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女儿迎来新一岁的生日,  简母一大早起床，精心做符合女儿口味的蛋糕，忙碌到中午,  成品终于出来,  忍不住致电女儿：“知知，你几点下班？”

        今天晚上行程是几天前定好的,  简知夏想也不想地道：“我五点下班，预计六点到你那里。”

        “不要迟到,  我提前做好饭等你和祈川。”

        “……”简知夏没料到母亲会说到祈川，“他不去。”

        “他为什么不来？你们没商量好，你生日来我这里吃饭吗？”简母下意识认为，女儿生日当天这顿晚饭，祈川要跟着女儿来她这里吃的。

        平常时吃顿饭没什么,  关键在于今天不是平常时,  祈川不知道是她的生日,  她把他带到她母亲家里，场面多少会有点尴尬。

        简知夏沉思几秒：“商量过,  但是他最近几天工作特别忙，没有时间。”

        简母不疑有他,  相信女儿的说辞。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  简知夏接着工作,  直至下午。

        闲着没事,  呆在办公室里又有点闷,  她在公司内部随便走走，放松僵硬的筋骨,  顺便观察员工们的工作状态。

        结果,  助理跑来跟她说：“简总,  季青临在公司前台，吵着要见您。”

        简知夏对季青临只剩厌恶，脱口而出：“叫他滚。”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季青临找她，百分百没好事。

        说罢，她补充：“他要是闹事，先叫保安赶走他，若保安赶不走，那就报警。”

        “好的，简总！”吴晓涵立即按照简知夏的命令，拨打公司前台内线的电话，交代前台如何处理季青临。

        简知夏没把季青临的上门当一回事，跟负责目前重点在推的网红工作事宜的团队了解一些情况，随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考虑提前下班。

        时针指向四点，实在没有工作可做，她拎包走人，坐电梯到地下车库。

        她刚踏出电梯，耳边便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简知夏”。

        非常熟悉的声音，她不用环视四周，就知道声音主人是季青临。

        被保安驱赶，季青临根据昔日对简知夏的了解，不得不来地下车库守株待兔。

        看见简知夏从电梯里出来，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恨意，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简知夏，你用得着赶尽杀绝吗？逼得白书瑶当不了网红，天天被人网暴！”

        简知夏退后一步，平视佯装居高临下姿态的季青临，嗤笑道：“什么叫赶尽杀绝？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找人公开你们做过的事情，不像你，花钱找人，泼我脏水，她也跟着造谣。”

        “这件事上，我们扯平，可你不能伤害白书瑶！她年纪小，承受能力弱，因为你做的那些事，她害怕到寝食难安，每天……”

        简知夏半秒都受不了季青临这种智障说法，不由打断他：“她叫你青临哥哥，你就把她当做三岁小孩？一个比我大一岁的人，你跟我说她年纪小，你要点脸，行吗？

        至于，你说她承受能力弱？明知家里欠别人多少钱，依然高调地炫耀自己所谓的白富美生活，以前还暗搓搓地在我面前，表达你和她的关系多近，想挖我墙角，这种人，会承受能力弱？”

        大半个月，季青临亲眼目睹白书瑶被人持续不断地辱骂，言论越来越恶毒，并找到辱骂账号背后的几个人，查清楚不是什么路人，而是水军公司养的号。

        故意花钱找水军骂白书瑶，他思来想去，仅剩简知夏一个人，白书瑶今天再一次向他哭诉，忍无可忍地来找简知夏。

        他磨磨牙：“你为什么要针对白书瑶？你有事冲我来，不要冲她，她有三长两短，身体健康受到……”

        简知夏冷冷道：“我从来没针对过她！如果你患有被害妄想症，今天来是威胁我，那么，我劝你一句，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季青临嘲讽：“攀上高枝，口气越来越大！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难道你以为会我怕你吗？少拿我攀高枝说事，有能耐，你也去攀高枝。”

        “我真后悔，当初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还和你一起创业，弄得什么都没落下，还伤害到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季青临一想到，几个月前自己什么都有，现在整天焦头烂额，恨极了简知夏。

        “懒得理你。”简知夏不想和季青临说那么多废话，浪费她的时间。

        季青临堵住简知夏的去路：“缺德事做多了，你不怕有一天遭报应？”

        简知夏目光扫向上方的摄像头：“做缺德事的是你，你都没遭报应，我没做过缺德事，凭什么遭报应？或者说，你想亲自让我遭到报应，你尽管放马过来，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季青临发现简知夏刚才观察他们所在位置，摄像头能否纳入监控范围，顿时冷笑一声：“你成功攀上高枝，别以为高枕无忧，祈川铁定不知道你五年前为了拉投资，被一个男人骗到酒店……”

        不必等季青临说完，简知夏清楚他说的是哪件事。

        时间真是一块照妖镜，一帆风顺时，有些人嘴脸好好的，但要是遇到点事，就会撕下伪装，露出丑陋无比的嘴脸。

        她挑了挑眉：“拿受害者有罪论威胁我？你觉得他知道我被一个男人骗到酒店，他会没带脑子地认为我和那个男人发生点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当年报案做的笔录？你当他跟你一样是个蠢货吗？”

        “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我清楚男人！”

        “性别相同，其他的都相同？”简知夏很确定季青临特意威胁她的，感到好笑，“退一步说，即使他知道这件事，没脑子地认为我和那个男人发生点什么，因此和我离婚，说明生活在帮我筛选不合适的人，我应该高兴。”

        季青临笃定道：“千方百计攀上的高枝，我不信你舍得丢掉！”

        简知夏面上涌现大量的讥讽：“你搞错了，我根本不需要千方百计地攀高枝。再说，丢掉一个不合适的男人，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当初能像丢掉垃圾般的你，也能眼睛不眨一下地丢掉祈川。”

        假如，她和祈川是真的夫妻，他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和看似是真的事情，对她产生怀疑，立即跟她离婚，她即使再爱他，她也不会对他有所留恋。

        爱一个人，并非是毫无原则的忍让，必须有自己的底线，不能被对方一再过界，一旦发生自己无法容忍的事，就得及时舍弃对方。

        舍弃，会带来一时的痛苦难受。

        不舍弃，将是一辈子的痛苦难受。

        季青临咬牙道：“简知夏，你说的，我们走着瞧。”

        简知夏不以为意：“随便你做什么，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

        语毕，她绕开季青临，找到自己的车子，前往母亲的家中。

        夜晚。

        位于黄金地段的一家泰式餐厅里。

        阮佳妍一遍又一遍地扫视桌上摆满的食物，开心道：“好久没吃过泰国料理了，想拍vlog，和我粉丝分享美食。”

        简知夏六点吃的晚饭，外加被母亲塞了两块蛋糕。

        这会，已经是晚上九点，她肚子没有饥饿的痕迹，看着想拍vlog的阮佳妍，直接把手伸过去：“你手机给我，我帮你拍视频，你拿回去后期制作。”

        阮佳妍是随口说说，不打算在好朋友生日这天真拍vlog。

        把冬阴功汤往简知夏那边挪了挪，阮佳妍拿起筷子：“不拍！我晚上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

        简知夏有喝汤的胃容量，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相比她慢悠悠的进食，阮佳妍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看着阮佳妍扒拉那盘生腌螃蟹，利落地剥掉螃蟹的客，一脸满足地吃下蟹黄和蟹腿，她头皮隐隐发麻。

        今天吃过晚饭，她不在意宵夜吃什么，餐厅交由阮佳妍选。

        阮佳妍来吃泰国料理，她没有丁点意见，只是看到阮佳妍喜爱生腌海鲜，联想到寄生虫和生肉的口感，不禁默默地把眼前的生腌海虾挪远点。

        吃完螃蟹，阮佳妍见到简知夏仍在喝汤，问：“知夏，你不吃其他吗？”

        闻言，简知夏拿起叉子，改吃沙拉。

        没过几分钟，她碟子上多了一只剥好的虾。

        阮佳妍道：“熟的海鲜吃多了，你试试生腌海鲜，味道很绝。”

        简知夏不喜欢吃生的海鲜，急忙拒绝：“我不吃，我怕拉肚子，也怕寄生虫。”

        阮佳妍不勉强简知夏吃，建议她：“这些水果，味道比平时吃的要特别，你可以尝尝。”

        简知夏明白阮佳妍说的水果，是指和海鲜一起拌的青芒和木瓜。

        固然不喜欢吃生的海鲜，但她得承认，混上水果、各种酱料和海鲜做成的样子，还是挺诱人的。

        几小块青芒试试味道后，她爱上这种微酸又辣的味道。

        她一吃就停不下来，吃了不少的青芒和木瓜，最后目光定在和它们混杂的海鲜，再看阮佳妍津津有味的神情，有些蠢蠢欲动，不由问：“佳妍，真有那么好吃吗？”

        阮佳妍疯狂点头：“好吃！我一年到头，能吃多少顿饱饭，你是知道的！今天要不是你生日，我不会放纵自己，大吃特吃！”

        犹豫再三，简知夏决定试试生腌海鲜是什么味道。

        她夹起一只生腌海虾，放到自己的碟子上，仔细剥干净壳，再送往口中。

        酸酸辣辣的味道，瞬间蔓延口中，以及软软糯糯的口感，不像是在吃海虾，反倒是吃q弹的软糖，她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寄生虫，愉快地把一整虾吃完。

        看到简知夏在尝试生腌虾，面上没露出觉得恶心的表情，阮佳妍当即给她夹了半只螃蟹：“螃蟹比虾味道好！”

        螃蟹和虾不同，简知夏没勇气吃螃蟹，将螃蟹还给阮佳妍，继续吃第二只生腌海虾，但也只吃了两只，便去吃她自己点的烤虾。

        烤虾吃到一半，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祈川打她电话。

        她立刻用纸巾擦干净双手，划过接听键：“喂，祈川。”

        坐在客厅，祈川又一次地望向旁边的挂钟：“知夏，快十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昨天被祈川问过今天要不要加班，上午也被祈川问过晚上大概几点回来，今晚又被问为什么晚归，简知夏瞥了瞥对面的阮佳妍：“我在和朋友吃宵夜。”

        “十二点前能回到家吗？”

        “……”简知夏一时回答不上祈川的问题。

        他们生活方式和合租室友差不多，祈川竟然管她几点回家，莫名怪怪的。

        和阮佳妍约的是今晚吃宵夜，弄不准阮佳妍在饭后有没有别的安排，她模糊地给回答：“应该能。”

        “好。”

        简知夏正要挂电话之际，收获阮佳妍探究的目光。

        她按下挂断键，问：“你想说什么吗？”

        阮佳妍直接问：“是你老公催你回家吗？”

        “没催，他是问我十二点前能不能到家。”

        “他等你回家，是想过……”

        作为最好的朋友，简知夏一看阮佳妍大家都懂的眼神，一秒猜到她想问哪种问题，快速打断她：“过什么过？收起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阮佳妍无辜状：“拜托！你们是夫妻！能怪我吗？”

        “大庭广众之下，你说这种问题，也不嫌尴尬。”

        “……我们是在包厢里。”

        “奥。”简知夏若无其事地吃着剩下一半的烤虾，“我们吃完宵夜，你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我就回家了！”

        “急什么？明天周末，你又不上班。”阮佳妍用餐巾擦拭嘴角沾上的酱料，“玩到凌晨再回去，正好我把我新男朋友叫出来，介绍给你认识，他不照骗！”

        “改天认识吧，这么晚，叫人出来也不好。”简知夏看过阮佳妍新男朋友的照片，完美满足阮佳妍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帅哥的要求。

        阮佳妍有句话经常挂在嘴边，就是：一个人什么样，大众看到的第一眼，是注意长相如何，找个长得不够帅的男朋友，我粉丝不买账，有损我的形象，所以我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大帅哥！

        胃容量彻底没有了，她勉强吃下半只烤虾，接着说：“谁知道你这次恋爱能谈多久，不用刚谈上就给我介绍。”

        阮佳妍强调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简知夏温馨提醒：“你上次也说是认真的，结果谈了不到一个月，把人甩了。”

        “……”阮佳妍弄一块三文鱼堵住自己的嘴巴，强行跳过话题。

        等阮佳妍吃饱，简知夏坐不住了：“我回家睡觉，你也早点回家睡觉。”

        临走前，阮佳妍拥抱简知夏，衷心祝福：“生日快乐！事业更上一层楼！”

        简知夏笑容满面：“谢谢！”

        道别后，两人各自开车回家。

        今天算是高高兴兴的一天，虽说季青临白天威胁过她，有点晦气，但是对她心情没大影响，简知夏唇角挂着的笑意迟迟不褪去，拿着母亲和好朋友送她的生日礼物，踏进家门。

        “知夏。”

        她没来得及换上拖鞋，听到有人叫她，条件反射地顺着声音方向望去。

        只见，祈川快步向她走来。

        她不禁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十一点多了，你为什么在客厅呆着？不准备准备睡觉吗？”

        祈川边接过女孩手中的两个袋子，边道：“我在等你回来。”

        简知夏想了想：“明天是有什么事要我做？你当面跟我说吗？”

        “明天没有事。”

        “……啊？”简知夏眼中充斥不解。

        “跟我来。”祈川牵起女孩的手，一步一步地往餐厅走。

        两份礼物被祈川拿走，自己左手被他牵着，简知夏茫然地跟上他的步伐。

        幸好，他步伐有意放慢速度，她不用刻意加快步伐。

        她扭头看他几眼：“你要带我去哪？”

        “餐厅。”

        “去餐厅做……”什么？

        剩下的两个字没说出口，简知夏远远地看到在餐厅中央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两层高的蛋糕。

        每走近一步，蛋糕愈发清晰。

        她大脑处于微微混乱的状态，频频望向身旁的男人。

        走到餐桌旁，男人松开她的手，也把她的那两份礼物放好，不知从哪找来的打火机，点燃上面的蜡烛。

        今晚在母亲家里，她见过母亲点燃蛋糕上的蜡烛，那是母亲亲手为她做的蛋糕，而眼前的这个蛋糕，令她大脑越来越混乱，因为男人点完蜡烛，唇角微勾地定定注视她。

        男人朝她缓缓道：“生日快乐！”

        简知夏大脑空白片刻：“为什么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她没有告诉祈川，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是从哪知道的？

        祈川轻轻拉动女孩的手，示意她正面对着蛋糕：“我妈告诉我的。”

        “……你妈还告诉你这个？”简知夏惊讶地眨眨眼睛。

        “双手合十，许愿！”祈川催促。

        今天已经许过一次愿，看着催促她的男人，简知夏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十足许愿的样子。

        实则，她没有在许愿，大脑飞速运转。

        祈川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买了蛋糕，帮她庆祝生日！

        他怎么会想到这样做？

        一分钟过去，祈川问：“知夏，你许完愿了吗？”

        简知夏睁开眼睛，极其自然地说谎：“我许完了。”

        “吹蜡烛。”

        “奥。”

        简知夏仿若是机器人，按照祈川发送的指定命令来做事。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吹灭蜡烛，而后呆呆地侧身面向祈川。

        男人在低头找切蛋糕的刀子，没有注意她。

        余光将蛋糕纳入视线范围，她看着他找到刀子，然后一根一根拔掉蜡烛。

        祈川抬头问：“你吃过宵夜回来的，还吃得下蛋糕吗？”

        简知夏眼中布满不敢置信：“你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十二点前到家，是特意给我过生日吗？你……你……”

        想多问一个问题，却想不到问什么，她只好不往下说。

        祈川仔细切着蛋糕：“对，我是给你过生日。”

        简知夏轻咬下唇：“为什么？我们好像没到为对方庆祝生日的关系吧？”

        祈川将切好的一块蛋糕，放到女孩的面前，再轻按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

        做好这一切，他也坐在椅子上，迎上女孩百思不得其解的视线：“帮你庆祝生日，有必要条件？我没满足条件？”

        “不是满不满足条件，是……”简知夏卡顿一会，“是你……”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祈川的行为。

        感觉上，他是不应该帮她庆祝生日的。

        可是他理所应当的模样，她心底满满的疑惑和惊讶。

        她动作机械地吃了一口蛋糕：“谢谢你帮我过生日！不过，我很饱，吃不了多少蛋糕。”

        “没关系，吃不下，就不要吃。”

        随着话音落下，身旁的男人突然起身。

        她不明所以地抬眼，想问他去做什么，但他大步流星地往餐厅外面走，背影没一会就消失，只好作罢。

        垂目注视吃过一口的蛋糕，她不禁想。

        是她最近和祈川相处愉快的原因吗？

        他从他母亲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看在他们住同一屋檐下的份上，随手买个蛋糕帮她庆祝生日，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胃里确实没有地方装得下蛋糕，她准备把蛋糕放到冰箱，等明天吃。

        这时，消失的身影，出现了。

        男人怀中抱着一束夺目璀璨的郁金香，缓步迈向她。

        与外面黑夜相比，室内宛若是光芒万丈，而光芒似从男人身上发出来的，她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此刻，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只知道，头有点晕，心跳有点乱。

        一刹那的功夫，男人已回到她的身旁，将郁金香递向她：“生日快乐！祝你心想事成，平安顺遂，天天开心！”

        男人平日就低沉好听的声音，今晚听起来，过于悦耳，她恍恍惚惚间，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崩掉。

        很久没回过神，她大脑空白地伸手接过郁金香，正要说点什么时，胃部不合时宜地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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