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意外之死

程澄突然闭上眼睛，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打落在她的衣衫上，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疼。

        程澄想到上一秒还在歇斯底里要一个答案的周可可，在下一秒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表情还停留在惊恐之中，一动不动。

        她记忆中血一点一点从周可可的身上蔓延开来，绽放出了一朵娇滴滴的血红色的花。安静的周可可看起来其实还是很好看的，就像童话故事里沉睡的睡美人一样。

        但此时的她再也不会有醒来的那一天了。一切都是发生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

        整个天台的上空渐渐的都被一股血腥的味道所笼罩住了。

        这个味道，使程澄多年以后久久都不能忘掉。它就像是一道符咒，将所有的东西都封印住了，待到有人将它揭下的那一刻，再全部爆发出来。

        而这是也程澄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刚刚还在说话，然后突然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

        毫无防备。

        当时程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吓，之前经历了那么多坎坎坷坷，程澄都咬着牙一步步走了过来，所以程澄以为自己已经练得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会变得处变不惊了。

        但是像今天这样以这样的场面收尾，程澄还是始料未及的，一股寒意从心底直涌心头，漫遍全身，但是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伤痛

        警察将程澄从周可可的身边推了过去，然后在一旁忙着处理周可可的尸体。

        120到了楼下后，随即将担架抬了上来，然后将周可可轻轻放在了上面，并熟练的铺上了一层白布。

        整个过程就如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一样，警察、医护人员面无表情，冷静熟练，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而程澄望着这一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像是呆滞但又流露出一丝绝望和悲伤。

        当周可可的尸体，最后一次从她身边抬过去的时候，程澄那幽深的眼睛里好像流出来两行晶莹的泪水。

        之前周可可那样对待她，破坏她的幸福，甚至竟然拿她的孩子去威胁她，程澄无时无刻不想让周可可得到应有的报应，并且让她加倍的偿还。

        但没想到的是，这种报应虽然实现了却是以这样一种程澄从没有想过的方式。

        程澄想来想去觉得周可可的死跟她有一定的关系。没错，程澄恨她恨的是入骨，但她从没有想过让任何人的性命来相抵。

        这个代价未免太过的残忍了，如果不是她和凌西的相识，如果她不是和周可可爱上了同一个人，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程澄，你到底是要你的孩子还是选择凌西？”

        这是周可可生前最后对程澄的质问。

        选择谁？要是可以重来，她程澄一定选择从不认识他们任何人，她一定选择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平凡的生活。

        没有斗争，没有爱恨纠缠，更没有那么多的坎坷苦难。

        说到底，周可可也不过是为爱着了魔的可怜人，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但却付出的是自己年纪轻轻正值绽放的生命。

        呵，程澄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凌西清冷的眼睛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程澄时，露出了少有的担心。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隐隐作痛。

        凌西走上前去，正想抱住程澄，结果就被程澄推开了。

        “对不起，凌西，我现在有点累了，我觉得可能我们还需要冷静。孩子你先照顾着，我比较放心。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过来。”

        程澄面带倦容，几缕头发散落在她的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在一下子之间就消瘦了很多。

        凌西满眼的心疼，他想去安慰她，但他忍住了。

        “好，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去吧…”

        凌西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怆。

        程澄转身离开了这里。其实她早就累了，早就想尽快的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充满压抑悲伤的地方。

        在程澄的眼里，现在的天是红色的，大地是红的，建筑是红色的，连人都是红压压的一片。整个世界都被这股红色的血腥的恶臭味所笼罩。

        当程澄乘着电梯坐到一楼后，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抬起沉重的头一看，原来是潘晓峰。

        “你还好吗？”潘晓峰温柔的声音极具魅力。

        “不好，一点都不好。”

        程澄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了。

        “我看到外面那么多警察还有救护车，是…”

        “我的孩子都没事，但是周可可死了。”

        程澄的声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潘晓峰表现的并没有很意外，他觉得以周可可的性格，今天能闹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是已经豁出了性命的。

        潘晓峰上前将程澄轻轻的搂在了怀里，并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程澄则将头埋在潘晓峰宽大而又温暖的胸膛里。一股清香舒服的气息使程程忍不住哭了出来。

        程澄这次没有拒绝，潘晓峰也就任她在怀里尽情的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他知道，只有哭出来才可以好受些。

        就这样，潘晓峰一直静静的抱着程澄，不时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而程澄则不停的再抽泣，直到眼泪流干，精疲力尽。

        “好些了吗？”潘晓峰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温柔细腻。

        “嗯，好多了，谢谢你。”程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一个没形象的她，除了凌西，好像也没有别的男生再看过了。

        “那就好，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想回去吧…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一起走，等你想回来了我就带你回来。”

        潘晓峰眼眸里充满了柔情与心疼。

        程澄犹豫了片刻，想到刚才那今人浑身发抖的一幕，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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