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又酷又飒:17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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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月光浅白微淡,风吹动纪小小额前的碎发,煊赫又一次见到梦中的侧脸。她只有短暂的重逢的欢欣,只一会儿,她陷入沉思之后,又是如梦中那般的疏离。
“你叫宋暮晓?”煊赫找到话来问她,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嗯,是。”纪小小看着风吹动眼前的垂柳。无论煊赫是真是假,也不管他为何能记得她,至少,她的攻略任务只与季珩有关,她只要在规定时间保住季珩的命就行了。前一世季珩还因为她跟煊赫的暧昧而气得吐血,当然,那是因为前一世的季珩特别喜欢上一世的纪小小。这一世,他们是师徒关系,没什么男女之情。但她也不希望因为煊赫的出现有什么纰漏,她禁不起也错不起。
“我叫煊赫。”他越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她就越是冷淡疏离。煊赫想着,也许是自己前世欠她太多、负她太多,所以今生要来偿还,没关系,他愿意。
“我知道。”纪小小抬眼看他,眼里全是礼貌客气。
“小宋,你在这啊!我找你老半天,赶紧的,吃完宴席跟骊歌、季珩他们一块去逛夜市。”宋雨歇的声音响起,两人都回头看他。
“煊大人也在啊。”宋雨歇走进才发现树影之下的煊赫。
“宋大人,久仰。”煊赫颔首。
“煊大人,失敬。我得带我这妹妹出去溜达溜达,在郢都就嚷嚷着回来要逛夜市。”宋雨歇听说过着煊赫,短短几个月,在刑部办了几件大案子,年轻有为。
“不知,煊某可有荣欣一同前往,我还是第一次来靖州。”煊赫问宋雨歇,余光全是纪小小姣好的侧脸。
“别了吧,你父亲喝得不省人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早些回去歇着。”没想到煊大人看起来勇猛,喝起酒来还不如文质彬彬的父亲,加上自己,酒过三巡煊大人就倒了。他索性提议出去溜达溜达。
“如此,只能抱憾了。”煊赫面露遗憾之色。
宋雨歇笑道:“来日方长,煊大人倒也无需遗憾。”
“那我就先谢过雨歇兄了。”煊赫抱拳,不着痕迹地改了称呼,宋雨歇也没放在心上,笑着与他一同回席,聊着前些日子他是怎么破那些大案子的。
纪小小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走着,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最重要的顺利完成任务,其他什么都不能左右她。
回到席间,长辈们都喝得面红耳赤,夫人们则坐在一起聊天。宋雨歇跟徐夫人说了声带妹妹和骊歌一块去逛逛,徐夫人高兴地答应了。自从听宋夫人说这高大英俊、风头正盛的定北大将军对自家姑娘有意,看徐骊歌的模样估计是心仪已久,这宋家的孩子她还是很放心的,不然也不会由着徐骊歌与宋暮晓走那么近,时时玩在一起。
煊赫在父亲身边坐下,看着季珩、宋雨歇、徐骊歌一行离席。季珩他是有所耳闻的,他们是同一届廷试得圣上赐封。他是状元,官封从四品刑部侍郎;他是探花,赐封翰林院编修。可他听父亲的挚友主管廷试的陈大人惋惜过,季珩若不是身体孱弱,他的才华绝对在自己之上。他这探花是他策论部分不写篇名、内容掐头去尾得来的。可想而知,若他有意官场,状元非他莫属。
煊赫看向季珩,季珩察觉到他的目光,也谈谈看向他,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他们只是在廷试时有过一面之缘,但煊赫对他印象深刻,除了他出色卓绝的外表,还有他惊才绝艳的应答陈词。他只能认为,季珩并不为功名所动。
盛夏的白日艳阳似火,夜幕升起时就有了丝丝凉风。纪小小惬意地感受这美好的夏夜。几人行过庭院,她听见蝉鸣、闻到荷香,看见莹白月光下随风轻扬的柳枝。对于逛夜市,她倒没有最开始的新鲜好奇了,只是觉得三五好友,饭后毫无目的地逛逛消食也不错。
徐骊歌想到要去逛夜市,心里全是欢喜。挽着纪小小的手,连步调都轻快了不少。纪小小打趣她:“咱们两个又不是没逛过,你这么兴奋,不太对啊?”
徐骊歌佯装生气:“好哇晓晓,你跟你哥不对付,连带对我也总是揶揄了。你会失去我的。”
“好好好,我的错。”纪小小求饶。两人笑作一团。
两人身后,季珩和宋雨歇并行走着。宋雨歇问他:“今天煊赫为何来,你知道吗?”
季珩看向夜色回他:“为何?”
宋雨歇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别告诉我你对小宋啥也没有,那我就能攀上煊家这门亲戚了。”
季珩这才侧脸看他:“我应该有什么?”
宋雨歇气结:“你就自己闷着吧!我不管了。”说罢两步并一步,追上前面两个叽叽喳喳的少女,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讨人厌的话,纪小小锤他一拳,宋雨歇假装吃痛,可怜巴巴地对着徐骊歌,徐骊歌只捂嘴笑,不理他。
靖州的夜晚不似郢都繁华,但该有的也不少。
街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徐骊歌看一个捏糖人的走不动道了。宋雨歇问她想要哪个,她说要捏一个自己,捏一个他,带回家放着。宋雨歇笑着说好。两人等着糖人师傅捏,宋雨歇见一家家摊位逛着的纪小小慢慢与他们拉开距离了,跟季珩说分两路逛,别走丢了。
季珩走到纪小小身边,她正研究着摊位上的首饰。她发现这些人真是厉害,纯手工能做得那么漂亮。在现实世界她也特别佩服那些做手工的簪娘,手那么巧呢!
“你我师徒那么久,我也没买什么送你。你看看喜欢哪个。”季珩淡淡说着。
纪小小侧脸看他:“人家都要拜师礼,就你,还送徒弟礼物的。家里一箱首饰,我就一个头戴不了那么多。就是觉得做首饰的人真厉害。”说完纪小小笑了笑,又往前走。
她问季珩徐骊歌他们哪里去了,季珩答她。听完纪小小点头道:“嗯,咱们要分开行动,不要做那两个人的电灯泡。”
季珩略低头,看到她发髻上的珍珠缠枝簪子,她鬓间散落的碎发,她圆润白皙的耳垂,她线条柔美的下颌。他思忖片刻,问她:“你认识煊赫?”
纪小小也未想:“不算吧,有过一面之缘。”认识是没错,不熟。而且她还要不熟下去,不然万一他又搞出什么事来影响她完成任务,那还得了。
纪小小看季珩久未反应,疑惑地抬头看他。季珩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正凝视着她,带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愫,她困惑道:“怎么了?”
季珩轻笑:“没事,还逛吗?我倒是有些累了。”
纪小小闻言赶紧搀抚着他:“那师父,我们回去吧!你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季珩由着她抚着,两人略过街市的许多热闹,走回了宋府。
回到宋府时,宴席已经散了。纪小小打个哈欠,昨天被查剌折腾一番,还没到酉时,就累得要命。她与季珩道别:“那师父,您早点休息。我也困了,睡觉去。”见季珩点头,她便转身回房了。
回到兰苑,宋夫人正坐在案前等她。一见她回来,宋夫人就起身问她:“这么早回来了?我以为还要一会儿呢!”
纪小小打着呵欠说道:“昨夜没睡好,今天早点睡,补回来。”
宋夫人不管她满是困意的神色,问道:“怎么样?”
纪小小在宋夫人对面坐下,斟一杯茶一口喝下:“什么怎么样了?”
宋夫人都快被她急死了:“当然是煊赫怎么样啊!”
纪小小无奈笑道:“娘,我们才见第一次,我哪知道怎么样。我还小不想嫁人。你让我留着陪你不好嘛?”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当然希望你陪着我。但是有好的姻缘也不要错过了才是。我看那煊赫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好男人也跟漂亮衣服一样,晚了就被别的女子抢走了。现在的世家小姐都很有心机的,抢男人很有一套的。”宋夫人忧虑的表情映在纪小小眼里,这个时代的女子以夫君为天,宋夫人却把夫君比作衣服,她有点想笑,又想起天下母亲也许都是这样操心孩子。她语气认真地说:“娘,我知道。但是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地那么热切,人家还以为我没见过男人呢!还是要矜持一点,这样他才会珍惜啊。”
“你真是这样想的?那就好,自己也要擦亮眼睛看清楚男人。有的男人婚前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婚后到处拈花惹草。我听说煊赫的父亲作风就蛮不错的,也没听说煊赫私下是怎么样的,不行我得叫你哥去打听打听,在刑部这种地方任职,不知道有没有暴力倾向。”宋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到还要交宋雨歇给她打听煊赫,这怎么可以!宋雨歇还不闹死她。
“娘,识人是女儿自己也要练就的功夫,选夫婿除了家世、人品、相貌以外,还要看他对女儿好不好,是不是愿意一生都爱护我。如果不喜欢我的,再优秀也不是自己的。”纪小小认真说道,总之,先把母亲八卦的节奏拉住,不要乱点鸳鸯谱。
宋夫人点点头,女儿说的在理,看来,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年龄还小,对于挑选夫婿还是得从长计议,慢慢挑选。看着女儿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宋夫人叹口气:“此时你自己多上上心,你哥哥基本都定下来了。娘希望你们两兄妹都有美满的姻缘。尤其是你,嫁人和娶媳妇是不一样的,夫婿没选好是一生的痛苦。”宋夫人想起此事就拧起眉头,她身边嫁个人褪层皮的例子不是没有,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一地鸡毛。
“好啦!娘我知道啦!你放心,保证找个好夫婿。”纪小小搂着宋夫人的肩膀,她很羡慕宋暮晓的美满家庭,要嫁煊赫,也等她任务完成离开以后吧。那时真正的宋暮晓也许会回来,找到一个满意的夫婿。
宋夫人睨她一眼,女儿大了,还会嫌弃自己烦了。启示季珩季大人也不是不好,宋夫人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风清气正,但他身体不好,家世也不如煊赫。女儿喜欢他便也罢了,但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两人确实是正常的师徒情谊。女儿对这个师父也是对自家亲人一般的关心。只是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并无其他。她起身便往外走:“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好的,娘!方才娘说的,女儿谨记在心。”纪小小倚在门框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宋夫人走了,纪小小再也支撑不住,叫丫鬟准备一下沐浴,洗完澡就赶紧躺床上了。
躺下来的瞬间,纪小小几乎要舒服到尖叫了,虽然是硬的要命的雕花沉香乌木大床,但好歹铺了层竹片编成的席子。丝丝竹香萦绕鼻尖,缕缕凉意沁入身体。
纪小小真没法像这系统里的女主一样在自己卧室还包的严严实实,她就穿了一件兜衣,两根细细的带子在脖子后挽个结绑住,下头是真丝罩裤,就这样四仰八叉、舒舒爽爽地躺着。只在肚子上盖一角薄薄的毯子,也不会着凉。夏夜虽炎热,但屋里的冰鉴里放着去年冬天藏好的冰,静静躺着也能感到丝丝冰凉。
纪小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均匀。
时间如流水一般,静静流淌过窗前。不知过了多久,暗夜里一抹影子进入屋子,纪小小静好的睡颜落入他眼。白皙的皮肤,玲珑的锁骨,微微拢起的胸脯均匀呼吸间一起一伏,暗夜的微光为她镀上一层银光,如同一株昙花绽放令人移不开眼睛。
她就是这样离经叛道,连睡着了也与普通女子不同。
他抚着胸前的伤口,静静地看着她。纪小小在睡梦中闻到一股血腥味,她
微皱眉,起身掌灯想查明情况。
烛火在暗夜里摇曳,光亮霎时布满整个屋子。纪小小披了一件烟罗轻纱披帛,端着油灯往屏风之外走去,四合寂静,夜阑无声,她酉时未到就睡了,如今大约子时,她却十分清醒。睡梦中闻到的血腥味,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后半夜,终于有了丝丝凉意,庭前如流水般的月光,有万籁俱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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