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过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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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秦朝言一大早起来，便被花苓带着去外面。
听说，最近莲塘里的莲花开了，正是文人才子们赋诗作画的好时候。因此，镇上还特意举办了一才子比拼会。
而应夭夭的红莲花池，至今还未动工，扯远了，远目……
秦朝言还小，加入这个有些为时尚早，但是，秦夫人不知道怎么被花苓说服的，就这么同意让他了。不加入，只是去看看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至于秦朝言的父亲，因着私塾里忙，加上几个学生央着他课下辅导，每日里常常忙到晚上酉时戌时的，这些日子也没什么时间去管他。
“花苓姐姐，我可以吃一串，不，一颗糖葫芦吗？”
走到街上，热热闹闹的。看到一旁一晃一晃的木扎上的一串串糖葫芦，秦朝言没忍住地小声道。
“……”
看了眼卖糖葫芦小贩旁围着的一群小孩，花苓抽了抽唇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一串糖葫芦。”
一手交钱，一手拿糖葫芦。
几乎是马上的，秦朝言便拿到了梦里才能吃到的糖葫芦，开心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脆脆的冰糖裹着红彤彤的酸溜溜山楂果，其上均匀地撒着芝麻粒，还有些反射着日光亮亮的样子，看起来便好吃极了。
有些不舍得吃，秦朝言不禁咽了咽口水，先舔了一口。
“……”
看着秦朝言的模样，花苓心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心情。
她只知人界规矩繁杂，却也想不到，堂堂一大家出身的少爷，居然从小连串糖葫芦都没有吃到过吗？
也因此，某种想法更坚定了。
牵着秦朝言的手稍紧了紧，花苓问，“小言喜欢姐姐吗？”
“喜欢。”
因着正拿着花苓给他买的糖葫芦，秦朝言马上抬起头，点了点头，目光清清亮亮的。
那一眼太纯净，让花苓不禁有些羞愧。
不过，想到她，花苓不禁笑笑。花苓相信，她一定会对他特别好的。她也一样。
日子平平淡淡，闲适舒坦地过了头。要说府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是隔壁府的秦朝言，终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看小松鼠的时候，被小四捉了个正着。
那些天，小四一直在小松鼠附近转悠，就是为了看看雪兰口里的小家伙。小四还从雪兰说，小家伙曾还试图勾手想和小松鼠打招呼。不过，小松鼠没理他就是了。
竟然敢觊觎她家的小松鼠，小四心想，一定要看看是哪个小家伙如此胆大包天。
那天天气刚好，阳光轻薄，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缕闲云。
蔷园里，粉色的蔷薇花又开了一茬，舒卷的粉色花瓣层层叠叠，质地柔软，像是温软的粉色绵云朵。
风一过，枝叶沙沙，花瓣舒展，落下漂亮的影子。
小四就在樱桃树下的秋千架上坐着，手里的香囊被她抛起，又接住。
“小四姐姐，他今天不会来了。”一旁，无聊地揉着猫猫头的雪兰斜倚在榻上，懒洋洋地道。
“我都等了几天了，不能半途而废。”小四认真地道。
“嗯，不过小四姐姐若是在绣香囊上也能如此坚持就好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四嘟囔了一声，把手里的香囊收收好，塞进怀里。
虽然有些丑，但好歹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好的呢。只是，小四想想那人的光风霁月，便有些羞愧。
哎，若是自己有姐姐的一双巧手就好了。虽然有想过让姐姐帮自己绣一个，但是这种表达心意的物件，若是代之他手，总显得不真诚。
小四隐隐地还有些担心，若是姐姐也喜欢上那人，那姐姐做好的香囊……总归，还是自己做的最好。
只是，她好像没有那个天赋。
这么想着，小四目光又落在了墙角那处。
小松鼠就在自己头顶的樱桃树上，小四一点儿也不担心。
要说为什么小家伙那么乖乖的，还是小四施了法，把小家伙固定住了。
值得庆幸的是，小松鼠此时正乖乖地蹲在树上啃果子，可擦可擦的，保管待会儿能吸引小家伙出现。
没过多久，果然从墙那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很快，墙角传来窸窣的声音。
给雪兰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到墙边，待小孩勾/引小松鼠的声音响起，小四飞上了墙，落到了围墙的另一边。
雪兰抱着猫紧随而至。
“扑哧。”
看着墙角拱着屁股的小孩，小四不禁笑出了声。
“谁？”小孩怒斥一声，匆匆忙忙地从小洞里缩回脑袋，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站起身。
看到两人，小孩脸上的慌乱怒意倏然消散，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
秦朝言虽然人小，但是府里的没一个下人，他都是记得的。
“呵。”
自己偷偷摸摸，反而还声音挺大。小四想。显然，她忘记了自己此刻也不在自己的地盘。
看着小家伙的反应，小四轻呵了一声，揪起小孩，索性把人掳到了蔷园。
揪着小孩的时候，小四还不忘把小孩子嘴捂上。
把人放下来，小四还一手捏着小家伙的手，一手捂着小孩的嘴巴，威胁道，“好好说话，不要吵。要不然，你的手腕会被我捏碎，要试试吗？”
秦朝言被吓坏了，眼睛“唰”地一下流下来，狠命地摇了摇头。
“这还差不多。”小四得意道。
“好了。”
也不管小家伙此刻的心情，小四看了眼雪兰，“帮我把小家伙放下来，给小孩好好玩玩。”
看着小孩，小四感慨地道，“啧，可怜的孩子，为了个小家伙，啧啧。”
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孩，小四的目光特别的招人生气。
小孩睁大了眼睛，被小四的表情气得脸颊鼓鼓的。
此时，秦朝言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总归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胆识还是有的。
秦朝言明白了这里是哪里，眼前的人又是哪个，心下倒是有些安定了一些。
总归，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砰砰跳动的心脏也因此，慢慢平复下来。
看向另一个抱着白猫的女子，秦朝言感觉有些眼熟。不过，目光随着女子的动作走，秦朝言惊讶地看着她从树上抱下来小松鼠。
那是他一直想要亲亲抱抱的小家伙。
“小松鼠。”秦朝言喃喃道。
“如何，想不想摸一摸，想不想抱一抱？”小四接过小松鼠，在他前面来回走了两圈。
雪兰：“……”
秦朝言有些愣愣的，也没有意识到之前牢牢握在自己手上的手已经松开了。
“我可以抱抱它吗？”秦朝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
这下，轮到小四不高兴了。
和自己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这人不该是生气吗？堂堂书生的骨气呢？咳，虽然目前还小。但是，但是作为读书人，不应该言辞拒绝自己么？
小四不禁有些怀疑地看了眼雪兰。雪兰摇摇头，对小四的一番操作也有些无奈。
“当然可以。”
是自己先说出来的，小四自然不会反悔。何况，只是个孩子。
“诺。”
小四把温顺可爱啃果子的小松鼠递给小孩，顺手撸了一把小孩乌黑发亮的头发。
啧，果然是软的，像是软滑的上等丝绸。
“好摸吗？”
小四若无其事地背了背手，问。
“好摸，这是松鼠吗？它好可爱。”
秦朝言用一种西子捧心的姿势小心小心地捧着小松鼠，声音甜甜的，让人认不住想要狠狠地揉一揉。
“嗯，”小四点点头，“小家伙挺乖，你很喜欢它？”
“喜欢。”小孩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送你怎么样？”小四脱口而出地道。
事后，小四只觉得那句话就像鬼使神差一般，不知怎么就开了口。
“你会养吗？”不等小孩开口，小四又有些后悔地问了一句。
“可以吗？”
小孩迫不及待地用一双晶亮晶亮眼睛看着小四。看的小四，莫名有些羞愧。
“当然可以。”咳咳，自己说了什么？
“只是，你会养吗？”啊，我在说什么？
小四感觉自己有点内伤。
“姐姐可以教我吗？”
秦朝言一脸开心地问小四。
“可以。”看在你乖巧的份上，嗯。
看着小孩忽然灿烂地像是向日葵一样的笑脸，小四还是犹豫了一下，泼了一句冷水，“只是，这是我家夫人的，我同意还不够，还需要夫人的同意。”
所以，小家伙，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夫人知道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就是你，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小四不禁暗戳戳地想到，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哦。”
小孩沉默了一下，更紧地把小松鼠抱在了怀里，眼睫耷着，遮下一片忧郁的阴影。
“那，我可以见见夫人吗？”秦朝言抬起头，眼睛睁得圆滚滚的。
“可是，”小孩又沮丧起来，“可是，我不请自入，夫人会生气吧？”
嗯，总算抓到重点了宝贝。小四赞许地点点头，又因为小家伙把自己的粗鲁给忽略掉，心情有些愉快。
“没有关系，你是小孩子，还这么可爱，夫人一定不会责怪你的。”
想了想，似乎是觉得理由不太充足，小四笑眯眯的，“而且，你看，你这这么有爱心，夫人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所以，现在和我一起去见夫人吧。”小四道。
“……咳。”
一旁，雪兰轻咳了一声，捂了捂唇角，肩膀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
“怎么了？”小四疑惑地问。
“没事，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照看两只小兔。”雪兰笑了笑回答。
是的，这府里的小动物们，半半和花朝，以及小雪狐，早就化了形，小黑兔跟了小五，小松鼠目前被秦朝言抱在怀里，剩下来，也就一灰一白两只小兔子了。
可怜兮兮，雪兰想。
“嗯。”
点点头，小四果然拉着小孩的手。
“对了，小家伙，你叫什么？”
“我姓秦，名朝言，姐姐可以叫我小言。”秦朝言礼貌地道。
显然，小家伙对小四的印象很好。
在大宣，只有极亲近的人，才会唤一个人名，何况是小名。
“那小言，我是应小四，你可以叫我小四姐姐就好。”
小四笑着自我介绍道。
“这边这位是雪兰姐姐，雪花的雪，兰草的兰，雪兰姐姐。”
“雪兰姐姐好。”
秦朝言莫名其妙地认了两个姐姐，然后……拿着两个红包的手有些颤抖。
“把红包收起来，小松鼠该要被你抱的难受了。”小四提醒道。
“哦。”愣愣地把红包收起来，秦朝言有些迷迷糊糊地和小四出去。
雪兰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出去，笑了笑，笑容敛了敛，目光落在了了粉色蔷薇下的白墙。
“他们已经走了，不过来吗？老朋友。”
“自然过来，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腰。”
好听的声音从墙下响起，却不见人影。只能看到，花枝被什么拂开一样，一朵花被折了下来，凭空出现在半空。
“这种把戏，就不要用了吧？怎么，已经好看地不想被我瞧见？还是，压根忘了自己长什么样？”
若是小四在场，一定会极为惊讶。
因为，此刻雪兰的目光极冷，气质一下子从温温婉婉变成冷冰冰的。
怀里的小白猫似是在冻着了一样，瑟缩了一下，从雪兰怀里跳了出去，落在地上蹿到墙根，身形一跃。花枝摇动中，一眨眼便不见了影子。
“就这样把你的猫放走了？”
随着甜美的声音响起，一个美貌女子慢慢出现在雪兰的身前。
“你越发无聊了。”雪兰悠悠闲闲地轻转了下身子，身上保守的衣衫变成有些暴露的华美衣裙。
整个人也更加地成熟，身形修长，容貌也更加地高贵冷艳了，从可爱的乖乖女一下变成了冰美人。
“你现在这样，可一点儿都不可爱。”雪兰眼前的女子围着她转了一圈，语气含着散漫。
“是吗？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你，好看的不得了。”雪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似是觉得站着有些累了，雪兰往旁边一拐，坐了下来。
“如何？在这里过得如何？要不要和我一起。你可知道，我把这次任务搞定，就可以脱离她们，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脱离？她们会同意？”雪兰惊地紧了紧眉，有些担忧。
“放心啦，她都同意了。”女子嬉笑着，也坐在了雪兰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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