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孑然一身

看着母亲一脸失落的摔门离去，凌西树立起来的心里防线在程澄面前彻底崩塌，被攥出薄汗的手被程澄稍加用力便甩开了，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凌西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人掏空了一般。

        “不要担心，我帮你找回这些所有的东西。”

        凌西感受着女人传在自己肩膀上的一丝温热，仅仅是一脸感激的勾勾唇角，表情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了。

        在程澄面前，凌西已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脆弱成了一张薄纸一般，但是程澄更清楚的是自己不能对这个男人表现出任何的同情或者是怜悯。

        盯着男人看了几秒钟，程澄便起身去了厨房，男人刚刚趴在马桶边上吐了那么半天，现在肚子里一定是空了。

        “吃点东西吧。”

        回去的路上，凌母一直是憋着气的，旁边的席梦媛一言不发，更是在无形中给了凌母一定的压力。

        “小媛，你放心，那个混小子，我总有一天会把他揪回来的。”

        冰凉的手指被凌母紧紧握住，席梦媛一抹微笑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埋进了肚子里，“嗯，凌西最近压力太大，让他出去放松放松也好……”

        从程澄家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起，席梦媛便将之前同程澄的种种全部选择了删除键。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凌西竟然会有那么决绝的一天，更是没有料到程澄会变成这副模样，仿佛是她永远无法看清的。

        窗外的夜色呼啸而过，凌母轻叹了一声，却不知道继续安慰着席梦媛。

        曾经她信誓旦旦的在自己面前表明自己是万万不会打搅她和凌西的生活，更是不会拿着两个孩子说事，可是如今，席梦媛对程澄可是彻底丧失了自信。

        “妈……”

        彻夜未眠的席梦媛是在东方初露鱼肚白的时候才做决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手里拉着的行李箱里除了几件衣服，大多数是她和凌西可数的回忆，比如那几张费劲周折拍出来的结婚照片。

        看到席梦媛略施粉黛的站在自己面前，凌母手里的报纸哗的一下全部滑落至脚边，“小媛，你，你这是要去哪？”

        家里的人一个个都选择离开自己，凌母是真的开始慌了，她很难想象，偌大的房子里留她一个孤单之人要怎么生活下去。

        席梦媛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攥紧了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还是抬起头来，“和凌西一样，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妈，你放心，凌西回来我就回来了。”

        席梦媛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让凌母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不少。

        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的温热，“那么，如果凌西不回来呢？”

        席梦媛没有回答，“妈，您一个人在家要多注意身体，我，我很快会回来的，希望到时候还能是您的儿媳妇……”

        留下一个暖人的微笑之后，席梦媛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让凌母狠狠打了一个冷颤，“走吧，都走吧，哈哈哈……”

        脸上的微笑中透着一丝丝的寒意，始作俑者，在凌母心中只会是程澄一人。

        睁开眼睛之后，凌西只感觉脑袋里被什么东西压了一夜似的，偏头痛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头顶的这顶灯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堪，他不想作过多回忆。

        女人的声音划破了凌西心中的点点苦闷，“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做了一个梦？”

        看到自己臂弯里还搂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女人，凌西的眼神有些麻木，“你，怎么在这里？”

        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自己身上基本上全是一丝不挂了，女人却是整整齐齐的穿着睡衣躺在旁边，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丝的疲惫。

        “没想到凌先生也是喜欢作啊，昨天可是把我家里折腾的天翻地覆。”

        程澄说着起身，紧了紧腰间的睡衣袋子，“快起床，把我家给我收拾干净。”

        只是，对于昨天凌母来过的事情，程澄只字未提。

        凌西有几分木纳的点头，还是不明白昨天在沙发上蜷缩着的女人怎么会在第二天跑到床上来了。

        “给你的衣服，不谢。”

        被折叠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衣服是程澄连夜烘干的，怕是这个男人已经不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吐成了昏天地暗才逐渐苏醒过来。

        衬衫和裤子已经被熨出了整齐的一道褶来，好闻的洗衣液让凌西心里很是舒服，“给你添麻烦了。”

        逐渐清醒来的凌西心里越来越沉重，昨天那些讲出来的那些话烟花般一个个在他脑袋里炸开，让他整整一个早晨都是眉头紧锁的。

        “怎么，我的早餐很难吃？”

        面前的牛奶凌西一口都没有喝进去，盘中的培根虽然看起来很诱人，但是凌西确实是没有半点食欲。

        对面的女人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三明治，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好像在监视着自己。

        程澄只是挑挑眉，示意凌西别那么矫情。

        “我，我饱了。”

        凌西有些瑟瑟发抖的回答让程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为什么？平日里看你可不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是不是昨天喝的那些酒有什么问题？”

        冷峻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温柔，“饱了就是饱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便不再同程澄继续对视了。

        显然凌西这副反应让程澄想当不满意，她更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敢冲着这个男人发起火来，“是个男人的话，就给我抬起头来，找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去！”

        “为了不让她们受到太大的影响，我只有先委屈你一下了，对不起，程澄……”

        看到凌西如此卑微的样子，程澄的怒气更是大了许多，桌上的煎鸡蛋被她毫不犹豫的通通推到地下，碗碟在凌西脚下溅出一顿白色的花来，“你不是想要娶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就冲现在这一蹶不振的样子，凌西，你觉得你自己配吗？”

        掷地有声的问题让凌西狠狠攥着拳头，却找不出来任何的回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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