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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不多时就到了刑狱司,萧嫱向刑部尚书说明来意,顺利调取了红螺寺的卷宗,以及盗贼留下的那封信——“事了拂衣去,莫问君何名。”

        萧嫱拈着信笺,但觉这纸上字迹莫名的眼熟。

        她问刑部尚书道:“不知大人对本案有何看法?”

        刑部尚书摇头叹气道:“大概和五十年前一样,又是一场悬案了。”

        萧嫱顿时来了兴趣,“五十年前,也有类似的案子?”

        “公主稍候片刻,微臣这就帮您调取卷宗。”

        说完便回身去里屋了,不一会儿,捧出一个盒子。

        “公主请过目,五十年前,红螺寺也遭过窃贼,失窃的乃是一块天降陨石,案发时红螺寺所有僧人都在寝舍休息,佛塔上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着的,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而且那贼人同样留下了一封信,微臣已经仔细对照过了,两封信的字迹一模一样。”

        “竟有这般奇事?”萧嫱打开盒子,将两封信比对一番,确然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叶青问道:“五十年前,刑狱司是如何结案的?”

        刑部尚书回道:“若是寻常失窃,刑狱司可提审嫌疑人审讯,严刑逼供之下总能查到眉目,可红螺寺都是德高望重的出家人,若是用刑只怕会惹人诟病,因而不了了之,只能推到江湖盗贼拂衣仙身上。”

        萧嫱追问道:“这拂衣仙可还犯过其他案子?”

        刑部尚书回道:“听民间传说,这拂衣仙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出现了,他最初现身的时候,偷走了江南富商的一对七星宝盘,然而终归是些捕风捉影的故事,真假难辨。”

        叶青沉吟道:“又是佛珠、又是七星宝盘的,这拂衣仙对道法玄门倒是情有独钟啊。”

        萧嫱笑道:“是啊,能神不知鬼不觉从红螺寺偷东西的,想来定不是普通人了。只是,这样一来,本宫该如何结案啊?”

        刑部尚书本就被这桩无头案搅得心神不宁,直到他听说陛下将这个案子交代给了公主,顿时松了一口气,公主查案,即使没有结果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的,于是连忙跪在地上道:“微臣全听公主殿下吩咐。”

        看着刑部尚书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样子,萧嫱忽然意识到,如果能将朝臣的荣辱生死系在手中,那么他们将甘愿为自己差遣,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即使他们再轻蔑女子,也无可奈何。

        她扶起了刑部尚书任书礼,“任大人无需多礼,今日还要多谢大人提供线索,他日若破案有功,本宫必不会忘记大人的慷慨相助。”

        任书礼面上谢恩,心里却是嗤笑,这样摸不着头脑的悬案,她一个十岁娃娃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她于本案的最大意义,不过是做个挡箭牌罢了。

        但有一点他无法忽略,这个十岁娃娃的心思确实比寻常孩子要缜密。陛下放任这样一个女娃娃干涉朝政,终归是不妥的。

        出了刑狱司再往东走几步就是闹市,叶青看着远处的店铺招牌道:“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坐下来喝点茶?”

        “也好,”萧嫱答应着,“不如就去茶楼包个雅间儿,刚好理一理到手的线索。”

        “我知道有家茶楼很不错,茶点也可口。”

        “嗯,”萧嫱点头,“我甚少出宫,一切听你安排。”

        到了茶楼,萧嫱将慧空法师的手书放在桌子上细细看着,叶青不解的问道:“是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萧嫱指着第一页道:“你看,这起始的第一页可有何不妥之处?”

        “这句子好像是断开的”,叶青又读了几句,恍然大悟,“这不是第一页!”

        “没错,”萧嫱回道,“慧空法师抄写的是《小无量寿经》,但是开头的前三页缺失了,既是拿来供奉圣物的经书,怎会如此敷衍呢?”

        叶青沉吟道:“所以,前三页是被人拿走了?可是这样做意义何在呢?”

        萧嫱道:“我猜是被拿来包佛舍利了,供奉匣太大不方便携带,直接用手拿又会对圣物不敬,最好的办法是拿经书包住了,藏在身上。大概只有佛门中人,才会对圣物如此尊敬吧,而在当天夜里,唯一能出入佛塔的,只有慧空法师。况且,在我提出要拿走手书的时候,他分明迟疑了。”

        叶青点头道,“你说的的确在理,可是五十年前的失窃案又该如何解释呢?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字迹,但是那时候红螺寺还没有慧空法师。”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我倒觉得,红螺寺和拂衣仙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或许正与红螺寺佛塔的来历有关呢?而且,你还记不记荒唐鱼?”

        叶青不解道:“我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们的秘密。”

        萧嫱眨了眨眼,念道:“事了拂衣去,莫问君何名——你不觉得,这贼人的字迹,同那块石碑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吗?”

        叶青一拍脑门,“没错,方才看到字迹便觉得熟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莫非,这拂衣仙是荒唐池的仙人?”

        叶青突然不说话了,他想起了一位旧相识。

        那两个道士平时就神神叨叨的,犹记得他在出事前夕,寻风道长悄悄来访,说他命中当有一劫,唯有随他出家云游方可化解,还问他愿不愿意舍下一切,离开将军府。

        他嚯嚯两拳就差砸在那臭道士脸上了,“去你的出家,本将军是有家室的人!”

        寻风道长见劝不动他,摇了摇头,“时也,命也,将军日后若想通了,可以来老地方找我。”

        说完,便领着他那更不靠谱的小徒弟慢悠悠的走了。

        萧嫱垂眸沉思,“我也拿不准,如果是仙人的话,隔空取物未免是桩难事,如此一来,慧空法师的嫌疑倒是被洗清了。”

        毕竟,谁也没见过仙人,经历过重生的萧嫱,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会的,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叶青脱口而出道,话一落地,便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他有这样的能力,为何还有特意留下书信,特意现身惊动侍卫呢?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不就好了。”

        “对啊!”萧嫱拍着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拂衣仙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实则是为了帮红螺寺洗清嫌疑,佛舍利的失窃时间也许并不是盗贼出现的那一刻,而是在这之前!”

        叶青擦了把冷汗,还好她的注意力全在案情上,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紧张,“那……要不要再去一趟红螺寺?”

        “要。”萧嫱果断应下,如果可以,她想和红螺寺做一笔交易。

        出了茶楼,却见秦风候在楼下,萧嫱不忍拂他一番好意,于是上了马车。

        叶青也是极有分寸的,怕与公主同乘马车惹人非议,租了一匹马在旁边跟着。

        萧嫱自知他用意,遮了帘子,脸却微微红着,叶青向来是为她着想的,做什么都要问过她的意见,也从不逾矩,不会做出让她难堪的事情。

        当时,坊间盛传叶小将军惧内,唯有她拎得清楚,他那么做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出于对妻子的尊重。

        犹记得出嫁之前,内务府的掌事姑姑教了她很多东西,大都是一些讨好男人的技巧。她虽然难为情,但是一想起父皇的嘱托,想起身为公主的责任,便坦然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新婚之夜,她蒙着盖头坐在婚床上,忐忑不安的回想着掌事姑姑的话,琢磨着该如何侍奉未来的夫君,紧张得满头大汗。

        不知等了多久,门被推开了,她闻到了很浓的酒气,紧接着一双捧着玉如意的手伸到她眼前,颤抖着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她羞涩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叶小将军,他应是被灌了许多酒,脸颊红彤彤的,衬得肤色愈发雪白如凝玉,他那双清澈深邃的眸子,此刻亦是充满了不安与羞涩,他手里拿着如意和盖头,傻傻的站在那里,急促的呼吸着,迟迟不肯放下。

        对于这桩被安排的婚姻,萧嫱既不抗拒也谈不上喜欢,她身边没有恩爱夫妻做模板,只听得掌事姑姑们说,世间的婚姻大抵是一样的,男主外,女主内,搭伙过日子罢了。男人有能耐,女人知退让,就能举案齐眉夫妻和睦,谋得个家和万事兴。

        她记住了姑姑们的话,也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大度明理的好妻子。

        可是,她到底该做什么呢?是站起来为夫君宽衣解带吗?

        叶青突然俯身,萧嫱以为叶青是冲着她来的,本能的往后挪着身子,倒是她多想了,叶青只是将如意和盖头放在旁白的柜子上,只因他身形高大,俯下身的时候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她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

        叶青见她害怕,也往后退了两步。

        她害怕因自己的避让,惹得夫君不开心,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青却轻声笑了,“你不必道歉的,从陌生人突然变成夫妻,我是个大男人都接受不了,别说你一个女孩子了。”

        他从柜子里抱出两床被子铺在地上,“在公主真正接受我之前,叶青绝不冒犯公主,公主尽管放宽心。”

        萧嫱睁大了眼睛,心中不解,他这样说,是因为忌惮自己的公主身份,还是对自己无意呢?她有些失望,神色黯然道:“将军,是讨厌我吗?”

        “绝对没有!”叶青连连摇头,耳尖微红,“怎么会呢?我只是怕公主不习惯……”

        他叹了口气,缓步走到萧嫱身边坐下,“这桩婚事来得突然,我想,陛下他大概没有问过您愿不愿意……”

        萧嫱神色淡然,“皇命不可违。”

        她何尝有选择的权力呢?

        “我就知道,”叶青苦笑一声,星眸似乎黯淡许多,“叶青不想与公主做一对糊涂夫妻,叶青想要的,是两情相悦的婚姻。”

        “两情相悦?”萧嫱重复一遍,忽而笑道:“那叶小将军心中的两情相悦,该是什么样子呢?”

        叶青红着脸道:“自是心意相通,彼此尊敬爱护,一生一世,惟择一人。”

        那是她第一次对两情相悦有了概念,叶青也确然做到了。

        他给了萧嫱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何为情爱,丝毫没有利用她的懵懂脆弱而欺骗她。

        萧嫱忍不住设想,如果那时候她嫁的人不是叶青,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萧嫱,是叶青教会她自尊自爱,给了她反抗的勇气与力量。

        马车停了下来,帘外传来了秦风的声音,“殿下,红螺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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