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离国之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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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为谋，云麒最终默认了云生出山的事实。虽然依旧无法对云影放下戒心，但至少了解了他的过去，相对认同了他的存在。
不过云影自身对此倒是很无所谓，反倒不如说从来就没将他们的看法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云影能够离开山门，对于云麒云麟来说是一件好事。
虽然云山已经再也无法回来了，云麒还是打算守在后山静心修炼。他心中有一个目标，他想要如同凡人一般修身寻道，直面那的不公的天质问它的想法。
云生再次出现在了外面的世界。
“真是遭罪。”云影叹道。
“这不挺好的，和师兄的误会也解除了。”
“哼。”
“话说回来，这是什么地方？”
云生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满眼飞沙走石皆是荒芜之地，。
“离国边境。”
“你来过这里？”
“这世界上就没有小爷没去过的地方。”
“这里有修仙者吗。”
“没有，还在凡间的境地。不过你可以考虑找个地方把药卖了，在这里灵药虽少，但不像那那城镇当中一般稀缺。”
“这里也产药吗？”
“不产？”
“那为什么比产药的城镇还多。”
云影笑了笑。
“当然是因为有钱。”
作为药材原产地，城镇当中的居民自然知道这灵药有多么来之不易，在他们心中几乎已经占据了无价之宝的地位。但也正是因为灵药媲美无价之宝，想要将其获取的方式也只有强取豪夺，因为付不起对等的交易。
但是在这里，在这片大陆数一数二的离国境内，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这也是为何山中城镇灵药有市无价，而离国却有价无市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稀缺之物。
从正午时分一直走到日落，直到喉咙干渴得有些难忍，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片绿地。
从石头下找到一滩清澈的水洼，云生俯身如牛般豪饮这才感到舒适了一些，坐在石头后的阴影处松了一口气。
“还有多远啊。”
“照这个速度大概还有两天路程，就能到边境最近的卫城了。”
“两天？你怕不是想让我死。”
“怕什么，区区两天不喝水人是死不了的。”
“但是渴啊，难受啊。”
“那要不这样，你感觉撑不住的时候，就撕一片灵药上的草叶放嘴里嚼嚼。反正只要最后里面的果子还在，就能卖出钱。”
“还有这种好处？”
“那当然，虽然这在灵药当中算是次中之次，但是对于凡人来说足以吊命用的。”
两天后，云生抱着那盆光秃秃草果来到了城门前。
云影是真没想到，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云生却是真的把六片叶子全给吃了，一点不剩。
就现在草果这光秃秃没眼看的品相，到最后能卖出多少钱心里也没底了。
“把药收起来，要进城了。”
云生点点头，在花盆外裹了一层包袱提在手中。
“站住，来者何人。”守城的卫兵拦下了云生。
“这怎么说。”
“随便编一个。”云影说道。
“编什么啊，就我自己一个人，怎么看都可疑好吗。”
“哎，真是无能，换小爷来。”
云影暂时掌握了云生身体的控制权，微闭双眼装模做样掐指一算。
“你可是叫张民。”
“欸？是我。”跟前的卫兵微微一愣。
“家中老母五十有五？”
“没错，你怎么知道。”
“小生一算便知，快些赶回去吧，老母身体有恙，现在抓紧医治还来得及。”
见士兵有些慌神，看守城门的领军走了出来。
“妖童，休得妖言惑众。”
“佰长。”卫兵赶忙说道。
“这位军爷，小生从不虚言。”
“好啊，那你就帮我算算，我到底是谁。”
“军爷嘛，倒是没什么好算的。”云生笑道面色没有半分虚委。
“为何？”
“军爷家中祖德荫德，上有四世同堂，下有衣食俸禄，虽现屈居于佰长之位，日后必定平步青云，手握一方兵权。”
“哦？”佰长闻声脸色微明。
“小生向来算祸不算福，故此无可相告，还望恕罪。”云生微微拱了拱手说道。
“哼，先生还算有点本事啊。”
“不敢，不敢。”
云生所言不虚，这佰长本就是军宦世家，祖上三代在离国朝中皆是掌有重权，他作为子嗣来到边关荒芜之地，本就是为了历练以及建立功勋。虽云生话中并未明意，但其中隐含之言已然清晰。
“不知先生前来此处是为何事。”
“小生算到呼延将军近来家中怪事频频，扰得将军好生困扰，特此前来微献绵薄之力。”
“原来如此，请先生随我来。”
佰长转身走向城门内，挥手呵道。
“放行。”
云影这一番堪称神一般的操作，把云生直接看呆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哼，这世间万物就没有小爷不知道的。”云影得意道。
“你刚才说的那个怪事，是什么事情？”
“没什么，一点小事，闹鬼而已。”
“闹鬼？！”云生差点呼出声来。
“怕什么，和小爷都混这么熟了，事到如今还怕区区小鬼？”
“但那是鬼啊，怎么能和你一样。”
“怎么不一样，同样都是没了肉身，只剩下孤魂元体。”
“我突然开始膈应你了。”
“把你矫情的。”
云生跟随佰长乘上一辆马车，长驱驶出卫城直奔将军所在的府邸而去。
云生还是第一次坐上马车，转头望着窗外过眼的景色，感到有些新鲜。
“先生是头回出山吗。”
“我...小生确实是第一次。”
“那此次进城，我一定带先生好好游逛一番。”
虽然云生心中很想推辞，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尤其是现在。
“好。”
半个时辰的功夫，远处出现了一座比起卫城更加宏伟巨大的城邑。其墙延之大一眼望不到边，几乎算是云生此生头回所见。
守在门前的卫兵也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动也未动任凭马车掠过一片熙攘等待的人群进入了城内。
“哎，他们为什么不拦那辆马车？”
“住口，你不要命了，那车前可挂着的是呼延氏的旗子。”
厚重的城影一闪而过，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从未有见过的繁华光景。
“哇...好多人啊。”
“啧，没想到直接进到皇城里来了。”云影语气当中有一丝顾虑。
“不是你说的要来那什么将军家里吗。”
“小爷只是随口一说，本想帮他随便处理个麻烦，然后合理进入国界，顺便还能拿到点小特权，在离国这几天可以呆的舒服一些。”
“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城邑倒还好说，唯有这皇城，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败类。”
“败类？”
“就是在门派当中呆不下去，不得不来凡间混口饭吃的人。而这群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没什么大用，但又很麻烦的法术或者能力。比如说拘魂术，篡改记忆，或者操控人心。”
“会有危险吗。”
“危险倒也不至于，只不过这种事情一旦沾上就很难甩掉，麻烦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我怎么办。”
“见机行事，实在不行走为上策。”
呼延府内，呼延庭靠在书房桌边，表情有些苦闷难以集中精神。手中的竹简不知何时滑落地面，惊得他虎躯一震。
“老爷，三公子求见。”
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让他进来。”呼延庭伸手拾起地上的竹简平摊在桌前。
“儿臣参见父亲。”佰长单膝跪拜。
“起来吧。”呼延庭抬手叫起青年。
“明儿，不在卫城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呼延明眼中微闪明光。
“爹，我在城外遇见一奇人，说不定能治好娘的病。”
“唉，傻孩子。”呼延庭轻叹一声。
“城内大大小小的名医无数，连他们都查不出你娘的病因，还有谁能够治的了这病，你准是被人骗了。”
“爹，此人并非大夫，而是一能掐会算的奇人，他不仅说出了儿的身世，还算出了爹为家事烦扰，不妨一试啊。”
“江湖骗子更不可信。”
“谁说能掐会算就是江湖骗子了。”云生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谁？”
“他就是儿所遇见的那位奇人。”
“让他进来。”
云生缓步跨进书房，朝着呼延庭二人拱手行了一礼。
“小生见过呼延将军。”
呼延庭先是为云生的年纪惊了一惊，而后面色有些微沉。
“你为何不跪。”
“小生乃修道中人，上敬天，下敬地，敬世间万物生灵如一，自然没有跪的道理。”
“哼，口气倒是不小。听明儿说你能掐会算，并且能治内人顽疾，此话可当真。”
“当真，小生本就是为此而来。”
“如若治不好，又当如何。”
“将军大可将小生军法处置。”
听闻云生这自信的语气，呼延庭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请先生前去望病，若是能治好必有重谢。”
“不必，夫人的病情小生早已知晓，只不过还有几件事想问一下。”
“夫人的房中是否摆放着一株不知名的奇花？”
呼延庭看向管家。
“确有此事。”管家应道。
“此花是否是上月初九从府外带回来的。”
“是。”
“是否自从那天起，夫人便患有此恙，并且每日逐渐加重，至今不得不卧床的地步。”
“...”管家不敢回应。
“你是说，内人的病是有人设计。”呼延庭怒睁圆目猛地砸下桌面，木屑飞溅凹下去了一片。
“确实是如此。”云生点点头。
“而此计的目的，名在夫人，实为将军。”
“只要母亲身体有恙，父亲就不得不抽出心思照顾家小，无力再像往常一般打理军中之事。”呼延明忽然明白了一切。
“而因此而得利的，唯有一个人，当朝王君！”
“明儿，不得胡言！”
“可是爹，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你也知道离雄对你手中的兵权有所忌惮，肯定是他想要找机会夺回兵权。”
“住嘴，我不许你再这样继续污蔑王君！来人，家法处置！”
管家身后展出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一人拉着一只手将呼延明拖到了院内。
“爹，那当朝纣王不值得您如此忠心啊。”
“打，给我狠狠的打！”呼延庭毫不留情。
“将军，可容小生在此一言？”
“说。”
“小生认为三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先生又是掐算出来的吗。”呼延庭脸色有些不悦。
“不必掐算一望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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