的烙印。
曾经所受的恶意与怨恨宛如囚笼困兽,时刻都可能叫嚣着破笼而出。靠着那么一星半点的自律与责任,谁也无法长久地遏制心中的野兽。
而这名始终守在她身旁的男子,一直为她紧握着牢笼的钥匙。
牧怀之的存在,能支撑她守住所有未被丢失的良善。
陆齐光嘴角微翘,揶揄他:“本来我也只对你一个人好。”
她放下自己的心事,将半身微微探出栏杆,想看看大丫到底跑哪儿去了,可视线在大堂内逡巡一圈,依然没找到大丫的身影。
想到方才经过,陆齐光忧心忡忡:“大丫不见了。我们下楼去看看。”
二人先后走下阶梯,在大堂找了一圈,依然没看见大丫。
甚至连平安都不知所踪。
陆齐光越发担忧,想着大丫兴许是心中郁结、跑到茶楼外头散心去了,正要去茶楼外寻找,却被牧怀之轻轻拉住了衣袖。
她回头,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见牧怀之伸手,指了指柜台斜后方的帘门。
帘门被半张帘幕遮着,帘幕下头露出四只脚来——靠左的两只脚踏着革靴,后跟着地、四平八稳地踩在地上;靠右的两只脚穿着绣鞋,轻轻踮着足尖。
茶楼的穿堂风儿一吹,轻轻将帘幕掀起些许,显出内里的身形。
确实是平安与大丫。
但……这两孩子在做什么呢?
瞧着二人的姿势,陆齐光莫名有些脸热,顺手揪了一下牧怀之的小臂,拿他撒气。
她悄悄走上前去,掀起帘幕的一角。
在堆满杂物的茶楼后院里,平安与大丫面对面站着。
平安低着头,神情不服不忿,脸上满是漆黑的油墨印子,从侧面看,活像一只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小花猫。大丫就在他面前,一手拿着毛笔,正往他脸上认真地圈画。
平安耳尖一动,捉到门帘处的轻微动静,下意识别过头来。
大丫手中的毛笔直直擦过平安的面颊。
画歪了。
少女不满:“你别动啊!”
她眼眶仍泛着微红,也顺势向平安偏头的方向看去。
陆齐光和牧怀之就立在二人视线的末端,一前一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陆齐光温声道:“你们做什么呢?”
“公主,他说要和我玩划拳。”大丫放下了拿着毛笔的手,瞟了一眼花猫似的平安,“但他……实力和运气都不行,一直输给我。”
牧怀之闻言,不露声色地抬了抬眉毛,向平安投去了一眼。
花脸猫咧嘴一笑,对大丫的话未置可否。
陆齐光点了点头:“好,那你们接着玩儿吧,正好我和将军还有些事情要说。”
她回身,连拉带拽地和牧怀之一起,返回大堂内。
陆齐光左看右看,选了一张距离帘门最远的桌子,与牧怀之一起坐下。
不知为何,她感觉刚才的自己有些鬼鬼祟祟的,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几岁,成了一名时刻关注闺女成长的老母亲。
陆齐光叹了口气:“看来大丫和平安相处得挺融洽的。”
她有些局促,将双手放在桌上,毫无意义地互相搓揉:“原先我想着,带大丫来,一是让她知情,二是试试她的耐性。可我万万不该去逼迫这样一个孩子。”
牧怀之闻言,一时没有作答,只是轻轻覆住了陆齐光的小手。
在看见大丫的身影时,他就已经预见到,今日此行定不会让大丫心里好受。
不过,他虽不赞同陆齐光的安排,此刻却仍在温声宽慰她:“贺松平反后也要入仕,早点让大丫接触这些,也不是坏事。况且大丫有平安作伴,心中苦闷也好纾解。”
陆齐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牧怀之曾告诉过她,贺松有同他提起过收大丫为徒的事。
她眼神一亮,反手握住牧怀之的手掌:“既然这样,那你收大丫为徒,让她跟你学学可好?大丫身手确实不错,动作反应都很快,应当不会差的。”
牧怀之闻言,低眉思忖了一下,并没有立刻答应:“再等等吧。待大丫主动提起,再议此事。”
陆齐光撅了撅唇:“那没这么快,最早也得等贺松这事儿翻篇了才有可能。”
她期盼落空,心下烦闷,又提到贺松,自然而然就回想起长姐收到拼字诗一事。
贺松潜在竞争者的出现惹得她干着急,可长姐收到拼字诗也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之前探查时线索纷杂,一时令她将此事抛在脑后,如今再想起来,又觉得抓心挠肝。
她本欲同牧怀之交代,却又怕他因着男子之间的情谊,转脸就告诉贺松。
陆齐光只好憋着,闷闷地看着牧怀之,良久才道:“说到贺松,他最近在做什么呢?”
牧怀之沉默片刻,垂眉道:“他……他忙着撕书。”
撕书?
陆齐光眨眨眼:“他是憋得太久,所以情绪不佳吗?”
“他的情绪好得很,只是书籍遭了殃。”牧怀之的笑意有些无奈,解释道,“他将那书上的字一片片撕下,拼成诗句,借由府中的信鸽,送去给大公主。”
拼字成诗,传信慧公主府——原来那些送给长姐的“靡靡之音”,都是贺松写的!
陆齐光唰地站起身,茅塞顿开,先前的憋屈一扫而空。
觉察到陆齐光的情绪变化,牧怀之不明所以。
他还没想清楚,温香软玉就贴上身侧——陆齐光像只灵敏的小兔,噌地跳到他身旁,圈住他的脖颈,凑到颊边啵地亲了一下。
“怀之!”陆齐光满心喜悦,笑逐颜开,“我觉得长姐和贺松能成啦。”
她搂着牧怀之不肯撒手,同他细数道:“那些拼字成诗的信件,长姐都收到了。上回她主动和我提起此事时,眼角眉梢都是柔情,想来也很欣赏贺松的才华。”
牧怀之本就喜欢陆齐光这幅娇憨可爱的样子,此刻自然任由她圈着,说话时的嗓音都比之前更加低沉温柔:“可大公主不知那是贺松,是不是还要你这名小红娘推一把才好?”
陆齐光心情好,又凑去亲了牧怀之一口:“那当然啦!只可惜贺松必须隐踪匿迹,不能走漏风声。待到为他平反,我就将此间种种全部告诉长姐。”
“不会让贺松等太久的。”牧怀之轻轻一笑,“现在……”
他伸手,将陆齐光搂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望着那张俊逸好看的脸,陆齐光心湖荡漾,神思微颤,面颊也隐隐红了起来。
牧怀之这家伙,怎么老是不正经。
“现在、现在怎么?”她一双小手没有力气,只好绵软地抵在他胸膛前,“这儿是茶楼,还有伙计看着呢,大丫和平安又都在,你可不准乱来。”
牧怀之凝望她良久,终于忍俊不禁。
他刮了刮她的鼻梁:“瞎想什么。现在,该好好把线索盘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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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与牧怀之的好一通梳理,陆齐光发现,惩治居正卿所需要的证据正在逐渐集齐。
一方面,混淆密封编号一事已被张成和悉数交代;另一方面,牧怀之也追查到了乡试时为居正卿透题的官员,用了一些小手段,拿到了对方的口供。
二人合计,将这两名官员暂时放归,但派人暗中监视。尤其是,那位乡试的官员仍在扬州,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揭露居正卿阴谋时,再将人押往上京来。
至于曹尚书与居父勾结一事,陆齐光也有了盘算。
居正卿无德无才,上一世却仍能夺得状元,定是有曹尚书从中泄题。如今殿试将近,料想居父还会再去一次鹤山坊、为曹尚书贿送钱财,届时,便由牧怀之操持,抓几人于现形。
虽然几人未必承认,但陆齐光并不想将青松先生扯来做人证,只好姑且如此尝试。
待二人盘算得差不多了,牧怀之便亲自将陆齐光与大丫送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在寥落冷清的城南街口,他转回身,迈入茶楼。
平安正靠在柜台边,将一柄出鞘的锋利匕首上下抛接,毫无惧色,玩耍似的。他已经将脸上的油墨洗去不少,只留了些灰蒙蒙的淡印子在脸上。
“平安,你脸上剩下这点油墨印子,怕是一时半会儿洗不掉了。”趴在柜台上的伙计笑出一口白牙,“兴许得陪你三五天。”
平安满不在乎,散漫道:“陪就陪呗。”
牧怀之挑眉,上下扫视着清秀的少年,嘴角微翘。
“你倒是会演。”他淡道,“平素划拳,连我也赢不了你,碰上大丫就输了?”
平安嘿嘿笑了两声,没接话。
牧怀之走到平安身边,顺手擒住那只下落的匕首,将它拍在柜台上。
他揉了揉平安的脑袋:“往后几日,请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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