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艰难生活

郑月娥的死对林家苗打击很大，她自此开始恨林耀宗，更恨林家辉，恨之入骨！她也非常好奇林家辉到底去了哪里，又或是早就死在外面了，这样最好！

        其实林家辉和阿秀并没有走远，只是不想让林耀宗找到而隐姓埋名了。可是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利。他们逃出林家的时候身无分文，晚上只好睡在英国人开的医院里的长廊上。

        不久玉蓉就找了一份帮人看孩子的活，而林家辉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虽然他也上过学，但是因为没有学校的毕业证书，去一些正规单位找工作，人家不承认他的能力，不用他，而去工厂或者作坊干活，他又不情愿。所以很长时间都是玉蓉挣钱养家。

        第二年玉蓉怀孕了，不能工作了，不得已，林家辉只好硬着头皮再去找活儿干。好不容易经人介绍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工作，给一个英国人家的小孩教中文。

        就当他们的日子总算稳定下来的时候，林家苗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从而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林家苗知道林家辉在那家当家教后，暗中作梗，对那家英国人说了很多林家辉的坏话，说林家辉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差，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当老师，还说林家辉的品质也极差！吓得那家英国人不敢用林家辉了。并且还扣了他的工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种把无中生有的事，说得跟真事儿一样的伎俩，与她妈妈当年如出一辙！

        林家辉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辞退了！更糟糕的是，他的"臭名"传出去了，再没有人找他做家教了。后来他又跟着别人做生意，结果不但没有挣到钱，还搭进去不少！

        "我真没用，父亲说的对，我什么都干不成！"林家辉经常沮丧的说。

        "别着急，慢慢来，肯定会找到适合的工作的。"每当这时玉蓉总是耐心的开导他。这一年玉蓉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取名林红妹，家里的开销更大了。可是家里一点经济来源也没有，走投无路了，他们决定开垦荒地种水果，种粮食卖钱养家糊口。

        当时的西拉椰岛到处都是荒地，有不少人在那里开辟荒地，有的开辟了盖工厂，也有很多开辟了种农作物和水果，林家辉和玉蓉从来都没有干过农活，什么都不会，只有一点一点的跟他们学，干一天活下来都累的精疲力尽，林红妹被妈妈背在身后晒得像个小黑人似的。

        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她就跟在妈妈后面跑来跑去的帮忙，玉蓉总是边干活边讲故事，或者是唱歌给红妹听！所以虽然红妹没有好的物质生活，也总是快乐的。艰苦的生活环境锻炼了她的意志，母亲的乐观也影响了红妹，使红妹长大后成为一个乐观的人。

        父亲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想过回到林家，但是生性倔强的他，怎么会忘掉当初离开时说过的话呢？更何况自己一事无成，回去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再说跟玉蓉在一起也没有经过林耀宗的同意，毕竟她是个佣人。如果玉蓉生的孩子是个男孩的话，倒也说得过去，可她偏偏生了个女孩，那就更没脸回去了！

        那个年代的重男轻女思想，在中国来说根深蒂固，他们林家虽然当下生活在英国统治下的新加坡，也受西方思想影响，但是作为中国人，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思想，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改变的！所以林红妹从一出生就不受林家辉待见！更何况贫贱夫妻百事哀，整天为生活所迫的他，也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哄孩子，所以林家辉平时几乎不和红妹交流。

        同时玉蓉的思想里还是有阶级观念的，所以她在跟林家辉相处的时候，还是感觉低林家辉一等。平时地里的活基本上都是玉蓉操劳，林家辉只是偶尔的去打打下手，帮帮忙，这和别人家的情况正好相反，而玉蓉却从来都不抱怨，也不生气，她甚至感觉林家辉不去帮忙都是应该的，因为她总是感觉自己从小就干粗活，而林家辉虽说是个落魄少爷，那也是少爷，不应该干粗活，再说是自己不争气，生了个女儿，没有给林家辉争脸。真是替玉蓉感到悲哀呀！

        可是即使玉蓉是这样的低姿态迁就，也拯救不了林家辉那颗消沉的心，他是不甘心就过现在这样的日子的，他不想当农民，可是他又无力改变现状，他很无奈，只有靠酒精麻痹自己。不干活的时候他就窝在家里喝闷酒，玉蓉心疼他，怕他喝坏了身体，可他却嫌玉蓉多管闲事，每次听到玉蓉的劝说都会气得拍桌子，玉蓉也拿他没办法。

        有一次玉蓉下班回家看见林家辉又喝得酩酊大醉。"你能不能振作点，你整天这样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玉蓉第一次在林家辉面前发脾气。

        "没法过就不过！"林家辉把一个酒杯摔得粉碎，"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用你养，你就可以跟我发脾气是吗？你大了胆子了！"说着林家辉狠狠地摔了玉蓉一个巴掌！

        玉蓉愣住了！当初怀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跟他跑出来，没想到她们的日子会过到今天这种境地！过了半天，玉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等林家辉醒酒后，看到玉蓉脸上的大红手指头印子，隐约想起了昨晚自己喝醉了的丑态，又过来给玉蓉赔不是，玉蓉也感觉自己不应该朝着林家辉发脾气。明知道林家辉是因为心情不畅才喝酒的，自己应该多体谅他，多安慰他才是。

        常言道:作为女人来说通情达理是好的，可太通情达理，过于包容，也会把男人惯出一些坏毛病。

        第一次挨打之后的玉蓉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林家辉，这使打人的林家辉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在他的心底就没有意识到打老婆是一件多么不对的事。

        从那以后，林家辉几乎一喝醉酒就打玉蓉，去发泄自己心中积郁的情绪，他们的感情也在一次次家暴中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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