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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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伙计，换个钱怎么这么慢啊。”
“道爷，稍安勿躁，我们掌柜的马上就来。”
“我没叫你们掌柜的啊，我只是想换钱。”
云生不禁感到有些烦躁，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呢，实在是不想停留在这种是非之地。
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个身着衣锦三十出头的男子跨步走了出来，而后拱手对着空旷的屋子看了一圈，这才对着仅坐着的云生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道爷久等了。”
云生感到有些不爽。
“我的钱你们还换不换了，不换把金子还我。”
“道爷莫急，道爷莫急啊，我这就叫伙计去办。”掌柜转头对着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点点头赶忙回应。
“快儿点。”
“好嘞好嘞。”
“这个，这位道爷，以防万一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方才刚才手上拿的可是官锭，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都说了是呼延府。”云生亮出令牌说道。
本以为这令牌能让事情更顺利一些，怎么还扯出这么些麻烦呢。
“哦，原来如此，您不要介意啊，毕竟事关重大。”
掌柜的点点头满脸和善微笑，心中却是有些错愕，没想到传闻中的道爷，真的看起来如同十几岁一般。
看来那小子没有骗我，这五两银子花的不亏。
掌柜心中点点头，继续与云生拉扯起来。
“不知道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游四方。”
“那道爷路程可紧？”
云生实在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哦，这个道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我们钱庄在全国遍地分号，如果有什么难处互相行个方便也好。”
云生皱了皱眉头刚想拒绝，就听得云影的声音。
“答应他，他只是想讨好你，如果拒绝了反而没完没了。”
“我讨厌这人身上的感觉。”
“早晚要适应，不要把他当人，当成个倭瓜就好。”
云生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点点头。
“好，还有其他事吗？”
“哦，如果方便的话，还想请道爷一起吃个饭，不知是否...”
“不方便。”
掌柜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平常一般话说到这里，通常都会做个顺水人情，基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额...如果方便的话...”
“不方便。”云生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已经快绷不住了。
“额...”
不知是不是错觉，掌柜的似乎感受到了杀气。无奈只得点点头，从一旁的伙计手中取来了银票。
“您方才拿来的是黄金一百两，按照当朝的换算比例，大概是一比十八，所以这里是两千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外加这个玉佩请您随身带在身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去票号出示它，一定会得到方便的。”
云生掰着着手指头算了算，一比十八，怎么算这数都不对。
“你们是不是给多了。”
“没有。”掌柜的摇摇头。“只要能够交到道爷这种朋友，这些钱都不算什么。”
“况且您为呼延夫人服下的那株灵药，可远远超出这千百倍的价格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呼延将军用剩下的灵药的根，与万两黄金在票号换取了另一株灵药。也正是因为这样，夫人的性命才得以延续至今，才能够坚持到道爷您回来。”
云生忽然感觉自己亏了。
收好银票和玉牌走出票号，云生想了想先去置换了一身衣裳。看似华丽的衣服他也穿不惯，只能挑选了一身朴素但是面料极好的。
看到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云生忽然感受到自己有钱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清凉的感觉，用当今的话语来讲，或许就是爽。
“旧的的衣服需要丢掉吗？”成衣铺子的伙计问道。
“不，包起来，再帮我挑四身其他衣裳。”
作为当初借衣服的回礼，云生觉得比起钱还是衣服最好。
他过过穷日子，知道花钱时那纠结的滋味，既然如此不如只给他们惊喜，抛弃天上掉馅饼而造成的烦恼。
云生拎着手中大小的包袱，快步穿过市井离开了皇城。随便找了一处人际罕见的树林，掐诀开启法门跳入其中。
云生的身影刚刚消失不久，不远处的树后缓缓走出了另一个人影。其目光所望之处正是方才消失的地点，其嘴边则是洋溢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嗯哼~~”
“没想到杏林堂真的会给出三倍价钱，我还以为他并不会听。”云生再次回到了山门之巅，手中拿着大包小包带回了不少礼物。
“在凡间神仙的名号远比你想象的更有威慑力，那是一种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云影说道。
“怪不得他们在门派混不下去总喜欢攀附王亲。”
“互相利用而已。”
忽然一旁的树丛中草叶微动，从中钻出了一个人影。
“欸，云凌，这段时间你都跑哪去了？”
“师兄，你拿的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云凌头发有些脏乱，赤脚身着山门长袍，眼睛直勾勾望着云生，嘴角流下了渴望的泪水。
“哦，烧鸡，还热乎呢，要吃吗。”
云生打开了手中的纸包，里面是一只荷叶鸡，伴随着温热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嗯嗯嗯。”
云凌三连点头，伸手一把抓了过去。顾不得脏手拽起一只鸡腿，猛吸一口气便吞进了腹内。
“你慢点吃，别噎着。”
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饿死鬼一般，云生看着都替他担心。
“嗯？”云影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
“这小子的修为，怎么马上就要进入化气了，这才刚刚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快的有些离谱啊。”
“很快吗？”
“你要知道，像山门这般清修的修士，没有任何外力加持，在同一境界停留十年二十年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天生很有天赋，也极少见有他这般迅速的。就连云山当年，从筑基到化气也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放眼修仙界那也是绝顶天赋了。”
“说不定师弟比师父更有天赋。”
“不，问题就在这，他的天赋确实不如云山，而且差的很远，所以小爷有些看不明白。”
云影声音越发疑惑，甚至自言自语起来。
“他该不会自创了什么奇怪功法吧。”
“对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始练功法？”
“小爷劝你最好别练。”
“为什么。”
“说到功法，必有属性，说到属性，就必被其束缚。修行是个阴阳平衡的过程，五行同样也是如此，每一行只是一种转变的状态。如果你修习了某种功法，就会变成为了保持某一种状态，而舍弃其他其他的可能性。”
“当然，这种事情效果是明显的，你可以拥有更大的威力，施展出更强的法术，但与此同时，缺陷也很明显。这就是为何五行相生必相克的原因。”
“但是如果自身修为或者威力不足，不是很容易被伤害到吗。”
“哼，谁说的？”云影轻蔑一笑。
“额，一般来讲都会这么想...”
“所以他们终究无法修成真仙，甚至连云山那被束缚的半仙境界都达不到，因为天道根本不屑于束缚，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听不太懂。”
“小子，你觉得什么叫做修仙？”
“这...”云生无言，这就像是问小学生相对论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修仙到最后，真的只是为了超脱生死轮回，仅此而已？”
“难道...不是吗？”云生弱弱的问。
“那小爷再问你个问题，为何天要诛魔。”
“这我哪知道啊。”
“因为魔所能做到的事情，超出了天的束缚。所以小爷才能超出生死，甚至脱离一切的管束。除了被天道追杀这一点，小爷是完全自由的。但这并不阻碍天可以消灭我，因为我还没有完全离开它，依旧还依靠着它。”
“如果小爷能够做到完全脱离，那小爷就会变成与它同等的某种东西，具体是什么小爷也不知道，但那确实是存在的。”
“修仙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与魔不同的是，修仙是遵循着它的规则进行的。”
“所以，得道成仙最终所要追求，第一是得道，其次为成仙。如果最终无法得道，退而求其次，与天同寿与地同存，逍遥自在于这世间，成为它的一部分。”
“哦。”云生点点头好像听懂了一些，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听懂。
“但是现在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天，不允许人成仙。千年前，云鹤创造一方世界的时候，小爷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转而追寻了另一条可能的道路，但是最后被天变成了魔，因为那本身不是入魔的道路。”
“在天地最初的规则当中，天生万物悯众生，魔荼生灵毒万物，所以有了仙应运而生，达成阴阳的平衡。这个仙可以是任何生灵，只要通过修行都能够达到成仙的条件。”
“哦。”云生只剩下了点头的本能。
云影叹了一口气。
“总之，你不需要想太多，功法不是你该学的东西。”
“但是之后去其他门派，不还是一样要学吗。”
“谁说你一定要成为内门弟子了，做个外门混子混吃等死不好吗。”
云生竟然无言以对。
“之后的路小爷帮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信小爷，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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