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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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半也极是喜欢眼前的红色果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是喜人。让半半不禁想到了之前，被他放得腐烂了的红果果。
青栀看到半半，抓了一把递给他。
手里捧着红樱桃，半半索性跑坐到一边去吃去了。
红红的果子咬在嘴里，汁水四溢，味道好极了，淡淡的酸，更多的却是甜。
半半吃得满足极了。
这边，应夭夭吃了几颗，花朝却是吃了一颗就不要吃了。
因为青栀原本就不爱吃这个，就拿了一个。剩下的，便全是由半半和小相思吃了。
虽然吃得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半半还是没有忍住对果子的喜欢，吃了一颗又一颗。
终于吃得尽兴，半半看着果盘里依旧许多的红果子，意犹未尽。
青栀看出他极喜欢吃这个，索性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把剩下的许多装了一盒子，塞到半半怀里。
“多谢。”
半半水润润的眼眸眨了眨，认真地向青栀道谢。
“啊，没事的。”
半半的真诚让青栀有些不敢当，笑了笑，使劲揉了揉半半的脑袋，以示喜爱。
半半：……
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揉乱了。但是，因为怀里抱着盒樱桃，半半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半，你是不是很喜欢夫人呐？”
和半半一同走在路上，青栀不禁感慨地问道。
半半看了眼她，没有说什么。
“既然你那么喜欢，不如我们去采些花瓣吧。”说着，青栀朝半半眨了眨眼睛，硬拖着小家伙去了先前采花的花园里。
看着许多许多的花，半半有些懵。
手里被塞了一个篮子，青栀手一挥，“来，我们去采花吧！”
“……”
半半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篮子，看了眼已经投入到采花事业中去的青栀，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前采了起来。
采着采着，半半慢慢地靠近了青栀，看着她熟练采花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青栀姐姐，很喜欢采花吗？”
“那是，咳，这不是不想花落在地上凋萎了吗？”青栀语气轻快地道。
“你看，花落在地上，便归了泥土。索性，我们在它快落的时候采摘，以作各种效用，不是很有意义吗？”
青栀说着，脸上带了些怀念的表情。
半半一边采着，一边看了看青栀的动作，看得青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我做什么？半半你可快些采，采的少了，味道便不够，便不能和夫人一样香香的了。”
青栀说着，示意半半快一点儿。
半半点了点头，手上动作确实加快了许多。
“对了，你人小，待会要用的热水也少一些。就在屋里的木桶洗吧？会不会有些不习惯，不过不习惯也没有办法，府上只有夫人那里有温泉水……”
一番嘱咐下来，青栀原以为半半会不耐烦，不成想他听着很认真的模样，侧耳倾听的模样可爱得紧。
虽说青栀知道半半是小狼崽化作的人形，但看着小家伙的俏模样，总是会忽略这个问题。
所以……妖怪化形后，都是这么可爱好看的样子吗？
青栀不清楚，只是已知的两只都可爱的紧。曾经听长辈说，妖都是食人心，惑人眼的坏东西，青栀曾深以为然，现在，却是不那么想了。
“青栀姐姐，为何夫人，那么喜欢，喜欢他？”过了许久，半半才手里抓着一朵花，凑过来问青栀。
模样认真严肃，像是在研究什么极严肃的问题一般。
“花朝？”青栀问。
只见半半点了点头，颇有些犹豫地道。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夫人喜欢小猫吧。这也是我听小四她们说的，你也知道，夫人最信任的，便是小四和小五了。”青栀凑到半半耳边，说小秘密一般地道。
点了点头，半半再次郑重地弯了弯腰，道了谢。
“这样就太见外了，再这样就不要和我说话了……”青栀颇有些认真地道。
“嗯，送给你。”
半半看着青栀认真的样子，手上动作几下，一个小小的花环被做好，送到了青栀面前。
“送我的吗？”青栀有些激动。
半半点点头。
“谢谢。”
青栀是真的开心，接过花环，戴在了挽起的发髻上。
应夭夭刚好从花厅那边绕过来，一眼看到了半半送青栀花环的举动。
因为花朝刚刚化形的缘故，应夭夭有些不放心，便随着他一起回去。等他睡下了，这才走出来闲逛着。
想到上午青栀提了一篮子花到房里，应夭夭便很想过来看看这边的花。
到了地方，又看到了半半给青栀赠花。不需前因后果，应夭夭收回眼神的同时，便抬步转了方向。
心情不好，有些闷闷的，然而应夭夭也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
总归，她心情不好。远离让她觉得不舒服的画面，这是应夭夭唯一想到的方法。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主动出击的可能。只可惜，处于郁闷状态的应夭夭，压根就忘记了。
“青栀姐姐，我好像看到了夫人。”半半采下一朵红色花瓣的时候，眼睛余光瞥到了一抹红色。
“是吗？青栀抬了抬头，环目四顾，却是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吧？”
青栀垂下脑袋继续采花。
“哦。”半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说什么。
只是，很快的……
“青栀姐姐，应该已经好了吧？”看着满满一篮子的鲜花，岂止是“好了”？
但是，青栀似乎不很满意。
“要不，我们再采一点儿？”青栀试探地问道。
半半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琥珀色的眼眸看起来冷冷淡淡的，青栀恍惚间，竟然看到了一丝丝威压。
晃晃眼睛，青栀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弯腰采花太累了，小家伙眼中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东西呢。
“嗯，要不就这些吧？”青栀想了想，又看了看篮子里的花。
半半点了点头，哼哧哼哧地拎起了一篮子花。
回到半半住的地方时，青栀看了看分开的两个房间，感觉这个安排也不错。
早就有下人把屋子里收拾干净，窗台上放了盛了水的玉色清透长颈瓶，似是在等着有雅致的主人看见，在里面插上一株漂亮的花来。
把盛樱桃的小盒子放在桌案上，青栀和半半又说了几句，这才放心地走开。
半半端详了一下，果断把那一篮子花拎起来，思考着要不要这些也送到应夭夭那里。
但是，随即半半决定放弃这个想法，从篮子里抓起了几片花瓣捏在手里。花瓣禁不住手指的研磨，点红的汁液从手指间漏了下来。
“夫人，心情不好吗？”
小五把小黑兔养在自己屋里，刚刚安抚了小家伙出来。
“吃樱桃吗？”应夭夭拿起桌上的一盘果子，示意小五道。
小五摇了摇头。
“小兔也不吃吗？”应夭夭问。
“……大概是吃的吧？”小五不太确定。
不过转念一想，小五又以樱桃的果核太大，担心小白兔咽下去为理由拒绝了诱人的红果果。
关于府里的几只，小五和应夭夭聊了聊，敲定了各个抚养方案。
不知过了多久，应夭夭忽然看向小五，有些怅然地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狗，也不喜欢狼。”
“……所以，夫人是不喜欢半半吗？”小五谨慎地问道。
“这倒没有。”应夭夭摇头。
“……所以，夫人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小五着实有些不解。
“无事，只是忽然心生感慨罢了。”
应夭夭摇摇头，一副不欲再说的模样。
见此，小五自然闭了口，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想到这两日里半半的行为，小五不禁想，难道是小家伙的称呼问题，还是态度问题呢？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不待小五想明白，小四的声音便远远地传了回来。
“去哪儿玩了？”
小四甫一进屋，应夭夭不禁笑问道。屋里原本有的沉闷空气，一下子流散了起来。
“就在街上啦，挺热闹的。”小四道。
“有没有买些什么回来？”小五问道。
“没有。”小四摇摇头，走到小五面前，给她展示了一下空空的口袋。
“所以，你去了一趟街上，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小五极其无奈地说道。
“怎么是两手空空呢？”小四连忙辩驳道。
“难道买了什么？”小五好奇。
“这倒没有。”小四煞有介事地道。
“……”
应夭夭也被搞糊涂了。
“我带了欢乐回来呀！”小五开心地转了一个圈，“唔，还有春风和花香。”
果然，小五在小四身上闻到了些什么。
“鬼灵精。”
小五愣了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咦，夫人怎么看上去恹恹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四目光从小五身上移开，笑嘻嘻的表情顿住了，有些担忧地道。
“无碍。”应夭夭摇了摇头，“只是一事困扰罢了。”
“一事困扰？”
小四有些新奇，实在想不到应夭夭会为什么事情烦扰。
“是为了半半的事情。”
小五看了看应夭夭的脸色，面带一抹薄忧地道。
“这是为何？半半那么可爱，他……咳。”看出小五面上的责怪，小四连忙止住了话头。
但是，她真的特别喜欢半半。长大后，一定会是一只威武的大妖。
“因为他的原形吗？”小四敏锐地察觉到。
除此，小四想不到应夭夭不喜半半的缘由了。
“嗯。”
出乎小五的意料，应夭夭点了点头。
“那导致的原因也有太多。单纯不喜欢狼崽的原型，或者曾被类似形态的小狼崽或小狗崽气到……”
小四冥思苦想，看了看应夭夭的脸色，实在是想不出了。
“是因为二郎神君那傻狗踩了夫人的花丛吗？”小五看了看应夭夭，估摸着道。
“不是。”应夭夭想了想，发现确实不是这个原因。
“那，夫人除此，似乎也没有见到过类似狼崽或狗狗的生物……”
小五皱了皱眉，实在是想不通。
“有了，我想到了，夫人在成仙后，曾用一颗忘忧珠忘却了之前的记忆。”小四灵机一动，眼睛亮闪闪的。
“是了，概是夫人成仙前的事情吧？”小五也是亮了亮眸子。
“大概是吧。”应夭夭支了支下颔，颇有些疲倦地道。
小四暗暗看了眼小五：这可怎么办呢？
小五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
“好了，无事，你们便先下去吧。”应夭夭道。
“是。”
闻言，小四和小五自然知趣地出了房间，把门轻轻地带上。
“夫人，想不通吗？”
意识里，小相思的声音响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小家伙嫌弃在地上走得太累了，吵着要在地上睡觉，在应夭夭一把丢进了小相思琴里。
“嗯。”
应夭夭点了点头，正待发火，错过的阳光投进来，落在她的眉间额角，映出金灿灿的颜色。
小相思呆了呆，不禁道，“夫人，弹首曲子吧。谈完心情就好了。”
应夭夭想了想，无甚办法，索性把相思小琴从衣襟里拿出来，放大到可以弹奏的大小。
相思琴上，有着攀缘的枝叶和荼靡的蔷薇花。之前看到没有什么印象，再次看到那缠绕荼靡的蔷薇，应夭夭心里一动，什么片段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忽地一下消失了。
应夭夭：……
心情更不好了。
走到窗边，应夭夭打开两扇窗，让金灿灿的阳光撒进来，织出金色的纹路来。
花瓶被移到一边，应夭夭把相思琴放了上去。
靠在桌案旁，应夭夭没有坐下。在琴身上触碰两下，手指一拨，弹响琴弦。
随之，铮铮然的琴声悠扬地跳跃在琴身上，慢慢地随着温暖的阳光飘到了窗外，随着风慢慢地起舞，飞走……
小相思沉在应夭夭的意识里，沉浸在那悦耳动听的乐声里，整个熏陶陶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在应夭夭的意识里伸伸胳膊伸伸腿，跳起了软趴趴的舞来。
应夭夭一边弹奏着，偶尔看两眼小相思的“绝妙舞姿”，没一会儿便忍不了了，拍着桌子笑得停不下来。
“……嘤！”
小相思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也不想的，奈何，奈何小身子太软了，意识里空间太小，她，她没有发挥好……
笑着笑着，应夭夭居然笑出了眼泪来。手指擦过脸侧，应夭夭一愣。自己居然，还有眼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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