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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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师尊,你可别乱叫!
楚澜衣是凌微仙尊,在这琼华连他师兄裴掌门都迁就他依着他,别说多收一个徒弟,他收百八十个都没人有意见。
裴宿风不但不反对,反而会狂喜鼓掌。
总算不把那丫头太当回事了,好事好事!太好了!
但他被辛染阴阳怪气地质问了这么一句,反倒有些莫名地慌张起来。
他将这种慌张归结于自己担心辛染的多疑和敏感,毕竟女主一旦厌憎他,他好感值万一跌破零点可是要命的事情。
楚澜衣还没想到该怎么回避这件事,戚如嫣就心领神会地走过来,帮他解围。
戚师姐温柔地握着季殊的手,笑着解释道:“这可不兴乱辈分啊,在季府前不是说好了吗,你是要拜入何师兄门下的,将来何师兄才是你师尊。”
“况且……”
戚如嫣明眸流转,扫过辛染又落在楚澜衣身上,最后看着季殊温柔道:“师尊当初也说了,此生不会再收徒了,你总不能让他食言吧?”
听了一堆话,季殊好像还是没搞明白的样子。
但也没再坚持喊楚澜衣师尊。
楚澜衣不由松了口气。
觉得戚如嫣这大徒弟真没白收,心思玲珑总能帮上他,搁在现代,他得给她颁发一个优秀学生奖了。
但看辛染那边倒没什么太大反应,好似根本没在意一般自顾自地擦拭手中的长剑。
那长剑锃亮地都能当镜子照了……
大约是不久前才从季枫那里找到了点为人师尊的本性,总有些控制不出地发光发热。
他笑笑,对季殊说:“我确实不能收你为徒,但你放心,何岩的能力有目共睹,你拜入他门下只会是好事。”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了句。
“若你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或是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我。”
毕竟他确实欠她父亲一个人情。
哪知他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清靓又刺耳的声音迸出。
辛染手中的剑断了两截,半柄落在地上,她握着剑布擦拭剑身的手被剌开一条口子,艳红刺目的血淌出来,像一条纤细的红蛇从掌心淌到手腕又没入衣袖。
她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砰——”地一声弃了手中的半截剑身。
“这剑质量太差。”
“……”
那剑是何岩统一采购来给普通弟子练习用的。
他不自觉喃喃:“可是……这剑是从万宝阁采买的啊。”
万宝阁从不出残次品,虽然只是弟子练习用剑也比普通仙门的剑好上不知多少倍,没道理脆弱到这么易折。
还是戚如嫣反应快,眼神示意何岩别说了,又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包要给辛染包扎。
却被辛染转身躲开了。
“打扰师尊另收爱徒了,是弟子的不是,弟子告退。”
得了,自称都从“小染”变成“弟子”了。
她不高兴了。
楚澜衣只觉得额角青筋抽搐,隐隐有些头疼。
女孩子一步步走远,步履很稳半点没有停顿,地上还弃着那把断剑,剑身还沾了几缕刺目的鲜红。
困惑不解的不止是他,戚如嫣犹豫着还是谨慎地问出话。
“师尊,小染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你有没有觉得……她生气了?”
这句话是她慎重考虑后才问出口的,若是楚澜衣仅仅作为师尊,怎么可能需要关心一个徒弟的情绪?
尊卑有别,只有弟子在意师尊的情绪才对。
但戚如嫣知道,在楚澜衣心中辛染是不一样的,她才大着胆子问出这句出格的话。
这话给楚澜衣问懵了。
他哪里敢惹她生气?
他也没觉得自己得罪了她啊,只是让她住远一点别进他寝居罢了,和今天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她占有欲强,但他不是也没收徒吗?
猜不透……
楚澜衣觉得疲倦异常,倒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他也不管辛染了,觉得小丫头片子可能处于叛逆期,容易动不动就不高兴,等过了冷却期就没事了。
自从穿书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是个病秧子,别说用不了原主体内的灵力了,甚至动不动就容易咳血,现在好不容易被昆吾仙尊给治好了,他乐得自在,给自己放了个假将琼华逛了个遍。
直到入夜才回凌霄峰。
这次虽从东边的结界回去的,他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不动声色地朝着西边走去,隔着幢幢竹影看见幻灵阁楼的灯都熄了。
想来辛染应该已经睡了吧。
于是回了自己的小筑。
却不知,神魂强悍的辛染将神识铺展到了竹林之外,楚澜衣来过的痕迹惊醒了黑暗中那一双莫如深渊的眸子。
那双眼极黑如冥府深潭,偶尔闪过点点红光。
若是细看,才能察觉身形纤细的女孩裹着被褥,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她面上是冷静的,是毫无波澜的,可下唇都被牙齿咬地鲜红。
有的精神痼疾是跟随魂灵的。
很公平,她那强悍的修为随着灵魂蹚进了这具身体,曾经的心魔也没给落下。
那么多年过去,她其实已经学会如何同自己的心魔相处,却总能在楚澜衣的事情上发作。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了,上辈子的仇恨上辈子了结,这辈子他和她只是师徒。
只是师徒而已……
可是!
他怎么敢的?
前世他就是这样,他眼底装的东西太多,什么仙门荣辱,什么天下苍生……唯独对他最该在意的,最该护着的徒弟冷心绝情。
幸好,她上辈子就该那么囚着他,禁着他,让他什么也做不了,就被捆在她身边任由她折磨!
这辈子……
辛染觉得心绪烦躁的厉害,整个心脏都在搅动,胃里泛酸。
她闭了闭眼,试图压下那烦躁。
可没有用,复又睁开双眸的时候,眼底的红光还是散不去。
这辈子,在这个红尘中,她只是他几个徒弟中的一个,他也那么明确地跟她说过,他说——你是我徒弟,但……也只是我徒弟。
他活着,她决定不了他的行为,也控制不了他的想法。
只有他死了……
她抽出他的脊骨,让它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怀里。
就这么永生永世地陪着她入眠,与她共堕深渊。
她才终于觉得自己能左右他,能控制他。
她可以抱着他的脊骨,告诉他:你看,师尊,你还是这样最乖,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什么都不用管,也别怪我骂我了,就好好陪着我,安安静静地陪着我……
越想越躁,越想越觉得胸臆窒闷,几乎快窒息。
她倏然坐起,掀开被褥喘着粗气。
黑暗中,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床榻上,那道月色也漏见了她轻颤的漆黑杏眸,更照见了被褥上沾染的血液。
干涸的,新鲜的……
手腕上缠着绷带,有早先在苍涯门的时候留下的创伤,也有今日不慎被剑刃划破的,更有她为了控制心底的疯魔而自己剌开的口子。
渴血。
想要见血……
那是随着魂灵重生而带到这个红尘中的顽疾。
上辈子,她杀伐嗜血,只有躺在尸山血海上,只有枕着枯骨残肢才能平息内心的躁郁。
这辈子,不一样了……
好似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还有回头的机会。
辛染闭了闭眼,让身体重重地向身后的床榻上砸去,她将沾血的手臂搁在眼前,细嗅着血液的腥甜。
又一次尝试平复内心的躁郁和疯魔。
她还没走到万劫不复的那条路上,她还没成为整个修仙界乃至三届仇视的对象。
楚澜衣……
也还没有放弃她,还没有用死亡作为对她失望的告白,他甚至就在百步之外目所能及的距离之中。
辛染深呼吸,鼻腔里都是甜腻的血味。
起先还有用,可伤口会愈合会结痂,血腥味也变得更淡了些。
想要……更多……
想要楚澜衣的……脊骨。
辛染咬牙闭眼躺着,深呼吸。
但是,那血味越来越淡了,内心那头恶兽像是不满足了,对她嘶吼,说还要更多,还要……
寂静……
蓦地,暗夜中一双染满鲜红血丝的眸子倏然睁开,受伤的兽类一般。
锋利锃亮的利刃反光与柔和恬静的月光陡然撞上。
她抓起枕下的匕首倏地在疤痕交错的手臂上又落下一刀,鲜血顿时滚涌而出,甜腻的血腥味倏然充斥进鼻腔。
少女深嗅。
血渍沾上唇瓣,靡丽又血腥。
但还是不够……
不够!
还是不够!
女孩子眼底红地透彻,在黑暗中像是眼露凶光的恶兽,她翻身坐起,意念微动,瞬间消失在阁楼之中。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淡,淅淅沥沥的血滴蔓过窗棂,消失在屋外。
恶兽遵从本能,她饿得厉害,明知能让她饱腹的猎物就在眼前,她忍了那么久还是忍不住了。
衣衫单薄,浑身血腥味的女孩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楚澜衣的小筑外。
恶兽逡巡,犹疑着不敢冒进,又抑制不住内心的躁郁。
楚澜衣是凌微仙尊,是修仙界第一人,他修为强悍,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不可能任由人靠近,对他不利。
她很可能被发现。
但是……
忍不了了,胸臆翻涌,像是猛兽要撕裂她的皮囊,挣扎着破皮而出,她真的控制不住了。
最终她赌了一把。
释放了神魂中强悍的修为,为凌霄峰所有的生灵编织了一个梦,所有生灵的都会熟睡,没有人会知道辛染今夜出现在何处。
如果楚澜衣也深陷她所编织的梦中,那最好,若是他发现了,也没关系。
她抽出他的脊骨就是了。
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做起来只会是轻车熟路。
她什么都不怕,她不怕被发现,她不怕成为仙门共敌,更不怕被仙门报复绞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女孩子娇俏的身影被月光投入室内,室内一片静谧。
楚澜衣面朝床内侧熟睡,呼吸均匀,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血腥味渐渐堆砌在他的寝居内,弥散在空气中,而睡着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女孩子呼吸声有些急促,她充血的双目紧盯着楚澜衣从衣襟中露出的一截脖颈,即使是黑夜,附着在脖颈上的那道靡丽的红线还是那样清晰可见。
引诱着她,让她亲手沿着那红线剖开冰凉的肌肤,让温热的血液流淌出来。
——取出她痴馋已久的那截脊骨。
她这么想着,内心的恶魔也这么叫嚣着,她就这么一步步朝着楚澜衣走去。
指节刚一触上那微凉的肌肤,她胸臆间的狂躁被抚平了不少。
但……
似乎又更躁郁,更痛苦,锁链捆绑不住,已经崩断,一切都要失控。
渴望……
要血……
要他的脊骨……
女孩子的食指蜕去皮肉,露出一截锋利的白骨,那白骨点在楚澜衣的后颈,犹如细针刺破皮肤,冒出鲜红的血珠。
马上,很快,她就要得偿所愿。
“若是这条命你想要,我给你便是,只是……不要再为难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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