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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大


ssr:他说不用。

        娇娇不娇:他说不用。

        招募晨跑队友:他说不用。

        一定早睡:他说不用。

        孩子他妈:他说不用。

        田鼠灭杀大队:他说不用。

        吉祥物:他说不用。

        ……

        荆芥瞬间放下二郎腿坐正,一口水呛着喉咙管,肺叶子都要咳出来了。

        总有一天他要在执勤的时候收了邱灏的手机。

        缓过来后,他拎起背后垫着的靠枕,转身砸向躺在床上的许知睿,“叛徒,胳膊肘往外拐。”

        许知睿笑着给他扔了回去,“不存在的,一家人。”

        在汝鸣面前丢人都快丢成习惯了,荆芥麻木地把手机扔到床上,接着从书架缝里拿出藏得隐蔽的日记本,又拿出一支笔装模作样地捏着。

        他随便翻开了一页打发时间,顺便揪揪汝鸣藏起来的小辫子。

        “天气阴转大雨。”

        “差点迟到,没吃早饭,习惯了可以忍忍。”

        “他给了我蜂蜜面包,有点开心,是姨姨做的,我没吃过妈妈做的东西,有点羡慕。”

        “他带我打游戏了,他真好。”

        在看过的几篇日记里,“他真好”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太高,荆芥不禁有点想笑。

        汝鸣小时候是这么看自己的吗,可又从来不说。

        荆芥不经意地用手指抚过日记本上,在“他”字前面画着的那片锯齿边的叶子。

        日记里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名,而他读来却毫无障碍,十分熟稔。

        算了算日期,这篇是他们在上小学的事了。

        蜂蜜面包是他妈心血来潮做的,算不上成功。

        他从小吃惯了好东西,浑身臭毛病,挑食得很,又嫌面包不够软又嫌太甜,伸手就想往垃圾桶里扔,被他妈拎着耳朵教育了一顿,说他浪费粮食。

        面包做了很多没处去,家里每个人都被迫打包了一份当作早餐。

        他被目送着进了教室,一直没机会扔,这会儿偷偷摸摸跑出教室去把面包毁尸灭迹。

        两人班级挨着,他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来上学的汝鸣,对方跑得急,撞在他身上。

        本来疼得应该是手臂,汝鸣却捂着肚子附近,他没太多想,倒是觉得口袋里的东西有了去向。

        当时他和汝鸣因为那条万恶之源的青虫,关系不算太好,也没有太僵。

        一半为了解决麻烦,一半为了炫耀显摆,他把那块面包塞给了对方,换了一个叫自己老大的跟班。

        这块面包成了两人自幼儿园后又玩到一起的关键。

        准确来说,是他心血来潮又开始带着汝鸣玩,他玩伴很多,对方只是其中不太重要的一个,除了两人母亲关系还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他也没意识到,这个不重要的小跟班,却是唯一一个被他主动带回家的。

        那天放学,汝鸣家的司机来迟了。

        大雨倾盆,隔远了甚至听不见说话声。

        汝鸣举着一把小花伞可怜兮兮的站在校门边上,不哭也不闹。

        荆芥看了几眼,踩着积水跑了过去,坏心眼地转了转伞,甩了汝鸣一脸水,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汝鸣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也不恼,吸了吸被风雨刮红的小鼻子,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荆芥,小鹿似的,糯糯地叫了一声老大。

        这一声叫得荆芥飘飘然,嘴巴却比死鸭子还硬,一边嫌弃着,一边扯起自己的袖子,找不着轻重地搓乱汝鸣还滴着水的发尖,“笨不笨啊,去门卫室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被体温捂得有些化的巧克力,脑袋偏了偏,把伞夹在肩膀和脸侧,剥开后塞进对方嘴里,“走,跟我回家打游戏去。”

        说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拽着手往自家车里带。

        汝鸣微仰着脑袋看着荆芥比他高上一截的背影,那只抓着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不了多少,却格外暖和。

        两伞之间汇聚的水全滴在了对方衣袖上,而他的手被好好的藏在伞底。

        巧克力在嘴里化开,带着醇香的甜味漫过喉咙,仿佛可以让说出来的话都甜上几分。

        他张了张嘴,在快要走到车边的时候,才把话说出口,“老大,你真好。”

        雨声太大,荆芥没听清,却在回头看向对方时,眼前一亮——

        他又见到了他藏在碗底的那颗糖。

        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荆芥把日记本合上,放回了书架。

        听到寝室门被推开,他刚转身就接住了一个朝自己飞来的东西,摊开手心一看,是一颗巧克力。

        查完寝回来的许知睿手里抱着一堆左邻右舍分的零食,准备往荆芥桌上放了一半,却被阻止了。

        荆芥抛了抛手里的巧克力,明澈的眼里盛满了笑意,“这个就够了。”

        昨天明明还是大晴天,今天忽的成了乌云盖顶。

        厚重的灰黑色云层把天空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

        清晨的光透不过云层,四周的景象都显得灰败,倒是很像日记里记着的那一天。

        荆芥椅坐在大理石的花坛边上,扫帚靠在旁边,而他支着长腿,双手交握搭在腿上,抬头望着潮湿的棉花似的云层发呆。

        其实学校卫生做得不错,清洁区的打扫不会太忙碌,这只是高一高二的任务,每个班管理的区域划分开后,每个人一个学期总要来观光几回。

        荆芥身后是学校的环山画廊,他来得早,一幅幅画看过来绕了一圈,一起值日的汝鸣还没有来。

        二班的清洁区有点偏僻,对方多半是没找到位置。

        照理来说,他早上应该等汝鸣一起来的,但昨晚群里那句“哭着让我帮忙”属实尴尬,所以他出门时,压根没考虑过同行的可能性。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这小孩真笨,不会问路吗?

        正当他闲得背起物理公式时,不远处一片李子树后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咕噜咕噜地滚了一圈。

        荆芥够着脑袋望了望,却被密集的枝桠挡得一干二净,只能模糊看到几个人影。

        那个方向往前走一段就是垃圾站,这个点除了来倒垃圾的学生,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没过多久,又传来巴掌声和低低的哭声,声音很细,是女声。

        尚阳高中的家属区后门也在那个方向,学校正门管得严,除了学生和教职工,来访的人要登记才能进来。

        但后门不一样,管得松些,偶尔会混进来几个校外的人,所以学校在中间立了道铁栅门,家属区的人从那儿进来需要刷卡。

        没有人看管的铁栅门防的是君子,是拦不住小人的。

        荆芥皱着眉,抄起一旁的扫帚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视线开阔后,他差点骂出声。

        靠,校园暴力,这在他家是要家法处置的,腿都给你打断。

        李子树林里的石桌边上,垃圾桶倒在一旁,垃圾全洒了出来,是被人故意踹翻的。

        一个女生跪坐在地上,被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抓提着头发,疼痛让她不住伸手去掰混混的手,却显得徒劳。

        她唇间泻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仿佛濒死的小动物,连哭都不敢大声了。

        石凳上还有两男一女在围观。

        女生穿着尚阳的校服,坐在她旁边的男生揽着她的肩膀,模样亲昵,另外一白毛男则叽叽喳喳地看着热闹。

        荆芥拿出手机躲在树后面录了一段视频保留证据,又鼓捣了一下,然后换了个好使的姿势拿扫把,尽量平静地往前走。

        靠近后,几人都注意到了他。

        同校女生应该是认识他,睁大眼睛,附耳对身边的男生嘀咕了几句,再对黄毛摆摆手,示意对方松手。

        荆芥没有先开口,缓步上前把地上的女生拉了起来。

        对方还有点踉跄,他扶着她退后了几步,护在身后。

        同校女生化着不明显的淡妆,莹润的十指交叉竖在嘴巴前面,声音甜甜的,和做出来的举动天差地别,“会长,我和余樱认识,刚才开玩笑呢。”

        周围的人吹着口哨附和,“是啊,小帅哥别凑热闹了,咱们玩儿呢,不信你问本人嘛。”

        “开玩笑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当我瞎啊,荆芥一哂,又说,“学生会的老师让我找个女生帮忙,刚好遇上,人我先带走了。”

        “找人都找到这里来了啊,要不你换个人吧,我们还要做卫生呢。”同校女生笑了笑,不怀好意地啊了声,“会长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也不能这么不挑食啊?”

        一个很没品的笑话却戳中了那群人的笑点,纷纷跟着起哄,越说越不堪。

        荆芥无关痛痒地等他们笑够,趁机向后微微侧脸,低声跟余樱说让她往教学楼跑。

        余樱的身体还在发抖,头发乱成鸡窝,脸上有个巴掌印,隐约能看到指甲划伤的痕迹,嘴角破损渗了点血。

        她也不回答,只蜷缩着躲在荆芥身后,胆怯地看着石凳上笑眯眯的女生。

        “你别怕,我来拦着,相信我。”

        荆芥把身后的人挡得更严实,声音干净平和,低而不沉,带着少年的活力,在寒冬里显得温暖又有安全感。

        余樱终于看向他,紧咬嘴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事情爆发只在一瞬。

        求生意志的惊人的力量让余樱头也不回地跑得很快。

        荆芥首先挥着扫帚用力打在精得跟猴一样的黄毛膝关节两侧,疼得对方蜷在地上失去了行动力。

        冲过来的另一个男生伸手去捉荆芥的肩膀。

        荆芥侧身躲过,拉住他的手臂,转身用后背抵住,过肩摔把他朝去追人的女生甩去。

        两人相撞,滚作一团。

        看戏的白毛反应迟了些,冲上来时又被荆芥拿扫帚抽在了地上,还被补了一脚。

        该跑了该跑了。

        荆芥拿着扫帚想溜,却被爬过来的黄毛和抱住了腿,又被白毛制住了手臂。

        被摔出去的男生也爬了起来,歪歪倒倒地冲过来,力还没蓄够,就一拳愤怒地打在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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