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救回一命

夜深，昏暗的楼梯间里并不会出现什么人，程澄潜意识里努力让自己醒来，但是对于一个突然胃出血加之头部受到重创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病房里，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让人看到了希望，方悠晟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是最应该见证这一奇迹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方悠晟不久前看着程澄在柳花病床前发泄情绪，所以并不打算靠近，给这两姐妹留下了足够的相处时间，或许就是程澄刚刚的那些话，才会让柳花奇迹般的醒过来。

        “护士，这里陪床的家属有没有看到？”

        柳花醒来后由主治医师带着去做了全面检查，程澄的电话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

        她应该不会走远，毕竟程澄在柳花身上倾注的感情和希望比任何人都要多。

        柳花的苏醒对于方悠晟来说有些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感觉，柳花被送进去检查的这段时间，让他感觉自己正是在度日如年。

        估计程澄的电话这时候已经快要被打爆了，方悠晟举着手机的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许是这楼梯间带来的穿堂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好像有了幻听。

        程澄向来是简约的性子，所以这手机铃声听起来也是轻柔的若有若无，但是方悠晟听到过几次她的手机铃声，当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凌西……

        不过，这好像不是幻听。

        方悠晟将手机移开耳朵，停下脚步仔细捕捉那手机铃声。

        “程澄！”

        他越来越确定就是程澄，所以还没有踏入那昏暗的楼梯间，他便发觉这卷着手机铃声的冷风更是让人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眉心还藏着些痛苦，一只手捂着胸口……

        方悠晟了解程澄的性子，昏倒之前她肯定不止一次的想要爬出这楼梯间。

        “医生，护士！”

        方悠晟不敢轻易将程澄揽在怀里，他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只不过是打壶水的功夫，这人就可以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这是在哪？”

        手术室里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让程澄控制不住的想要冲破那层疼痛，睁开眼睛时，头顶的那束灯光突然唤起了她许多不甚美好的回忆。

        许是躺在手术台的娇小女人声音太过微弱，也许是手术室里的紧张气氛让这些极力要挽回一条生命的医生护士们的神经过度紧绷。

        程澄这才发现自己嘴巴上是带着呼吸面罩的，所以刚刚她的问题只能显示在呼吸仪上。

        “金医生……”

        护士的声音里似乎是带着些哭腔的，程澄觉得这大抵是新来的吧。

        程澄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迷离的双眼隐约能够看到金叔那副金丝框眼镜里是一双相当疲惫的眼睛，额上已经渗出汗来，旁边的护士现在正为他擦汗。

        同程澄对视之后，金医生眼中微微闪烁些什么东西，程澄凝眉忍不住想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孩子，别说话，醒来就好。”

        于德高望重的金医生而言，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还没有人在抢救过程中躺在手术台上睁开眼睛。

        程澄安静的听着手术室里声音越来越明显仪器声，以及金属碰撞发出来的清脆响声。

        全身麻木的情况下，程澄觉得全身疲惫，重重的眼皮让她的快要耗尽的精力让程澄相当惊恐，她怕自己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闭上眼睛，离开这个世界。

        “睡吧，金叔待会叫你。”

        看到程澄逐渐有了乏意，金医生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啧啧，这胃，可真的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啊。”

        旁边同样是一位资历较深的大夫，看着黏贴如此糟糕的胃粘膜，胃出血，是早晚要发生的。

        手术过程六个小时，程澄被推出来的时候，程有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女儿的手，“程澄，爸爸来了。”

        程澄眼前一热，麻药差不多缓过劲来了，腹部的那阵抽搐般的疼痛让她很难发声，只能任由眼泪打湿耳边的枕头。

        “程澄……我……”

        方悠晟发现在床上躺了那么几天的柳花突然变得感性了不少，在床前握着程澄的手，却迟迟讲不出话来，病床里飘着一阵暖人的温气味，程澄艰涩的勾着唇角，一时间，她身上的那些疼痛同现在的大团圆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胃病永远是治标不治本的，特别是对于这曾经胃出血的女人来说，当然是要在医院好好养上几天。

        但是对于刚刚扶起来的华诚，程澄躺在病床上却已经是归心似箭了。

        “哎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吧，华诚那边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刚刚被柳花照顾着吃完养胃粥的程澄此刻脸上的绯红看起来想到舒适，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孔更是遮不住的美。

        “花花，有你在真好。”

        本来这俩人是打算孤独终老一生的，程澄带着两个孩子不会让他们过得太孤单。

        但是现在事情到了最理想的转折点，“唔……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哦……”

        柳花嘟着嘴巴，脸颊升起了两抹幸福的红晕。

        “程澄，柳花醒了，我准备……朝她求婚了。”方悠晟浅笑着，心里确实是很忐忑。

        程澄确定这个消息的时候，刚算从被程修远恐吓的阴影中缓解出来，但是其他人未必肯善罢甘休，尤其是看到程澄面色苍白刚刚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

        程澄刚要张开嘴巴鼓励看起底气不足的方悠晟，却被突然推门进来的程有功打断了谈话。

        方悠晟看出来了这程老爷子最近的情绪相当不稳定，所以只是打了声招呼便很明事理的离开了。

        “爸，您怎么来了？”

        程澄身上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所以现在苍白无力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心痛。

        看着女儿沧桑成了这般模样，原本拉着脸的程有功却怎么都不忍心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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