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布局

和刚才的步骤一模一样，萧和尚又找出来一只口袋，将第二个人影也装了进去，然后将口袋也扔到了床底下。因为有四十多年前对付夜走鬼的经验，地上的符咒也不着急清除。几个人就这么一直靠着，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天亮了……
“好了，你们把地上的符咒擦了。床底下的东西谁都别动。”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孙胖子听的，萧和尚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这一宿熬的，我得去补个觉。等天大亮之后，把这两只小鬼扔回去，再把封印修补好，这次的事情就算结束了。”说着，他已经爬上了孙胖子旁边的床，准备睡觉。
不过孙副局长却没有让他舒舒服服睡觉的打算，萧和尚刚刚闭上眼睛，孙胖子就凑过去，对马上就要睡着的萧和尚说道：“还有几个被分尸的呢？我们可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他们又是怎么回事？按你说的，夜走鬼都是在附近活动的。那几个被分尸的，可是在好几个城市里被分的。”
孙胖子说完之后，萧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睛，和孙胖子四目相对半晌，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来这里之前，分尸案的资料我倒是看了。说实话，我真看不出分尸和夜走鬼有什么关联。夜走鬼不管道行有多高深，都有一样的共性，就是将活人麻醉之后，活吃他们的内脏。你那起分尸案子，内脏都被搬出来，放在旁边晾着。夜走鬼的品位还不至于这么低……”
说到这里，萧和尚突然顿了一下，盯着孙胖子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孙胖子叫了他一声，才把萧和尚重新拉了回来。老萧大师回过神后，说道：“弄不好，这笆篱子里面不止一群夜走鬼。小胖子，话先说明白。我就是冲着夜走鬼来的。等下面的封印修补好之后，我就马上离开。有别的事你找高胖子吧，实在不行还有吴仁荻。”
“不至于那么严重。”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不用麻烦高老大和吴主任，二杨里面，我随便叫过来一个都用得上。老萧大师，有什么话你最好别藏着掖着，一次都说出来，省着我瞎猜。”
“叫二杨干什么？你这是不信我啊。”萧和尚干笑了一声，说道，“分尸那案子看着血滋呼啦，和夜走鬼这事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术法害人讲究的是杀人于无形，越是像分尸这种事件，越能说明害人的术法不够高明。还有，线索都摆在你的眼前了，想查清楚也好办。被分尸的那几位都是从这座监狱里面出去之后才出事的，只要你们在这里面找一个刑期最短的，说是减刑，马上就要放出去了，看看监狱里的人有没有特殊的反应。试一下子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萧和尚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孙胖子身后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谁的罪名最轻？一会儿和监狱长说一下，就说有检举立功的表现，减刑之后就可以刑满释放了。刑期最短的是谁？你们笑什么？到底是谁？”
“我！不过那也是昨天的事儿了。”孙胖子咬牙站了起来，说道，“昨天我是那啥未遂，今天已经改成打架斗殴了。”
“那啥？——花案啊……”萧和尚笑眯眯地看着孙胖子，说道，“小胖子，今天我心情好，教你点知识。你说改罪名是找监狱长改的吧？那个没有用啊，他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猥亵未遂的罪名已经传出来了，监狱里都知道了，说改就改，谁信？你别小看蹲笆篱子的那些犯人，有的犯人上诉多了，了解的法律不次于专业律师。要是随便一个监狱长就能改罪名的话，那还要法院、检察院、司法局做什么？哪有那么儿戏的？随便改罪名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正经犯人。”
萧和尚说的孙胖子也想到了，只是扣了一个猥亵未遂的罪名，他心里这口气一直出不来。萧和尚看着他，又是一笑，说道：“没事，忍几天。等查到真相之后，知道你不是那个未遂，还有谁敢笑话你？”
“你就敢！”孙胖子瞪了萧和尚一眼，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脚步声，这动静像是故意做出来的一样。西门链他们听见之后，马上将手里面的装备藏到了暗格里面。只有孙胖子没事人一样，倒背着双手，腆着肚子看着门口的方向。
这阵脚步声越来越响，云飞扬先跑到门口望了一眼，对门外敬了个礼。他的手刚刚放下，就见监狱长带着二三十号狱警走了进来。他们全副武装，长短枪械都背在身上，知道的这是监狱长不知道监号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多带点人枪壮胆。不知道的还以为监狱发生了暴乱……
见到孙胖子等人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站起来，知道他们没有出事之后，监狱长才松了口气，吩咐身后的众狱警突击演习结束，让他们回到各自岗位，他有些话要交代这位新来的狱警——云飞扬。
等这些狱警走干净之后，监狱长才凑到孙胖子面前，赔着笑脸说道：“孙局，辛苦您和诸位同志了，怎么样？进展得还算顺利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消除干净了吧？那么今天诸位同志的身份也不用藏着了，一会儿去管教食堂坐坐，也没安排什么好吃的，不过比起犯人的伙食来，要好上不少。孙局，那些东西……都消除干净了？”监狱长看到孙胖子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想要的答案，心里面开始打起了鼓。
看着监狱长的样子，孙胖子笑了一下，先替他宽了心：“不是我说，倒是差不多了，再把后面的事情解决一下，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还没等监狱长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孙胖子马上又跟了一句，“不过还有些小插曲，需要你帮忙安排一下。帮着放个风，就说我有了立功表现，一个礼拜之后提前释放。”
监狱长本来松弛的表情马上又紧绷起来，他看着孙胖子说道：“这是还没完啊……孙局，您之前那个死刑改无期可不行，正好您改罪名的事我还没有说出来。要不就错着来吧，还是那啥未遂，反正高低就是一个礼拜的事，您再忍两天。”
“就像你真的替我改了似的。”孙胖子嘀咕了一句，随后说道，“今天不去犯人饭堂了啊，反正你们的管教食堂也准备好了，别糟蹋了。这样，就说让我们去打扫管教食堂，这总可以了吧？”
“那没的说，反正也准备好了，别浪费。”监狱长赔着笑脸说道，“正好今天周一，早饭之后有全体管教人员的例会。顺便把您减刑释放的消息公布出去——对了，这个东西准备好了，也不知道还有用没用。”
说到最后的时候，监狱长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大把小孩子玩的文身贴。他把这一大把文身贴递给孙胖子，竟然从另外一个口袋里面又掏出一大把，说道：“孙局，我把小摊子上看着还像那么回事的都找来了，够用吧？”
“差不多，够不够也就是它了。”孙胖子答应了一声。那边熊万毅就忍不住了：“我说咱们快点成吗？一会儿早上还有例会，有什么话边吃边唠不成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肚子一直响个不停。
孙胖子也早撑不住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找了几把拖布装模作样跟着监狱长，到了饭堂里面的小包间，拖布一扔，对着满桌子菜肴较起了劲。监狱长出去之后反锁了门，让他们在里面胡吃海塞起来。
有孙胖子和熊万毅二人打底，也就是抽了两根烟的工夫，满桌子的菜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之后，孙胖子脱了上衣，露出肉山一样的身躯，让西门链哥仨帮着将文身贴在他的身上。
云飞扬看着好奇，开口问道：“我说孙局，你这是什么意思？监狱里面有文身的犯人多了，你也不用都糊上吧？”
孙胖子的脖子短，加上身躯实在太胖，能看到贴纸的地方也没有多少，也就是胸前和肚子的那一块：“我都那啥未遂了，不得让我准备一下吗？反正挨打的不是你，我说你们别停手啊。还剩那么多，都贴上别浪费，都是拿钱买来的……”
包间里面没有镜子，监狱这样的特殊地点，窗户上也没有玻璃，孙胖子想找个能反光的家什，看看自己的新造型也做不到。就在西门链替他贴上最后一个文身贴的时候，包间的门开了，监狱长走进来看见孙胖子的新造型马上愣住了，竟然连要说的话都忘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监狱长说道：“几位，差不多就走吧，全体例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孙胖子的身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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