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

生物书上说，多巴胺控制感情，血清素啡呔控制喜怒哀乐，苯乙胺控制喜恶，肾上腺素控制激情。

        可我们总是边害怕边励志，边等待边逃避。

        边励志边堕落，边想象边清醒。

        —来自少女苏南的日记

        颜控少女苏南最近一直怀疑自己对林羽别样的感觉来自于那天仙女湖畔的见色起意。

        不然为什么要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呢，譬如他突然更改的微信名。

        ly当然是他名字的缩写，林羽。可是yh什么意思？遗憾？他在遗憾什么，烟火？他吸烟吗？她可不喜欢抽烟的男生。

        喜欢？苏南被自己的这一脑洞吓一大跳，纯纯的见色起意，怎么能绕到喜欢两个字上去，她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苏南研究半天无果后，沉沉睡去。

        排练大合唱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不是专业的，几场下来谢贝贝已经声嘶力竭。她向苏南控诉她的夜莺嗓就这么生生地被练成了公鸭嗓。

        “为什么我不是一个会弹钢琴的小仙女”她的嗓子因为嘶哑而低沉，像个男人。

        “贝贝，你现在的声音好性感，勾引的我想犯罪”，苏南手捂着嘴，肩膀抖动，憋着笑。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虽然你美若天仙没错，可我绝不为仙女折腰，我喜欢的是猛男，不是萌妹子”。

        谢贝贝瞪圆了眼睛，手虚抚着着胸口演的很认真。

        苏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指导老师出去还没进来，大家都三三两两席地而坐休息，苏南和谢贝贝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抬杠，就听旁边两个同学正在闲谈：

        a:“你知道吗？听说隔壁的林羽有女朋友了”

        b:“真的吗？看不出来啊，平时看他没正经理过那个女生啊”

        a：“真的，我发小就是他同桌，听说他时常拿着一张女生的照片发呆”

        b:“不是吧，哎，她漂亮吗？”

        a:“听我发小说，他曾偷偷远远地瞧过一眼，看不太仔细，不过看大模样应该很漂亮，听说这次请假专门去看她去了”

        “哎吆，看不出来啊，帅哥还挺长情啊，怪不得对咱们学校那么多莺莺燕燕置之不理”谢贝贝感叹，她转头看苏南。

        “嗯，是挺长情的”苏南皮肤本来就白皙，这会更是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她手用力攥着校服的一角，朝着谢贝贝挤出一丝微笑。

        原来见色起意也会心痛，苏南想。

        晚上，苏南翻着白天打印出来的主持词内容，一点状态没有。

        她今天就莫名的懒散，林羽发消息问她有时间对词吗，她以今天太晚，她已经睡下了为理由推脱了。

        明明昨晚还很雀跃，今天就情绪全不对了，她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

        林羽看了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才晚上九点半。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一问就是排练累了，睡了，不过不同的是，第三天林羽还收到了一条“明天一定对，这两天抱歉”的消息。

        苏南对这样别扭的自己感到难过，可再怎么拧巴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她下定决心整理自己的情绪，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碰，想都不能想。

        嗯，就这样。

        后来几天她跟他开着语音对词，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是否要换成视频这件事。

        在校庆的前三天，苏南见到了林羽，上楼碰见的时候林羽微笑着冲她打招呼，她也点头示意然后迅速扯着谢贝贝跑了。

        下午要准备彩排，老师让他俩串串词，时间还早，这边有点吵，林羽提议去礼堂外面露台。

        到露台，风有点大，为配合大合唱，苏南今天穿了裙子，忽地一阵冷风吹来，她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再往前。

        林羽默默看她一眼，脱下外套披她身上。

        身上的外套还有他身上的余温，还有淡淡的檀木香味，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闻什么呢？今天早上刚换的，没有汗味吧”，他卷起台词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嗯，有你女朋友的味道”，她承认，她此刻就是就是一杯恶意满满的绿茶。

        林羽一顿，片刻之后又笑了，他手把着栏杆，风吹的他的头发微扬，，舌头顶了一下腮帮，盯着她悠悠开口“你说是就是”。

        “额，我不冷，你自己穿上吧”，苏南感觉自己这会在犯罪，她说着就要拿掉披着的衣服。

        “穿着吧，跟你开玩笑呢”他走进她，大手压住她脱衣服的手，“一会彩排就开始了，咱还得对词呢”。

        他的手温暖干燥，就那么按了一下然后速度撤开，然而就这么一个小小动作弄的苏南一下子就脸红了，心跳不已。

        就这样，一会有同学喊他们去彩排的时候，苏南都忘了还穿着他的衣服就那样进去了。结果是，林羽同桌王海洋看见苏南身上的那件过万的夹克衫后直接惊呆了。

        别人没见过，他作为唯一一位可以每天和林羽这位大校草形影不离的铁杆粉丝，什么时候见过女生可以穿林校草的衣服，别说穿了，就上次一个女生故意蹭到他身边，抓了下他的衣服袖子，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见他穿那件衣服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回去一趟原女朋友变前女友，这是要重新栽花，重新结果的节奏吗？

        林羽笑着用手扶了下他同桌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闭好嘴巴。

        王海洋瞬间就了然了，他这该死的领悟能力放到学习上多好，至少不用在一班垫底，还要老班专门让林羽和他做同桌搞精准扶贫。

        同样是同桌，谢贝贝的领悟能力就没那么精准了。

        她旁边的同学八卦地捣她一下示意她看苏南身上穿着的衣服。

        她瞟了一眼，不以为意的来了一句：“想什么呢，就算我家南南穿着天王老子的衣服，她还是会觉得她邻家大哥哥世界第一帅。”

        “苏南有对象了？我以为她眼里只有学习呢”同学叹到。

        “本来一纯纯美女再加学霸身份加持，那不就光芒四射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谢贝贝老母亲似的叹气。

        那晚终究是苏南穿着林羽的外套回家了。

        一是林羽怕她穿裙子冷，一再坚持让她穿着。二是苏南觉得穿人家衣服一下午了，就这么还回去也不合适，还是拿回家清洗一下再还吧。

        校庆那晚，学校请了曾经对学校发展做过贡献的各位社会人士和政界名流。

        苏南的父母和林羽的父亲都位列前排。

        虽然上次之后，苏南再没有去过父母家，可今天看父亲苏立民和母亲蒙燕坐一起犹然一对成功的恩爱夫妻，又有谁能联想到那天发生的一切呢。

        临上场前，看着苏南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排的贵宾席有点出神，林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是认识的人吗”，他问。

        “嗯，是我爸妈”，她答。

        可是苏南脸上没有任何见到父母的喜悦，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她的深情悲伤落寞，全然不像平时。

        “怎么了？”林羽突然有点担心，他侧过身，低声询问。

        “该上场了”，就那么几秒，就看见苏南整理好了情绪，冲他灿烂一笑。

        晚会很顺利，大家都很兴奋，多日的付出终于没有付诸东流。结束后，有同学提议去聚会，林羽问她去不去，她说不去，想回家，林羽那我们一起走回去吧，反正就隔条街。

        中途，经过西城公园，林羽看到一个小卖部，就去买水，他觉得热，就让苏南帮他拿着坐公园凳子上等他。

        苏南也觉着走的有点累，可刚坐下，怀里抱着的外套里面掉出一个东西，“啪嗒”一声掉地上。

        她低头，看见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掉出来，是一张女生的照片。

        她一顿，忽然想起那天那个女生说的话“他有女朋友了”“经常拿着一张女生的照片发呆”。

        她感觉嗡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里涩涩的割裂一般地痛，鼻子酸胀，眼眶开始发热。她突然不敢伸手去捡那张照片。

        正千回百转中，就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捡起钱包也捡起照片。是林羽。他擦了擦照片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钱包里。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坐下，它就掉出来了”，苏南强作镇静，不敢去看他。

        “没事”，他的声音有点哑。

        ……………………………………

        长久的沉默。

        “是你女朋友吗？”她终于鼓足勇气，死就死的痛快些吧。亲耳听到总比道听途说的更容易让人死心。

        听到这话，沉默的人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她，她低着头，用鞋尖踢脚边的碎石子，并不看他。

        “是我姐”。

        她惊讶的抬头，停下了踢石子的动作，眼睛瞪的圆圆的，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苏南压着心里好似终于攀登到山顶一看一览众山小的轻松喜悦一动也不敢动。

        可他的眼神又回到了那天她在仙女湖畔时看见的拿第一眼，阴翳而又悲伤。他抓着瓶子的手暴着青筋，因为用力有些微微颤抖。

        她的喜悦忽地没了，又觉得那种漫天而来的悲伤和无力感淹没了她。

        “想听故事吗？苏南？”他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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