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结伴同行

我和kitt赶到论坛报社，向朱庇娜说明情况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朱庇娜顺势直接交接工作，下了班。她带我乘上报社的面包车，让我藏在没有正对车窗的后厢里。

        “我去引开警车。”kitt通过手表通讯器告诉我。“现在入夜了，人们不会注意到车里没有司机的。”

        “拜托你了，kitt。”我结束通话，把自己在座椅下方的空地上缩得更紧。这是我第一次与所有同伴都分开了，虽然朱庇娜说是会帮助我……但我耳廓和脑海中还是被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所充斥，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这是我在这座镇上能碰到的最棒的故事素材，我准能用这个当作去大城市报社的投名状！”朱庇娜兴奋的声音从驾驶座那边传来。“谢谢你选择我帮忙，阿比琳，这样我就能拿到第一手新闻了。”

        “呃……我现在是要去潜入印刷厂。”我试图让朱庇娜理解接下来行动的危险性。“布鲁斯小姐，你也千万要当心。”

        “那是当然——哦，等等！别在这儿！……”

        朱庇娜信心满满的应答突兀地被打断，她在途中踩下刹车，我从窗口的边沿稍微探出头，发现我们刚好途经镇上另一所酒店，有个男人在酒店门口拦住了朱庇娜的车。

        ——是治安官？……不对，他没穿制服，而且也没带什么设备。会不会是其他朱庇娜与其合作取材的游客？

        我正思考着，男人敲开车窗，对朱庇娜说：“布鲁斯小姐，让我上车。有关你帮我们探查到的消息，我得到了最新的检验结果。”

        “就——就在这儿说吧，拉金先生。”朱庇娜紧张地压低了声音，连我都几乎听不清。“同样是关于你拜托我调查的事，我现在有些别的想法……”

        “布鲁斯小姐，我不能随意透露案情，但也请你不要对调查抱有过于偏颇的个人揣测。”那个名叫拉金的男人也跟着控制了音量，我忍不住去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调查？案情？除了奥斯丁的假/币印刷勾当，这镇上还有别的隐患吗？还是说除了基金会以外，还有人在调查他？

        “拉金先生，我可是美国公民，有自主思考和决策的自由。”朱庇娜微微昂起脸，顶撞拉金。“我也在调查这镇上暗藏的犯罪，你无权妨碍我。”

        “是什么让你拥有了自己的突破口？那个黄眼睛的外来者吗？”拉金口中形容的似乎是karr。“他是我调查假/币流通期间久违地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可疑的嫌疑对象，事实也确实如此。从你给我的那个酒杯上提取到的指纹无法与数据库里任何一个人匹配，除此之外，卡尔奈特这个身份也很怪异。我查不到任何就诊、保险、教育记录，仿佛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你不该轻率地相信这种人。”

        ——好吧。拉金让朱庇娜协助调查的，好像就是karr。当初她在旅馆餐厅里请karr喝酒是受到了拉金的指示吗？

        继续这样怀疑并拖延下去，估计就没个完了。我干脆拉开车侧门，跳到拉金身边，不顾他和朱庇娜讶异的眼神，迅速表明立场。

        “——不要浪费精力了，听我说。其实，我和karr与今天白天在授奖仪式上讲话的戴文迈尔斯先生一样，都来自政法基金会。我们两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调查假/币流通案。据我的怀疑来看，哈利路亚出版社的圣经推销员荣恩奥斯丁是最可疑的。”

        “荣恩奥斯丁？”拉金愣了一下，但看上去确实早就知道这号人物。“圣经推销员的确是最适合偷运的职业，但这不能抹除你们的嫌疑——你又叫什么名字？”

        “阿比琳张，政法基金会的调查员，张氏电子的实习人，同时也是与你对同一起案子抱有不同看法的人。”我试图用堆砌称谓的方式让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听起来更正当一些。“如果要确定嫌疑人的犯罪事实，比起调查他们本人的生平经历，不如去寻找证据。”

        “这么说你已经有目标了？”拉金微微眯起眼。“你们现在就是要去寻找你们心目中的证据，对吧？”

        “如果我们在哈利路亚出版社的印刷厂里找到印刷假/币用的金属板，就能认定它的所有者涉案，不是吗？与今天首次来到高山小镇的karr相比，印刷厂的圣经推销员难道不是更可疑吗？”

        “……很好，那我们去佐证你的猜想吧。”拉金挑起一侧眉毛，绕过我，从我刚刚打开的门上了车，在门口的座位上坐定。“我可以协助你，但如果你想要彻底解除我对卡尔奈特的怀疑，必须得解释清楚，为什么他的身份信息如此残缺。”

        ——能让他从妨碍者变成协助者就再好不过了。

        我认命般重新回到车上，关好门，与拉金相邻而坐。朱庇娜再次启动汽车，我则向拉金摊牌：“事先声明，我与基金会是合作式工作伙伴的关系。我所能知道的也仅仅是他们允许我知道的部分而已。”

        “不要紧，告诉我。”拉金两手搭在膝头，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说道。

        “……你认不认得奈特工业的创始人，威尔顿奈特先生？”我咬咬牙，开始在事实基础上胡乱改编。“karr是他的一名私生子，所以才没有户籍。至于他的教育和保险是怎么处理的，就不是我这个外人能了解的了。”

        在昏暗的车厢中，我隐约看到拉金的眉毛在抽搐。他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就当是如此。但我记得奈特工业已经没落了，原因就是没有个像样的继承人……”

        “karr没有经商和工业设计的天赋，他更喜欢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以执行外勤的名义进行旅游，这也是为什么他成为了基金会的调查员。”我猜拉金不清楚加斯的存在，便没有提他，继续为karr塑造纨绔二世祖的形象。

        “哼，真说不清是你先打算钓个金龟婿结果碰上个私生子，还是那家伙先打算附庸一个新家族。”拉金咕哝着，抱起胳膊，靠在了椅背上。

        ——虽然他好像误解了我和karr的关系，但至少他应该是接受了我迄今的说法。

        我决定不加解释，避免让他发现什么破绽，转而反问他：“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查案？”

        “懂cia是什么意思吗，亚洲人？”拉金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张证件，敷衍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比起你们这个私人组织，我有更高的权威。”

        “这些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能干涉警局吗？karr在追击奥斯丁时被治安官拦住、以违反交规的原因被拘留了。我们怀疑警局里有奥斯丁的同伙，万一我们揪出奥斯丁，却没人配合逮捕他就糟了。”

        “这一点你放心。我追了这个案子好久了，如何应急处置的问题我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了。”

        很快，朱庇娜的车接近了印刷厂址，本来蹲守在周边的警车被作为诱饵的kitt引离了这个街区，我们轻松停到印刷厂的后身，凭借拉金的开/锁技巧，从后门钻进了印刷厂。

        karr改造的手表现在除了拥有通讯功能、被加上了电击功能以外，还带有一枚小小的手电筒。我打开那束细细的光柱，找到示意消防疏散的平面图，带另外两人来到了相邻的资料室和办公室。这里一片乱七八糟，资料室的桌子上堆满了本子和纸张，而办公室的地上躺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屋里几乎没什么日常办公用品。

        “这是准备跑路了。他们应该发现有人查到这镇上来了。”拉金低声说着戴上一副手套，俯身去拉其中一个包裹的拉链。“布鲁斯小姐，在记录吗？”

        “当然在。”朱庇娜看了一眼手表，做旁白似的补充：“现在是2002年12月10日，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高山小镇，哈利路亚印刷厂。记录人，朱庇娜布鲁斯。”

        拉金打开第一个包裹，我认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朝我和朱庇娜点了点头，证实那确实是我们要找的证据。随后，我们又检查了其他包裹，里面有假/钞样品，还有一些合同文件。

        朱庇娜继续用手持dv机记录，我们将那些证据封存起来，搬到了车上去。然而就在我们搬完最后一只包裹，准备上车的时候，一阵迅疾的车辆行驶声突入这条小巷，不带丝毫减速与闪躲的意图。

        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刺眼的车灯就从巷子口接近到了距离我们咫尺之遥处。冲过来的人甚至微微偏转车头，对准了报社的面包车——和身处车前的我们。

        “躲开！”

        拉金大吼着就地滚向与车子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我和朱庇娜急忙撤向印刷厂后门的门廊。门廊下的台阶将我们绊倒，我抓住朱庇娜的袖子，手脚并用爬上最高的那一层台阶，眼看着一辆车与我们擦身而过，撞在了面包车侧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鹅黄色的轿车，是荣恩奥斯丁白天开的那辆！

        “kitt，我们在印刷厂后门遭到了袭击，尽快过来接应我们！”

        我一边辨认来者，一边急促地呼叫kitt。朱庇娜在慌乱中拉开印刷厂的门，想要躲进屋里。我本来还觉得我们对印刷厂内部不熟悉，进屋去岂不是让敌人等着瓮中捉鳖，但当奥斯丁从驾驶座开门下车，向我们抬起一只手，做出像是持枪的动作时，我迅速和朱庇娜一起闪身进屋，关上了门。

        ——虽然由于背光，我看不清奥斯丁到底有没有拿枪，但我死活都不想冒险迎接今年遇上的起码第三次枪击！

        我们缩在门后聆听门外的动静，但迟迟没有枪声响起，取而代之的是肢体搏斗声。朱庇娜捡起之前被她掉在地上的dv机，战战兢兢地凑到门框边，用取景框确认外面的情况。

        “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她悄声说。“我们要趁现在逃远一点吗？”

        “不需要，布鲁斯小姐。”kitt的声音从我没有挂断的通讯中传来。“我很快就到，请你们留在原地，保护好自己。”

        “那是谁？”朱庇娜怀疑地看向我。“你们还有别的同伴？”

        “不如说……是最可靠的伙伴。”

        我听着又一道引擎声由远及近，急刹在门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不知谁开了枪，但紧接着的就是子弹从防弹外壳上弹开的响声。引擎声在短暂停歇后又重新运转起来，在一阵轮胎摩擦声后，kitt传来了新的消息：“已经没事了，阿比琳。你已经可以出来了。”

        我和朱庇娜推开门，小心地回到室外。kitt用车的侧身把奥斯丁顶在了印刷厂的外墙上，拉金将一把掉落在地上的枪拾起来，塞进塑封袋，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走过去拷住了奥斯丁。

        “非常感谢——是拉金先生，对吧？”kitt向他搭话。“接下来，请你处置荣恩奥斯丁，逮捕他的同伙——包括印刷厂主查尔斯巴恩斯、以及莫尔治安官。我刚刚被他追捕时听到了他与奥斯丁在通话。”

        “我会通知我的同事。”拉金说着拿起自己的手机。“至于基金会的这几位，你们打算继续插手吗？”

        “鉴于布鲁斯小姐的车子已经被撞坏，我认为你们需要一辆新的交通工具。”kitt缓缓驶离墙边，向拉金敞开自己的车门。“请容许我载你们一程，并从旁监督你的办案流程，拉金先生。尽快处理完嫌犯，我们就能尽早把我们的同伴放出来——他可是很讨厌监狱的。”


　　https://www.msvvu.cc/64751/64751313/915944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