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农门

山神皱褶眉头思考着羽安节所述，她不是很能理解对方的想法，以德服人固然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你讲道理，这时候以力服人就变得尤为重要。

从上古时期修行者就有各种法宝、秘术、神通，这些对修行境界增长都无用，它们的用处就是用于争斗，用于以力服人和防止被以力服人。

而且世界上限，李方雨思索片刻还是未能理解，羽安节再她眼中就是待招飞升的人间大成修士，她认为后者只是没有修行，所以才不能长生，必须食人间五谷杂粮。

李方雨凝眉道：“你这一路上给我讲了很多很多的规矩，但我们一路走来却违背了很多，你说不能在人前显法，却让我施展幻术假装吃饭，你说武修不是修行者，但你出手却都是神通秘术，我不理解。”

听到这问题，羽安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道：“不可在人前显法的核心是不可危害普通人，而不是守着死规矩，假如普通人看到一男一女进店，只有男士吃的哗哗响，而女士面前空无一物，只能干看着，必会引人注目，这只是徒增事端。”

“而你说的出手都是神通秘术这一点我其实已经讲过原因，是因为这些神通秘术都过时了，数千年前流传下的秘法在今天只能归于小把戏一流。”

“比如你在田屋村冲我扔过来的化形天劫，波及范围只有两三百米，而古时典籍中记载的化形天劫却是波及百里，这就是世界上限提高的原因”说着羽安节摸出手机，搜出几个核弹和洲际导弹的视频后递给山神：“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普通人研究的武器，你觉得能创造出这些的人，他们的境界、力量又有多高呢？”

山神好奇的拿着这个白色的巴掌大的法宝，看着屏幕上画面闪烁，好奇的摆弄了两下：“它为什么没有声音呢？我看你驱使的时候，它似乎是一件可以水镜传信的法宝？”

“耳麦忘记给你了……”羽安节有些尴尬，从兜里摸出蓝牙耳麦，刚准备递过去，但忽然又想到什么，抓在手中，运转内息一震，轻轻抖落掉一丝灰尘，再递了过去：“带在耳朵上就可以了。”

山神望着羽安节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接过这个奇奇怪怪的物件，按着对方提示挂在耳朵上，一道浑厚的男生从中传了过来：“欢迎收看本期XX视频，观众朋友一定都听过核武器，今天它就是我们的主角……”

一刻钟后，羽安节又喝完了两大碗羊肉汤，不得不再赞叹一番，这汤滋味浓厚鲜美，入口带着胡椒淡淡的辛辣，美食果然可以治愈心灵，羽安节觉得这一路上的烦心与惆怅都被羊肉汤冲淡了。

他吃饱喝足开开心心，山神却眉头紧锁，放下碗筷，羽安节调侃道：“怎么样，你觉得你能打过么？”

李方雨放下手机沉默不言，瞳孔失去焦距，呆呆的看着前方，他这才发现，山神的瞳孔竟然是青色的。

收起手机，羽安节笑了笑也没再问，结了羊肉汤的账二人继续西行。

而在路上的宋书契此刻的速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本想故地重游，但到了才发现，银行搬家了，原地址已经变成了一家冷库。

只是无论变成什么，踏入的一瞬间幻心劫还是开启了，第二次用镜花水月之术强行破开，宋书契筋脉一阵剧痛，内息如沸腾般刺激着肉身。

本以为这趟白跑了，但毕竟跑进别人家冷库里晃了一圈，宋书契没好意思空手直接走，就买了一箱鸡胸肉，随口和老板扯了几句，夸了两句物美价廉。

但是不闲扯不要紧，老板随口扯了两句就说起了当年这里发生的银行抢劫案事件，坦言自己的冷库价格如此便宜，是因为抢劫案发生后，业主房子租不出去，自己趁机签了一个二十年的长约，用一次性付钱租金的方式诱惑业主签下了合约。

因为房租低，所以他成本就低，卖的自然便宜，本来闲扯到这就结束了，宋书契却自己嘴欠，多问了一句，老板是否知道当时那个沸沸扬扬的害人员工。

冷库老板不仅知道，而且还热心的把那位据说陷害贵宾室客人的员工消息告诉了他。

奔跑的在山林间，宋书契身形一跃就是十余丈，在竹林中犹如疾风一般穿行，这是正一门传承的信风步，二十多公里的崎岖山路，只是一刻钟不到，宋书契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位银行员工在抢劫案发生后，生活很是凄惨，他的行为没有受到领导表扬，没有想象中的升职加薪，甚至当年劫匪的家人都认为是他想加重罪名和金额，也在暗中报复他。

不堪负重的他选择了了却残生，但即便是身后事其家人也不远操办，虽然宋父当年并未追究过任何人责任，但这家人还是对其避之不及，其身后事都是由志愿者操办。

而凄惨的是，即便志愿者将骨灰送回，其父母也不愿处理，志愿者们生活也不富裕，几个人凑钱也没凑出公墓费用，只好在山林野地为草草安身。

一掌劈开四周的杂草，半坡上漏出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坟头，坟前立的也不是最常见的大理石墓碑，而是一块木刻白漆书：“布相启明之墓”

“真的死了……”

宋书契屏气凝神，再一次压下幻心劫，他来时还以为死讯只是这人金蝉脱壳的法子，但当他真正感受到这片山林间弥散不去的幽怨之息，心中才相信，这人是真的死了。

随手掰了一根竹子，折成半人高，顺着断裂处撕成十几根竹条，搭在一起编了个漏斗状的东西。

“尘归尘、土归土，在其位谋其职，纵有些许不道德，家父从未想过追究你的责任，只我们未曾想到，你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

将巨大的竹漏斗扣在土推的坟头上，宋书契退后一步，敛气屏息，体内真气依照着一股奇特的脉络开始运转，隔空一掌拍下，掌风带起一阵尘土，山林间的幽怨之息如同找到方向一般，瞬息间向他袭来。

阴风伴着诡异的呼啸，山林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宋书契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一点都没停顿：“我相信科学，你就是幻化个导弹出来都比这魑魅魍魉靠谱！”

虽然幻心劫暂时渡不过，可书不是白念的，一具尸体而已，都没有能量源，又怎么能干涉现实世界，不要说掀起一阵阴风，它若是有这能力，趁早把自己的坟头修一修也是极好的。

而且相比起羽安节对于力量粗暴的运用，新一代的武修对于力量的运用堪称分毫不差，宋书契每一掌、每一步的力量都恰到好处，烟尘飞舞之中，宋书契身上，一座漂亮的坟头。

“本想来问一问你当时的想法，看能否为我度幻心劫提供帮助，但事已至此，诶……这箱鸡胸肉就当祭拜了……”

“算了……天太热，放久了招苍蝇，你大概也不喜欢坟头上苍蝇飞舞，我还是带走吧……”

“诶……”

自言自语了几句，看着这座崭新的坟头，宋书契忽然想到了曾经的武修好友，那个比他大十岁的大哥，如果论悲惨他比这位布相启明还要惨。

当年他在世俗犯下惊天大案后被联盟前辈擒获，不过他没有自行了断的机会。

联盟当年为了威慑武修，特意为炼制脱胎换骨丹，为其重塑肉身炉鼎至化境巅峰，达到接近不灭金身的境界后，再将他的骨头一根根敲碎，每一位后辈弟子都得亲自来敲碎一根。

刑罚持续两天两夜，直到其最后一丝生机弥散，联盟前辈将其挫骨扬灰。

一想到这个残酷的刑罚场景，宋书契仍不住打了个寒颤，武修联盟可以不是什么和平产物，联盟内现存九十位武修，一百多弟子，而联盟成立之前，境内武修数量是其十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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