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次日，神州一寒山，月落乌霜下

　　“这就是月落乌霜下？”“正是。”莫杳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她的家乡多水少山，有的只是低低的丘陵，而眼前这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沿途看到过不少山，但，都没这座山来的感觉强烈。

　　从山脚下，她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气，直直的逼入体内，所以，当地人都称之为寒山。上山过程中，寒气有增无减，若是没有内力的人来着，恐怕早已冻成冰块了。虽然上山有寒气，可山上的植物都丝毫不受影响，树木密而绿，有不少她没见过的飞禽走兽在林间穿梭来去，她深吸一口气，能感受到这整座山上，生灵气息充沛，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而一到月落乌霜下，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股暖流，进入到身体里，将她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久久不能散去。莫杳然感觉一路来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怎么样，我们这里是不是很神奇。”孟奕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昨天的误会已经解开了，莫杳然发现孟奕泽话很多，昨天他们两个聊了好一阵子才去休息的，而凤岂尘的话相对来说就比较少，她和他昨天只是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师傅！”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完了。”孟奕泽说到。莫杳然便问“怎么了？”

　　只见孟奕泽紧张的看向前方，莫杳然便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月落乌霜服饰的人从远处跑过来，嘴边挂着笑容，等走进了，莫杳然才看清，原来是个姑娘，只见她有一头深灰的头发，面容清冷如烟云，身材颀长，看样子和莫杳然差不多大。要见那枚云纹玉佩，足以证明她是仙界云端公主，穹川·帝氏一帝清涟。

　　“师傅。”帝清涟对着孙长极笑着说到，“您回来了。”孙长极说：“清涟，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惹事啊？”“怎么会呢。”帝清涟笑道。“嘁，你要没惹事，除非天塌下来。”一旁的孟奕泽不屑的说。“你，师傅，你看他！”帝清涟对孙长极说到。莫杳然明显感觉到一股火药味。“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对了给你介绍一下。”孙长极对帝清涟说：“这位是莲居，从今天起他就是月落乌霜下的一名老师了，他呢，负责教你们瞬移，这位，是你的师妹了以后，北冥·莫氏，莫杳然。”帝清涟上下打量着莫杳然，然后伸出手说：“我是穹川·帝氏，帝清涟。”“你好。”莫杳然伸出手，两手相握，这就是未来溟北寒龙姬与云煞·无妖凰帝的第一次相遇。

　　待他们进了月落乌霜下后，孙长极带莫杳然见过各位长老，又给了她一身带有月落乌霜纹的道服，她正式成为月落乌霜下的一名外门弟子了。随后，孙长极便让帝清涟带她去她的住处看看，她和帝清涟住在同一个学舍里。看完学舍，帝清涟便主动带她随处逛逛，莫杳然便答应了。

　　两人便在闲散的阳光中，在起居院里闲逛。“这里是起居院，这是我们弟子们居住的地方，同时，这也是平日里休闲娱乐的地方，男学舍和女学舍都是分开的，不过我们有几处公共的地方，一个是藏书阁，里面大部分书是公开的，里面还有一个禁书区，你若要看你里面的书，要经过任意一位长老同意，拿过他们的令牌，才可进入拿书，不过一次只让戴两个时辰。”“那你进去看过吗？”莫杳然问到。“我只进去过三次。”“三次？”“你是不知道，要经过长老同意有多难，你要是像凤岂尘那样，令各个长老都很满意，随时都可以进入的，像我这样，只要有一天不闯祸，她们就很高兴了。”莫杳然听完，忍不住笑了。“喂，我说你可别笑我啊，有的人一次都没进去过呢。”“谁啊？”莫杳然很好奇，“你叫我一声师姐，我就告诉你。”帝清涟歪着头说，“师姐。”帝清涟看向她，“哈哈，我终于是个师姐了，我给你说啊，在这一堆弟子中，我是最晚进的，他们都欺负我小，尤其是那个孟奕泽！”“哟哟哟，这大白天的，谁说我坏话呢？当心被雷劈啊。”

　　孟奕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只见孟奕泽逆着阳光身穿道袍，即便是身穿道袍，也掩盖不了他那一身贵气。凤岂尘站在他身旁，同样是一身白金色道袍，在他身上，偏偏显出了一股帝王气质。他看到莫杳然，便向她点头示意，莫杳然也随即向他示意。然后便抬头看向他，刚好对上他的目光，这一看，便是良久。

　　刚刚和帝清涟斗嘴的孟奕泽发觉有点不太对，这才发现，莫杳然与凤岂尘他们两个四目相对，而莫杳然眼中好似闪烁着光芒，那么认真，又那么缥缈。

　　帝清涟也似乎注意到了，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莫杳然，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她看向帝清涟，帝清涟眼中有些不怀好意，“怎么，太子殿下，你不会看上我师妹了吧？”太子指的是凤岂尘。凤岂尘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这反而让莫杳然有些不好意思。“喂，我说你别成天这么八卦行吗。”孟奕泽在一旁说到。帝清涟撇了一眼他，说：“用你管，对了，杳然，我还没给你说呢，就是孟奕泽，禁书区他一次都没进去过！”“我又不需要，倒是你，看了里面的书，有没什么长进，反而还捅出乱子。”“哼！”帝清涟把头别过去，不去看他，孟奕泽见状，得意的笑道：“走，杳然，我带你去看看。”“好啊。”

　　孟奕泽带着莫杳然闲逛，一边介绍，一边与帝清涟斗嘴，甚是好玩，而凤岂尘则在莫杳然侧旁，不说话，默默的跟着，但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四人走在院落里，甚是养眼。“就是这。”孟奕泽带着他们左拐右拐的，走到一个非常大的院落里来。这个院落与其他院落有这明显不同的地方，刚一到这，莫杳然便感觉有一股斗气，由强到弱逐渐扩散看来。“这是我们弟子们平日里，练功，打坐，修身的地方，中间那个大擂台，是平日里弟子们互相切磋武艺的地方。”“像某人，天天切磋，最后败下来的，还不是自己。”说罢，便看向帝清涟。帝清涟一听，便知是在说她，“有本事再来，我就不信了，本公主还打不过你了！”“哼，公主，随时恭候。”说完，看向帝清涟，眼神里充满的不是不屑，而是经久不散的温柔与宠溺。

　　随后莫杳然见到的，便是帝清涟与孟奕泽在擂台上比武，这比她所见过的任意一次比武都要激烈，甚至，她感觉会有生命危险。她有点担心，看到身边站着凤岂尘，便拽了拽他的袖子，问：“他们两个，不会有事吧。”凤岂尘见莫杳然这样问，一笑说：“没事，他们两个经常这样，习惯就好。”“哦。”说完，一段沉默。她觉得有些尴尬，浑身有些不自在，于是继续问道：“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吗，感情这么好。”“更准确的说，是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不过他们两个认识的早，我后来才加入他们的，毕竟，他们两个也是有婚约在身的。”

　　“婚，婚约？”莫杳然有些震惊，怎么就婚约了？“穹川·帝氏与寒非·孟氏自古就有婚约，寒非·孟氏的势力在这四大家族中是最厉害的，因此，穹川·帝氏便想拉拢人心，就将双方正室所生的一名孩子联姻，以示衷心。要知道，王室最大的敌人，除了反教势力，就是自己养的那些人民，尤其是较为厉害的家族，一个虽不足以推翻整个王朝，但联合起来，就有可能与一个王朝匹敌。向这四大家族，一但联合起来，便会掀起血雨腥风，所以，穹川王朝才会拉拢寒非·孟氏，有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掌管国家才会变得游刃有余。当然，还不只是联姻这种手段。有的，你想都想不到。”

　　莫杳然这一事件接受的信息量太大，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看向凤岂尘，眼神里充满了忧愁，“看样子，你们那边没有这样的手段吧。”莫杳然回复了平静，摇摇头说：“没有，我们那里看中的是恩情。”“恩情？”“对，我们妖族恩怨分明，我们是有恩必报，有仇必报。”“那你们都是怎么报恩的？”“嗯。。。就是报恩啊，不过救命之恩的话，女子一般都是以身相许，男子就报恩报到死呗。”“以身相许？”“对啊，就是。”莫杳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凤岂尘，含着笑看她，略微有些轻浮。“我给你说这么多干嘛。”莫杳然脸有些红，扭过头去，不去看他，而是继续看孟奕泽和帝清涟那场没完没了的决斗。“你今年多少岁？”凤岂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得不说他的声音很好听，“今年刚满7500岁。”“还没成年呢啊！”“我也就五百年了。你呢？”莫杳然看着他，眼神里有些不服气，凤岂尘看了，眼里充满了温柔。“我已经九千岁了。”莫杳然有些气，白了他一眼。这时传来一个声音，“尘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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