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玄清门

“无须多礼。”

　　云山真人跨步走出山门，收回拂尘安抚了有些惊慌的几人。

　　“不必害怕，他们乃是镇守本门的神兽，一千年前曾拜于山门之下，算是你们的师兄。”

　　“嘿嘿，又有小师弟可以玩了。”

　　云麟二人缓缓落于门前，朝着眼前一众小打了个招呼。

　　“我早就说会被师傅骂你不听，害得我被打了一杖。”云麒有些埋怨得揉了揉犄角。

　　“好久没见这么多人，开个玩笑嘛。”

　　“好了，云凌，你们现在随老夫一同进山，云麒云麟，你们也一起过来。”云山真人对身旁男童说道。

　　众人跨步走进山门，身后的庙门缓缓关闭。穿过蜿蜒曲崎的山路，走过数百阶石梯，终于来到了一片空地。

　　石砖铺垫的空地中央，竖立着两座石雕，一大一小。雕像前皆是安放一个鼎炉，炉中香烟袅袅。

　　“这两座雕塑，分别是本门的两个前人。其中雄伟的那座所雕的是本门的开山祖师，寻仙道人，传说在万年前已得道成仙。而另一座则是你们的师叔祖，老夫的师叔。云鹤真人，在数千年前也已经得道飞升。”

　　“你们现在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正是云鹤师叔得道临行前随手幻化的世界。”

　　“临行前？他们去了哪里？”王五好奇。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往何方，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所有得道之人都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师父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云凌问。

　　“幻化世界？不能，为师还没有真正的得道成仙。”云山真人摇摇头。

　　“师父腾云驾雾来去自如，如此手眼通天还不算是真正的神仙吗。”

　　“修道一途谈何容易，为师已修行了上千年，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触及玄门。得道成仙则是在其之上的境界。只有那时才算超越了生死的束缚与天齐寿，不再受世间一切管束逍遥自在。”

　　“上千年......”这是王五难以想象的岁月。

　　“其实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多啦。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像是流水，稍不注意就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云麟想要舒缓沉重的空气，却是被一旁的云麒白了一眼。

　　“那是因为我们是神兽，对于时间的感觉与人本就是不同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更加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好吗，因为一不小心不知道何时就死掉了。”

　　“云麟。”

　　云山道人转头看了一眼，云麟当即清醒说错了话。

　　“哎呀，抱歉！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你们都忘掉，忘记就好。不过真的不用担心，作为修行人，你们的时间远比想象要多得多，足够你们修行修炼。至于得道成仙，那都是个人的缘分。”

　　“是啊，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已经目睹了多少人来来去去，说到底能够修行便已经是一种缘分了。”云麒打着圆场。

　　王五几人点点头表示理会。

　　“好了，继续随我前行。”

　　众人继续循着左侧的山路继续前行，没过多久边来到了一片齐肩高的广阔草地。

　　“此处原本是你们师兄们开辟的耕田，只是数百年来未曾有人耕耘，现已变成了自然的土地。如果你们想要种些什么，就在这里开辟吧。”

　　众人继续前行，眼前逐渐出现了一群的木屋，与当今所见的所有样式都有所不同。

　　“这些屋子你们可以随意使用，所有房间为师已经收拾妥当，也是曾经你们的师兄们共同建造的。再往前走不远处有还有一座大殿，往日曾作为议事之所使用。”

　　“师父住在哪里？”

　　“为师住在后山悬崖的一处石窟内，平日闭关也在此处。若是有事先于云麒云麟商谈，他们基本都会帮你们解决。”

　　“没错，不管什么事情找我们就对了，我们可是神兽哦，小师弟们。”云麟十分神气。

　　“嗯。”几人点点头。

　　“好，接下来便赐予你们道名。”

　　云山真人盘膝而坐，将拂尘搭于左臂。

　　“云凌。”

　　“在。”

　　云凌来到道人面前盘膝而坐，只见云山真人抬起右手抵于其额前，指尖微微绽出金芒随行而动，在身前勾勒出两个金色的符号没入他的体内。

　　“师兄，那是什么图案？”轩余问。

　　“这是古体的文字，代表着他的道名，云凌。”云麟说道。

　　“为什么不是现在的文字？”王五有些不解。

　　“道号的文字越久远，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也就越强，越接近道的真名。”

　　“什么叫做道的真名？”

　　“这个...”云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大道三千，其就像是树干，分枝散业落地生根，幻化出这世界的一切。而越接近道的真名，就越靠近名为道的这棵树的主干，同样也就越接近其本质。”云麒说道。

　　“对，没错，我刚才就想这么说。”云麟做出一副认同的模样点了点头。

　　“哦...”

　　轩余刚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轩余。”

　　“在。”

　　轩余走上前去学着云凌的样子，盘膝对坐在云山眼前。

　　“其实方才老夫本不想帮你们解围。”云山真人说道。

　　“什么？”轩余一愣。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任何人的存在和消失都是相同的，不存在任何特殊对例。但是你们做出了选择，你和王五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这才是我选择介入的原因。如果方才你杀掉了王五，或者王五杀死了那个同村人，我都不会出手相助，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命。”

　　“我们的命...”

　　“与缘不同，命天生而定，人有人命，兽有兽命，世间万物各有身命，但却并非绝对。往往只有少数人才会选择违抗身命，而这就是你们的缘。你们与老夫相遇是一种缘，选择违抗身命也是一种缘，这两种缘结合在一起，让你们此时身处这里。”

　　看着轩余逐渐迷茫的神情，云山真人笑了笑。

　　“所以老夫希望不管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从此时起已经成为了过去。名为轩余的人已经死了，现在身处这里的人，只是我门下道徒，是名轩云。”

　　“谢师父。”轩云眼中有些感动，后身两步对着云山道人三叩九拜，跪谢师恩。

　　云山真人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指尖金光四起，在空中写下了两道古字。

　　“王五。”

　　“在。”

　　王五赶忙走上前去。心中纠结着自己到底会有什么名字。王云，还是云五，不管怎么选好像都不怎么好听。

　　“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健康长寿，故此，为师赐你道名云生，你可接受。”

　　“好，太好了。”王五差点没乐飞起来。

　　至少是一个好名字。

　　之后的四个女孩，接连被赐名，云灵，云纤，云梅，云鸢。包括王五在内，一共七人，三男四女。

　　“七个小师弟，嘿嘿嘿。”云麟望着眼前的七人，开始畅想日后充实的生活，终于不需要跟身旁这死板的家伙整日呆在一起了。

　　“醒醒，天还没黑。”云麒无奈。

　　“哼，没黑照样可以睡。”

　　“至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玄清门门内弟子，同样也是玄清门掌门老夫的坐下弟子。按照修仙界的规矩本不该如此，但是本门只注修行倒也没那么多规矩，互相之间可以随意一些，但是唯有几件事绝不可行。”

　　云山真人严肃起来。

　　“第一，伤天害理之事不行。第二，目无尊长之事不行。第三，违心虚伪之事不行。”

　　“记住，人有对错，是非自分，天巡有道，勤修吾身。各自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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