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apitol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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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itolo7
贝尔菲戈尔搞不懂，为什么维克托利娅就连点了杯冰淇淋苏打水都要举起手机自拍一张再笑容满面地发送出去，他就和所有陪女孩子逛街时不耐烦的男伴一样，百无聊赖地坐在树荫下研究起地砖的纹路。
“喂。”他终于忍不住叫停了正在逛地摊的维克托利娅，“郊游玩够了吗。”
她回过头，像看陌生人似的盯着贝尔瞅，答非所问的一字一顿道，“维克托利娅。”然后她懒洋洋地抛回去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一直都没记住我的名字。”
贝尔镇定自若接过了维克托利娅递来的冰镇柳橙汁，坦然道：“嘻嘻嘻，是啊。”
“哈啊？连别人名字都记不住的家伙也能自称为天才吗。”
“天才的脑细胞需要高效率运转。”贝尔对此不以为意，“‘喂’和‘维克托利娅’相比，显然是前者效率更高。”
维克托利娅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那么如果下次你再叫我‘喂’或者‘庶民’的话将得不到任何回应，我会用一己之力拉低你的高效率。”
果汁里的冰块开始消融，塑料杯壁上很快便镀满了一层微凉的水珠，悠悠向外散发着冷气，贝尔仰头喝了一大口，略带酸涩的味道立刻充盈在口腔中，“维拉。”他做出了让步。
“成交。”
维克托利娅极其商务范的对他伸出了右手，二人宛若刚刚谈成了什么大生意，象征似的双手相握上下摆动。
离开了喧嚣的集市街，他们继续向这座城市的深处进发，走得越远，能见到的行人就越少，周围建筑也开始透露出一丝破败的气息，他们来到了深巷广场。
一座星星点点爬满青苔的巨大喷泉水池伫立在深巷广场中间，在举着水壶的维纳斯雕像后方露出镂空的拱形大门。
这里的人流量要比刚刚来的路上多得多。
望过去，拱形大门连接着另一块空地，空地后面延伸出看不到头的长街，人头攒动。
西装革履戴手套的男人，穿着不知道沾染上什么污渍的皮夹克的男人，贼眉鼠眼的光头男人，满身横肉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而这里的女人成分要更加简单些，她们大多只穿着由几块简单布料拼接出的、勉强能够包裹住身体的连衣裙，甜腻媚笑的脸上涂着烈火般的口红和满是亮片的眼影，裸\\露出来的手臂和大腿还能看到星星点点或青或紫的伤痕。
各式各样成分复杂的人混合在一起，共同组成了这座城市的阴影。
维克托利娅的目光被坐在喷泉边的红裙女人吸引，仅仅是侧脸也能看得出那女人长相极美，流畅的颔角承载着高挺的窄鼻和薄唇，就连身后的美神雕像也要略逊她三分。
大概是感受到维克托利娅的注视，女人忽的把目光转向了她，美则美矣，那张漂亮的脸上却透露出一种衰颓的死寂，没来由的叫维克托利娅的心抽搭了一下。
她迈步便要向女人走去，贝尔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喂……”
对方没理他，胳膊施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贝尔见状只好撇撇嘴改了口，“喂，维克托利娅，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
维克托利娅停下了脚步，贝尔继续说道，“这里是卡尔塔尼塞塔最富盛名的黑街，在黑街，只要有钱就可以包办任何肮脏的工作，它是为整座城市藏污纳垢的下水道。”
他悠哉悠哉地把双手枕在脑后，不以为意地说：“而且这条街的背后势力是雷蒙格家族，在彭格列势力下忠心耿耿了许多年，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看来收集情报这种事果真不适合你们的行事风格。”维克托利娅半闭着眼睛，竖起食指左右摆动，她的头也跟着轻轻摇晃，“差不多两个月前，这里的实际掌权者就已经换人了，曳纳家族才是现在黑街的王。”
“嘻嘻嘻。”贝尔似乎不怎么相信维克托利娅所说的东西，“上个月我们也派人到黑街调查过，一切如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想要在黑街生存下去，恐怕第一守则就是要管好自己的舌头，从他们口中多半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维克托利娅倏然睁开眼，海蓝色的眸子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城市的喉舌，不是装备精良的间\\谍，也不是行踪诡异的杀\\手，恰恰是一群随处可见、却从未有谁注意过的人。”
“你是说，流动商贩。”贝尔沉声接上了她的话，“这就是你先去了集市街的原因吗。”
“我在挑选商品时不停的跟他们闲聊，一个对当地文化感兴趣又出手阔绰的游客，任哪个老板都愿意打开话匣子，果真叫我听到了点儿有意思的消息。”维克托利娅在手机上滑了几下，打开一个文件夹，“曳纳（iena）是墨西拿南部地区一个近年来发展迅速的黑手党家族，他们行事十分低调，几乎所有的势力扩张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的。”
“曳纳……”贝尔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却搜索不到相关的内容。
“在mafia的世界里，经常会有那种忽然出现，壮大，又忽然消失的家族，就像朝代更迭一样普通，跟彭格列一样经久不衰的家族少之又少，所以没听说过所谓的ienafamily也很正常，我想根本就没人把低调的他们放在眼里，就连门外顾问的情报组搜查他们的资料也花费了些时间。”
“嘻嘻嘻，你这是在安慰王子？”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所以黑街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雷蒙格的黑街驻守组多了不少新面孔，卖果汁的大婶听说雷蒙格的组长克利切前些日子好像因为什么急症住进医院了。”
贝尔知道克利切肯定不是因为急症才会进医院，多半应该是遭受重创或者干脆就是死了，而雷蒙格家族这种时候却没有选择向彭格列发出求救信号，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雷蒙格家族已经在这场猝不及防的斗争中失败了，连呼救的机会都被剥夺走了。
维克托利娅见贝尔半天没说话，便以为他是在为雷蒙格家族的遭遇感到遗憾，正欲抬起手安慰一下贝尔时，却听见了他那尖锐又诡异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希望这次遇上的家伙能多陪王子玩一会儿……嘻嘻嘻……”
维克托利娅瑟缩地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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