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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凌霄峰峰顶原本只有一座小筑,只有一间寝居,独属楚澜衣。

        而现在,在小筑旁边,一树白梅落英下,多了一间二层的楼阁,那是他为辛染从裴宿风那里要来的幻灵楼阁。

        那楼阁几乎就是挨着他的寝居落地而成的,他原本只是为了保证辛染的安全,不放心才让辛染搬来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没多想。

        但现在看着那兀然多出来的小楼,心绪有些复杂。

        原主喜欢辛染,关他什么事?

        但他细想自己之前身体的反常反应,因辛染坠落寒潭而气血翻涌险些控制不住气海的繁乱,看来他虽占据了这具身躯,但这身体还带着原主人本能的反应。

        剧情他把控不了,身体他也控制不住。

        这可真是糟糕极了!

        他需要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快速掠过兀自出现的楼阁就想回到自己寝居,结果被眼前推门而出的辛染撞上。

        她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个子还不到楚澜衣的肩膀,也没预料到自己突然会撞上他,险些就一头扎进他胸口。

        楚澜衣皱眉:“……”

        她怎么会从他的寝居出来?

        辛染也愣了,反应过来微微垂首往后退了小半步,她手上拿着一块抹布,嗓音恬淡,不无恭敬。

        “……师尊回来了啊。”

        “我刚搬来,刚刚……在给师尊收拾屋子。师尊不让洒扫的弟子来此,那以后师尊的寝居就由小染来打扫吧。”

        打扫?

        楚澜衣双眼越过辛染,往屋内瞥了一眼。

        他的房间根本不需要打扫,修仙界又不比凡间,像他这样修为高深的人只需要掐一个咒诀就能清理干净,哪里需要打扫?

        但女孩子隔着一层半透明的冰绡,目光诚挚又殷切地看着他,他也说不出什么色厉内荏的话来。

        只得叹了口气。

        想想也是,如今被断了灵脉,斩了仙骨的辛染连个清洁咒都施展不出,她倒也是好心要向他示好似的。

        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如果不是他突然悟了原主的心思的话。

        屋内的地板被拖过,桌面也擦地很干净,水渍都还未完全干透,她确实是在给他打扫寝居。

        楚澜衣压住说不出的古怪情绪,点了点头,“嗯,我这里……以后不用打扫。”

        辛染攥着抹布,显得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

        正要走却想起来自己怀里揣着的东西忘了给出去,刚要转身掏出来递给楚澜衣,却被身后传来的楚澜衣的声音打断。

        “对了,小染。”

        辛染搁在衣襟前的手顿住,回头,看着他,等他说话。

        他却默了很久,而后将自己的决定一句句交代出来。

        “往后,不要随意进我寝居。”

        “……”

        “还有,虽然那些谣言不可信,你是我徒弟,但……也只是我徒弟,你住在凌霄峰是我的安排,但没必要这么近……”

        “…………”

        “你也知道,为师喜静,晚些时候你将幻灵楼阁搬去西边的结界旁吧,那里灵气充裕,景致也好,有利于你伤势的恢复。”

        楚澜衣说完这话,也不看辛染,转身就进了小筑阖上门,将孤零零的女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

        辛染在原地站了很久,从愣怔无言到疑惑不解,再后来隔着胸前的衣襟揪着怀里那个尚未送出去的香囊,指节泛出玉色,目光微烫,氤氲出些许暗红。

        她从不觉得自己被冷待是委屈。

        她不是什么内心脆弱的小丫头,也不是他眼底乞怜的天下苍生。

        她从来都是拒绝自己被楚澜衣怜悯的。

        她是觉得自己已经太久没体会被人拒绝是什么感受了,她似乎误判了自己的预判,只觉得愤怒和难堪。

        眼底是红,神魂震荡,心绪翻涌,竟觉得很不悦。

        不悦……

        很不悦!

        隔着一扇门框,辛染怎么想的楚澜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自己就够乱了。

        系统不在身边,没办法提示他好感值是增是减,他又忽然开始有一点点后悔。

        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重了点?

        毕竟经历那些惩罚和折磨后,辛染的内心敏感了很多,万一因为这事恨上了他,那他之前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但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划开界线也不是什么坏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深情人设?

        他就想当慈师不行吗?他就想给女主当爹有问题吗?

        原主这种三观不正的想法造成的影响,他得给及早掰回正轨。

        于是,恢复修为的第二日,楚澜衣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对自己的所有徒弟一视同仁,将慈师人设给坐稳了。

        次日一早,他推开小筑寝居的门,眼前的楼阁被搬走了,入目的又是那株虬枝漫舞的梅树,洋洋洒洒常年不谢的白梅舞了漫天,沿着小径铺到足前。

        视野开阔了,他心绪也宁静不少。

        避开辛染西边结界的楼阁,他绕了个圈子从东边下了凌霄峰,先去三徒弟季枫的菜园子看了看。

        季枫一身短打,戴着竹笠扛着锄头,完全看不出是个从深宅府邸走出来的贵公子,也瞧不出他是个修仙的人,还是天下第一人凌微仙尊的徒弟。

        见到楚澜衣,季枫先是惊讶了一瞬。

        他这位师尊从来不管他修炼,让他顺从心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今日怎么来找他了?

        楚澜衣也不管,如今是冬日,阳光正好晒地暖融,他幻化出藤椅,半躺摇晃着,闲情逸致地瞧着季枫培育灵草仙植。

        原著中对他这个三徒弟描述不多,只提了一笔季枫擅侍弄灵植,后来自己开宗立派建成药谷,救死扶伤从不看身份地位,一视同仁,在三界之中口碑是极好的。

        只可惜,再后来……他不知怎么被辛染盯上,抓去了魔界。

        辛染让他救一个人,但那人早就死透了,回天乏术,他栽植出的灵草仙植再神乎其神也救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人。

        之后季枫就再也没被提及过。

        也许是作者写忘了,但大部分读者认为他是被一怒之下的辛染给杀了。

        暖阳渐高,亮地有些刺目,楚澜衣伸手想挡住那边缘融化看不清轮廓的太阳,指尖露着缝隙,明明灭灭耀着他的眼。

        目所能及的,指尖感触的,都如此真实。

        楚澜衣忽然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真实,他穿越到剧本中这件事又特他妈离谱。

        无论真假,他看着眼前汗流浃背热忱于耕种的季枫,忽然生出些许怜悯之心。

        其实,拯救女主不止是让自己能活下去,也等同于拯救了原本该死于她手下的这些无辜之人吧。

        他想着,就开口对季枫说,“你的付出以后会有收获的,做你想做的事,不单单只是修炼这件事情本身,你研究的这些事也是一种修行。”

        季枫忽然顿住,他握着锄头染满淤泥的手都有些微颤,顿觉胸臆翻滚,眼眶微热,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感动地回望楚澜衣。

        师尊他……

        师尊他没有说他这样是不务正业,师尊非但没有否定他,还肯定他做这些事是有意义的。

        季枫很笨,说不出什么好听又充满感激的话来,只是咬着唇,目光诚挚地郑重点头。

        给予一个人肯定是最大的鼓励。

        楚澜衣觉得自己大约是适应了师尊这个身份,都变得有些好为人师了。

        教育徒弟不止是教他们技能和本领,更多的是德育。

        要是他自己当年也能遇到……会不会不一样?

        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不算太糟糕,只要女主那边稳定,他也没那么不喜欢这个世界。

        他这个三徒弟内心单纯,很好教导,但辛染……

        那个女孩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说的话真真假假让人看不透,她没那么信任楚澜衣,拒绝敞开心扉交流。

        楚澜衣有时恨不得就破罐子破摔,直接说自己是来拯救她的,直接说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和身世,她不用向他隐瞒,他是理解她的,也希望她以后好好的,能快乐地过完这一生,自此以后他们师慈徒孝,简直完美。

        但,这毕竟是楚澜衣一厢情愿。

        女主哪有那么好攻略?

        楚澜衣叹了口气,趁着时间还早,嘱咐了季枫几句,告诉他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找裴宿风要,就说是他应允的。

        楚澜衣来到山下课堂的时候,正碰上何岩和戚如嫣。

        除了理论课要在室内听讲,其他的诸如演武练剑和药理实操都是在室外的演练场进行。

        琼华很富有,演练场也大到足以容纳上千弟子同时学习。

        当一贯喜安,几乎很少在弟子们面前露脸的楚澜衣凌空跃下时,他们惊谔地看着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窃窃私语着小声议论着,但又碍于凌微仙尊的身份,不敢太放肆,很快又投入到练习中。

        楚澜衣没耽误他们练习,看着戚如嫣倒是有些欣慰,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孩子,在医修上倒是成就颇丰,她教导师弟师妹们的模样很像一个师长,往后必能独立一峰,成为峰主。

        当然,前提是她永远都不要知道自己与辛染之间的,发生于上代人之间的纠葛。

        何岩正在教他收来的第一个小徒弟,那个季家主推来的庶女——季殊。

        仔细想来这个名字让楚澜衣纳闷了挺久,孩子的名字是家长对她寄予的希望,一个正常家庭都不会给自家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殊,虽然有“不同”和“突出”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死亡”之意。

        什么样的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抱有死期?

        季殊的年纪与辛染差不多,如今换下布裙荆钗穿上琼华浅色的弟子服,倒也看起来舒服了很多。

        但这个女孩与辛染不一样。

        辛染蒙着灰雾的眼底是楚澜衣察觉出的深邃,像是看似平静的冰面下的波涛汹涌,底下是能融人骨血,灼人皮肤的熔岩,她只是在压制这种本能,但小姑娘毕竟还小,她再怎么演在曾经的影帝面前,还是虚了些。

        季殊不同,季殊眼里很干净,却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纯澈,而是一片死寂,就像是无论她遭遇什么,无论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像个傀木制成的假人一般。

        他和裴宿风都怀疑过季殊的身份,但查来查去这孩子的身份很简单清晰,是季家主早年旅羁江南的时候,与一个名伶生下的孩子。

        身世也算是凄苦,来了琼华于她而言是好事。

        那女孩动作迟缓,行为木讷,楚澜衣看着何岩教了她许久,她也不曾开口喊一声“师尊。”何岩也没在意,毕竟季殊还未正式拜师,现在只算得上是普通内门弟子。

        她见戚如嫣喊楚澜衣师尊,竟学着俯身作揖,端端正正喊了一声:“师尊。”

        楚澜衣:“……”

        何岩:“季殊,戚师妹是师叔的徒弟,喊他一声师尊没有错,你该唤他师叔祖,或者说,你现在尚未正式拜师,你唤师叔一声凌微仙尊也是可以的。”

        季殊好像听不懂何岩的话一般,垂着长睫,默不作声。

        她这样确实显得很没礼数,何岩教了好几遍,给她分析辈分,女孩子依旧懵懂,眨着无神的眼睛。

        楚澜衣叹了口气,这么难教的徒弟,也是为难何岩了。

        “……算了。”

        “算了?师尊这是又要收徒了吗?”

        少女清泠泠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复杂情绪,冷嘲热讽一般又极镇定。

        楚澜衣回头看到辛染手持长剑,挽了个剑花背于身后,隔着十余步的距离一瞬不移地看着他。

        楚澜衣不由蹙眉,他一看到女主就觉得麻烦来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

        偏偏这时候,一直又迟钝又木讷的季殊开口说话了。

        “师尊,那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楚澜衣:“…………”

        这可他妈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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