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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原来,自己当真错怪了她!

        他都做了些什么!

        筑起的心墙在此刻轰然倒塌,他双膝跪地,一步步挪到萧嫱身边。

        他抚摸着萧嫱冰冷僵硬的脸,道:“这难道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什么补偿,更不要做什么皇帝,我会带你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平凡夫妻。萧嫱,你醒过来啊!”

        任凭他歇斯底里,萧嫱不会再回来了。

        正值深夜,狂风大作,吹散了桌上的画。

        有一张落在了萧瑾脚边,他捡起了那幅画,画中,空旷的草原上,锦衣少年牵着马,马背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女。

        思绪瞬间被带回了十三岁那年的夏天——

        那天下午,公主内侍忽然来报,“太子殿下,出大事了,公主突然想学骑马,还不让侍卫陪着,眼看着摔了好几次,奴婢们劝殿下保重身子,殿下却半点也听不进去,奴婢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请太子殿下。”

        他紧张道:“长姐可有受伤?”

        内侍却支支吾吾道:“公主不让奴婢们检查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

        “要你们有何用!长姐现在何处?”

        内侍怯懦回道:“京……京郊马场。”

        他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马场,因他心里明白,长姐不是骄纵的人,她突然这么反常,一定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一到马场,就看到了摔在草地上一身狼狈的萧嫱,他连忙上前扶起萧嫱,心里眼里都是关切:“长姐,怎么突然就想学骑马了?”

        萧嫱神色间似有淡淡的哀愁,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来:“近来重读《逍遥游》,也想体验一回乘风而起的自在,可我终究不是鲲鹏,没有翅膀。思来想去,也只有在马背上才能浅尝御风而行的快感了。”

        他迫切的想为长姐分忧,连忙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长姐若想做高天之上的飞鸟,阿瑾便化作长姐的翅膀。”

        他跃上马背,朝着萧嫱伸出手来:“长姐,快上来,阿瑾带你飞。”

        “你哪里学来的漂亮话?”萧嫱嗔笑着,犹豫再三,还是牵住了他。

        他心中无比欢喜,这是他第一次与长姐同乘一匹马。

        他迫不及待的要在长姐面前表现自己,顺势将长姐护在怀里,斗志昂扬的甩着鞭子,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骄傲的时刻。

        随着马儿飞驰,萧嫱不出意外的惊叫起来。

        他越发骄傲的扬鞭策马,高声道:“长姐莫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渐渐的,萧嫱不再紧张,闭上眼睛感受着四面而来的风,轻声道:“我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学骑马。”

        他愈发欢喜:“长姐喜欢,阿瑾再多跑几圈便是。”

        他心想,倘若能一直这样往前走,远离宫廷和朝堂,去一个只有他和长姐的地方,该有多好啊……

        愿望越来越强烈,他策马驶向了更广阔的远方,二人的欢笑声一路随风,直到马儿累得气喘吁吁了才停下。

        瞥见了萧嫱脚踝的擦伤,他心中一疼,仿佛是伤在他身上。因而执意让萧嫱待在马背上,独自下马牵着缰绳,慢悠悠的走着。

        他无比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

        风停了,萧嫱的笑意隐去了,心事仿佛更重了,她不笑时,那种只属于公主的尊贵与威严格外分明,昭示着不可亵渎的清高,像一尊冰冷精致的傀儡。

        萧瑾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但还是装作无事的问道:“长姐,您不开心了?”

        “倒也无所谓开心不开心,只是有些突然罢了,”萧嫱神色麻木,轻声回道:“父皇为我拟定了一桩婚事,不出意外的话,我下个月便会嫁到骠骑将军府了。”

        握着缰绳的手陡然收紧,马儿受疼哀鸣一声,他强作镇定,询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父皇提起?”

        “昨日才拟定旨意,尚未来得及与百官宣贺,父皇只是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荒唐,”萧瑾强忍着心中怒意,“一个月能筹备什么婚事!长姐乃一国公主,婚姻大事岂能草率了事,父皇他是老糊涂了吗!”

        “不可无礼,”萧嫱制止他道,“父皇这么做自有道理,至于婚礼,父皇早在三年前就暗中筹备了,一切均已安排妥当了,不会失了皇家的体面。”

        婚姻大事,在长姐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吗!就因为心里没有在意的人,才如此的无所谓吗?

        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是长姐的弟弟,无法阻止长姐出嫁,更无法袒露心意。

        只能寄希望于长姐本身,以父皇对长姐的宠爱,如果她不愿意,父皇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他急切问道:“长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当真想嫁给那个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吗?”

        萧嫱似是认命了,漫不经心道:“我的意愿并不重要,公主总是要出嫁的,即便不嫁去将军府,也终有一天会嫁去别家。”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黯然神伤道:“可阿瑾舍不得长姐。”

        萧嫱却回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我生于帝王之家,享尽荣华富贵,已是寻常百姓眼中的遥不可及。比起社稷江山百姓安乐,我个人的意愿算不得什么。阿瑾,你是大齐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未来肩上的责任可比阿姊重多了,所以啊,阿瑾你要快些成长,将来做一名好皇帝。”

        “皇姐不愧是以江山社稷为重的好公主!”他置气道。

        萧嫱却安抚他道,“将军府就在皇都,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啊。”

        明明是自己的婚事,毫不在意,反而来安慰他。

        他心里更生气了,长姐她,就不能为自己活一回吗?

        然而,他又不能轻易放开长姐的宠爱,神色黯然道:“长姐若有了夫君,还会一如既往的想着弟弟吗?”

        他在萧嫱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之色。

        她像是在做一个痛苦的决定。

        半晌,才听到她的回答:“人总会身不由己的被岁月改变,我没有十全的把握保证自己一成不变,但唯有一点我可以给你承诺,阿姊会一直做你的后盾,保护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萧瑾勉强振作起来,牵着马往回走,头也不回道:“才不要长姐保护。”

        这世上,哪有女人保护男人的道理,萧瑾心道,理应是他来保护长姐。

        ……

        “阿姊会一直作你的后盾……”

        “你愿意相信我吗……”

        长姐的话在耳边挥之不去,原来,早在很多年前,她便做出了抉择,选择保护自己。

        而他,却没有相信长姐的话,将彼此推入深渊。

        他捧着画痛不欲生,抬手抽打着自己的脸颊,悔恨自己为何没有信她。

        他发疯似的走到墙角,颤抖着那一沓一沓的画都铺展在地板上。

        一幅幅绚丽的画,一幕幕过去的回忆。

        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画下这些过往,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忍受着饱含痛苦的三年呢?

        萧瑾不敢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我都做了些什么?”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颤巍巍的手轻抚着那一张张易碎的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晚了,一切都晚了,多美的过去啊,竟被我亲手毁掉了。”

        狂风似有所感,再次袭来,将烛台打翻在地上,点燃了满铺的画卷,火势迅速蔓延,跑着跳着攀上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带着烧灼一切的恨意想要抹去屋中的一切。

        火顺着床帘蔓延到萧嫱的尸体上,萧瑾眼看着她隐没在火光里,突然就失去了求生的意念,就这样随她而去,倒也不错。

        门外的侍卫见有火情,连忙救火,破门而入,救出了颓废的萧瑾。

        怀玉小皇子也被奔走相告的救火声吵醒了,哭着喊着要见阿娘,仆人们拗不过他,只好将他带来,与一身狼狈的萧瑾打了个照面。

        萧瑾空洞的眼神在触及小怀玉时,突然亮了起来。

        曾经,小怀玉的存在像一根刺,无时无刻不昭示着他禽兽似的行径。他视小怀玉为污点,视他为孽种,一度起了杀心。

        也是在那一次,萧嫱第一次跪下来求他,甚至为了留住这个孩子主动向他求欢,他心软了。

        这个从未被他正眼瞧过的孩子,眼下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是啊,我们还有孩子……我们还有孩子……”萧瑾又哭又笑,饿狼扑食般的抱住大气都不敢喘的小怀玉,小怀玉被这突如其来的父爱吓得哇哇大哭。

        萧瑾没有哄他的意思,任凭他又哭又闹,御前侍卫拎着水桶来到此处救火,他却冷眼制止了,“不必救了,传朕旨意,将所有照顾过皇子和皇子生母的奴仆,连同这别院,一起烧掉。”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在荒僻的别院,很快就消散在熊熊烈火之中了。

        随行的三名御前侍卫,齐刷刷跪在萧瑾身前复命:“陛下,别院中已经没有活口了。”

        “是吗?”萧瑾笑得森然可怖,“过了今夜,朕如若听到任何关于皇子身世的流言,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以死谢罪吧。”

        侍卫们又怎会听不懂帝王话中的深意呢,那样惊天骇俗的秘密,不该是区区侍卫可以窥探的,这样的结局,早在他们接手别院任务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三名侍卫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臣愿誓死守护秘密。”说完,便退到火海中,齐刷刷的抹了脖子。

        萧瑾垂眸看着死去的亲信,喃喃道:“且安息吧,朕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

        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提起长公主的故事,只有史书中寥寥几笔陈述着她的生平,“承平二十二年,长公主与驸马叶氏行谋逆之举,弑父害母,功败垂成,自戕于将军府。”

        比起谋逆而死的长公主,陛下从宫外带回的小皇子更为人津津乐道。

        宫人都传,陛下在宫外藏娇,甚至为她遣散后宫嫔妃,只可惜那女子福薄,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只留下怀玉小皇子。

        子凭母贵,陛下对怀玉皇子倍加宠爱。小皇子一进宫就被册封为太子,按照惯例,太子当由太子太傅指点功课。陛下却亲自担起了太子太傅之职,上朝的时候要和小殿下同坐龙椅;出游时,要和小殿下同乘龙辇;就连太子的衣食住行都要亲自过目才放心。

        这与他雷厉风行的执政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都暗自感慨,陛下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太子和那位神秘的夫人啊!

        在萧瑾的悉心教导下,怀玉太子成为大齐史上最出色的皇储,年纪轻轻便有了出色的政绩,深受百姓爱戴。

        怀玉太子十五岁时,正值盛年的萧瑾突然宣布禅位于太子,举国哗然。

        五年后,太上皇见时局稳定,逍遥而去,从此隐于世间,世人皆传,太上皇于昆仑山上顿悟,得道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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