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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


陈极是个守时的人,先到了约见的地点,今晚天公不作美,乌云遮月,四周黑漆漆的,她心如小鹿乱撞地等了半天,王瀛才来,虽是姗姗来迟,但总算是来了。

        陈极看着王瀛,心咚咚跳个不停,又激动又紧张,全身僵硬,使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异常尴尬,她却不觉,心里只被幸福和喜悦填得满满。她努力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含情脉脉地看着王瀛笑。王瀛见了,越发觉得她呆傻,心里不免后悔自己为何要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了两句话,便推脱还有事要先回去。陈极要表达的还没表达清楚,心里着急,怎肯放他走,急得拉住他的手,无奈却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瀛挣了两下楞是没挣开,心里越发厌烦,眼珠一转,忽然飞快地在陈极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拍拍她的头,轻柔地道:“今日我确是有事,他日我自会去找你,听话。”

        陈极被他一吻,愈发甜到了心里,同时也像吃了颗定心丸,便信以为真道:“好,以后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王瀛点头道:“好。”

        王瀛把陈极送到房门口,陈极向他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他也倒退着向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陈极满怀甜蜜地回到房中,赵影和李菲都不在。时辰尚早,陈极兴奋得在房中直打转,忽然想去王瀛的住处看看,哪怕远远的看着他房中的灯光也是好的。于是便出了门悄悄潜至王瀛房外隐在暗影里,只听见房中传来王瀛、赵影、吕温、侯深和李菲的说话声。

        陈极以为王瀛着急走,是真有什么要事,谁知听了半天,他们只是在东一句西一句地在那儿闲聊。

        陈极再傻,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这种事,只要不是当面拒绝,便会一直肖想的。

        此时的陈极竟羡慕起赵影和李菲可以那么自然地与王瀛相处了,自从知晓了自己对王瀛的心意后,她见了王瀛便从里到外僵硬得像根木头。

        陈极一直站到众人各自散了回房,看着王瀛熄灯睡下后,才怏怏回到房中。赵影见她回来,问她与王瀛在一起如何,她只答了句“还好”。

        第二日,陈极早早起来,向师父辞别,众师兄师姐将她送至茅屋,却独独不见大师兄王瀛。陈极心中有鬼,也不敢问他去向,眼底的失落却一览无余。

        到了茅屋,众师兄师姐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清修等等便纷纷离去。

        赵影留到最后,陈极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催她有话快说。

        赵影吞吞吐吐地道:“惠与,我说之前你可得有个准备,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陈极气得直翻白眼道:“快说快说,你越这样我越着急不是。”

        赵影担心地道:“我说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是这样,昨晚我和春来在大师兄他们房里向七师兄他们请教仙法时,看见大师兄忽然脸色惨白、呼哧带喘地跑回来,我们忙问他怎么了,他说刚才跟你在一起时,你长发披散,脸白得像鬼,越看越吓人,可把他吓坏了。”

        陈极听了,瞬间如五雷轰顶。原来,王瀛借口有事匆匆离去,只是不想跟她在一起。原来那一吻,也只是他为了能及早脱身的手段而已。

        想至此,陈极的心顿如被重锤击中,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影见她如此,急道:“哎呀,我就说不告诉你好了。”

        陈极忍着揪心的痛,强挤出一丝笑道:“师姐早告诉我就对了,要不我还跟傻子似的以为他喜欢我呢。不过师兄就是捉鬼的,怎么还怕起鬼来了?”

        赵影道:“他,不是怕,而是讨厌鬼长的样子”

        陈极苦笑道:“既如此,便算了。”

        赵影明显还不放心,又在一旁安慰了她几句,陈极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什么,只求她快点离去。

        送走赵影,陈极转身立在屋中半晌,茫茫然不知该干些什么。只恨自己太笨,为何越是喜欢一个人,越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傻子。

        师父梁济曾说过,如若难过,便去劳作,劳作是化解难过的最好方法。

        陈极打深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茅屋,先铺好床,然后去灶间烧水熬浆糊。饶是茅屋不大,她一个人却也一直糊到日落才糊完一层。打开门窗通风,等干了,明日再糊第二层。

        虽一日未进食,她也不觉饿,只是一躺上床,便再也撑不住了,于是放任自己哭了个昏天黑地,然后带着一脸的泪痕,睡了过去。

        这样睡了不知多久,朦胧中陈极感觉有东西在蹭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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