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艾果

挂在老莫心脏上面的圆环叫作置狼，最早是雍正时期的道人贾世芳所制，是用于控制尚虞备用处（俗称粘杆处）侍卫的工具。相传每当粘杆处侍卫外出办事时，都会由异人在其心脉上种下一枚置狼，粘杆处侍卫功成回归之时，再将置狼取下。但是如果办事的时候出了什么差池，也会有人操控置狼夺了该名侍卫的性命。
一直到雍正九年，雍正皇帝猜疑贾世芳用妖术之法迷惑他，便请了龙虎山的道人娄近垣下山，要了贾世芳的性命。自贾世芳死后，置狼也跟着销声匿迹，没想到将近三百年之后，会在这里遇到会使用置狼的人。
孙胖子听杨枭说了圆环的出处，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杨枭说道：“老杨，不是我说，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停尸房的看门老头，谁能在他的心脏上面安这个东西？”
说完，孙胖子伸了个懒腰，抻了抻他那一身的肥肉，继续对杨枭说道：“本来还想着有机会在这个地方眯一会儿，现在是不用想了。老杨，咱们出去活动活动，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也是好的。”
说话的时候，老莫拿着刚刚拍出来的X光片，满脸涨红地走了过来。他直奔杨枭而去：“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把这么小的一个圆环扣在我心脏上的？”
孙胖子见老莫有些激动，忙不迭地过来打圆场，说道：“老莫，不是我说，找后账就没有意思了啊。刚才老杨是怎么放的圆环你也看到了，你还要他再来一遍？老杨，你也是，差不多就把那个置什么狼的取出来，你看把老莫急的……”
“我说要拿出来了吗？”老莫看了孙胖子一眼，随后扭头，变了一副面孔，客客气气地对杨枭说道，“这个你得教我……”
小小的插曲过去，孙胖子又给谢局长打了电话，向他询问了昨晚死在太平间门口的那个管理员的名字。谢局长哪里知道，他正准备找人去查的时候，被孙副局长拦住了，孙胖子提出来这件事情他们自己查就好了，只是需要一位熟悉宣胡情况的警察陪同一下。
这样的处理方法谢局长自然巴不得，他马上安排了一名警察去陪同孙胖子他们。趁派来的警察还没到，孙胖子带着杨枭和老莫一起（王萧然在医院等着安平市把五室的人送来），又去了地下室的停尸间。
这时地下室的范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周围都是看病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听说昨晚停尸间发生了命案，一个上午的时间，几个版本的有关昨晚命案的鬼故事已经新鲜出炉了。
孙胖子他们几个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值守警察见到生面孔还想拦一下，却被他们的队长拦住了：“就是他们几个，昨晚部里来的大人物。你看见那个胖子了吗？听说是副部级别的，咱们局长在他身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那个瘦一点的是他们带过来的法医，人家那解剖的手艺，就连咱们局干法医的王大胆都捂着嘴出来吐了。”
没人拦他们，孙胖子一行人直接下了地下室，现在的停尸间里面乱糟糟的。刚刚把老莫解剖完的尸体收拾好，里面的警察太多，孙胖子他们进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停尸间，去到了门口管理员的更衣室。
说是更衣室，其实这里算是管理员的一片小天地。里面摆着两个铁皮衣柜，靠着窗户摆着桌椅，桌子上面摆着一部电话。这里不管有事没事，一般人都不会进来，需要管理员的时候，就会通过这部电话来联系他。
孙胖子他们进来的时候，更衣室里正有两个警察在检查死者留下来的遗物。见到孙胖子几个人，这两个警察都一愣，为首的一个刚要询问的时候，他口袋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给他打来电话的是上面看守警戒线的同事，告诉他说部里的胖领导已经带人下去了，千叮万嘱让他们有点眼力见，别乱说话。
好险——接电话的警察暗暗吐了口气，赔着笑脸向孙胖子敬了个礼，说道：“几位领导，你们这是……”
孙胖子没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就是下来看看。不用管我们，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开口问你。”
说话的时候，孙胖子已经走到了桌子前，将放在上面已经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的死者遗物，一股脑地倒在了桌子上。刚刚把这些东西收拾好的警察看得直窝心，碍着孙胖子的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咽下了这口气。
孙胖子在里面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一部国产手机，随后不客气地将这两样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才回头看着屋里的警察，说道：“和你们老谢说一声，这两样东西我用一下，用完了就还他，让他不要着急。”
负责的警察笑了一下，说道：“看您说的。什么借不借的，您这也是帮我们查案，我们感谢各位领导还来不及呢。”
有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孙胖子也没有心思继续待在这里，他带着杨枭和老莫再次回到了医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查看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
死者好像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几个充值电话以外，就只有零星几个二姐、三弟之类的亲戚电话。不过他最后打出去的一个电话吸引了孙胖子，电话号码是一串“130”打头的数字，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正是老莫推算出来的他的死亡时间。
孙胖子掏出自己的电话，打通之后，对电话说道：“老郑，帮我查个电话号码。四川的号，130××××××××……”电话那边的人过了一会儿，查到了机主的姓名，不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用了，就听见孙胖子说道：“什么，手机丢了，刚才机主挂失重新补的电话卡？”
说到这里，孙胖子顿了一下，他的眼珠转了一圈，接着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你再帮我查一下机主是在哪里补的电话卡？宣胡移动大厅是吧。没事，没事，帮一个朋友查他老婆，不是，不是上次那个。好了，不和你瞎侃了，有什么话等我回到首都再说吧。”
说完，孙胖子挂了电话，看着杨枭和老莫说道：“这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等老谢的人过来之后，我们再去死者家里看看。”说到这里，他看了杨枭一眼，说道：“老杨，不是我说，今天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杨枭眼睛盯着窗外停尸间的方向，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不管有没有意思，你最好查得快一点，看这个情形，九个三阴命那边怕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把三阴命的人都保护起来，然后等着那个人出现。”
“那么做就太笨了。”孙胖子龇牙一笑，说道，“现在流动人口那么多，怎么可能都保护起来。再说了，把他们聚拢在一起，谁保护他们？反而把我们这些人都绑死了。真出事了赶到现场都来不及。”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看见昨晚看守现场的女警察出现在医院里，她在人堆里穿来穿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孙胖子见到这名女警察，愣了一下，哈哈一笑，冲女警察招了招手，喊道：“这呢！我们在这里！”
听到了孙胖子的喊声，女警察终于看到了孙胖子他们几个。她一溜小跑地到了孙副局长的身边，敬了个礼，说道：“孙局长，我们谢局长派我来协助各位领导。”
孙胖子冲女警察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家谢局长还是真会挑人，不是我说，你怎么称呼？”
女警察说道：“我叫艾果，就是这一片真杨路派出所的户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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