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顽童心性

张辰见了烧鸡，食指大动，只是这烧鸡完好无缺，赵贤并未开吃，若是少了个鸡腿必然被发现，只好强忍住食欲。

“哼，狗东西，倒是会享受！看我给你加点佐料！”

张辰嘿嘿一笑，在酒坛里撒了泡尿，又在烧鸡及菜肴上吐了几口吐沫，还在地上抓把灰尘，像撒胡椒粉盐巴一般，尽数洒在菜肴之上。

做完这些，张辰得意地笑了几声，随即又快步出门，飞身上屋顶，静等赵贤回屋。

不远处由于张辰一掌劈出巨大声响的关系，倒是引得不少人围观，只听得一个女子懒懒的声音道：“白日里我有一个金镯子掉到这儿，还劳烦三爷替我寻寻。”

张辰暗想这女子倒是好会骗人，明明放荡不堪，与弟子偷情，还脸不改色的谎称在寻金镯子，倒是赵贤这厮，对她毕恭毕敬，命庄内其余人一起寻找。

张辰有些焦躁与懊悔，早知道在屋里多翻翻，看看这赵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还有精心调制的酒菜，这厮不会不来继续吃了吧？

不多时，只听得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张辰心里一喜，正是赵贤准备回屋了。

张辰强忍住笑意与期待，顺着揭开的瓦片，往里去瞧去只见赵贤重新坐回桌前，抄起酒坛灌了一口。

恶作剧甚至复仇的快意，涌在张辰心头，张辰不由得笑出声来。

赵贤又扯下鸡腿，也丝毫没怀疑往嘴里送，张辰实在是忍不住，仰卧在屋顶，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人！”

屋子里赵贤也并非无能之辈，身为五大派之一仙霞宗宗主座下三弟子，修为与张辰也只在伯仲之间，原先张辰小心行事，自然没被发现，如今放声大笑，赵贤自然立时发觉屋顶有人。

“狗东西，我亲自为你准备的童子尿酒菜，好喝么？”张辰也不慌张，将心中得意嚷了除去。

赵贤忽然一愣，细回味也发觉酒菜中不对，一闻手中酒坛，果然是一股尿骚臭味儿。

赵贤瞬间脸色大变，倒了胃口，几欲呕吐，厉声喝道：“你这臭小子，竟然如此卑鄙！”手臂一挥，酒坛往屋顶射出。

张辰随手一指，点破这酒坛，掺着尿的酒在半空中好似下雨，笑道：“哼哼，你这狗东西，命人送我馊了的猪食，还让我住柴房！”

“我请你喝尿酒又怎地了？再说了这童子尿可是大补之物，你不是喝得挺痛快的么？”

赵贤快步后退，避开这尿雨，纵身跃起，撞破屋顶也立在屋脊之上，喝道：“卑鄙害人的臭小子，还敢嘴贫耍贱，看老子打得你跪地求饶！”

赵贤说罢手中已多了一口长剑，月色下明晃晃颇为显眼，一看就不是凡品。

张辰也是裁云剑出鞘，笑道：“你也会使剑？看我来教教你！”

明月当空，夜色朦胧，上百间房屋灯火依稀，屋顶上两个人影，剑光霍霍，斗在一处。

“好小子，竟敢偷学我仙霞宗剑法，今日饶你不得！”

修真界门户之见甚严，偷学仙术更是大忌，赵贤见张辰所使的仙霞剑法似是而非，甚至乱七八糟，显然是未得名师指点，偷学去的。

其实张辰不过是见过多次仙霞弟子使剑，再加上师门玄女剑法与仙霞宗剑法也是大有渊源，因此东鳞西爪拼凑而出一套剑法。

“嘿嘿，仙霞宗剑法有何稀奇，我家附近三岁小孩都会使，哪里又是什么不传之秘了？”

张辰与赵贤比剑之际，嘴上也不肯服输，只是不敢自认神山弟子，只怕引起师门与仙霞宗之间不必要的嫌隙。

“哼，臭小子，你还嘴硬！”

赵贤忽然剑招一变，使出仙霞剑法中的一路追风剑式，这路招式正如其名一般，快若闪电，迅若奔雷，一招剑气未绝，后招又到。

张辰剑法原本也是半吊子，火候甚浅，旁人也还罢了，遇上赵贤这深得仙霞宗剑法真传的弟子，便是捉襟见肘，被连绵不绝的剑气逼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渐落下风。

“哈哈，狗东西，莫不是喝了我的童子尿，才这般厉害？”

张辰不敢再与赵贤拼剑，眼见一道剑气又到身前，二指翘起，一记迦叶指急射而出。

传说当年大梵天王请佛祖说法，佛祖拈起一朵金婆罗花，神态祥和，闭口不言，众人不解其意，唯有摩柯迦叶悟到了，破颜轻轻一笑。

这路迦叶指也正是因此而得名，作为灵山寺绝学之一，也是最上乘的仙术，极为看重悟性，参悟数年甚至数十年，悟性不够，也是难以入门，未必及得上悟性高的初学者。

灵山寺门下弟子僧人过万，但能参悟到这门绝学的弟子也甚少，反倒是张辰这并非灵山寺出身之人，道听途说只见识过一次，悟到其中奥妙。

这迦叶指中正柔和，暗含佛家慈悲怜悯之心，但却是绵长不绝，后劲无穷，张辰弃剑不用，一道道指力使出，来抵挡赵贤这一路追风剑式。

赵贤这追风剑式不过七七四十九招，一路招式使完，张辰固然额头微微冒汗，心中暗叹这狗东西剑法了得，赵贤也不得不承认张辰是难得的对手。

正当二人出手稍慢，心中暗叹的时候，不少人都围了过来，院子里人头攒动，向张辰打量。

“嘿嘿，狗东西的帮手来了，莫不是赶着来喝我的童子尿？今日没有了，要喝得明日赶早！”

张辰眼见这赵贤师弟们都赶了过来，自忖再斗下去也讨不了好，当下双掌齐出，金火二系灵力喷涌而出，如两条火龙，往赵贤打去。

“阴阳掌！你这厮是神山门下，为何与杏林谷医仙在一起？”

赵贤见识也是不凡，瞬间认出张辰这一掌的路数，心中疑惑随即厉声喝问。

张辰这一掌不过是暂缓敌人锋芒，然后撤退之计，听赵贤发问也不答话，展开身法在屋顶上狂奔，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半晌，张辰确信无人追赶，才停下脚步，心中挂念唐菀儿，当下改方向往后院而去。

青松庄房屋数百，院落众多，张辰人生地不熟，在屋顶上往北徐徐搜寻，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唐菀儿所在的院落。

忽然张辰耳边听到一声“哼，小丫头胡说八道，分明是热毒之症！”正是先前听过的神农堂堂主姜六翁苍老的声音。

张辰心中一动，在屋顶上盘旋几个起落，正落在那院子屋顶之上，院子里只见姜六翁一脸不平，当着宗主门派弟子，又不敢发作，只能嘴里嘟囔几句，骂骂咧咧地出了院子离去。

“哼，老家伙井底之蛙，不自量力，敢与菀儿比医术，自取其辱！”

院子里还有不少下人侍立，张辰揭开瓦片往屋子看去，只见屋子里珠光宝气，陈设颇为奢华，大红蚊帐笼着牙床，窗前还有一面铜镜，果然是女子居所。

唐菀儿在一个婴儿摇篮边悄然而立，摇篮里不哭不闹的婴儿静静卧着，旁边一个少妇脸色紧张，拿着帕子不停地在眼角拭泪，显然就是这婴儿的母亲，远处门边杜思垂手侍立，不住那边打量。

唐菀儿观察良久，忽然开口说道：“夫人，杜少侠！婴儿体质娇弱，与常人不同，往常施针等法子也不敢擅使，但这孩子危在旦夕，小女子大胆，只好一试了！”

那少妇颤声问道：“杜思，让你们去请大夫，你怎地，请来这小姑娘？”

张辰在屋顶定晴一看，这少妇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相貌虽不是绝美，但也颇有姿色，又兼脸颊上泪珠阑珊，更显得为楚楚动人。

只是这少妇呼吸粗重，显然只是俗世女子，并非修仙者，她虽然是杜思长辈师娘，但论见识反倒不如杜思，虽然是在质问，语气中却毫无威严。

杜思恭敬答道：“师娘，这位可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杏林医仙，医术冠绝天下，弟子才请了她来，杏林谷就连师父也曾赞誉过。”

少妇啊了一声，她对修仙之事半懂不懂，但听了末尾一句，却是颇为信服，在她心里，丈夫是世间无所不能的神仙，连他都赞誉过得自然厉害。

少妇又道：“嗯，你看她说的法子，可行么，还有让你去请师父回庄，去了没有，怎地还不回来？”

杜思正色道：“师娘，弟子不懂医术，但这医仙所说，自然不会有假，至于师父归期，弟子早派师弟回山禀告此事。”

正当屋里为难的时候，忽然屋外有人喊了一声“师父回来了！”

张辰不自主地往院子里望去，不多时，院子里“老爷，师父”呼声不断，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院里，这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相貌颇为威严，只是身形微胖，面皮蜡黄，左眼已经盲了。

张辰心想：这人便是五大派之一的仙霞宗宗主黄时雨了么，若不是知晓身份，我还只以为是俗世富商巨贾，哪里像是修真界声名赫赫，与师父同一辈分的顶尖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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