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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又重逢


“景同,明天早上是那位传说中留学归来的年轻博士的第一堂课,你早点睡,别迟到了。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是人人都跟老黄似的,小心新老师不让你好过。”

        李颂宇扒在床边栏杆上伸着脑袋往下望,看到许景同在桌子前台灯下保持那姿势一晚上了,动都没见动几下,忍不住开口提醒。

        老黄是他们的任课老师,身材壮实,国字脸,看着不像是脾气大好的样子,却是对计算机系这帮调皮捣蛋、血气方刚,动辄还挂个科腆着脸求情的大男生们意外地有耐心。

        为人温和又不拘小节,迟到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事儿。老黄说了,哪个大学生不踩点进教室啊,踩迟了也正常。

        但新来的代课老师是什么样的脾气,大家可还都不知道呢。

        书桌前的人肩上随意披着一件白衬衫,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道道青筋隐隐交错,衬得那瘦削却有力的臂腕分外好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之间握着一支黑色的铅笔,听到舍友的话也不急不躁,一边又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公式,一边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收到许景同如此冷淡的回复,李颂宇也不恼。想来是已经习惯了对方一直以来惜字如金的风格习惯。

        李颂宇又望了望许景同久久也不见稍稍抬起的后脑勺,莫名来了一句:“头发有点儿长了。”

        他说的是许景同。

        许景同的头发确实又长了不少。

        他的长相凌厉而略带攻击性,剑眉笔直而黑密,直向斜上方飞去,眼角低,眼尾却又向上扬着,一双吊眼平白增添三两分凶狠的气质。面部线条清晰硬朗,是一副冷硬的骨相。

        可这样相貌的他,却留着一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中长发。如此发型在他身上,不但没有使他气质柔和几分,反而更为他添了不少桀骜叛逆的味道。

        此时,大概是为了方便做题,许景同将略长的发束成一个短短的小辫,绑在脖颈后,只有不知从哪里钻出的的几缕碎发垂落着,在他额头上、鬓角边上自由自在地晃荡。

        前些日子许景同做了一个梦,很长、很累的一个梦,梦里画面不停闪回,有伏案在桌前奋笔疾书的中学生;有拿着录取通知书奔向a大,在那偌大的校园里乱窜的少年;有黑灰色狸猫身上两只抚弄的手;有拥抱、大笑;有个子很高的少年朝另一位青年的咆哮;其中一个人离去的背影……

        梦醒后许景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言语,他不曾意识到自己两鬓沾湿,更不知那湿润是泪还是汗。

        他只愣神一般地想着,哪里能否认呢?在这样的一个春末,这样的一个清晨,他想那个人了……

        许景同做起了家教。

        他也把自己的信息挂上了那个至今未曾关闭的网站,很快,就像当年的他一样,一个初中年段的小孩儿找上了他。

        许景同很认真,也像当年的对方一样,将自己学过的那些知识,一点一点教给对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人应该是比他聪明很多很多的。

        当年自己在他的教导下进步飞快,于是洋洋自得、沾沾自喜,心念自己聪慧过于常人。如今角色转换,他才意识到,若不是对方教给他的这套方法确实有用,恐怕如今的自己还要更狼狈些。

        许景同每天学校、小孩家里来回奔波,课余的闲暇时间也常常拿着草稿和备案课本写写画画。

        这些,宿舍里的人都知道。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宋映也忍不住低头去望许景同背影:“我还挺纳闷的,你也不缺钱,怎么突发奇想去做家教?教个初三小孩儿,基础还不是很好,马上就中考了。”

        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宋映说的算委婉了,小孩儿基础何止是“不是很好”,就是“很差”。

        马上就中考了,剩余时间不多,宋映无非是觉得到时候小孩儿成绩要是提升不了多少的话,就是他许景同吃力不讨好。

        若这人只是随便教教只想着赚赚钱也就算了。

        计算机系的第一名,认认真真备课教课,投入了无限精力,到时候如果成绩再不理想,倒叫人有苦说不出了。

        虽说许景同是很努力,甚至越来越有有惊掉不少人下巴的趋势。

        毕竟计院酷哥许景同的风云故事,要真细数起来,那一桩桩一件件,也确实让人啧啧感叹。

        这样的人物,如今每日窝在寝室,用心良苦地研究试题,辅导学生,人人都觉得啼笑皆非。

        大家都清楚,学习的事,老师再怎么努力没有用,最后还要靠自己。

        许景同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我心里有数。”

        “我初三那会儿,比他好不了多少,人小孩儿好歹英语学得不错。我当年,门门飘红。”说完许景同又重新拿起笔开始在草稿纸上比划。

        也就是李颂宇和宋映才能让许景同一口气说那么老长一段话。

        “还有这回事儿?”宋映听了他的话没忍住,笑了。

        “谁不知道我们许大才子,z省理科状元,以系里第一名的成绩被a大录取,原来也是有少年青春的一段叛逆时光。”

        许景同听到这话,没忍住也笑了。

        转头砸了个纸团过去:“比不了宋大才子。”

        “唉,那你是怎么痛改前非的?听说你高中在校成绩就很好啊,真的是一年逆袭?”李颂宇在一旁听了倒是好奇,从旁边捞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双眼发亮,一副准备好听八卦的样子。

        许景同向后往椅背一靠,只听“咔哧“一声,椅子腿同地面摩擦发出的巨大声响令其他二人嫌恶地捂住了耳朵。

        双手往脑袋后面一搭,望着天花板,许景同凉凉地开口道:“你们都说了是青春叛逆,治这玩意儿还能用什么手段?有个严厉的家长每天制裁着、教育着,就发奋图强了呗。”

        “体罚?家暴?”李颂宇紧了紧怀里的抱枕,故作害怕,双眼却满是戏谑。

        许景同不言,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大家本来就没当真,此刻见他不回应也不甚在意,只有一句没一句地接着话玩着梗:

        “呵,当年要有人这样管我,我也能考我省状元!”

        “算了算了,大哥算了。”

        许景同笑笑,没再多说。

        不管是什么,都过去了,那人也消失好久了……

        想他那么多,只会惹得自己难过罢了。

        翌日清晨。

        许景同顾不得随风扬起的凌乱的发,一边向着教室奔去,一边心中无语。

        他大学期间从来不曾早退逃学,三年以来迟到次数都屈指可数,这次却好死不死被舍友毒奶了一波,要命。

        许景同成绩优异不假,系里第一也是属实,只不过脾气品行都不讨人喜欢,性子冷淡,脾气也臭,一言不合就能给系主任惹出点大事,平日里没半点优异学生该有的样子。

        虽说长着一张招蜂引蝶的俊脸,做起人来却让人实在不敢恭维。

        大家平日里没少在他背后念叨:这大概就是上天的宠儿,好看又聪明,人狂但机灵啊。

        可有一点,却是整个系里没人不服的——这人大学期间,从不迟到早退,更别说旷课逃学了。

        哪怕是在坐在第一排的睡上整节课,他许景同也不会晚来半分钟。

        个中缘由,似乎没人知晓。

        昨天手机被他关了静音,闹铃也没能响出声来。睁开眼的时候课已过半,手机上全是舍友们的疯狂来电。

        总算跑到了教学楼,许景同连电梯都没敢等又一口气冲上了四楼,在教室门口弯着腰缓了缓,这才准备从后门进去。

        到底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说过的话,许景同苦笑一下,心道:活该你这辈子再见不到他。

        他倒也知道自个儿是迟到了大半节课的人,头也不抬地弓着腰从教室后门往里钻,想在后排找个座位坐下来再说。

        谁曾想刚往里走两步就听到讲台上传来冷清夹杂着嘲讽的声音:

        “这位同学,往哪儿钻呢?抬抬头,看看表,这个点儿您还来什么?是来看我们下课时间够不够准,还是打算教室里抽个幸运观众结伴去食堂?”

        同学们听了老师这话纷纷转头,要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新老师的第一堂课就逃了半节,个顶个的幸灾乐祸。

        一看是许景同,又立马纷纷转了回去,心说要坏。

        新来的代课老师年纪轻轻,相貌算是一等一的好看,不过脾气不怎么好,说话也不好听,第一堂课就嘲讽了不少学生。

        这会儿也是,大学里,迟到能算得上什么事儿,搁别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再不济扣个平时分,像林沧这样直接点名出口为难的倒是实在不多。

        张口就嘲,嘲的还是他许景同。

        谁不知道许景同家里有钱有后台,学习又好又能打,一向不怕惹事儿,这要是当众让老师下不来台,也真够尴尬的……

        许景同却在听到那人声音的一刻就怔住了,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抖动,几乎连呼吸也快停止了。

        心脏突突强烈地跳着,乱作一团,低着的头却更不敢抬起了。

        他顾不得教室前排同学们好奇的眼光,即使张开嘴也不敢回话。

        他怕认错了。

        这是他听了四年,又惦念了三年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认错。

        可他怕林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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