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掌门之令

张辰双眉一竖，低声喝道：“白慕艾，饶恕你的，是神山掌门，不是我张辰！”

“更何况，饶恕的，也不是你白慕艾，而是祖师爷的孙子，掌门师伯的儿子！”

张辰这时候初登掌门，但一怒之下，威势摄人，听得旁观的众人，微微一怔。

随后胡元贞笑了笑，道：“丁师妹，希望你能明白，掌门师弟的一番苦心！”

“这世上，有些人是经不住考验的，若是有人引诱，给他机会，难保不会误入歧途！”

忽然胡元贞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发生了，帮着太清谷意图颠覆师门，成为太清谷希音观的傀儡……”

胡元贞一番利害尚未分析完，丁淡宜就轻声道：“胡师兄，你不必多说了，我明白的。”

“我这就和慕艾一起，上山顶为师父守灵，一辈子也不下山了！”

丁淡宜末了一句，语气哀伤，险些坠下泪来。

丁淡宜往常在师门，也是好胜有争夺高位之心，只是近来师门遭遇连番变故，丁淡宜早把往常争胜好强之心熄灭了，尤其是怀有身孕之后，一心只想与白慕艾厮守一生。

张辰听得心伤，又道：“丁师姐，你仍是六合峰二师姐，来去自由，嗯，只是得好好看管白慕艾。”

白慕艾这几天来，似乎是神情萎靡了不少，往常的傲气早已消散，立在丁淡宜旁边，不言不语。

忽然韩可珍上前拉着丁淡宜，回头冲张辰众人笑道：“你们怎么都糊涂了？二师姐有身孕在身，难道不该让他们成亲，以后孩子生下来，也是有名有份么？”

丁淡宜听得脸色一红，往常韩可珍初入六合峰，还曾维护过她，谁想这时候，韩可珍竟敢为她想得细致周全。

胡元贞一摸额头，叹了一声，笑道：“是，是我们都糊涂了，这一点却没有想到。”

那边云天阳也朗声道：“嗯，这孩子生下来，便是祖师爷血脉，丁师妹，你若是愿意，我亲自收他为徒，将祖师爷所创仙诀，尽数传给他！”

云天阳为人正直，丁淡宜素来深知，当今修真界年轻一辈之中，云天阳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时候得云天阳允诺收徒，实则是后半辈子，有了依靠。

丁淡宜当下满口答应，感激声不断。

张辰随后对万昶说道：“万师兄，你看在山顶建两座屋子，嗯，再为丁师姐她们二人办个婚事。”

万昶自然是应声答应，他与白见一师徒情深，对这师父之后，自然极是看重。

正当丁淡宜二人，正要上山顶的时候，忽然山下十八盘石阶，一大群人蓦然出现，不多时，人群渐近，为首二人，赫然是六合峰沈小枝，还有后土峰高诚思。

这一行人足有三四十名弟子，竟然都是前几天，魔教围攻神山，这些弟子听师父之命，各自逃离神山，谁想这时候神山派新任继位，他们都听得消息。

“张师弟，不，掌门，我们，我们特地回山，恭贺你继任掌门！”那高诚思见了张辰，一脸恭维，话里的谄媚，不言而喻。

“掌门，日前多亏你力挽狂澜，救师门于危难之中啊！”

一群人似乎是有些气短，见了张辰五人，卓立于演武场上，在十八盘石阶上，七嘴八舌的吹嘘起来。

张辰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沈小枝脸色微白，这几天比起往常，消瘦不少，她原本就容貌清秀稚嫩，更兼声音童稚，惹人怜爱，让人生出保护欲望，这时候更加楚楚可怜。

张辰心里想道：小枝师妹这些天清减不少，不知道是心伤二师兄身死么？

这时候张辰等掌门首座身后，不少人怒喝一声，道：

“哼，师门危难之中，你们苟且偷生，舍师父，师门而去，这时候还有回来做什么？”

“一群唯利是图，逃生怕死之辈，不配做神山弟子！”

这些当日舍生忘死的弟子，一见了山下有回山之意的弟子，就勃然大怒，指着山下众人，一通大骂，山下众多弟子，自知理亏，虽然脸上有些不满，但也反驳不得。

那沈小枝忽然上前一步，哀声道：“张师弟，我也不求能回山，只想，只想在师父灵前，上一炷香，再去梦欢师兄坟前，祭拜一下就好。”

这些大都是五脉中较末的弟子，以沈小枝高诚思原先地位最高。

云天阳看了众人一眼，神色复杂，目光依稀，沉声道：“掌门师弟，你看，该怎么做？”

张辰沉默许久，心中已然有了分寸，问道：“云师兄，胡师兄，大师兄，小师妹，你们怎么看？

云天阳摇摇头，没有说话，胡元贞看了看石阶上众人，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如今神山派弟子锐减，也只有三十多名弟子，这些原本就是神山门下，回山自然能壮大师门实力。

胡元贞等人，也不声不响，没有说话。

张辰缓缓说道：“沈师妹，高诚思，你们都愿意重回各脉门下，是不是？”

高诚思抢先说道：“愿意，愿意，掌门！”随后众多弟子，也是齐声答应。

张辰又叹道：“嗯，那你们就回到各脉吧，仍是神山弟子。”

张辰这一决定，云天阳几人，倒还罢了，身后的众多弟子，反应不一，不少人都有些不满张辰这一决议。

张辰忽然叹道：“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

“秦师兄，步师兄，巧儿姐，我知道，这样对你们当日师门巨变，选择留下赴死的弟子而言，不公平！”

秦升沉默不语，步德连忙朗声道：“掌门师弟，你是掌门，你做任何决议，我们自然应当遵从！”

袁巧也高声道：“张大哥，你下令就是了，不必说这些话。”

这时候不少人也附和一声，说道：“掌门师弟，我们听从你的决议。”

张辰忽然轻轻一笑，叹道：“当日你们都是肯为师门，舍下性命之人！”

“若没有你们，师门又哪里能延续？又哪里有我们这些首座，掌门？”

“你们都是师门砥柱之人，这时候，还说什么掌门之命，你们自当遵从？”

几句话，说得身后三十多名弟子，心里暖烘烘的，秦升双目含泪，上前一步，哽咽说道：“掌门师弟，你师门撑起一片天之人，你说什么，我们都没有二话！”

张辰又轻轻一笑，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么从今以后，秦师兄，步师兄，你们这些弟子，当出肯为师门不惧生死的弟子，以后就升为各脉长老吧！”

“嗯，今日薛家王家，还送来不少礼品，就一并分与你们了。”

一场突然起来的变故，最后可说皆大欢喜，张辰既安抚了原先弟子的心，又壮大的师门实力。

最后张辰又沉声道：“刚才我就说过，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而你们，当日肯为师门舍生忘死的，是难能可贵的！”

“这世上，有些人，若没有机遇考验，也许会是一个好人，只是若是遇上残酷的考验……”

“所以你们若是还心有不满，就去怨恨金何在那厮吧，若不是他狼子野心，意图颠覆师门，咱们都在师父身边，那是何等快意！”

张辰随着心中所想，侃侃而谈，最后众人都散去，今日各派前来恭贺，都有不少贵重礼品，其中王家薛家等附属世家，礼品尤其以灵力居多。

当下张辰命万昶带着秦升等长老，去偏殿将灵石都分了，随后万昶又命弟子，去山下找了些泥瓦匠来，在山顶盖起一座屋子，由丁淡宜白慕艾居住。

张辰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这些举动，是对是错，只是目光一瞥，瞧见人群之中，沈小枝消瘦的身影，往南边后土峰方向飞去，又轻轻一笑，心中喜悦起来。

一时间不少弟子重归师门，神山五脉，弟子又多了起来，五脉之中，不少弟子驾驭法器，飞来飞去。

这时候长老弟子，都已散去，只剩下四脉首座，及袁巧欧阳珊几人。

张辰忽然问道：“各位师兄师姐，你们说，今日这一举动，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众人尚未回答，袁巧就率先笑道：“张大哥，往常那个，在门中叱咤风云，指挥若定的张辰，哪里去了？”

“怎么今日，做一个决定，还要再三解释，如今又犹犹豫豫了？”

“张大哥”三个字，听得张辰心中一暖，这些天来，门中众多师兄师姐，都恭敬地称张辰为掌门师弟，唯有袁巧仍是称呼不变。

张辰哈哈大笑，看了看袁巧，又看了看一旁沉思的胡元贞，笑道：“我也奇怪，往常那个干净爽利，英姿飒爽的巧儿女侠，又哪里去了？”

张辰话里虽然没有挑明，但目光看了看袁巧，又看了看胡元贞，意思不言而喻。

这些天来，胡元贞心念袁巧之事，欧阳珊等人，早已深知，只是却没有说破，这时候张辰一时失态，似乎是又变回了往常那个爱嬉闹的小师弟了，哪里还有先前威严的掌门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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