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时间有点紧，碧花回去收拾了东西当天就跟着进中心城了。

        京担心她们在中心城受苦，又悄悄在她箱子边塞了一小包钱。

        原先只以为铁拳是猫猫便罢了，如今得知它是小恶魔，碧花有点为难。

        虽然她到这里这么久，只有泽维尔和修点出过它是小恶魔，但中心城能人异士众多，难保不会被其他人看出来。

        带着很危险，可留在这里绝对不行。

        自己尚且能管着它，留下杰特和京是管不住它的。大不过自己把它关在房子里，绝对不带它出去。

        想通了这点，碧花把小恶魔往怀里一塞，进城。

        索性进城检查并不严苛，也无人对小恶魔的猫咪身份起疑。

        碧花很快和珍妮汇合。

        因为碧花是后来的，内城提供的统一住宿已经住满了，碧花单独被分到了一间民居。

        房子的主人刚好前段时间去远方探亲了，干脆把房子租了出去。

        神诞祭的主办方租了下来安顿碧花。

        珍妮听说她来了，高兴的搬来和她同住。得知二人本是一个歌舞团的，主办方也没有为难她们。

        珍妮别提多高兴了，但她不敢闹碧花，因为碧花要熟悉的东西还很多。

        虽然演唱的歌曲中心城和四城有重叠的部分，但里面还有些是中心城独有的。

        碧花背词记谱记路线，狠狠忙了一天。

        等到第二天天不亮，碧花和珍妮就被带到了东城进入中心城的城区口。

        道路两旁分列两排花车，城中兴奋的居民早已起床，远远地瞧着两排漂亮的花车。

        中心城的花车要大一些，一辆花车配有四名乐师四名歌者五名舞者。

        清晨略有些凉，好在歌者与乐师几乎不用露面，他们或坐或站在花车里就好。就是苦了舞者们，需要站在花车顶的台子上表演。

        可能参加神诞祭的兴奋抵过了所有寒冷，每个舞者脸上都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城中沉闷的大钟敲响了七下，原本叽叽喳喳的街巷瞬间鸦雀无声。

        明黄色暖光划破天边最后一抹灰白，红日高升，光照云波。

        悠长厚重的鼓声恰好此时响起，长笛与竖琴紧随其后。

        恢弘大气的乐声从四城中每个角落传来，仿佛连路面上的石子都被震动，就连从不信仰神明的碧花都从中感受到了庄严与虔诚。

        由魔石驱动的花车被启动，浩浩荡荡的花车长龙驶入了中心城。

        花车上的舞者在一个有力的跳跃后起舞，整齐划一的哼唱此时加入了表演。

        路边的信徒双眼紧闭，他们跪伏在地上，亲吻着大地虔诚祈祷。

        空气似乎也因这种炽热的心情而温度上升。

        开幕曲后，炼金装置拟造的烟花嘭嘭开响，天空中绽放了大朵大朵明亮的彩色烟花。

        花车边上的鸽笼被打开，白色的鸽子呼啦啦飞了满天。

        长笛一转，乐声变得欢快婉转，街边跪伏的人群也都站起来，他们跟着花车欢呼，唱啊笑啊，不时有鲜花被人们抛进花车。

        大花车有四个歌者，为了不至于唱到最后无法发声，他们两两歌唱。开幕曲后，按照流程，碧花可以歇一歇。

        碧花随手捡了朵完整的雏菊戴在鬓边，扔花的女孩看她戴起花，高兴的追着花车跑了好一段。

        一片向前涌动的人流里，有个别欢闹的人儿停下了脚步，随即，停下脚步的群众越来越多。

        他们向天上看去，只见原本明亮的太阳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遮挡。

        不多时，原本应越来越亮的天空居然诡异的越来越暗。

        刺耳的长笛吱的一声，身边的乐师慌张下吹错了一个调，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人去管他了。

        路边欢庆的人们停下了嬉闹，人们呆站在原地，仰头去看天空。或惊或疑的议论声里，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完了！恶魔！这一定是恶魔爬出深渊了！”

        人群起了小规模的骚动。

        天色黑的越来越快，碧花反应极快的探出身去，把尚在发懵的珍妮一把拉回了花车内，死死的按在了怀里。

        随着天色的昏暗，街上的人群越来越慌乱。人们惊叫哭嚎，拥挤踩踏，像被天敌追逐的弱小生物，慌不择路的往自以为安全的角落躲藏。

        天色很快黑得不见五指，恐惧到失神的乐师早已停止了奏乐，花车被慌乱的人群撞得东摇西晃，珍妮缩在碧花怀里，出口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我……我们要死了吗？”

        碧花揽住珍妮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不怕不怕……”

        其实不过是日食而已。

        日食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日食自古以来被赋予的不祥的意味，刚巧赶上这样与神明有关的节庆，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

        不多时，碧花已然感觉到天空在重新变亮，但惊惶的人们丝毫没有停下奔逃的脚步。

        下一瞬碧花就感觉出不对劲来。

        这天亮的太快了，就连周围似乎都翻起了热浪。

        碧花抬眸向窗外望去，就见空中斜斜坠下几个杀气腾腾的巨大火球！

        碧花的瞳孔中映着越来越近的流火，那一刻，她险些以为是末日！

        更远处，因索里亚中心城及周围四城的城楼瞭望塔上站了许多身着各色法袍的魔法师。

        魔法师们死死盯着天下飞下的巨大火球，齐齐颂咏拗口的法咒，大量的魔法元素听凭驱策被飞快的汇集到城市上空。

        城内自然存在的魔法元素被很快调集一空，低级魔法师们捏碎随身携带的魔法石，高级魔法师则向更远处召集魔法元素填补到空中的防御魔法中。

        眼见火球越来越近，魔法防御也被筑造得越来越厚。

        终于，第一颗火球以极快的速度狠狠撞击到了半透明的魔法防御罩上！

        防御罩被激荡出不平的波纹，下一瞬越来越多的陨石如雨点般砸在透明的魔法防御罩上。

        有低级的魔法师学徒受不了这种魔力激荡，吐出口血来委顿在地上。

        其余魔法师则越发努力，各种压箱底的高级魔石纷纷被掏出来捏碎攫取其中魔力填补防御罩。

        这里是因索里亚，这里绝不可以被毁掉！

        流火撞击防御法阵的轰隆声里，碧花捂着珍妮的耳朵带她一起跳下花车。

        神诞祭现在成了这样，已无法再继续办下去。

        二人不敢多看，几乎是顺着人流飞快的跑回了住所。

        十几分钟后，骤雨疾风般的火球终于减缓了攻势。

        有防御法阵和魔法师临时搭建的防御护罩的因索里亚建筑零损毁，倒是砸落在周边森林的火球引起了一场森林大火。

        尚来不及歇口气的水系魔法师和火系魔法师急忙又赶去救火，因索里亚两边的邻居一个巨龙一个精灵，都不是好惹的主。

        到了中午，天火才完全停了。

        街上重又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嚎声。

        人群没有得到及时的疏散与控制，不少老幼都在拥挤踩踏中丧生。

        原本干净的街道上，原本漂亮的花车上，都沾上了凝结后红的发黑的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烟尘，树木被烧成的灰烬飘荡在空中，灰蒙蒙一片。

        珍妮似乎被吓坏了，整个人坐卧不安。

        碧花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她，“没事的，亲爱的，天火已经停了，我们会没事的。”

        碧花注意到火球砸落的时候似乎砸到了无形的屏障上，并没有真的对城中建筑或人类造成什么伤害。

        她想到了之前泽维尔托举着掌心问自己看到了什么，莫非是那些她无法理解的力量起了什么作用？

        门被突兀的敲响，打断了碧花的思路，她轻轻拍了拍珍妮，自己谨慎的靠近房门，她附耳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才低声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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