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脱嫌疑

连奇迹都说出来了，看样子多半没救了。众人心中一凛，新毒也好，旧毒也罢，景修一死，皇上必然震怒，在场众人都要倒霉。

        气氛变得凝重，温衡打发太医去翻书，边命人将其他嫌犯带来审讯，“若能找到下毒之人，问出新毒为何毒，或许能有些许帮助。时间紧迫，借用王府审讯，还望殿下莫怪。”

        景哲自无不许。

        温桐颜从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见到温衡，她明白自己多半是不会有事了，下毒害她之人手段太过拙劣，根本禁不起推敲。温衡急于找出凶手，也并非是因为所说那般，而是要给她洗清嫌疑。

        只是，前世直到她死都活得好好的景修，真的会死？难道就因为她参加了前世没有的赏桂宴？

        一想到无辜之人会因她而死，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温桐颜的沉思没有持续太久，再次调查之后，三个嫌犯被带了上来。

        第一位嫌犯是望月楼老板，所有吃食都由他提供，但他与温桐颜既不相识，又无仇怨，所以嫌疑最小。

        第二位是吏部尚书之子秦浩，作为太子最坚定的狗腿，整场宴会都是由他操办，结合太子先前的表现，温桐颜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第三位却让她吃了一惊，因为那是整晚唯一向她释放过善意之人。

        在她寻找座位之时，曾有一人出言发问，还欲为她设位，只是被同伴拦住。她当时只是暗中记下，想着以后有机会还了这个人情，却没想到，竟然会在此以这种方式再会！

        “那盘水果是我送给温小姐的，但毒真的不是我下的，家父是户部侍郎张梁，丞相您是家父恩师，我怎么会下毒谋害您的女儿！”

        张果儿的话让温桐颜再度震惊——竟然是她！

        她并不认识张果儿父女，只是对张梁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户部侍郎张梁，前世相府满门抄斩后，唯一站出来替温衡收尸的人！

        若是别人，她可以不管，但是张梁的女儿，她必须帮！

        “水果可是你亲手送到我座位上的？”

        温桐颜一出声便引来众人注目。

        “不是，是一个侍女，我……”张果儿的回答被温衡打断，“本相查案，何时轮到你一介女流多嘴！”

        “爹，我有办法……”她还想试着说服父亲，却被狠狠训斥。

        温衡冷声道：“这里只有宰相，没有父女！”

        此话一出，温桐颜当即明白父亲是不想她牵连其中，只能苦笑。

        太子是见识过温桐颜的聪慧的，深怕她真的有办法，急于定罪道：“本太子早就审问过了，今晚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替她送过水果，所以只有她在撒谎，依本太子所见，直接用刑便是，还怕不招！”

        温桐颜本不想违背父亲的心意，闻言，面色一凝，直接跪在温衡面前，“丞相在上，小女子现以嫌犯之身请求，望丞相给小女子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望着父亲略显铁青的脸色，温桐颜愧疚却坚定的迎上他失望的目光。父亲在上，原谅颜儿的任性，收尸之恩，不得不报！

        见局面僵持不下，景哲虽不明白她为何铁了心要为张果儿出头，但对于她的急智还是颇为信服的，当即劝慰，“颜儿的聪慧大家有目共睹，许是她真的有办法，现在境况紧急，丞相就不必避嫌了。”

        在温衡心中，温桐颜这个女儿跟聪慧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之前审讯时也有不少人说过这话，他只当恭维听着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连景哲也这么说，他不由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见到温桐颜眼底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恍惚间才发现这个女儿好像真的不同了，她这次真的不像在胡闹！

        思虑再三，温衡最后还是给了她这个机会。

        温桐颜对蕙兰和一侍卫小声吩咐了几句，一炷香后，侍卫押着一名侍女来到院中。

        “禀太子、六殿下、丞相大人，已揪出下毒之人！”侍卫眼带钦佩的看着温桐颜，实在难以想象，让众人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竟然被一个大小姐解决了。

        看到侍女的一瞬间，秦浩当即一副见鬼的表情，太子见状也随之色变。至于景哲和温衡，前者好奇，后者尤不置信。

        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温桐颜不想太出风头，便让蕙兰解释。

        蕙兰道：“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找太医借来了有毒的水果跟另一颗模样相似的好水果放在一起。然后把那些下人单独带出来，让他们选一个吃下去，并且事先告知其中一个是今晚被下毒的，那些无辜的人都害怕选中毒水果，犹犹豫豫不敢选择，只有下毒之人，一眼就分辨了出来。”

        侍卫补充道：“当时她想都没想就拿起了好水果，我们按照温小姐设计的话一问，她就什么都招了。”

        办法很简单，却显现出温桐颜对于人心的可怕掌控，一时间，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再变。

        温衡压下心中的疑问，让那侍女从实招来。那侍女也是个聪明人，要求温衡许诺罪不及家人。温衡点头后，她便吐露了实情。

        原来压轴节目上场时，秦浩带了些稀罕水果来送给众人，唯独没有给温桐颜，她受人指使，端给张果儿时故意多了句嘴，提及此事。于是张果儿就让她把自己的端给温桐颜。

        说到这里，跟几个嫌犯的审讯结果都一致，温衡点点头，追问了一句，“她们素未相识，你怎么确定张果儿会这么做？”

        那侍女答道：“奴婢并不确定。今晚整晚只有张家小姐为温小姐出头，奴婢收到的指示也是试探一二，其实毒水果早就准备好了，不论张家小姐说不说那话，奴婢都会以她的名义送上那盘毒水果。”

        温桐颜偷偷看了眼温衡，目光微亮，父亲到底还是疼她，虽不喜她的行为，还是帮着她替张果儿洗清了嫌疑。

        审讯到此，事情的经过已经一目了然，温衡当即问起幕后黑手，那侍女倒也配合。

        “指示我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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