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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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女主洗清罪名,摆脱惩罚”的任务完成度57%,任务尚未完成,宿主不具备开启特殊道具的资格。】
【宿主暂时无法查看录屏内容。】
楚澜衣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去,当初系统界面这个功能点亮的时候可没说还需要开启特殊道具才能查看录屏。
他觉得他被系统坑了。
看来任务不完成就没办法使用这个功能。
女主的罪名是“偷盗禁书,重伤同门,与魔界勾结。”
重伤同门可以推到被魇魔蛊惑一事上,况且女主已经受了很重的刑罚了;与魔界勾结一事根本没有确凿证据,何况他当着众人面前说了,辛染是被魔界掳走,他将人救了回来。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禁书一事,只要禁书被找到,就能洗脱女主罪名。
但禁书在原著剧情中也就是一个被作者写漏了的道具,一个被无视了的不重要的导火索。
楚澜衣撑着额头,闭目思索了很久,几乎将全部剧情都回忆了一遍,确实没有在后续的剧情中发现“禁书”的踪迹。
大约是检测到宿主已经关注到禁书一事上,系统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系统任务发布,请宿主前往苍涯门获取禁书线索,限时一月。】
楚澜衣一愣,系统的这个任务将禁书的线索与苍涯门捆绑在一起,倒是给他提供了前进方向。
但这个限时……
就让楚澜衣很不爽。
他有些纳闷,之前的任务也没说限时啊。
“系统,限时是什么意思?”
【若宿主未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上个任务所开启的道具将被系统回收,并且将被粉碎不再出现。】
楚澜衣:“……”
也就是说到手的那兼顾定位和录屏功能的黑曜石会被销毁,也就是说他将永远无法知道女主在寒潭的洞穴中与魇魔说了什么。
这样一来,他不仅白费心机还会失去这么重要好用的道具。
楚澜衣不在意任务是否完成,他习惯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但他不喜欢处于被动状态。
不论以后他要如何与女主相处,是阻止她黑化还是死在她手上,他其实没那么在意,但他极其厌恶未知的状态。
他要将剧本中未补全的内容一点点填上,他想对这个世界拥有绝对的先知权。
接下来的两日,楚澜衣去了趟藏书阁,将苍涯门的资料查阅了一遍。
在原著中,苍涯门处处被琼华派压制,在仙门中是万年老二,要说对琼华派没有敌意是假的,但大家毕竟都是心怀天下的修仙之人,就算背地里恨地牙痒,暗处使绊子,也会维系好表面和平。
原著中对苍涯门的描述不多,着墨最多的大约就是女主颠覆修仙界的时候,苍涯门最先被灭门。
可见,女主对苍涯门也没什么好感。
仅凭这一点,楚澜衣不禁对万年老二产生了点同病相怜的情绪。
一来,女主很讨厌这个门派,二来,系统提示禁书的线索在苍涯门,这个门派多半有点问题。
要按阴谋论的话,说不定女主被构陷这事与苍涯门脱不了干系。
楚澜衣搁下手中书卷,靠着临窗的位置瞧着这个幻灭幻真的世界,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个世界像梦,又莫名真实,不过是才来了几日,他竟产生了一种习惯了千万年的错觉。
“雅修仙君来了?您习惯的位置,弟子给您留着呢。”
“嗯,多谢。”
楚澜衣抬头朝一扇屏风之隔的藏书阁门口瞧去,负责看守藏书阁的弟子递了一块书室的门牌给秦雅修,秦雅修面色淡淡,略颔首。
路过楚澜衣身边时抬眸瞥了他一眼,也不作声,就走进属于自己的书室,啪地一声将移门重重合上。
他眼神中婉蓄着浅浅的敌意,教楚澜衣看不明白。
“……”
他这个便宜师弟,对他意见很大啊。
楚澜衣凝着那扇移门看了会儿,想起三日前秦雅修带着辛染来认罪,又想起秦雅修将禁书失窃一事推到辛染身上。
要说秦雅修与魔界勾结,盗走禁书,楚澜衣是不太信的,秦雅修尤其厌恶妖魔,再加上他曾经历的那些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妖魔勾结。
但显然,秦雅修知道在辛染被诬陷偷盗禁书之前,禁书就已经失踪了。
如果他与苍涯门有什么联系的话……
楚澜衣蹙眉,支颐侧坐着沉思了会儿。
这时,西边的暖阳已渐渐没入青黛山峦,天际漾出一抹粉金色的余晖,逆光而来的木鸢掠过峰峦落在窗棂上。
裴宿风传来消息,三日已过,重审辛染之事在主峰的议事堂召开,让楚澜衣赶紧过去。
行吧。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护犊子的准备了。
虽然在裴宿风和辛染面前,他恐怕已经变深情人设了,但他慈师人设还得维系下去。
还未步入议事堂,殿外乌泱泱的凑热闹的弟子就挤满了,人头攒动,都好奇这件事要怎么审,毕竟辛染是凌微仙尊的徒弟,毕竟这事涉及禁书和魔界,毕竟这对师徒还有那样的传闻……
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天呐,凌微仙尊来了,来护犊子了!”
众人朝外看去。
“啊?护犊子?不是保护自己恋人……唔?唔……”
“闭嘴吧你!”
那惊诧中嗓门极大的声音刚传出,就被谁捂住嘴压了下去。
咯噔……
楚澜衣心中一梗,满头黑线,面色蓦地阴沉下来,他抬起凌厉的凤眸刀子似地朝人群中剜去。
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
面上维持着一个仙门尊者该有的矜贵和威严,心中却很是无语。
他深情人设什么时候传地这么广了?
清冷师尊的人设真是崩地不能再崩了,欲哭无泪。
这群看热闹的弟子虽然不敢直视他,左看右看的,但那一张张藏不住心思的脸就像打翻的调色盘,缤纷绚丽的很。
楚澜衣凤眸微眯,侧目睥睨。
“一个个都围在这里干嘛?修炼太轻松了?还是课业太少了?”
声音浅淡,看不出怒气,但众人知道,他看起来越没脾气就越是真生气了!
人群一哄而散,讪讪跑路,脚跟抹了油似的,堪比散课后赶去膳堂的速度。
凌微仙尊向来对弟子的修炼抓地很严,传闻他座下的徒弟哪一个不是起的比鸡早,睡地比狗晚?要是被他到自家师尊耳边念叨几句,通宵三四晚抄百遍门规都是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了。
楚澜衣闭目揉了揉眉尾,抬步走进议事堂,从满殿长老和零星几个弟子中一眼就看见跪在殿中央的辛染。
形单影只,单薄瘦小的身躯看起来脆弱极了,一身素衣,未绾的漆黑长发垂落腰间,挡住她纤细的后背,她不无恭敬地端跪着,垂着头,背脊挺地笔直。
楚澜衣掠过她身侧,压低声音道了一句“我在,别怕。”
随后拾步走上台阶,坐在裴宿风身侧。
裴宿风对他说:“藏书阁的顶层我调查过了,顶层一直是不允许弟子上去的,禁书失窃那日只有辛染进去过。”
楚澜衣:“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
裴宿风:“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
古代没有监控,就算有监控,监控的内容也是可以作伪的,楚澜衣很清楚裴宿风不会偏帮辛染,毕竟他这个师兄以为他和辛染有染,为了断绝这种畸形的感情,裴宿风更希望辛染远离楚澜衣,最起码她不能再当他的徒弟陪在他身边才对。
但他很清楚楚澜衣在乎辛染的生死。
他只想赶紧盖棺定论。
于是他道:“坠落寒潭炼狱那日,辛染是被魇魔蛊惑,辛染盗窃禁书时身上沾染魔息,亦是被魔蛊惑。辛染虽罪不至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她已受断灵脉、斩仙骨、剜灵眸之刑,再也无法修仙,就将其逐出琼华,削除弟子名籍。”
面对这样的惩处,殿下虽然还有人不满,但确实还算合理,于是也都默认不说话。
楚澜衣微眯双眸,乜着殿下跪着的辛染,女孩乍闻这样的消息无动于衷,恍若一尊木雕,一潭死水。
挺会演啊。
“不行。”
楚澜衣淡淡吐出两个字,神情冷凛,扫了一眼诧异抬头的众人,微勾唇角。
殿下立马有人反驳:“仙尊莫不是为了维护这罪徒,罔顾门规,罔顾仙门礼法?”
“本尊想问诸位,惩处一个弟子重要,还是找回失窃的禁书更重要?”
“本尊已有禁书失窃一事的线索,在本尊查明真相,追回禁书之前,谁也不配动本尊的徒弟。”
——谁也不配动本尊的徒弟……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像是雷亟,崩裂磐石,终于让殿下乖巧垂首的辛染微愣了一瞬。
她先是有些看不懂,但很快有人推波助澜了一把。
“仙尊到底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维护她?”
别的原因?
辛染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忽然想起什么,心头绽出裂缝的磐石又重新愈合,垂落脸侧的长发挡住微勾的唇角,她轻蔑地嗤笑一声。
还能是什么原因?
极力维护,不惜以命相救,无法割舍,但又不可道破说明。
是禁忌的,是不可说的,是爱是欲,是欲壑难平,是如鲠在喉。
“本尊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吗?”
男人的声音忽然阴沉下来,嗓音里含了冰,也含了炽热和疯狂,她在一个他永远看不清她的角度,看见他用一双比寒潭炼狱还要刺骨的眼光睨着那提出异议的弟子。
以前的凌微仙尊可以为了仙门荣辱,为了苍生大义,掣出他的武器,覆上他的冷面,去与魔战,去除邪祟。
可现在的他做了一件,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
他在保护她……
他喜欢她……
辛染只觉得自己藏匿在内心角落里某个蠢蠢欲动的恶魔正在苏醒,那是她不愿面对的,也是她从来不信的。
短暂错愕后,她只觉得酸涩泛上咽喉,阵阵恶心催地她想吐。
她觉得那就是自己被楚澜衣恶心到了,她到底不是十五六岁的辛染,她是从尸山血海中,从冥府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她重活一世,不可能再犯上辈子犯的错。
什么情啊,爱啊的,不过就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的把戏罢了。
师尊啊……
你要是想演,徒儿不介意在取出你脊骨前,陪你演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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