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嫁不出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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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唐征和林默娘异口同声,断然拒绝!
秦瑜摸摸鼻子,不服气地说:“论家世,论相貌,我家寒柏都不差呀!”
唐忆柳只是顿了一顿,便接着吃饭。听到秦瑜如此说,唐忆柳不免冷笑一声,脱口而出:“他爹太差。”
唐征一怔,继而抚掌大笑:“不愧是我女儿,一针见血!”
林默娘和唐忆锦则掩口而笑,连带地丫鬟仆人也憋笑。
秦寒柏白嫩的脸蛋刷的就红了,气的。
他扔下筷子,站起身跑走了。
秦惠娘则咬着嘴唇看了看自家不着调的父亲,脸色慢慢青了。毕竟大了些,且是个女孩子。女孩儿家难免心思细腻一些,这些年也隐约明白自家爹爹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了,也逐渐开始意识到,父亲的所作所为,难说会不会累及到儿女的婚嫁。
秦惠娘也吃不下了,跟长辈告了罪,起身出去找自己弟弟。唐忆柳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古代孩子成熟的早,像唐忆锦如今十岁,过两年都可以议亲了。秦惠娘虽才七岁,因着自家爹爹风流,后院里有诸多莺莺燕燕,是以在男女之事上,比旁人家孩子更加早慧。
秦瑜的脸皮却早已经千锤百炼,指着唐忆柳说:“你这孩子嘴忒损了些,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唐忆柳这次没再说话,只是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心说那可承您吉言了,最好将来嫁不出去才好。
饭后,照例被唐忆锦拖着,在花园消消食。要说自家姐姐其实啥都好,就是太有做姐姐的自觉了。唐忆锦牵着唐忆柳的小手,一边走一边细声细气地教导自家妹妹:“虽说秦叔叔的确有些不羁,但好歹也是爹爹的至交好友,也是咱家的客人,你多少也该给些面子。再者,女孩子家口无遮拦,于名声总是有碍的。”
唐忆柳迈着小短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胡乱应付着。好不容易散完步,回到柳园,唐忆柳倒在床上,喟叹一声:长大以后难免会有各种身不由己的应酬,真的是,很厌烦啊!
那厢秦瑜却有点不好过了。
秦惠娘拉着一脸寒霜的秦寒柏,俩人严肃地站在秦瑜面前,表示要跟自家不靠谱的老爹好好谈谈。
秦瑜摸摸鼻子,多少有点心虚。他坐在客院的石桌旁,端着茶杯假装喝茶。寥寥虫鸣,寂寂寒星,秦瑜无语望天。
秦惠娘看看弟弟那张黑着的小脸,想了想,率先开口道:“父亲,女儿和弟弟都知道,您此次带我们姐弟来出来,名为访友,实为逃避和她见面。身为儿女,本不该过问长辈的婚姻大事,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父亲有想过究竟如何妥善处理此事吗?”
秦瑜看看惠娘,惠娘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隐藏着委屈。而秦寒柏则一脸冰霜,倔强地瞪着眼睛看着秦瑜。
秦瑜知道自家女儿冰雪聪明,儿子虽顽皮,但也是个好的。虽然自己风流了些,但这些年在教导儿女上面,秦瑜也是下了功夫的。秦家有财有势,自小就给孩子们请了名师教导,虽然平日里一家人都不拘小节了些,但其实对孩子们并没有纵容娇惯过。可毕竟耳濡目染,有这样一个风流的爹,旁人自然会侧目几分。
秦瑜说想和唐征做亲家,并不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胡言乱语,是真的看中了唐征的家风。他虽脸皮赛城墙,却也精明的很,知道什么样的人家于儿女有益。当然秦瑜也没想过能一次成功,毕竟谁家也不希望女婿太风流,何况是极方正的唐征。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本想着多磨几次,总有一天能成功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今日用餐时贸然出口,却伤了自家的一双儿女。
草率了,儿女大了,不是两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
秦瑜干咳几声掩饰尴尬:“惠娘啊,今日之事,是爹爹唐突了。寒柏,爹爹错了,别生气了,明日爹爹上街给你买一把最好的剑鞘,配你那把宝剑,可好?”
秦寒柏脸色松了一些,转瞬又紧绷起来:“爹,您还没说,您和她的事情,您到底打算如何处理?”
秦瑜知道逃不过这个话题了,只好应道:“爹不想续弦,等回去之后,爹自会跟她说清楚。”
惠娘却说:“爹爹,女儿看这些年来,包括后院里那些女人,就只有她是真心对您的,您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秦瑜看了看女儿,再看看儿子,神色也严肃起来。
他想了想,端正身躯,放下茶杯,跟惠娘和寒柏说道:“惠娘和寒柏长大了,也能看懂真情假意了,很好。”他沉吟了一下,难得正经地郑重跟儿女说,“此次带你们出行,避开她是其一,其二,爹爹是真心想让寒柏和唐二小姐定亲的。”
秦寒柏急了:“爹,您为何一定要让我和那个胖丫头定亲?我不喜欢她!”
秦瑜点点头:“罢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此事就暂且放下不提了。”
惠娘道:“那,她呢?爹爹打算娶她吗?”
秦瑜看着自己女儿越来越精致的小脸,拂开她额前的一缕乱发:“惠娘,你们都还小,只看到了她的真心,却没有看到这真心背后的种种。世间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不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就一定能修成正果的。不过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尽快解决此事的。”
惠娘和寒柏对视一眼,各自点点头,面上的种种情绪烟消云散。
毕竟这些年来,除了风流韵事太多,其余的事情上,爹爹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翌日,唐忆柳再见到秦寒柏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小孩儿一夜之间似乎变得成熟了些。秦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到唐忆柳窝在王妈妈怀里,伸手就摸唐忆柳头上的双丫髻。唐忆柳毫无防备地被摸了个正着,就见秦瑜一副得逞的怪笑,使劲揉了几把才放开。
唐忆柳缓过神来,内心里嗤了一声。几十岁的人了,行为举止如此幼稚。
没有想到,更让唐忆柳无奈的事情是,用过早饭,秦瑜竟然强行把她和惠娘以及寒柏唐忆锦,全部都带去逛街了。
偏偏秦瑜还非要把唐忆柳抱在怀里,或者架在脖子上。被迫营业的唐小同学生无可恋地趴在秦瑜头顶上,抱紧了秦瑜的脑袋。
秦寒柏跟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唐忆锦起初还有些担心,后来看到唐忆柳抱的很紧,旁边又有一群丫鬟婆子伺候着,断不会出什么事情,便放心地和惠娘手拉着手,一同逛各种摊子去了。
秦瑜先是给寒柏买了昨夜答应的刀鞘,又给惠娘和唐忆锦买了些小首饰绢花一类女孩喜欢的物什,独独什么都没给唐忆柳买。唐忆柳也不在意,只骑在秦瑜脖子上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逛到中午,秦瑜使人回唐府传话,说要带四个孩子去开泰楼吃午饭。
唐忆柳迷迷糊糊坐在自家的开泰楼里,直想睡去。
恍惚间就听见秦瑜问唐忆锦:“锦儿,你家有什么好吃的招牌菜,统统都来一份尝尝鲜。”
唐忆柳翻了翻白眼。
唐忆锦笑眯眯地报了几样菜,秦瑜又让伙计拿了一坛好酒。
王妈妈心疼地看着自家二小姐坐在那里,胖墩墩的打瞌睡。不夸张的说,二小姐如此劳累的时候,屈指可数。往常这个时刻,二小姐早就开始午歇了,哪像现在,还要陪这几个不着调的贵客吃饭。
我苦命的二小姐呦!
王妈妈精心伺候着唐忆柳,丝毫不敢怠慢。
这厢秦寒柏却开始打量起唐忆柳来。
琢磨着昨晚刚严词拒绝了自家爹爹想要她和自己结娃娃亲的想法,怎么今日一想着这胖墩墩的丫头,将来成了别人的媳妇,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呢?
唐忆柳撩起眼皮,瞪了一眼秦寒柏。
秦寒柏的小心思一收:得,忒厉害,娶回家还了得,算了!
唐忆柳不知道自己这一眼,把一个可能的未来夫婿光速扼杀在了萌芽当中。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为自己热烈鼓掌。
好不容易吃饱饭,秦瑜竟还想着去买珠宝。
这下唐忆柳彻底不干了,她抱紧了王妈妈大腿,死活都要回家。秦瑜也就由她,让王妈妈好生把她带回去。唐忆锦不放心妹妹,也跟着回了唐府。秦瑜则带着惠娘和寒柏,逛到了华灯初上才回来。
相安无事过了三天,除了秦瑜的口无遮拦有几次差点被林默娘拿扫帚揍了之外,倒也还算和平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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